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暖暖莫名所以。他的眼神总让自己心慌慌。就算她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心却因此漏跳了好几拍。
墨东挑了挑眉,“你常常要病人月兑衣服月兑裤子吗?”
还敢问他怎么了?她明明是个小泵娘,却大刺刺地叫他一个大男人月兑衣服月兑裤子?还半点也不害臊?
“必要的时候,是啊。”宋暖暖眨眼,拿着脉枕的手却一紧,“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大夫,你上次在小屋也是我帮你月兑的衣服,大将军不会是害羞吧?”
他?害羞?为什么变成他害羞了?
他可是堂堂镇北大将军,她这句话根本是污辱他!
墨东突然站起身,他都还没动,宋暖暖曦就下意识地想逃,她也真的逃了,忍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
“站住,不许动。”
“我不要!”她又退了一步。
墨东冷着脸,“这是命令。”
“现在是诊疗时间,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是你要听我的……”宋暖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这男人已经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墨东进一步,她退两步,他一直把她逼到墙角才停下,两手一撑,把她困在他宽大的胸和墙面之间——
“你……你想干什么?”她有点害怕的把手抵住他的胸,就怕他再靠近一步。
“怕什么?你不是根本不懂害羞吗?我衣服裤子都还没月兑呢,你就吓成这样?”墨东冷冷地喇丢地道
“我……哪有?”只是他突然朝她逼近,她有点……有点怎样?唉,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他突然这样直勾匀看着她,她就是会心跳加快,两只小腿忍不住会想跑……而已。
“没有吗?”
“没有!我是大夫!就算你全身月兑光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怎么样的!病人就是病人!”这会,她说得更是理直气壮,因为师傅就是这样教她的。
“是吗?既然如此,你帮我吧。”
“帮……帮你?”她的舌突然有点打结了,“帮你……什么?”
不会是她现在脑海里想的那个吧?这墨大将军是哪根筋不对劲?
“帮我月兑衣月兑裤。”
轰地一声,宋暖暖的小脸都要被炸红了,又气又羞,“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帮你月兑衣月兑裤?”
“你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害羞。”墨东逗着她。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声音还是低哑有磁性。“而且,我是病人。”
“你……”他现在这个样子跟害羞沾得上边吗?宋暖暖很想对他大吼,而且他的眼底根本带着笑……很压抑却很迷人的笑……
噢,她现在是在干么?竟然会觉得这可恶的男人很迷人?宋暖暖的脸更红了。
明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可不知为何,宋暖暖就是不想被他看扁。
月兑就月兑!
她是大夫,是医者,她行得正坐得直,帮病人月兑件衣服裤子怎么了?心一狠,牙一咬,纤细的手就模上他的腰——
“你干什么?”墨东一把握住她模上来的小手,却发现她的手像冰一样冷,这让他微微皱眉,神情凊清冷地瞅着她,为自己那莫名的心困扰不已,就这样瞪着她一直瞪到她脸都红了为止。
“是你……叫我月兑的……”被他的大手一握,宋暖暖的心都快跳出来,想抽回手,他却不放,急得她的小脸更红。
“你就这么随便吗?还是你常帮男人月兑裤子?”
“我是大夫,哪来这么多规矩……”
墨东眉头深蹙,压低的嗓音更冷,“所以你真的这么随便?真的常帮男人月兑衣月兑裤?”
宋暖暖气闷地瞪着他。
这人,死咬着这事不放是怎样?硬是要她承认自己是个很没矜持很没操守的姑娘就是了?她是怎样的姑娘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我就是这么随便,你想怎么样?”她说得咬牙切齿,漂亮的下巴扬得高高地。
“你如果不高兴,可以把我赶出大将军府,换一个大夫!”
墨东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淡淡地道,“不怎么样,只是,你以从后除了我之外,不准再替其它人看诊。”
嗄?他究竟在说什么?宋暖暖呆呆的看着他。
“从此时此刻开始,你是我的专属女医,没有我的允许,谁不能找你看病。”怕她没听清楚,他不客气的再说了一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这是什么鬼命令?
“我又不属于你!也没跟你签卖身契!我不是你的属下!也不是你府里的奴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墨东冷冷一笑,“我要一个人听话,从来都不需要那些东西。”
就是个大坏蛋,不用任何理由就对了?
