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人都看得出来秦豫白心情很好,当然,他心情一好,身旁伺候的人就有福气了,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如同置身百花盛放的春日,直到这一夜隐身在雅山居大书房的暗门打开来,秦烈身中剧毒在他面前倒下来,他又变脸了。
秦豫白让常安赶紧取来严明岚研发出的一味专解世间不测之毒的解毒丸,让秦烈服下,还好秦烈很快就醒过来了。
“箫河,去请孙太医过来。”秦豫白不是不相信严明岚的解毒丸,而是严明岚提过解毒丸不可能彻底请除体内的毒素,只能降低毒素的攻击性或者拖延毒素发作的时间,换言之,最好还是经过大夫检查医治。
秦烈连忙抓住秦豫白的手,“不行,虽然我甩掉他们,但是他们已经跟到这附近,如今附近只怕被盯上了。”
略一思忖,秦豫白果断的道:“箫河,去请严姑娘,从暗道过来。”
箫河迟疑了一下,领命从暗门离开。
“不急,总会找到破口。你先休息一会儿,严姑娘应该很快就到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箫河就带着严明岚从暗门走进来。
“豫哥哥没事吧。”虽然箫河已经说过受伤的人不是秦豫白,严明岚第一个关心的还是秦豫白,没法子,这就是放在心上的人,而她的第一个反应显然很取悦秦豫白,凶狠残暴的目光看起来缓和多了。
“没出息的丫头,他给你灌了迷汤,你就喊他豫哥哥,不过倒是有点良心了,还知道对他好。”
“你这个死……”变态!严明岚恨恨的咬牙切齿,竟然忘了这个家伙!
“你先帮秦烈解毒,我待会儿再陪你玩。”
若非此时站在这儿的身分是大夫,严明岚一定会用头就走,谁要他陪她玩。
压下想要暴走的怒气,严明岚赶紧给秦烈诊脉检查,确定他中的毒剧烈了一点,但并不稀罕,因此没有解不了的问题。她先给秦烈施针,然后开了一张方子,嘱咐秦烈连续泡上七日,每一次泡上两刻钟。
“七日之后我再来帮你诊脉,确定体内的毒素是否全部排出来。”
“这些药材严家都有吗?”秦豫白看着方子问。
严明岚点了点头,“我爹娘将我在幽州的药材全带来了。”
“我跟你回去取药材。”这个时候他们有任何行动都可能被对方察觉。
“箫河跟我回去就好了。”
“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秦豫白冷冽的目光彷佛要杀人似的,若是她敢再说一遍,他不介意拿她的脖子玩玩。 箫河和常安悄悄缩到角落,誓死不要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
“箫河带我来的,当然应该由他送我回去,这有何不对?”严明岚显然很喜欢在老虎的嘴上拔毛。
“箫河,你如何说?”
“请严姑娘见谅,我还有差事,要不,严姑娘今夜留在此地,待我明日一早得空再送严姑娘回去。”箫河无声的对严明岚道声对不起,他很无奈啊。
严明岚气得直跳脚,“你这个人太不负责任了,你这是过河拆桥,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箫河唇角僵硬的抽动一下,天打雷劈?有这么严重吗?
“你要留在这儿,还是我送你回去?”秦豫白笑得很阴险邪恶,显然在告诉她,这会儿看她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严明岚转身走到暗门前面,秦豫白大揺大摆的走到她前面,然后握住她的手,推开暗门走进暗道。
严明岚不知道自个儿如何回到家,总之,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药材,将这个死变态送走,可是某人的配合度不高,从背后扑上来抱住她,还挑衅在她耳边吹气。
“我看你越来越像一只耗子。”
“你才是耗子。”
“我是大猫,专吃耗子的大猫。”秦豫白在她的脖子上狠咬一口,痛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差一点尖叫出声。
“你这个死变态!”
“我知道啊,二个月又二十日。”
“嗄?”
“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不过你不能多吃一点,养胖一点吗?新婚之夜教我啃骨头不让我吃肉,难道你想饿死我吗?”秦豫白将她抱得更紧,嘴巴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面,“若是你打这个馊主意,还是省点力气,啃骨头也别有一番滋味,而且越啃越来劲。”
严明岚想到自个儿被他当成骨头啃咬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画面根本没有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只有残暴惊恐的感觉,不过倒是很符合死变态的风格。
“你是不是很期待?”秦豫白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严明岚忍不住翻白眼,“你认为有人会期待自个儿被当成骨头啃吗?”
