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激烈的打斗声继续回荡在山谷间,魏兰舟迅速往下俯冲,一把抱住已然昏厥的楚心恬,接着“扑通”一声,两人坠入湖中。
过了好一会儿,魏兰舟抱着她泅上了岸,将她放在岸边,先查看她肩上的伤口,好在刺得不深,见她因寒毒而频频发抖,他连忙探她脉搏,情况还不算太糟,这才松了口气。
再抬头一看,这山谷极深,长卿他们要下来铁定得费一番功夫跟时间,何况那些刺客可能还会追过来。
他随即将她抱起,快步穿过树林,寻到一隐密的洞穴,将她小心的平放在地,再度出去,回来后手里除了一些药草,还有干树枝,他先将柴火点燃,才动手月兑下她湿透的外衣,却见她肩膀上有一粉色似花形的胎记。
这个胎记……他陡地一愣,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的师父药王带着他及两名同样习医的小童前往京城的穆国公府看病。
床榻上,一个冷得直发颤的小女娃可怜兮兮的被抱在她美丽母亲怀中,一手还紧抓着父亲的手,嘴里呜呜的念着,“好冷,好冷——”
当时,女约两、三岁的女娃看到他们这么多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但师父在把脉后,因小女孩喊着冷,脸上却有红疹,为再仔细确诊,师父请女孩的母亲拉开女娃的衣衫,看看身体是否也有红疹时——
“师父,她肩上有花。”一旁的小童立即喊了出来。
“不是,那是胎记,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师父笑着回答。
回想至此,魏兰舟眉头拢紧,难道……
“好冷,好冷——”
楚心恬发出的申吟低喃打断他的思绪,他连忙加快动作,将摘回来的草药捣烂取汁,涂在她伤口上,撕了块布替她包扎,再替她月兑去全身衣物,让她坐着,双手抵在她背后,灌注一些内力,她颤抖的情形终于减缓,也不再喊冷。
他这才轻轻的让她躺下,再度替她把脉,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一身湿透,便月兑去外衣,在火谁上烤了烤,将略干的外衣盖在她身上。
坐在她身旁,低头凝睇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想着,可能吗?她会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入夜了,他就这么一边守着她,一边注意洞外的动静,在她几次喊冷时,以内力温暖她,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将她拥入怀里,容许自己阖眼休憩,此时离天亮已不远了。
不久,外头的阳光洒了进来,楚心恬醒来,面对的是一张疲倦熟睡的俊容,而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然后,她察觉到自己是身无寸缕的在他怀里,她直觉要推开他,但一个画面突然浮现脑海——
她其实有看到,在她摔落山谷要昏厥的那一刻,他跟着她跳下来了!
泪水无预警的溃堤,她想忍着不哭的,但一声哽咽来不及阻止就出口……
如此细微的声音,让抱着她的男人瞬间张开眼睛,魏兰舟立即抱着她坐起身来,一脸紧张,“伤口疼吗?还是寒毒——”
她突然“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魏兰舟这下急了,连忙替她把脉,一切都好,寒毒已过,还是……他定视着眼前这副他看过最晶莹剔透又玲珑有致的胴体,他深吸口气,压抑,将落在地上的外袍包在她身上,“你别多想,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但你全身湿透,寒毒又发作,我只能把你剥光,但绝对君子,没有做——”
她突然主动的抱住他,哭着说:“谁让你跟着跳下的,我又不值得,我连承认爱你的勇气都没有,只想逃开离你远远的,呜呜呜……”
他一愣,这段时间的郁闷突然在瞬间消失,他激动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泪人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爱你,可是你的问题好多,你有好多女人,我说过的,我只想要一个丈夫,我不要排队等着跟你在一起,我不要那么多女人跟你生孩子,我也不要看你身处在危险中,我不要哪天你就怎么了,我不要我只剩一个人伤心,我不要……我不要勇敢的爱你,呜呜呜……可是我、我不快乐,你也不快乐,我做的点心你不吃,我也不快乐,我不想做点心,因为你,我不想做了,因为你、你不吃了,呜呜呜……”
原来这些日子压抑心情的不只是他,楚心恬这一串表白让他又惊又喜又心疼,他抱着她,让她宣泄心中的种种情绪,一直到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平静之后,她开始尴尬了,她怎么吐露那么多的心声?她现在肯定眼泪鼻涕都有,一定很丑。
她连忙用他的衣服擦拭,头上却响起他的笑声,她一抬头,迎上她的就是他炽热的唇。他将她吻得浑然忘我,气息与他相融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两人目光交织,尽是深情。
“你是我的,在你月兑口说出你爱我后,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她甜蜜但羞涩的笑了,“在你跟着我跳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这一辈子,我再也舍不得放掉你了,要一辈子都爱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傻瓜!”