宋暖暖咬住唇,觉得委屈,生气,不快,泪盈盈地,却固执的没让眼泪掉下来。
“很委屈?很不满?”这样可怜兮兮又凶巴巴的瞪着他,直接控诉着他就是个若人嫌的大恶人,这天底下也有她一人敢。
宋暖暖本来没打算把眼泪滴出来的,一听到他这么温柔的问话,盈满眼眶的泪就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像珍珠一样从她的脸颊滑落。
心,被她的泪弄得有些闷了,疼了,墨东瞅着她带泪的容颜,竟生生地有股冲动想去亲吻她那衔着泪的小嘴。
“别哭了。”他的指尖轻划过她的脸,替她拭去泪珠。
谁知他越说,她的泪掉得越凶。
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性!宋暖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这男人面前,眼泪是想止都止不住。
“再哭……我就把你的嘴给封住。”他黑眸微眯,语带警告。“你觉得拿什么封你那爱哭的嘴比较好?破布?还是直接用的手或是……其它的?”
宋暖暖一听,吓得忙不迭用手把自个儿的嘴给捂住,就怕他对她做出什么恶行来。
“知道怕就好。”他满意的扯扯唇。很高兴这招可以让她不要再哭下去,她那满脸的泪搞得他的心也跟着乱七八糟地,当真烦人得紧。
墨东转身去拿了一个小手炉塞到她冰冷的小手里,“要在我的身上动手动脚之前,先把你自己的身体给顾好,我可不想有人用冷水冰的手来碰我。”
宋暖暖暧愣愣地接过他递来的手炉,一下子掌心便发了暖,不只如此,整个人在瞬间似乎都觉得暖了起来。
这个人,是在关心她吧?
虽然他说起话来冷冰冰的,常常不是在威胁她就是警告她,可是却从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扬起眸,宋暖暖怔怔地望着他,实然觉得心也暖呼呼了起来,打从师傅离开后,就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了,怕她冷怕她冻也怕她哭……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他不知道她是受晋王之命进了大将军府的吗?他难道不知道她进大将军府是另有所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一个笨蛋,但他一个堂堂镇北大将军怎么可能是个笨蛋?
“一个小手炉而已,你有必要感动成这样吗?”墨东嘲弄的一笑,“要不要到我怀里来身相许?”
又欺负她了……他好像以欺她为乐?
宋暖暖捧着小手炉走到一旁坐下来,没搭理他。
墨东好笑的看她一眼,人已走到床上躺下来,“我累了,想睡一会,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辰差不多了你再出去。”
就这样?所以她今天啥事也不用做?
“如果你很无聊,可以到我的藏书房找书看,就在你的左手边通道尽头,推开那道梅花屏风门就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听得心惊肉跳。
这个隐密的藏在他居室里的藏书房,他就这么轻易的告诉她了?如果它是个很不重要的存在,又何必设在他每天睡觉的地方,还藏在一个隐藏的屏风内门里?他是在试探?还是交付他的信任?
宋暖暖觉得心思紊乱了起来。
打从第一回的诊疗时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之后的一日,墨东都没有故意再逗弄她,也没再提起什么月兑衣月兑裤的事,当然,宋暖暖更不会提,所以一连数日过去,她这个大夫都有点不尽责,每次两人关在房里,是他在藏书房里办他的公,而她在他的藏书房里挖宝。
好吧,她承认,她一开始真的很认真在找晋王要的那李书,但找了一会之后,她却发现了其它奇奇怪怪的书,不翻则已,一翻就停不下来,看得她津津有味,好几次看太久还不小心在书房里睡着了,更扯的是,昨天醒来竟然是在她的卧榻上,不用问,想也知道铁定是他把她抱回去睡的。
这日,她照例进他的屋,瞧见他在书房里,宋暖暖走上前去把脉枕取来搁在他手下方,小手便二话不说切上他的脉。
墨东看着她没说话,任她专注地的当他的大夫,她的手今儿是温的,看来这几天她很努力的在吃温补的药,恐怕也很努力的偎着她的小手炉。
“你躺上榻吧,把裤管往上卷就行,我找到比较方便下手的穴位一样可以你理理气血。”说着,她拿起针具往他的卧榻走。
墨东起身,听她的话躺上榻,月兑鞋卷裤管,露岀他白皙、笔直劲瘦的双腿,看见她拿起细长的针扎进他的皮肉里,隐隐地刺痛与酸麻因她转动细针而传到四肢百骸,似股电流般窜走。
“不可以动,你忍一会。”她边施针边轻声道。
“今天怎么就想起当大夫而不是当书虫了?”
“因为我今天的手不冰了,才能触碰你这副尊贵的皮囊。”事实上是,她不想再当书虫睡着了还被他抱回房,光想她就红了脸。
墨东点点头,“不错,胆子益发大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宋暖暖闻言抿了抿嘴,不说了,手上的细针却没停下,都快把他的腿都给扎满。
刚开始还好,可慢慢地他却觉得不对劲了。
“我记得你说的是几个穴位?”怎么感觉像是存心报复他?
