许久。
“我好了,放开我。”耐不住如此诡异的静寂,她先开口打断:“快放开我!”她却不敢看他。
饶富兴味的瞧着她一脸绯色,他笑了。
察觉到他喉结些微的上下滚动,往上一看,他在笑没错!她又更怒了:“你笑、笑什么……”质问的声音陡地慌了,几乎成了喘息,因为迎上她的,是一双深邃眸子,跳耀着令人窒息的火焰。
慌乱大眼浅浅泛着迷蒙和疑惑,在电视上的他,总是冷漠的让人难以亲近,那眸子是如此疏离鄙夷,就如刚才在餐厅那样骄傲的不可一世,怎知此刻眼前的他,却是……
他压低身子,缓缓开口:“宝贝。”那话令人玩味。
“什么?”
含吻圆润的耳珠,邪恶盯着灿红脸颊,那欲掀的小嘴,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惊吓的尖叫出口。“你的名字。”他话中的玄机让她不安。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她在杂志专栏上的笔名,这秘密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隐藏了三年多,公司上上下下,除了那个帮她校稿、润稿再呈上去的编辑好友知道之外,就没有人知道,连她家人也仍被蒙在鼓底。
她是编辑,也是两性专栏作家,不是那种致力于两性心理研究,或是倡导女性重建突破自我那种正经议题派的人,而是专门提供一些较为特殊秘方,来增加两性间的亲密关系,所以她才会如此小心翼翼,不想让别人知道。而这男人又是从何得知的?
瞪他,毫无道理的,心中响起警讯。
“我还知道你来的目的。”温热鼻息无声靠近,贴着她锁骨厮磨,引发她强烈颤栗。
“我我我……哪有什么目的……”她慌了,几乎要放弃,但那意志力却苦撑着。不行!一定要振作,不然这场战她败得一踏煳涂。“是你、先不遵守约定,我才会一气之下告诉报社,而且当初我在电话中,只是随口乱说要待在你身边两个月,孰料你竟然答应……如果、这算是目的的话,那就如你说的,我是有目的的……”说出这些话,让它们不要颤抖结巴,或泄漏出一丝可能会被揭穿的害怕,却已花尽了她所有力气。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知道的。”
那挑衅的笑容很碍眼。“什、什么我知道什么?”她恼羞成怒,“你你你……说呀!”
“与费杰瑞亲密接触的六十天。”磨擦她唇边,用最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嘴微启,瞠大眼瞪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那我们就来好好的亲密接触吧,宝贝。”男性的唇舌,挑逗地勾勒她精致唇弧,徐徐的、滚烫的,接着用他的牙啃囓丰软唇瓣,极富技巧性的引来阵阵扎人酥麻,每一个轻微动作,都挑动她的神经感官,每一次进攻,都让她敏感无助的轻颤,她禁不住的踮起脚尖,渴望他霸道又温柔的折磨。
干涩的小嘴,多么希望他也能像现在这样,诱哄着她怯弱小舌,更希望他能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软,方妡娇哼颤着,体内全是渴望他的触碰……
但,她还是推开他,夺回薄弱的主导权。“没、没错,既然你都已知道我的工作,那接下来的日子,也请你务必配合……”原本想仓皇逃离的小影,像想到什么似顿在前方,继而折回来,白女敕小手捧着他俊脸,仰颈,轻啄了下薄唇。“请多多指教。”
方妡再次走出去,不与之前一样,她昂着首,腰杆直挺,坚强地离开他玩味的视线,那纤影彷佛写着“不认输”三字。
费杰瑞邪魅一笑。“小儿科,呵……”不过,那唇边却开始发麻发烫,浑身也噪动滚烫着,下月复更是凝聚起一股恼人的热力,这刻,他才觉得是自己输了。
该死!
迫近的夜,淡霞全被那黑帛给遮掩住了。
一抹纤细身影,趴在石刻的人物像上,困窘的唉唉叫。怪了!真是怪了!她一向不都是很聪明的吗?哪有什么事不在她的掌控之下?怎么一遇上那男人,所有的理智、心智、什么智的全都烟消云散……
一个吻,就搞得她晕头转向,迷失了理智,她不仅踮起脚尖,渴望他的触碰,还在最终离去前,自动送上一个吻,并请他多多配合。
噢!丢脸、丢脸、丢脸……
“请不要这样对『大卫像』好不好?”那诡异的姿势,让费芮妮不知怎么,就觉得很害羞。不仅如此,她也发觉到眼前这女人的改变,刚进来时,是如此的骄傲自信,对任何事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可最近,怎么落魄颓丧地像个斗败的公鸡似。
不过,深陷哀伤的情境剧里的方妡,不知道身旁有人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
惨了、惨了!一定是潜藏体内深处的野性被唤了出来,她才会摇身一变,成了饥渴的浪女……想着想着,又是一阵凄楚的叫声:“啊……”
“老女人,你到底在鬼吼鬼叫什么?”费芮妮有些担心。
“天啊!”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简直像出匣的饿虎……
讨厌被忽视,费芮妮握拳,朝她大吼:“喂!我在跟你说话耶!”