他再次吻了她,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才放开她,两人静静依偎好一会儿,她才红着脸,把早已烘干的衣服穿上。
“若不是你肩上受伤,若不是还可能有追兵,我真想把你吃了。”他的声音低哑,凝睇她的桃花眼内尽是跳跃的欲火。
她深吸口气,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感觉到他的,虽然有些大胆,但她还是开口说:“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在一起,你要的,我都给。”
他一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忍不住又笑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说真话,更爱你说真话的模样,不过,我会忍着,箬你当凤凰的那一天。”
她一愣,像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的,我不想去你的福王府,但我愿意让你金屋藏娇,我不想看见那么多女人——”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这里,长卿他们一时半刻可能还找不来,就这个时间,你听听我的故事如何?我这道千层派,自己一层层的扒开,让你看个仔细可好?”
她点点头。
“就从我父亲开始说起——”
他娓娓道来他的父亲魏崇德,是先帝最疼爱的弟弟,他博学多闻,多才多艺,还是早年助先帝夺嫡的智囊团,先帝临终时,父亲受托成为摄政王,照顾少帝。
先帝遗旨上更特别注明因为他的功劳,故赐予不夺爵、不削爵位的恩赐,而先帝如此下旨,是他早知太后与聂相一派的不轨之心,为避免他们挟少帝把持朝政,为少帝设的一道保障。
然而,太后一党为了夺权,捏造福王叛乱的罪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定罪父亲,先斩后奏,以请君侧名义肃清了福王府。
少帝相当尊敬他父亲,待他父亲一向如父如师,这件事情他因被严严实实的瞒住,什么都来不及做。
“那时候,我这个在外游历的小王爷,在得到消息后,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回京城,是少帝私下派人寻到我,说他能护我周全,让我承袭福王爵位,只是这福王的封地得收回,不能有官职,也必须留在京城,由天子监视,这是他唯一能替我父亲做的,让我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他难掩沮丧,声音哽咽了。
这是他人生最大的灾难,难怪他伤心了,看到他脸上晦暗失意的神态,她的心也难过起来,她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彷佛这样可给他一些力量,可以安抚他,“王爷别伤心,有些事是天意早已安排,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像她的穿越,老天爷是要她穿越时空,陪在他身边吧。
“子端。”
她一愣,抬头看着他。
“『子端』是我的字,日后我们独处,你便喊我子端,小楚楚。”
哇!又来一次话题大跳跃,她这次算比较适应了,但这样会不会太肉麻?但看着他那双温柔期待的眼,她还是脸红心跳的开了口,“子端。”
他再次吻了她,吻得好专注,吻得好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可以感受到这份心,对他的感情已经沦陷,真心也已交付,虽然,在他身边还有一百多名女人……
“那些女人,本王都不要了,不对,本王从来都没要过她们。”他结束这个吻后,向她说着。
她愣了愣,他真的有读心术。
瞧她一副呆愣样,他在她耳边说些话。
她诧异的看着他,“你完全没碰她们?还给她们吃了药?”