宋暖暖的眸子闪了闪,甜甜地道,“第一次嘛,做齐全一点。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全身酸麻又隐隐地疼?”
他真的没有看错,这女人眼底有着捉弄他的一丝兴味,这样小小的报复没想到让她这么雀跃,就算再怎么用力装,那双眼睛也隐藏不了她的窃喜。
“嗯,是有点。”
“这就对了。”
宋暖暖暧正想再多说一些医理来证明她的做法,墨东却然伸手扯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头开始冒汗,抓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一脸苍白——
“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暖暖一愣,藏在眼底的一丝欢喜瞬间被惊慌所取代,更被他的情况吓着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说啊!”
“我全身都不舒服!”
“怎么可能……”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把自己方才施针的穴位扫了一次,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迅速切上他的脉,他的脉象浮而杂,紊乱而狂肆,竟像是快要走火入魔的病人,“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你快放手!我帮你拔针!”
墨东松了手,见她着急却镇定的一一把针给拔起,额间的薄汗渗出,拔针的动作却快而稳。
“怎么样了?现在好些了吗?”她把全部的针都拔起,转身走到他面前要执起他的手,没想到小手让他一握一扯,整个人便一个不稳跌上了床榻。
他的长手很自动的转而扣住她的纤腰,墨东斜卧在床榻上睨她,“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上我的床?”
“我是不小心……不,明明是你用力扯我……”宋暖暖本来还想继续说,却想到了什么,一只小手想也没想地探上他光滑好看的头,“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
“我没事。”就她这么傻,这种时候还在担心他。
“你刚刚明明气息紊乱。”
“骗你的。”
“什么?骗我的?”她一愣,后知后觉道,“像你骗过范太医那样吗?你真的能控制你的脉象?这太不可思议了……”
墨东觉得她才不可思议!这个女人都这样被他揽在怀中了还在关心她的医理脉象?会不会太没有当女人的自觉?也太无视于他这个大男人的在了。
“宋暖暖。”叫她的名字还咬着牙。
“嗯?”
“你是还没长大吧?才会这么笨。”
宋暖暖皱眉,挺讨厌他这么说她的,伸手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大手牢牢地抱住她,推半天都推不动。
“你放开!”她伸手槌他。把注意力从担忧他移开后,宋暖暖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太亲密,不由得红了脸。
“我不想。”
“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
“你从头到脚惹火了我。”这是真话。
软玉温香,触动了他男性的渴求,他盯着她那片唇,感受她温软的身子和芳香,竟有一股冲动要吻上她……
他也真吻了,长指勾起她的下巴狠烈的吻上,她推不开他,被他的男性气息搞得头晕目眩……
这样的感觉太奇特了,晕昡、心跳失速、口干舌燥、脸发烫、身体发热,一整个就是生病的征兆,这些全都是因为他亲了她的小嘴儿……
宋暖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连呼吸快停止。
墨东突然放开了她,看着她胀红的小脸,忍不住贝唇一笑,“你这个还没长大的傻瓜,快呼吸!”
经他这一提,宋暖暖似乎才从他亲吻她小嘴儿的震惊中苏醒过来,大口的喘气。
“你……你……轻薄我!”杏眼圆睁,她又恼又羞。
“那不叫轻薄,叫喜欢。”
喜欢?他喜欢她?墨大将军喜欢她?他根本是调戏她吧?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会放着高贵的公主不想娶,却喜欢一个住在山林里的野姑娘?
根本骗人!
他就是在逗着她玩!就像那些唱戏的说的,公子哥儿总爱调戏良家妇女!
“喜欢也不行!”宋暖暖蓦地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守在闻风阁外的李承和赵信看着宋暖暖一张脸又是红又是泪的飞奔而出往湖那头跑去,中间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彼此相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都这样子了还看不出来吗?”
当然是看的出来,只是不确定而已,赵信有点无言。
“主子不会真看上这丫头了吧?”李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赵信淡淡地看他一眼,“主子喜欢谁不是我们可以评论的。”
“她究竟哪里好?没公主美丽……”
“却比公主善良温柔。”
李承没好气的又接了一句,“只是个乡村野丫头,没身分没地位,对我们主子一点帮助也没有。”
“她有一身的好医术,是宋大神医唯一的徒弟,重要时刻可以救我们主子的命,至于功名利禄,我们主子靠自己就成,不需要靠女方的家世背景。”
李承瞪着赵信,“看来你很满意她。”
“主子喜欢我就喜欢。”
“愚忠!”
