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色古香的房间、精致古朴的家具、绣着精美图案的帷帐……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带着悠悠古意,与穿越小说里女主角穿越后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姜惠怡?*??匦牡溃?训雷约阂泊┰搅耍坎唬?馓?膳铝耍??挪幌嘈拍兀?庖欢ㄊ窃谧髅巍Ⅻbr />
姜惠怡摇摇头,整个缩到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快点睡,睡醒了就好了。”她闭上眼睛,催自己快点睡着,好早点摆月兑这个可怕的恶梦。
床上被褥松软,房里还熏着安息香,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姜慧怡,快起来!”有人一把掀开被子,大声嚷嚷。
姜惠怡被惊醒,不满地咕哝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两张放大的妇人脸,满脸横肉,表情凶悍,梳了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几支珠钗,是古人的装扮。
“妳们在玩Cosplay吗?哪个社团的?”姜惠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仔细打量二人,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人。
两人听她言语古怪,彼此对望了一眼,默默心道,此人吓疯了?
姜惠怡坐起来,头有些晕,她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伸手去模她们的脸,“妳这个老年妆画得不错哟,很真实,没有妆感,哪天有空教教我呗。”
两人见状,使了个眼色,一起走到房间门口,窃窃私语,一边说话,一边朝姜惠怡这边看。
姜惠怡睡得很舒服,她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顿时舒畅无比。然而……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姜惠怡杏眼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精致秀雅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家具……连半挂半放的帷帐都没变!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痛,不是作梦。
姜惠怡连忙跳下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直冲到门外。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刺得她眼睛流泪不止。有痛感、有温度、有光感,没错,现在的她是活生生的,不是在作梦。她真的,穿越了!
想哭……她虽然喜欢看穿越小说,但她一点都不想穿越,古代太无趣了,她会无聊死的。姜惠怡抱头蹲下,默默流泪。
两婆子跟着跑了出来,一左一右围住她,“妳想跑哪去!”
姜惠怡慢吞吞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二人,“我想回家。”
“妳家在哪?”婆子好奇地问她。
她们倒是没听说过她家在哪,只知道她是王爷亲自领回来的,一回来就安排在王爷房里伺候,这样的待遇,在王府是头一份,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她。然而……
姜惠怡老实答道:“台北。”
“台北在哪?没听过。”
姜惠怡心道,妳们当然没听过。
姜惠怡被两个婆子押回了房里。她想回家,但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就躺在床上滚来滚去,郁闷地嗷嗷叫。
两婆子见她真疯了,很是担心,连忙去向上头汇报。
姜惠怡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若想回到现实,唯一的办法就是死。要不,试着死死看?于是,她开始想各种死法。越想越绝望,哪种死法她都不喜欢,她非常怕痛,然而要死就没有不痛的。
“好烦啊。”姜惠怡趴在床上,小拳头劈里啪啦地往枕头上招呼,但是这样还是不够解气,于是她翻过来,拎着枕头又踢又打,跟抓狂的小猫似的。
卫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惠怡在虐枕头,非常暴力的那种。他眉头一皱,大声叫道:“姜慧怡,妳在干什么?”
姜惠怡愣了一下,满头大汗地坐起来。
眼前的小扮生得不错,眉清目秀、琼林玉树,一身红色袍子非常显身材。
卫风见她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张着嘴、瞪着眼,一副痴呆的样子,暗道,莫非真疯了?
糟糕,被人看到她最不好的一面了,怪不好意思的。姜惠怡理了理头发,道:“没、没干什么,枕头上有灰,我掸掸灰尘。”
卫风不想跟她胡扯,冷下脸来,“王爷召见妳,妳赶紧拾掇好,我在外面等妳。”
卫风出门,两名看守她的婆子也都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王爷?难道她的穿越剧本是月复黑王爷的小娇妻吗?莫名有点期待。
姜惠怡赶紧跳下床穿上丝鞋,去柜子里翻找。
她很喜欢古时候那些仙气飘飘的衣裙,在玩Cosplay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扮仙女。她很期待王爷的小娇妻有很多很漂亮的衣裳穿,然而……一柜子素色的衣裳,质朴的布料,一点都不仙气飘飘,最仙气飘飘的就是她身上的这身睡衣了。
姜惠怡换了一身浅蓝衣裙搭了一条深蓝色腰带,然后把头发全梳上去,扎成高马尾,把自己收拾清爽了,换了一双绣花布鞋,走出去。
“我好了,我们走吧。”姜惠怡笑着对卫风道。
卫风惊讶地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笑靥如花,鲜活得如同朝阳的人,是昨天他看到的那个胆小、怯弱,失魂落魄的人吗?