“那种幻药不伤身,会以为跟自己翻云覆雨的是我,也算一种毒药。”他抚模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但我不觉得自己残忍,那里面有太多太后送来的女人,她们身上都有助兴的药,不时找机会要让我吃了,若不是我太小心,还有太多暗卫盯着,在没遇见你之前,我早已纵欲身亡。”
“太后为何这么忌讳你?你已经把自己的名声弄得那么臭了。”
“她生性多疑,再加上皇室里的青社年中,只剩我这名还上得了台面的王爷,女帝要上位,我就是个麻烦,朝臣中还是有女人为卑,男人为尊的老臣,我名声再臭也是个王爷。”他深情的凝睇着她,“但我还是自私的将你卷入朝廷纷争的危险中,我——”
“我喜欢,我会跟着你,一直守在你身边,这是让我一想到,就觉得很幸福的事。”她眼眶微红,但脸上尽是笑意。
魏兰舟心绪激动,整个心暖烘烘的。
“王爷?小楚楚?你们在哪里?”
远远的,传来长卿、诃子等人的呼唤声。
她眼睛一亮,“他们找来了。”
“代表我们的人赢了。”
他笑拥着她,步出山洞。
魏兰舟再次让楚心恬见识到他过人的能力及财力。
他们一行人登上一艘崭新的楼船,奢华及精致程度丝毫不输原来那一艘出使船。
船不同了,侍卫奴仆则是添了不少新面孔,不少人还是牺牲了,三小厮在四大暗卫派人保护下毫发无伤,至于太后一派急于毁去的那些与尼丹国的相关协议也安然无恙。
船再次航向京城,但船上的人都发现了,魏兰舟跟楚心恬间的气氛突然大改变,可见福王那纵身一跳,让小楚楚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不时有人搭小船过来,传送给魏兰舟一些消息,他也不时的处理并下指示,忙得不可开交,但他总会拨空去看住在隔壁舱房的楚心恬。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住一间就好?
楚心恬还是脸皮薄,再来,魏兰舟也说了,她看来太可口,他怕他会把持不住,虽然她不介意把自己给了他,但这一点,他却很坚持,进京后,将是太后一派铺天盖地的攻势,在没搞定他们之前,他不能自私的占有她,若是他出事了,她还有机会有一个完整的未来,只是,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一点。
“我有我的用意,但你再这么迫不及待,我是可以勉强自己早点把你给吃了。”
他作势就要扑上去,惹得她哈哈大笑,“我才没那么饥渴呢。”
两人甜甜蜜蜜的抱抱亲亲,其它人在场时,就算没有这等亲密动作,但那火热的眼神交流,眼底的深情与柔情,那满足的神态,也轻易让他人知道他们正在相爱中。
一整船的人都替他们开心,但也有些小小哀怨。
因为楚心恬受的肩伤有点发炎,虽有魏兰舟在,伤势很快就处理好了,可是魏兰舟却因此不让她进厨房,一开始伤口的地方在使力上的确不方便,但后来伤口结痂了,他还是不许她做点心。
天知道,他们吃习惯了她做的点心,久久没吃,很是想念。
但想念的人何止是他们,从离开尼丹国至今,最后一口吃的还是让某人伤透心的千层派的魏兰舟才更哀怨,但看着她肩上的伤,结痂没掉,就是伤口还没完全好。
此刻,他正抱着她,深深的看着她,“小楚楚,你这伤快点好起来吧,我好想念你的手艺。”
她想翻白眼,“我其实真的已经可以——”
“不用勉强,真的,其实其它人做的也没那么难吃。”他就舍不得她带伤去做东西。
怎么办?她好想咬他,她没那么脆弱,何况,她的手也痒了,但她从不知道这个男人拗起来这么固执,“我真的没事了嘛,瞧。”她动了动肩,压根都不疼了。》
“别啊,别乱动。”他动作熟稔的拉了她的外袍,看着还要掉不掉的结痂,再将她的衣服拉好,“不行,还不可以。”
她顿时怒了,虽然她知道他是疼她,可是这太过了嘛,“子端,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月兑离奴籍,还是这船上的客人,我可以自由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对吧?”
