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这？”马车上？
“还是你要在马背上？”苏军磊促狭道。
李沛恩大吃惊，“马？马背上是要怎样造孩子？”
“娘子有兴趣？”
“不……”她害羞的低下头来，“只是想不通要怎么在马背上造孩子……”她急急解释，“但这可不是说我想在马背上造孩子。”
“别急，你现在背还有点疼，马背上造孩子的事明日再说。”
“你是当真的？”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在晃动的马上如何造孩子啊！
“苏军磊从不说谎。”情非得已时例外。
“你跟我说说，到底马上是要怎么造孩子？”她好奇极了。
“明日你不就知道了，”苏军磊动手月兑她身上的衣物，“先从马车上开始吧。”
“欸？”她的夫君怎么不分时间地点，想造孩子就造孩子？
现在外头日阳多灿烂啊，马车还在行进呢，前头……头还有个车夫呢。
不晓得会不会被外头的人知道他们在干啥啊。
李沛恩心头闪过无数的迟疑、犹豫、担心、害怕，可夫君想要了，她便任由他把身上的衣服给月兑了。
还好现在是夏季，不用担心着凉，况且，夫妻能温存的日子怕也没多少了，她很清楚他这么勤快的夫妻敦伦，都是为她着想，唯有让她怀了孩子，在家里才有地位可言。
不过对苏军磊来说，这是原因之一没错，但更多的因为是尝过小妻子的美好，此时此刻又是两个人单独在无人的空间，没事做的时候，加上暖玉温香在怀，很难不想到那方面去。
回北境时没女人可抱，得抓紧机会啊！
……
他们直到抵达客栈才停止办事。
而这时，李沛恩是连下马车的腿力都没了。
苏军磊只好一臂扛着她，一臂拿着行李，意气风发地进了客栈大门。
由于中途改搭马车的关系，两人花了约莫四天时间才回到李沛恩的娘家。
些左邻右舍见她回来，均十分惊讶。
“你怎么过来啦？”问话的是家里养猪的陈大婶。
陈大婶唐突的问话让李沛恩有些错愕，“我、我回门啊。”
“可你叔叔不是已经搬走了？”
“是啊，要回门也不是回这里啊。”
“不是三天就得回门，你怎拖这么久？”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
这些邻居虽然十分热情，但皆不约而同站离苏军磊远远的，对他高壮的外型升上惧意。
“我叔叔搬去哪了？”李沛恩惊诧的问。
“你叔叔没同你讲吗？”陈大婶同样面露惊讶。
李沛恩摇摇头。
“我们也不晓得他们搬去哪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语，又开始七嘴八舌。
“你出嫁的隔天，就搬走不见人了。”
“连搬去哪都没说。”
就连邻居都不知道叔叔搬去哪了，让李沛恩十分错愕。
这都是相处多年的老邻居啊，怎么会没说呢。
“那我叔叔的田地呢？”李沛恩再问。
“卖给小狈子他们家啦。”陈大婶道，“我们在猜，你夫家不是给了许多聘礼吗，够他们另外买房子做小生意，所以就举家搬走了吧。”
李沛恩万万没想到，苏家给的聘礼竟然这么多，多到连房子都买得起了。
“我！”一个小朋友忽然挤过重重大人，举着手，一脸兴奋期待。“我知道他们搬去哪了。”
说话的是刘伯他们家的小女儿，今年五岁，记得跟堂妹囡囡的感情挺好。
“你怎么会知道？”
“那他们搬去哪了？”
“林城，是囡囡说的。”囡囡是李沛恩堂妹的小名。
“林城？”大伙一头雾水。“哪个城镇叫林城啊？”
“该不会是令城吧？”苏军磊思考了一会儿，猜测。
“令城的话咱就知道了。”陈大婶道，“离咱们这，大概是一天的车程吧。”
“林城喔，是林城。”小女孩还是很坚持。
不过她才五岁，囡囡跟她差不多年纪，小孩子说话很容易口齿不清，的确有可能把令城说成了林城。
苏军磊对于叔叔突然搬家，却没有告知李沛恩觉得太有蹊跷了，他更为笃定叔叔一定知道他父母对李沛恩不善之因，于是当下立刻决定直接出发去令城找人。
两人来到了令城，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找到开设包子铺的叔叔一家人。
店铺不大，小小空间充满了包子香气。
李沛恩记得婶婶做包子的手艺一向好，可因为平时得帮忙下田，又得顾孩子、煮餐食，每日最早起，却是最晚睡，想开家店，却没有资金，今日总算圆梦了。
她心下很是激动，毕竟也是将她养大的亲戚，但苏军磊可不这么想了、
自李沛恩出嫁才经过多少天时间，这包子店就已经开始营业了？
想必，在她出嫁前，她叔叔就已有预谋来此开店，只是一直瞒看李沛恩、
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苏军磊更觉匪夷所思了、
李沛恩走到热气蒸腾的蒸笼前，婶婶正在后方擀着面团，负责卖包子的叔叔看见人影，抬头方张口，看见是李沛恩，又闭上了，面色有些窘迫。
“你……回来了。”
叔叔心头估量着用词，最后还是决定用“回来”二字。
