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瑶喝了口蛋粥,觉得没什么味道,只好夹了小菜一起入口。
“那是当然。”来春趁机奚落,“你虽然跟若蔼小姐长得神似,但是个性大大不同,人家若蔼小姐是货真价实的贵族、大家闺秀,言行举止样样合礼合宜,不管谁看到她都会喜欢她,所以知府大人一看到小姐就倾心,爷也是一样,十分喜爱若蔼小姐,爷跟若蔼小姐……”
“我怎样?”来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声,屋内的两人这才发现阎炜天竟然来了。
“爷?”来春吓得脸色一白,慌慌起身退到一旁,施礼福身。
“竟敢在我背后说背后话?”
阎炜天大步入内,面色严厉,来春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忽然一只藕臂挡在阎炜天前方,阻止了他的去路。
“是我叫她说的,你别怪她。”
来春有些诧异地望向袒护她的季念瑶。
她干啥袓护她?
“你叫她说的?”阎炜天凌厉的眸转向季念瑶。
“嗯啊,随口一问。”加了小菜一起吃,还是没啥味道,季念瑶猜她可能因为生病味觉出问题,尝啥都无味,加上胃口不好,便把只吃了几口的粥推开,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阎炜天将她拉回来。
“吃饱了?”
“没啥胃口。”她驼着背,十分懒散样。
真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来春在心底又将季念瑶损了一遍。
“烧退了吗?”阎炜天说着,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阎炜天的手掌原本就温热,感觉不太出来季念瑶是否有退烧,干是他干脆双手托着她的颊,将小脸蛋拉了过来,额心贴上她的。
突然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季念瑶骇了一跳,眨着惊异的眼,望着那闭上双眸看似很专心的感受她额上热度的阎炜天,一股红潮莫名窜上,心目注意然跳得慌,她立马将人推开。
“你、你干嘛啊?”
“我在看你退烧了没。”他端详着小脸,“你脸红红的,莫非又发烧了?”大掌抚上脸颊,“还真的有点烫。”
“不、不关你事,我要去睡了。”她急急起身,不料因为动作太快,脑子一阵晕,人揺揺晃晃的,阎炜天见状连忙将她扶着。
“崔大夫的药不是药效最好的吗?怎么连烧都退不了?”阎炜天碎念着,一把将季念瑶横抱回床上。
“我睡了……”季念瑶想躺下的动作被阎炜天阻止了。
“来春,把药拿过来。”
“咿?”季念瑶面色僵凝,“不是、不是说药没效,那干嘛还喝?”
“也有可能只喝一帖所以效果不好。”阎炜天接过来春递过来的药碗,“来春,你再煎一帖药,半夜服侍小姐喝药。”
“我跟你说,”季念瑶忙扣住那已经拿起汤匙的手,“生病最重要的是多休息,你半夜把我挖起来喝药,我就没有休息到了,明天说不定不只发烧,还会头痛、喉咙痛、畏寒、咳嗽、流鼻水……等等一堆感冒症状,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你放心,这药加了糖,不难喝。”阎炜天清楚她说了一堆就是不想喝药而已。
“不是加了糖的问题啊……”
“喝药的事,你下午已经跟我争执过了,不管如何,你就是要喝。”
季念瑶抿紧嘴揺头。
“念瑶……”他叹气般的说出她的名字,不知为何,竟让她心悸了一下。
“乖,把药喝完,你想干啥我都由你。”他柔声哄着。
她看着他。
他温柔回视。
她瞪着他。
他依然温柔回视。
“请你不要做这种跟你的脸完全不相称的事好吗?”她挫败低嚷。
“什么?”她说啥,他怎么都听不懂?
那样严峻的一张脸,却用这么温柔的像在哄小孩的语气哄她吃药,他难道不知道,这会有一种反差萌吗?
可恶!
她最抵挡不了这种反差萌的啊!
她嗒了口气,把嘴张开。
总算把嘴哄开的阎炜天微微一笑,将汤匙送进她嘴里。
“噗!”季念瑶将口中的药喷了出来,坐在她前方的阎炜天首当其冲被喷了一脸。
“爷!”来春吃惊大喊,慌忙抓了布巾奔过去给阎炜天擦脸。
“你骗人!”季念瑶生气的指控,“根本没加糖,好苦。”苦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阎炜天面色狰狞了起来,“你竟敢……”
快打她骂她!一旁的来春心中激动的鼓噪。
“竟敢拿没加糖的药给小姐喝!”阎炜天怒火勃然的脸转向来春。
“爷请恕罪。”来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因恐惧而簌簌发抖,“是奴婢疏忽,请爷饶了奴婢。”她这次不是故意,而是真的忘了加糖。
阎炜天抬起一来就要踹下去,季念瑶慌忙抱着他的腰拦阻。
“不要这样子!”脸贴在他后背的季念瑶喊着,“小事而已,干嘛踢人?”