“话是没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楚楚在我的船上,就得听我的。”
她都要气笑了,但相较离开尼丹国后,他的疏远淡漠,她真好爱此刻的氛围,“好,那一旦离开这艘船,我就找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开个小铺子,你可管不着了
“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要有情有义,小楚楚,我敕你可不止一、两次。”
“我就是想感恩,才想去厨房做点心给你吃嘛,而且,还有栀子他们,尤其是诃子,看到我都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他黑眸倏地一眯,“那小子想死了!竟敢对着你流口水?”
“不是,他是想念我的手艺!”她笑说。
他也想念,所以,他屈服了,却是抱着她到厨房去。
“子端,我的脚没受伤。”
“我知道,但我的手闲着也是闲着。”
“我好爱你,子端。”
“我更爱你,小楚楚。”
天啊,真是太甜蜜了,偷偷跟在两人后面的三小厮跟四大暗卫决定止步。
只是,一个时辰后,他们喜孜孜的看着期待许久的小楚楚手作点心,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个个脸色一变。
甜、甜死人了!
“小楚楚以为我们是蚂蚁吗?!”莲子苦着脸说出大家的心声。
这艘不时飘送着甜蜜恋人粉红色泡泡的爱之船,在行驶一个半月后,缓缓停泊在京城港口。
皇宫的御书房内,太后仍不遗余力的在污蔑魏兰舟。
“尼丹国日渐强大,咱们与之通商,根本在助其盛大,他日尼丹国定为我朝大患!皇上,这之中肯定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猫腻,福王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不知道吗?也许他跟拓跋鸿私下已达成什么卖国协议,皇上不能心软,一定要将他严刑拷问,问出内情——”
“怎么太后的消息总是比朕来得快?”魏鸣渊不急不慢的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的道。
太后脸色微微一白,再挤出笑容,“哀家还不是不放心福王,才让人盯着,可是——”
“朕明白了。”他二度打断她的话。
“所以?”她蹙眉。
“朕知道怎么做,太后别担心。”他温和的说。
太后看着他,再想到他一向遵从自己的意思,她也就没再多说,点头离开。
魏鸣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身影,等着吧,他跟福王定会将她跟聂相一起关进天牢!
“皇上,福王进宫了,文武百官也都在金銮殿上候着了。”徐公公走了进来,拱手道。
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走吧。”
片刻之后,魏鸣渊走进金銮殿,他高坐龙椅,居高临下看着众多官员对他拱手行礼。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说。
他示意大家平身后,看着站在正中央的堂兄,笑道:“这一趟真是辛苦了,福王。”
魏兰舟情场得意,看来是春风满面,出众的容颜硬是比往日更要俊朗几分,站在殿中央,一袭纷色袍服衬得他犹如神只。
“启禀皇上,当臣子的人,本该戮力以赴,为皇上分忧解劳,如此一来,皇上才能政躬康泰,福寿绵长。”他笑着回应。
两人目光相对,眸中有着他人不知道的讯息交流,一个是充满感谢,一个则是彼此彼此。
“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福王就先回王府暂歇几日,再迸宫禀报出使所得。”
“无妨,皇命在身,不敢稍作懈怠,容臣一一报告并交付与尼丹国的协议书。”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名随侍就快步进来,将手上的一本协议书连同大使印章交给徐公公,再由徐公公交给皇上。
在魏鸣渊翻看时,魏兰舟亦大约报告相关事项,包括日后双方互市的细项,南北通商后,不管是丝绸、瓷器、茶叶、米粮及民生用品都得以销往该国,尼丹国的皮草、毛料、灵芝、人参、鹿茸、鹿鞭等物也得以进口。
朝堂上,听到魏兰舟说到后面那几项男人补身圣品,都不由自主的皱眉,这可是神圣朝堂,福王连场合都不分,脑中净是yin秽的荒唐事,果真不负他贪玩之名。
这些协议看来的确有利,但他们一致认为是尼丹国国主一手促成的。
“福王这趟出使尼丹国,不仅扬我国威,提高本朝地位,还加强两国友好关系,促成两国通商贸易,尼丹国更承诺会对我大朝称臣纳贡,此为一大功,”