“总比你愚蠢好,三番两次挑战主子的底线,伤了主子喜欢的姑娘,再有第三次,你铁定被逐出府去,先说好,到时我可不会跟你同进退。”
李承被说得脸上三条线,却没再抗辩,因为赵信说的没错,在重要时刻,他总能快一步比他看清情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既然主子这么喜欢,怎不直接收了她?”
赵信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她既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也不是大将军府的奴婢,更不是青楼里的姑娘,怎么收?”
“难不成还娶她?她是个乡野村姑,怎配得上我家主子?”
“她是钦点御医……”
“还是配不上。”
赵信不说话了,因为在这一点上,他跟李承有同感。
他家主子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武艺高强运筹帷幄,才二十三岁就立下战功无数,东旭王朝边境诸国可谓闻风丧胆,只要是他家主子领兵出马的战事,不管对方将领是谁都可以战无不克,且不论这点,光主子那一身好皮囊、好气质,就不知可以吸引多少王公贵族的千金。
“纳为妾总行。”
“未娶妻前不能先纳妾,那主子有得等了。”
赵信皱起眉,“说的是……主子也老大不小了。”
“可不是吗?”李承吸口气。
“你们两个是当我聋了吗?还是当我死了?”闻风阁里传来一声凉凉的问话。
噢,该死的!聊得太认真,都忘了他们是站在闻风阁的门外说话。
“属下不敢。”两人同声应答,朝内九十度鞠躬作揖。
“进来吧,我有事交代你们……”
一早起了风,还伴随着很大的雨势,整个空气中湿湿黏黏地,每当这种天气,宋暖暖都会赖在床上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偏偏诊疗的时间到了,做戏不能做半套,虽然闻风阁一般人进不来,就算偶尔偷个懒也不会有人发现,但还是会让她觉得不踏实。
小久端来熬好的温补药进了门,“姑娘,药来了,你先喝下。”
宋暖暖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的不解,“药?我今天没让你熬药啊。”
“是大将军交代的。”小久解释道,“一大早就起大风下大雨,大将军便让小久把之前姑娘开给自己的温药先给熬着,等姑娘起了就可以喝下,刚刚大将军还交代了,你晚点过去没关系,务必先把药给喝了。”
宋暖暖一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小脸就不禁红了起来,想起昨日他竟亲了她的嘴,心又开始乱七八糟地跳。
他害她昨天一整人都怪怪地,连晩上也没睡好觉,脑海里想的全是他那双带笑温柔的眼神,还有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那不叫轻薄,叫喜欢。”
喜欢啊!只是短短两个字,就让她一整日心神不宁。就算知道那句话从一个大将军口中说出来真的不代表什么,可她的心就是会雀跃欢喜。
就是傻吧?她是进大将军府来偷东西的,哪有资格被喜欢?也没资格去喜欢人。
偏偏他对她这么好,连变天了这种事也都能事先替她想好备好,让她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不行,她得快点找出那本书,快快离开大将军府,如果待得更久些,她怕自己真要喜欢上他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的骗自己,早在他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时,她就已悄悄动了心……不,或许是在他替她挡下那一剑时,她就沦陷了。
宋暖暖接过小久递来的菂,慢慢地喝下,边喝边道,“小久,帮我找找看有没有灰灰暗暗的衣服,不然就是包得紧紧地,只露出脸来的那种衣服。”
“咦?”小久一脸的问号。“姑娘为什么要穿那种衣服?”
“就……我怕冷。”
小久一边纳闷还是一边替她找衣服,“噢,奴婢知道了,不过,灰灰暗暗的衣服跟怕冷有什么关系?”
呃……“看起来比较温暖。”
哈,总不能说穿得丑一点保守一点黯淡一点是为了防止有人见色心起吧?而且防的还是她家的大将军。
“温暖?那红的好,看起来就热热的。”
“我要灰的……”
小久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件灰的,倒是看到一件深蓝的,但有点旧了,“姑娘,这件是你以前的衣服吗?”