“那你就养胖一点,吃肉容易饱足,不会折腾太久了。”不过,他兴奋的程度还在膨胀,怎么还不赶紧及笄呢?
这个情况是不是很可笑?他们两个竟然在讨论洞房花烛夜,这是不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死变态混久了,也变得有点不正常。
“天快要亮了,秦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免得教人发现了。”
秦豫白险色一沉,阴鸷冷冽的道:“不是豫哥哥吗?”
严明岚其实比较想踹他一脚,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乖乖喊了一声“豫哥哥”,秦豫白果然满意的放开人,拿着他的药材离开,当然,他临走之前也留下一吻在她娇女敕的唇上,然后理直气壮大揺大摆的走人,教她见了又气又好笑。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其实第二人格很害怕被她否定,因为即使他是分裂出来的人格,他依然是秦豫白的一部分,如同两个人格很喜欢强调的一句话——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若是她喜欢主人格,她也应该喜欢第二人格,因为他们两个是一体的。
永福宫。
妍嫔娘娘最近强烈感觉到皇上的冷落……不,皇上冷落的不只是她,还包括后宫所有的娱妃,而这很可能是因为那个死了十八年的女人一一云嫣然。
人人都知道皇上宠爱她,却没有人知道皇上真正宠爱的并非她章思妍,而是反射在她举手投足间的影子——云嫣然。
没错,为了得到皇上的目光,她努力将自己变成云嫣然,可惜云嫣然就是云嫣然,别的女人再像她也不过是冒牌货,并非真正的云嫣然。
所以,安平郡主一回来,属于云嫣然的记忆再度回到皇上眼前,皇上再也无心寻找其它的冒牌货,一心一意思念一个死人。
无论她是基于何种理由进宫,有时候她真的很嫉妒那个死了十八年的女人,为何“她”可以牢牢占据一个男人的心?为何她努力了十几年依然是别人的影子?
若是她能完全取代那个女人,皇上愿意给她一个孩子,其实她也想忘了自个儿的出身,她也乐于当皇上的解语花,安安稳稳过日子。
“娘娘。”茗心还是第一次见到妍嫔娘娘如此失魂落魄,她已经进来一盏茶的功夫了,娘娘竟然都没有察觉。
回过神来,章思妍正了正自己,目光从窗外移至茗心身上,“有事?”
略微一顿,茗心小心翼翼的道:“昨日有人夜探吉祥客栈。”
章思妍脸色一变,“什么?”
“蒙鹰说,对方手上有一种使人暂时头晕目眩的药粉,因此让对方顺利逃出去,他的人追了上去,只是到了西区宝华巷就不见踪影了。”
“宝华巷?”
“宝华巷过去就是京中权贵聚集之处,也是五城兵马司巡视最严密的地方,所以蒙鹰的人不方便继续查探。”
章思妍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秦豫白。”
“秦副指挥使?”
“没错,这件事必定与他有关。”
“娘娘要不要让蒙鹰派人盯着秦副指挥使?”
章思妍点了点头,“不过这事教蒙鹰自个儿来,秦豫白的身手在大梁数一数二,只怕连蒙鹰都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让蒙鹰盯着他。”
“若蒙鹰不是他的对手,会不会被他发现?”
“正面对上,蒙鹰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论到跟踪人,秦豫白终究不是锦衣卫出来的,他比不上蒙鹰这种在市井打混的人。”
茗心咬了咬下唇,总觉得不太放心,“奴婢担心这么做不过是白费力气,若弄巧成拙反而将娘娘手上握有的实力暴露出来。这事要不要交给章家?”
“不,这事还是由蒙鹰出面。”章思妍当然知道此举太过冒险,可是她对章家一点信心也没有,若是交由章家查探此事,她担心整个章家都暴露出来。
茗心明白妍嫔娘娘的担忧,无论如何娘娘是章家的人,章家暴露出来,娘娘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反倒是蒙鹰暴露出来,最多也只是牵扯到北齐人,与章家和娘娘皆没有关系。“这事要不要跟章大公子提一下?”