毕竟这里是她的娘家，只是他们偷偷模模搬到令城，并没有告诉邻居，怎么还被找着了？
叔叔注意到她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以为是苏宣毓，没想到却是一个高大健壮如熊的大胡男，不觉面露骇色。
“这谁？”
“叔叔，这我夫君。”李沛恩轻声道，眼眶隐约有泪。
“宣毓何时长这么高了？”叔叔错愕。
十岁的男人竟能一夕长这么高？
是吃了啥玩意儿？
这时，婶婶也上前来了，同样一脸意外，万万没想到李沛恩竟然可以找到这儿来。
她的眸中隐约有着不安与歉意。
“不是啦，”李沛恩忍俊不住，“这是宣毓的哥哥。当将军的那位。”
“你的夫君怎会换成……他？”叔叔婶婶二人十分错愕。
“叔叔，这说来话长。”李沛恩虽然很想直接询问有关于苏家的事，但还是先按捺住焦灼的心，言简意赅说出苏军磊替娶的经过。
叔叔婶婶两人闻言大为惊讶，面面相觑，慌乱的神色显示心头的无措。
“你、你们千里迢迢过来，应该累了吧？”婶婶瞟了叔叔一眼后又道，“先进来休息吧。”
“叔叔、婶婶，官人有带一些礼品过来，在马车里头。”李沛恩指着停在后方的马车。“要送给你们的。”
气氛说不上来的怪异，明明是生活了十来年的家人，却有种尴尬的氛围在四人之间流转。
“谢谢。”婶婶笑笑，让叔叔去处理。“你们跟我来。”
小铺子的后面就是住家，有一间小客厅，还有三间房间，比原来的老房子宽敞多了。
婶婶请他们在客厅坐下，走到后院厨房取水，好泡茶。
苏军磊在李沛恩耳畔轻声道：“要是不明说，我还以为你们不是生活在一起十二年，而是分开了十二年。”
李沛恩尴尬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没有办法很自然地说话。”
叔叔婶婶脸上写着一抹戒备，尤其是叔叔在开口说话前，看得出来是十分斟酌之后才张口，像是深怕说错话。
两人都晓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也许叔叔的搬家，就是为了避开李沛恩回娘家，所以连邻居都不晓得他们搬去哪了。
从厨房回来的婶婶，脸上表情较为自然了，没有刚才的困窘。
“你们怎么知道这的？”婶婶边在茶壶里倒入热水边问。
“是陈大婶的女儿说的，她说是囡囡告诉她的。”李沛恩回答道。
婶婶脸色微微一变。
她并没有告诉囡囡要搬家到何处的事情，也许是两夫妻在商时，被偷听到了。
“婶婶，你们搬过来这怎么没告诉我呢，我好准备搬家的贺礼啊。”李沛恩朝着婶婶微笑道。
“那是临时起意的，毕竟咱们那个小村庄人口不多，大家都是穷庄稼汉子，苏家……你夫家给的礼颇丰厚，怕有人觊觎，再加上我早就想开间店，不要再靠天吃饭了，才决定搬过来的。”
这段话妽婶说得极其顺畅，与之前的踌躇截然不同，显见是有备而来。
“那一直没说的原因为何？”苏军磊问。
“我们想说等安定下来才去信告诉沛恩的，毕竟刚开业，手忙脚乱，实在是腾不出空来。”婶婶歉然笑道。“来，喝茶。”
婶婶端了茶水交给两人。
李沛恩抿了一口，苏军磊则是未动。
“你们远道而来，可我这儿房间少，恐怕无法让你们过夜，还是你们要在客栈里过夜呢？这里的客栈很容易客满，最好早一点去要房间，比较安心。”
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婶婶不用担心，”苏军磊淡声道，“没房间也有马车可睡。”
“睡马车总是比较不舒适，”婶婶持续劝说，“况且沛恩是女子，睡在马车上，露居街头，也怕有危险啊。”
“婶婶，你忘了他是将军吗？要说危险，也是贼人会有危险吧。”李沛恩玩笑道。
“噢。”婶婶住了声，这时又是一阵尴尬的气氛。“我去前头看看，怕有客人来，你叔叔忙不过来，要不，你们还是先去找客栈，晚点过来用餐，好不？”
苏军磊推测婶婶一直赶他们走，是要争取时间跟叔叔商量，应付他们接下来的问题。
“婶婶不用忙，”苏军磊道，“晚上咱们上馆子吃饭，由小婿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呢。”婶婶礼貌性的推拒。
“应该的。”
两人离开包子铺后，并没有搭马车，而是用散步的方式，朝着婶婶指示的客栈方向。
离开包子铺瞧得见的范围，苏军磊立刻拿银两差遣了在路边踢着毽子的三个孩子，请他们去包子铺买包子。
“买三十个。”
小孩子张大了口。“三十个吗？”
“对。”
苏军磊目测过蒸台上的蒸笼数目，推论出已经蒸好的包子目前应该只有十个左右，这也就表示孩子们不会马上就拿到包子。
“你们在等包子的时候，那个包子铺的老板跟老板娘，不管聊了什么，都要鉅细靡遗告诉我，只要说得够清楚，包子全送你们。”苏军磊指着客栈，“我在那间悦来客栈等你们。”
小孩子们开心的点头，跑向包子铺。
“我们回客栈等吧。”苏军磊对李沛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