魏鸣渊一脸满意,“另,朕得知在去程及返程时,使船都遭到不明人士袭击,死伤无数,幸福王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不负使命,此又为一功。”
在众官员诧异交换目光下,皇帝已经赏赐了一大堆金银珠宝给福王,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福王眉开眼笑的步出宫殿。
他真的开心,但不是开心那些赏赐,而是这一趟出使,让他得到一个无价之宝,再来要做的事更多,一旦事成,他就能放心的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志得意满的才步下阶梯,就见一名宫人快步的哈腰上前,手上还拿着太后的令牌,“福王,太后召见,请您速速与奴才——”
“噢!本王的肚子怎么突然疼了起来,不行了,我得快快回府,呃——下回再去见太后啊。”他边抱着肚子边看准停在宫门前的马车跑了过去,跟在后头的两名随侍也憋着笑意,急急的追上去。
宫人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回神,心急地边叫边追过去,“福王,福王!”
但魏兰舟已经跳上了马车,驾驶座上的马夫一甩缰绳,驾车离开。
车内,魏兰舟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的可人儿,“有没有等很久?”
“没有,但你怎么跑那么急?”楚心恬笑问。
他笑着模模她的脸,将刚刚的事说给她听。
“不见太后行吗?”她问。
“那老妖婆就是想找碴,见不得我好,我何必配合她?”他亲了她的唇一下,却忍不住的加深,将她吻到气喘吁吁才放开。
她暗暗吐气,脸颊贴靠在他扑通扑通狂跳的胸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一个安置你的地方。”他轻咬她的耳朵。
“好了,别再来了。”她连忙坐起身,看着这张俊得无法无天的脸孔,他撩妹功力太高,她要是不制止,就怕自己被他撩得失了魂,只想敲出一支全垒打,直奔本垒!
魏兰舟就爱看她这酡红的容颜,知道他的吻能让她心痒痒的无法招架,更是大大满足了他。
但他很懂得适可而止,欲火一旦高涨,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马车答答而行,半炷香时间,两人下了车,眼前是一家客栈,还是京城排名前三大的台华客栈,吃食住宿都相当有名,不是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这就是你日后要待的地方。”
两名伙计已经迎上前来,引领着两名贵客一路穿过客栈,往后方相通的院落走,将他们带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厅堂,备上茶水,这才退了下去。
接着,就见一名五官俊美,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斯文男子,身穿一袭蓝袍,快步的走进来,“王爷怎么来得这么快?楚姑娘的住处小的亲自盯着,才刚打点子啊。”
“是比预计的快了些,没办法,老妖婆挡人,本王只能用跑的了。”魏兰舟笑答。
楚心恬看着八字胡男子,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忘了?他是陈三,也是无忧阁的人,他在这里替本王收集京城情报,而这间客栈也是无忧阁众多产业之一,能在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食材皆上乘厨师的厨艺更是出色,你暂时委屈的待在这里,要做点心或不做随你的意,没人可以勉强你。”魏兰舟一次将话说完了。
她想起来了,陈三就是那两艘戴着盐糖面粉等民生必需品的商人,还有这家客栈……她看着他,“原来你是无所不能的魏神仙。”
他笑了出来,“是啊,却栽在你手上。”
她也笑了。
陈三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所也当楚心恬是半个主子,对着她一拱手,“陈三在此有礼了,楚姑娘住在这里的期间,有任何需要请不吝告知,免得王爷知道了,陈三就惨了。”
“你有这种认知很好,陈三,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唯你是问!”魏兰舟对他恭敬的表现很满意。
接着陈三带着两人去参观楚心恬将入住的院子,那是一个雅致小巧的小院子,里头有一间设备齐全、食材齐全的厨房,楚心恬一见就喜欢,忍不住主动吻了魏兰舟的脸。
机灵识相的陈三很快闪人,留给小两口独处的空间。
魏鸣渊离开金銮殿后,先到御书房处理国事才回寝宫,却见太后已经怒不可遏的端坐在屋内,一见他进来,就拍桌怒道:“皇帝是忘记哀家跟你说的话了?”