见到他发呆,姜惠怡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怎么了?”难道是她的打扮不对吗?但她现在确实不会梳那种美美的发型啊,只会梳最简单的马尾。
卫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收回目光,沉下脸,没说话,抬腿就走。
姜惠怡忙跟了上去。不知道这个王爷会不会如小说里写的那样,有颜、有才,又酷又会宠人呢?王爷酷帅狂霸跩,光想想就好激动。姜惠怡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
穿过一个小花园和一条长长的走廊,姜惠怡跟着卫风来到一座大院子门口。
门口站着一队威风凛凛的士兵,个个手里握着剑,虎视眈眈地盯着过往的人。卫风与领头的交涉了几句,士兵打开院门,让二人进去。
绕过一道粉白的影壁,姜惠怡眼前一亮,好大的院子,比她那个小院大了好几倍,院子空旷、整洁,除了走道两边的花盆,没有别的东西。
走道的尽头是白玉石阶梯,阶梯上面几根超大的圆柱撑起一幢气势磅礴的房子。站在房子门口,姜惠怡不自觉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她仰起头,一面看精美的纹饰,一面不住地啧啧称赞。
卫风看着她一副乡巴佬的样子,暗暗翻了翻白眼,“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装出一副第一次见的样子?
姜惠怡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提醒自己注意,不要让人发现她已经不是原身了。不然被人当作异类,绑去烧死就惨了。
“王爷在里面,还不快点进去。”
“好。”姜惠怡抬脚就走,跨过高高的门坎,高高兴兴地进了晋王谢豫南的房间。
卫风沉默。明知是去受死,她为何如此开心?
进门是大厅,富丽堂皇、金碧辉煌,能闪瞎人的眼。姜惠怡惊叹摇头,太奢侈了,跟她的那间屋子有着天渊之别,她原以为她的房间已经算好的了,见了这屋子,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好房间。这样看起来,她拿的剧本似乎不是王爷的小娇妻,小侍女还差不多?
姜惠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卫风往左边的房门走去。
与大厅的富丽堂皇不一样,卧房装修极其简单,一张床、几盏造型精美的烛台、一张矮几,还有两只软垫摆在矮几的两边。
床上张挂着轻纱,床上卧着一个人,起伏的线条十分优美,彷佛一条美人鱼。清风吹过,吹起轻纱一角,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白净,彷佛艺术品。
轻纱落下,遮挡了一切。姜惠怡叹息,她还没看够啊。
卫风见她傻傻地杵着,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她,“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行什么礼?是跪拜的,还是蹲着的万福金安?她没有继承原身任何的记忆,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姜惠怡只好向卫风求助,眼睛拚命地眨啊眨。卫风觉得她疯得没救了,不理她,拱手弯腰行礼,“王爷,犯人带到。”
姜惠怡只好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行礼,还鹦鹉学舌,“王爷,犯……”咦,不对呀,他在说什么?犯人带到?犯人……谁是犯人?她左右瞧了瞧,房间里并没有第四个人,难道这位侍卫大哥说的犯人就是她?
姜惠怡感到不妙,她拿的剧本似乎不对劲。
谢豫南从床上坐起。卫风看了眼姜惠怡,意思是王爷要起身,还不快去伺候,将轻纱挂起。
姜惠怡一头雾水地看着卫风。这人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眼睛瞪那么大。
见她毫无反应,卫风觉得她蠢死了。
卫风正打算自己去床边把轻纱挂起来,姜惠怡忽然福至心灵,连忙上前,“我来吧。”
鼻子里有隐约冷香气息,姜惠怡一边挂蚊帐,一边忍不住打量床上坐着的人。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垂下来,遮住了大半脸颊,只露出精致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鼻梁下薄唇微抿,下巴上有青色胡子,轻薄的睡衣襟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
他生得真好看啊。姜惠怡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豫南看,手里握着蚊帐发呆。
谢豫南见她久站不动,微微抬起头看她。
他的双眼黑白分明,黑的极黑,彷佛夜空辽阔而深邃;白的极白,好似千年积雪不染尘垢。姜惠怡盯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被那深邃吸了进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要做什么。
世界上竟有生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好看得不像真人了,倒像是她在美术课上见过的雕塑,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不,他比雕塑还要好看,他是活生生的,有冷香,会动、会呼吸,比雕塑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