“这哪是小事,她忘了加糖,害你吃了苦药!”
“这本来就是小事,”季念瑶嚷道,“你骂她一句也就够了,干嘛踢人?那我喷了你一脸,你是不是也要打我?”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阎炫天回身怒瞪,“我何时准你骑到我头上来了?”
朝她迸发的怒气让季念瑶悚然一惊,放开了手。
阎炜天抓着布巾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往她脸上招呼,季念瑶下意识往后退,迅速低下头去,心生恐惧。
她是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真以为他不会打她吗?
她第一天来到这的时候,不就被他击昏了?
想必他在盛怒之中时,她的身分也跟这些丫鬟没两样的。
阎炜天没有动手打她,也没踢来春,他将手上的布巾扔到来春身上,大步离房,关门的声响震天价响。
来春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站起来。
“那个……”季念瑶的头依然低垂着,“阎炜天……你家的爷会对孔若蔼大小声……会骂她吗?”
“当然不可能啊。”来春心想这是挫挫季念瑶的好机会,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只是个冒牌货,不要嚣张。“爷别说骂若蔼小姐了,连语气重一点都舍不得,若蔼小姐是爷手中的宝贝,对若蔼小姐疼宠得不得了……”说到最后,来春语气越变越虚了。
她怎么觉得讲这种话来伤害季念瑶,竟会觉得抱歉啊?
她是怎么了?
心中充满不解的来春拿了抹布,将床上跟地上的药汁擦干净。
被褥也沾上了褐色药汁,来春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子换上。
“对不起。”
“啊?”来春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季念瑶是在对她道歉,“你刚说什么?”
“抱歉,制造这么多的麻烦。”季念瑶轻轻一叹,觉得人累头也疼。“我睡了。”
她抓起被子盖着头,整个人窝进被窝里。
虽然她是穿书进来的,但是对阎炜天来说,她不过是用钱买来的女人,是属于他的“物品”,当她冲犯到孔若蔼时,她的下场就是死。
她都差点忘了这个设定了呢。
在他心中,她不过是廉价的假玉。
随时都有可能被替代的假玉。
“可是……”站在床边的来春端着药碗很是困扰,“你药还没喝,万一爷问起,我又会被责骂的。我现在去厨房拿糖,拜托你把药喝了吧。”等等,她这是在求她喝药吗?
“不用了。”季念瑶拉开被子缓缓起身,“把药给我。”
“你不会是要洒了吧?”来春用力抱紧药碗。
“我喝。”
“这药可没加糖的。”
“我知道。”
来春迟疑地将药碗递给她,季念瑶看着褐色的药汁,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仰头咕噜咕噜将药汁喝尽。
“恶。”季念瑶抓着衣领,觉得她要崩溃了,好想抓着墙把头撞一撞。
妈呀!好苦!苦死人了啊!
“你、你还好吧?”她怎么全身都在颤抖,“你要不要紧啊?”
季念瑶觉得全身的五感都被苦药味给占据,她快要吐了,但若吐了又要给人制造麻烦,只好强忍,所以才全身抖个不停。
“你真的不要紧吗?”她脸白得好可怕啊。来春担忧地抓着季念瑶的手臂。
那曾经被狠狠关上的门扉突然被推开,阎炜天去而复返,就看到来春紧张的抓着季念瑶,而季念瑶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簌簌发抖。
“她怎么了?”阎炜天急问。
“爷!”来春心慌得眼眶泪花乱转,“她刚一口气把药喝了,然后就变这样了。”
阎炜天迅速绕来季念瑶另一侧,将小脸抬起,见她脸儿苍白如纸,双眸紧闭似在强忍什么,当机立断敲开她的牙关,将手上的东西塞了进去。
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散了苦味,她将那股甜味吞入食道,身子终于不再因为强忍而发抖。
张眸,季念瑶诧异的发现阎炜天又回来了。
“明明吃不了苦,干啥硬喝?”阎炫天怒道。
“你是去拿糖回来的?”她看着他手上端着的小盘,盘中不仅有糖粉,还有糕点。
他刚塞进她嘴里的就是甜甜的桂花糕。
“不加糖你会喝吗?”阎炜天恼道。“再吃一块糕。”
阎炜天抓起另一块桂花糕,放进季念瑶嘴中,将余下的苦味全部驱散。
那糕含进嘴里,很快的就化了,季念瑶觉得她的心似乎也跟糕点一样融了。
“如果……”
“嗯?”阎炜天思考着要不要把糖粉放进茶壶里拌成糖水给她喝。
“如果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阎炜天定定看了她一眼,“别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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