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昏睡的方妡终于被饿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也忘记老管家是否曾叫过她,更忘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开一门,她走出去,身上仅穿睡衣,轻薄诱人的引人遐思,什么时候换上的,她也不清楚,只有肚子明显的绞动,让她恨不得想立刻吞下一头牛。
果足踏过走廊,步伐轻盈无声,月光细洒而落,纤丽身影彷佛笼罩淡淡光晕,鹅黄色的绢绸,柔软贴覆在曼妙身躯,随她步伐飘荡飞舞,U型的荷叶边领口,在光影交错下,若隐若现、煞是迷人。
露在裙外的纤白长腿,像有意识般穿越昏黄长廊,转个弯,欲下楼梯时,瞥见廊端尽头,有扇墨绿色木门,色泽低调却独特强眼。
考虑是否要闯进的同时,柔荑已抓住门把,扭开,她愣了下,忽觉无可厚非,反正模熟费宅是她的来意之一。
于是轻轻推开,里头似乎比门外还暗了些,让人看不清楚房内的摆设,一阵极具侵略性的男味气息冲进鼻端,强烈慑人的让她不住颤了下,莫名的,有种想逃开的念头。
当她收手想作罢时,一道沉厚的嗓音阻止了她。“过来。”那声音自房内的底端传来,不容违逆的气势之中,带着隐忍的怒意,彷佛在指责她来晚了。
有人!这房里有人?而且似乎还正对她生气着。方妡楞在原地,有点搞不大清楚。
“我说过来。”
那威严,不许被抗拒,女敕足缓缓移动,房内虽昏暗,她也逐渐习惯了,那男人坐在床缘,正等她过来。
她走着,无法控制的朝他走去,心狂跳,飞快、混乱,莫名其妙的,像知道会有什么难以预测的事情即将发生。
……
九点,坐在餐桌前的费杰瑞,如往常一般入定餐厅,宽厚的背倚靠在绿米色相间的餐椅,底下长腿优雅的交叠,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摩娑着眉间,偶尔停下来端起杯子啜口咖啡。
只不过,不同的是盯着报纸的蓝眸,却异常的烦躁幽郁,纠起的浓眉和抿紧的薄唇,像在隐忍什么难耐的痛楚似。
昨晚那女人……那该死女人!……
灯一开,便看见衣不蔽体的她……
那望着他而迷蒙动情的双眸……
该死!
被他爱怜过而红艳轻颤的小嘴……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那滋味该死的甜美好尝……
“早安,方小姐。”老管家恭敬的喊声,叫住了准备仓皇逃上楼的身影。
方妡低咒一声,懊恼的小脸转过来面对老管家时,却礼貌的微笑着。“呃!早、早啊……”而她也感觉到他抬头瞥了她一眼,从容不迫。且掠过她时,彷佛还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好像是在告诉她,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不想被他看扁!
收回那只跨上楼梯的纤长腿儿,她站挺身子,优雅转身,缓步走向大门的方向,视线尽量放远前方,就是不肯正眼看费杰瑞,连瞥到都不行。
好,很好,再多个两三步,就可以成功越过他,避开那令人烦躁的大块头。方妡提气凝神的走着,纤细身子却耐不住的颤抖,小幅度的摇晃。加油、加油!就快到了……
“方小姐,请问要吃早餐吗?”越过管家身边时,又被叫住了。
她心一惊,急忙稳住泄出的气息,继续挺直身子,回他一个僵硬的微笑。“不!不了,我不饿……”话落的同时,饥饿的叫声很不给面子的陡然响起,因为她从昨天中午就没进食过了。
噢!Shit……烫红的小脸儿咚地垂下来,原本明亮的天空,一瞬间变得愁云惨雾。
“请。”老管家替她拉开椅子。
颓丧的身影像个机器人似,被唤过来,点头,坐下,喝口女乃茶,吃着可口的松饼,摇着头,拒绝女仆准备淋上的枫糖。
“不用了,谢谢。”
面无表情的方妡,双眼瞪着餐盘,两颚规律的上下咀嚼,握着叉子的手,不定时送食物进嘴里,整个人像被按下重复键似的,若不是她有开口说话,让人真以为如此。
她一定要这样引起他注意吗?浓眉紧蹙,明知道她这么做,是想尽量忽视他这个人,费杰瑞却觉得莫名……一股非常不快的感觉袭上他的心,瞬间指间蓄满力量,下意识的施力,报纸也跟着皱了一半。
“主人,您要再斟杯咖啡吗?”老管家赶紧上前询问。
“不了。”他哼说。
“您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吱一声,刀子刮过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中断了老管家的话。“抱、抱歉!”对老管家说,她却瞪着餐盘,死也不肯抬起眼睛,因为不想看见某个人。
不爽。“为什么会这么问?”收回目光,费杰瑞耐住性子。
“因为艾希丝小姐踩空楼梯从二楼滑了下来……”
吭啷!叉子掉了,掉进盘中,又打断了老管家。“对、对不起……”
始终低头的方妡,红着脸,小声道歉。待交谈声又起,她才皱起眉心,恨不得冲回房,躲进被窝里头,羞窘的放声尖叫。笨蛋、笨蛋!