他当然明白她所指为何,他在椅子坐下,让奴才们全退到门口,这才看着她道:“朕听得很清楚。”
太后咬牙切齿的再间:“那为何对福王封赐?”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回答,“就如朕在朝上所言,相信母后的耳目应有一字一句的传达,朕就不必再逐字赘述
见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她再也忍不住的起身,厉声质问,“皇帝这是什么态度?!”
他勾起唇瓣,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朕还有事要忙,来人,送太后!”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
见两名宫人快步进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她怒甩袖子,在宫女随侍下离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她还是无法相信,魏鸣渊竟然敢跟她那样说话,还有那个毫无笑意的笑容——
“太后娘娘,怎么一脸沉重?”
“我们兄弟来侍候您,让您开心可好?”
两名俊秀身穿太监服的年轻男子温柔的走到她身边,一个模她的脸,一个就要亲她,双手也往她身上探……
“走开!都给哀家滚!”她烦躁的推开他们。
两人急急的退下,近来这个老女人难侍候得紧,不止他们两兄弟,还有其它几名男倌都曾让她从床榻踢下去,在她的怒吼声中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房。
太后无心房事,从福王出使后,没有一件事如她的意,再想到少帝的态度,她连忙叫人将聂相召进宫来,再将她跟少帝对话的种种告之。
“你说皇帝怎么了?他不听我的话,赏赐了福王,还敢给哀家脸色,还有那个眼神,哀家从没见过。”
聂相稍早前也在朝堂上,自然也见到少帝赏赐福王的情形,“太后莫急,皇上手上的两方协议也不知是否与刘耿、岳威他们派人送来的副本完全一致,福王虽荒唐但也有小聪明,也许改了什么内容,画了什么大饼,让皇上龙心大悦,这得等咱们的耳目在偷看过那份协议后,再行下一步,比较妥当。”
她想了想,也是,不然,他们这一派的人好像愈来愈少。
只是,他们虽然耐着性子,但皇上身边多出不少暗卫,他们的人根本连御书房都进不了。
就算聂相或太后以关切国事之姿,想看看内容,也让皇上以其中几项尚待思索为由,再加上事涉国家机密,不方便给看拒绝了。
这根本荒谬至极,一个相爷,一个太后,怎么没有资格看?
接着,他还办了一场热闹皇宴,为福王接风洗尘。
皇宴过后,他就让福王回他的王府放大假。
听说,数月未回福王府的福王,天天泡在温柔乡里,府上近百个美人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争着服侍他,差点没有大打出手。
听说,这些千娇百媚仍然满足不了荒yin的福王,他天天乘轿到御东大街上的“悦来客栈”,天天找个小厨娘,吃她做的点心。
该名小厨娘专攻点心,大样菜色虽不精,但每道点心都如珍馐佳肴,这点心类的反而有些喧宾夺主,不少客人特地为她而来。
也因为这好手艺,有人想花钱挖角,条件随她开,有的还想收她为妾,一些大官府里的年轻总管愿意娶为正妻,一时成了万人迷。
也是听说,福王很喜欢小厨娘,在听闻这些种种后,霸气的丢了句,“谁敢觊觎她?她可是本王的,谁要敢不怕死的靠近,本王就将他切成十八段,再将一块块人肉拿去喂狗!”
此话一出,吓得一些有心人点心虽照吃,但再也不敢染指。
还是听说,福王对小厨娘势在必得,不仅派了三个贴身小厮去近身服侍,还找了几名武功高手去保护她,务必将她守得滴水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