宋暖暖瞄过去,看到那件非常淳朴的衣衫,眸子闪亮亮地,“就那件吧,是我以前的衣服。”
“可是姑娘,这布料不保暖啊,看起来颜色也很冷,而且还很旧了,比我身上的衣服还不起眼呢。”
“我就喜欢那样的。”
“嗄?姑娘真是奇怪……”小久嘀咕了一句,还是把那件蓝色衣衫拿出来,将其它衣服再一一放好。
宋暖暖喝完药,便开心的拿着衣服给换上,没想到穿起来胸口竟然有点紧,连带腰间的系带也得拉得更紧才能把衣衫给穿好,没想到这才到京城个把月,她竟然胖了这许多?她微微皱眉,到铜镜前照啊照地,越瞧越觉得这衣衫穿起来胸部特别的“雄伟”……
是因为在大将军府里都吃好睡好还天天补,所以一瞬间长大了。
宋暖暖望着镜中的自己,小脸儿红红地,头发也比以前乌黑柔亮许多,还有那看起来长得越来越好的“胸部”,整个人还真的益发好看精神了些。
哈啾一声,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唉呀,我就说这件衣服不保暖吧?姑娘偏要穿。”小久赶紧上前替她披上了披风,把她包得紧紧的。
宋暖暖对她甜甜一笑,本来想换下这件太紧身的衣衫,也因此作罢。
时辰一到,宋暖暖还是准时前来看诊,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不只如此,还把自己全身包紧紧地,只露出手和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她手上的脉枕竟掉落在地上,墨东弯身要捡,身子才靠近,她便像被刺猬刺到似的一下子惊跳起来,连退数步,被那披风一绊,她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疼得她出声,还把披风给扯下了。
墨东看见她身上穿着蓝布衣,让他想起在蒲京山上的山林小屋里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素衣素颜,面对他时却镇定而无畏的模样。
“你没衣服穿了?”
见他的目光扫向她身上的衣服,宋暖暖赶忙用双手遮胸,明明什么都没露,可她就是觉得别扭不已。
墨东好笑的看着她。
看来,她是把他当登徒子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但他可没打算对她表达歉意。
他朝她伸出手,好心要拉她起来,她却怎么也不愿伸出手来,好像他的手沾了毒似的,一碰上便要中毒而亡。
啧,真是够了,没想到他堂堂镇北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小泵娘嫌弃。
墨东索性板起了一张大冰脸,“我要是你的话,你根本逃不了我的手掌心,把手伸出来握住我,不然我直接抱你起来,选一个。”
宋暖暖可怜兮兮的看他一眼,乖乖的把手交到他手里,他拉她起身,下一刻便扯她入怀,她想挣也挣不开,当真是又羞又急又气。
这样跟他直接抱她起来有什么两样?他是她欺上瘾了?
“不必逃开我,我不会再对你做昨天做的事。”虽说他昨天对她是情不自禁,不过终究是孟浪了些。
咦?她怀疑的抬眸瞧他,“当真?”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么说,心里竟有股失落。
“除非你心甘情愿。”
“我才不会。”
不会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不管她会不会,她迟早是他的,这一点,他自然没打算告诉她。
“那很好。”他难得的微笑。
那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难不成他怕她会一直赖着他?
果然……他说的喜欢都是一时兴起的吧?!
宋暖暖僵着身子低下头。“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不知是他抱她抱太紧,还是她这身衣服勒太紧,她觉得胸口很闷,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墨东放开她,转身利落地躺上了卧榻,把宽宽的裤脚卷上去,“如果你还想象昨天那样戏弄我,那我刚说的话自然也不算数。”
她才不敢再玩他墨大将军了呢,她根本玩不起!
“知道了。”宋暖暖乖巧的应着,拿看医具走到床边,取出细针,专注在几个穴位上一一落针,手还轻轻颤着。
“你真的行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质疑她。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就会发现这个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
墨东轻轻扯唇,闭上了眼,“这样行了吧?”
宋暖暖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初见他那一夜,他身中剧毒昏迷过去的情景,一样是凿刻般的俊颜,此刻,却比她印象中来得更好看……
她会想念他的吧?如果她离开以后。
不管怎么样,在她现有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是除了师傅之外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而且是第一个说喜欢她的人。就算他嘴里的喜欢也许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对她而言还是独特而唯一的。
“怎么不动了?”
“因为已经好了。”
墨东睁开眼,挑眉看着起来有点呆呆的她,“那怎么不早说?”
害他这么配合……
难不成这丫头又在故意戏弄他?
可,此刻,他在她眼中看见的不是笑,却是淡淡的泪光。
墨东沉了眼,“我要死了吗?”
宋暖暖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胡说什么……”
“那你在难过什么?”偷偷瞧着他却眼泛泪光,这意味着什么?墨东想着,心益发地沉了
“我没有。”她转过身去,假装忙着理手边的医箱。
他瞪着她假装忙碌的背影,心莫名地揪着。
“墨大将军。”
“说。”
“我平常没事时也可以去书房找书看吗?这种天气我最喜欢看书了。”
“嗯,你随时可以去。”他黑眸一闪,大方的允了,“只是你要小心别在里头睡着了,天气还是很冷。”
面对他的关心,宋暖暖心虚不已,把头垂得更低了,“我会小心不再睡着的,多谢大将军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