她是怎么了?手好像不听使唤似。
还不都是对桌的那男人,害她变得怪里怪气的。
生气。小手抓起茶杯,那是女仆刚替她斟上的热茶,方妡懊恼又挫败往椅背一靠。哼!喝茶总没事了吧。
“艾希丝小姐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一直指着楼上哭喊着有贼,可是我上楼去检查,只看见方小姐在走廊上跑步……”
“啊!小心……”
“怎么会这样!”
“小姐,有没有被烫伤?”下一秒,所有目光全聚集在“造势者”身上,包括他——费杰瑞!
他正在看着她!咽下尖叫,惊惶的低头,却赫然发觉饱满的雪白酥胸,正若隐若现的映在衬衫下。噢!天啊……
方妡全身僵硬,快不能呼吸了,她能够感受到,他深邃的视线正审视着她……
……
他起身,在众目之下,走向她,让她进退不得。徐缓深沉的呼吸,轻轻拂过她脸上,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的男性气味,弥漫在她鼻端……那男人竟然就站在她身后。
“起来。”
谁?
“快起来。”
严厉的低嗓震荡她耳膜,方妡玩着裙边,压抑焦着的慌急。要、要做什么?而且,口气一定要这么凶吗?
“我昨天说过了,我不喜欢再重复第二遍。”
“昨天!方小姐昨天有见到主人?”老管家虽说,却也觉得奇怪,主人昨晚不是半夜才回来的吗?“啊!对了,方小姐应该是在走廊跑步的时候见上主人的,是吧。”
老管家看她。
“我、我……”小脸轰地涨红,她下意识的仰颈望他,俊朗的脸上,有着最威严的冷峻,但那湛蓝眸底,却隐燃某种火焰。
美丽乌黑的眼儿,沁着迷蒙水气,那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一抹无助,看在他眼里,却足以挑得他血脉贲张、欲火沸腾的催化剂。眉头一纠,呼吸浓浊,昨晚痛不欲生的难熬,全汇集在下月复,强烈而清晰。
“该死的!”
她咬唇,无措的泪眼汪汪。
欲火肆虐,他低咒,干脆大手一抓,把她拉起,在下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那石化女人给拖上楼。
被他带进房里,一种强烈的男味气息扑鼻而来,这下她才惊醒过来,“你、你要干嘛?”
日光倾泄而下,房里的景物照得一清二楚,虽然只来过一次,但那种熟悉感是再熟悉不过,小脸滚烫似火。现在是大白天,且底下还有那么多人狐疑的关切,他竟然还想对她做、做那种事……在她惊慌的不知所措时,人已被带进了浴室间。
大手一扭,水花洒落。
“啊!你干么拿水喷我?”惊恐尖叫,他却没停止的意思,“喂!很冰、水很冰……”这水是从山里流下的溪水,还保有昨夜清冷的温度。
“住手!快住手……”推开他,想越过他手臂按下开关键,他却顺势扣住她腰,提起,压至墙壁,用身体困住。
解她扣子,她却挣扎不已,还放声尖叫,一火大,粗鲁的干脆用扯的。衬衫扣子禁不住的弹开,他毫不客气的拉开衣裳,褪至纤臂,美丽胴体暴露在空气中,冰冷水珠洒落而下……
“放开我!放开、你怎么可以……”她像发狂似的捶打他、瞪他,被羞辱的委屈泪珠在眼里打转。昨晚一场意外,却已造成他深深误解,他似乎把她看作是想为他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浪荡女人,一定是这样,不然他现在怎么会……
耐不住性子,朝她吼声:“不要动!你烫伤了。”
捶打的动作停顿,泪噙眸底,含怨瞪视,有些不明白。
“你烫伤了。”他再次说,那威严的怒嗓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的话,让她安静下来,微慌的视线跟着往下,她这才发现胸前的雪白肌肤,晕染一片淡红的色泽,不适的感觉也跟着传输神经。原来是因为……天啊!她还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坏事,丢脸、丢脸……
她低下头来,羞窘的无地自容。除外,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股小小的势力盘据,那是种失落的感觉。
水花降落,身上的衣服早是湿淋淋,他们贴得很密很实,空气静着,只有水声,冰冷的雨花下,两副交缠的身躯却异常灼热。
心口骤跳、呼吸困难,莫名的口干舌躁。昨晚那种让人晕眩的不安感觉,再度袭击她。“谢谢你,请、请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方妡说着,制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放。
“我要自己弄!请你放开。”挣月兑不了,她有些恼了。
他说:“不,我自己也需要。”
“需要?你、你也烫伤了?”不解的望他。
稍稍停顿,盯她的视线更加深沉。“对,被你刚才的眼神给烫伤了。以后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男人,不然……”那压抑的低嗓,滚烫地拂过她发肤,方妡慌忙低头,心忍不住颤动,脸颊透出娇艳动人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