抽动的身子终于静止了。
呜……干脆现在就自我了断,以免日后做出更可怕的举动。手抱着“大卫像”的腰,头颅勐地往它身上撞,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你们在干嘛?”高大身影笼罩她们,出国洽公好几天的费杰瑞,终于回家了,欢迎他的似乎只有女儿。
“父亲大人,您回来了。”费芮妮恭敬欠身,虽然很思念父亲,却仍把那份情感克制在合宜的举止中。“报告父亲大人,小女是来请方小姐进去吃饭的,可是她就是一直维持『这样子』的姿势。”
报告?父亲大人?小女?方妡挑了眉,听着费芮妮与费杰瑞的对话,却觉得越听越怪,明明前一刻还对她大小声的,现在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似,呵!伪装术还真是一流。
还有,那萝卜头虽然个性自闭、脾气古怪的要命,但不知为何,独独对她却是毫不客气,整天跟在她身旁,挑她梗、找她碴,平常“喂”、“你呀”没大没小的叫。哼,下次啊,她一定要揭穿这小鬼真面目,方妡暗忖着。
站在她面前已有一段时间,可这女人始终没有正眼看他,毫不在乎的模样,让费杰瑞一肚子火。“芮妮你先进去,我有话对方小姐说。”忍住怒意,沉声下令。
“喔。”小脸难掩落寞,却还是听话的默默离开,而费杰瑞早把心思放在方妡身上,并未发觉。
待小小身影离去,他才开口:“你这样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不耐烦的嗓音略显低沉。
继续趴在石像上,美颜生气的鼓着:“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不知怎么,她就是很想跟他唱反调,谁教他好几天都没回来。
“既然要,为什么不来体验真的。”
“什么真的?你讲话才真的没头没尾,哼!”挑衅的撇头,却赫然对上一个诡异的东西,虽然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也经过百年的风雨摧残,但无损它的雄纠纠气昂昂。
不过,那并不是怪异的主要原因,而是她现在的姿势,非常煽情、非常不雅、非常的不堪入目,她竟然贴着伟人的那个……“啊!我我我不是在……那个、这个……”她解释的急,小脸也就越红。
眯眼,很不诚心的哼声。
“是真的!我只是因为在想一些事,所以才会不小心……趴在那边。”再次瞪那石像,方妡不禁生气,没事干么放在外头,害她被误会,且她怎么又变笨了!只要在他面前,就马上成了一个结巴的笨蛋。瞪着那甚是高傲的男人,方妡简直气疯了。
“在想什么事?”捏着她下巴,不准她别开脸,拇指揉摩粉女敕小嘴,深浓眼底为她而炽热。
“反正,就是一些事情烦扰着我,让我……”他怎么这样问,这要她如何开口,难道要逼她说出实话吗?但,幽怨的声音却先响起。
“你怎么去那么久?哪有人一天到晚都不回家的,而且还是一连六天。”
费杰瑞顿了下,继而饶富兴味的睨视她一脸埋怨,生气的她依然迷人至极。
“是没错啦,你们那伟大的企业家,怎可能随时待在家里。可是……这样就浪费我们那么多时间,只有六十天耶!今天已经是第五十三天了……”
“因为要工作。”他说,平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心情。
“那我怎么办?”毫不保留的释放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
心一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冲击他胸口,震荡他死寂以久的心湖,一时间他无法平复过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他,跟他抱怨总不在身边,可能有、或许有过,但就算是有,他也记不得了。而她,这样清楚的表达出来,让他明显、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她是如此在乎他……
身子被一双健臂给轻轻抱起,他倾身,高挺的鼻子碰触到她鼻尖,唇也几乎要碰上她的,温润的低嗓吐上她细致肌肤,“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眼神是那么温柔,温柔到她几乎快承受不住而融化在他怀中,晕红着脸,小嘴轻轻颤着,彷佛正期待他的滋润而紧张。怎知,他却突然放开她,一阵漫步在云端的感觉瞬间抽离,一时间还意会不过来,她楞楞地呆看那沉歛神色,意识空白几秒钟,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来刚才那只是在逗她玩着的!怒火油然而生,她气不过准备破口大骂:“你这个……”
“欢迎主人平安回来。”
“呃!”惊愣转头,方妡看到老管家已站定她身后。难怪,费杰瑞会突然放开她。回望他,那男人神情洗炼沉稳的完全跟没事人似,就好像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不!不对,他们俩又不算什么,现在的关系,不过只是一个想来挖角八卦秘辛的女编辑,碰上了一个难缠狡猾的大总裁罢了,既然如此,他为何还一直狂吃她豆腐?
“哼!”明眸善睐,在老管家不解的目光下,方妡扭头就走。
看她愤怒背影,薄唇勾起笑意。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谁教刚才她要如此冷淡对他,只是料不到她竟会是这副表情,真可爱。
“主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快进去吧。”老管家也感受到主人的变化,却不多说什么,因为只要主人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