“章家若知道秦豫白的事,只怕会乱了阵脚。”京中权贵没有人不怕秦豫白,好像他是个凶神恶煞似的,而这全是安国公夫人私下告诉别人秦豫白喜欢凌虐畜牲,吃牠们的肉。
这真是可笑至极,安国公夫人恨死云嫣然了,当然会想方设法抵毁云嫣然的儿子。
这是实话,茗心也不再试图改变章思妍的心意,“奴婢这就请李公公跑一趟。”
“不,这次你亲自出宫一趟,将本宫的意思拒细靡遗告诉蒙鹰,还有,教蒙鹰赶紧将我们的人训练起来,别老是逗留在迎春楼。”
茗心应声退了出去,章思妍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的园子。
虽然她和秦豫白是未婚夫妻,但两人混在一起整整一日,妥当吗?严明岚深以为不妥,但是爹娘没意见,秦豫白在家人面前又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他不时找机会吃她豆腐,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还会反过来指责她颠倒是非,伸出咸猪手的人肯定是她。
是啊,谁教他是迷倒众生的美男子,而她的姿色远远不及人家。
总之,当秦豫白说要充当向导带她仔细认识京城,她觉得他必定心怀不轨。
“奇怪,我爹明明很气你,为何还容许你带着我出门?”自从皇上赐婚,爹一提到秦豫白就头顶冒烟。前一刻才向爹提亲,爹还没点头说好,转眼他就让皇上下圣旨赐婚,这根本是没将爹放在眼里,爹能不生气吗?所以,每次他上门总要避开爹不在家的时候,至于清哥儿看他当然也不顺眼,不过两人的智商相差悬殊,清哥儿总是三言两语就被人家搞定了。
“岳父跟我一样心疼岚妹妹每日耗在草药园,希望岚妹妹能出来透透气。”
“京城的空气能比得上我的草药园新鲜吗?”
“你真的很喜欢草药。”
“它们能挣钱又能救人,谁会不喜欢?”
“若是空出一个庄子供你种植草药,你应付得来吗?”
“为何应付不来?两三个庄子也不是问题,只要有帮手就好了。”顿了一下,严明岚很无奈的道:“不过我也知道,若想在京城拥有一个小小的庄子,作白日梦还比较快,我就别想了,如今能有个草药园就不错了。”
“你的草药有门路吗?”
“当然有,我舅公在京城也有相识的医馆。”
“原来如此……岚妹妹,那家豆汁儿很好喝,我带你去尝尝。”
这一刻严明岚真的觉得自个儿想太多了,眼前这一位可不是那个死变态,怎可能对她心怀不轨?看样子他真的只是单纯带她出来透透气,好好认识京城,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她就发现了,他确实心怀不轨,但不是她以为的心怀不轨,事实上她不过是被他利用的烟幕弹。
“豫哥哥,我真的是出来透气的吗?”
“要不,岚妹妹觉得自个儿出来做什么?”
“我觉得豫哥哥好像在养猪。”虽然眼前这一位明明是主人格,但是他显然认同死变态的想法,养胖她,洞房花烛夜才可以饱餐一顿。
怔愣了下,秦豫白低头看了一眼,含蓄的道:“岚妹妹确实太瘦了。”
“豫哥哥要养猪……不是,将我养得肥得流油也要慢慢来,一日之内绝对成不了。”她是劳动者,食量又不大,养成胖子不太容易。
秦豫白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对不起,我好像太急躁了。”
“没关系,若是豫哥哥想让我仔细认识京城,也不一定非吃不可,这一路上也有许多好玩有趣的东西,像是前面有个铺子卖大阿福泥偶,上次经过在外头瞧了一眼,有一对酒窝很可爱,可惜没能进去仔细瞧瞧,今日豫哥哥就买一对给我吧。”
严明岚其实想告诉他,他们一路吃吃吃感觉太刻意了,会不会让跟踪者觉得很怪?无论如何都不能教对方察觉他是刻意带着对方在京城绕一圈,至于他此举目的何在,她倒是看不出来。
她看出他的用意?秦豫白两眼像是挖到宝藏似的闪闪发亮,他们两个果然心意相通!
他唇角欢喜的上扬,无声的用口型说:“你发现了。”
严明岚点了点头,简单的回道:“味道。”
秦豫白想起当初她认出自个儿的反应,好奇的问:“不是眼睛,而是味道吗?”
“豫哥哥不同,是眼睛。”
他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秦豫白笑得嘴巴都咧开来了,“原来岚妹妹没骗我。”
“我何必骗豫哥哥?豫哥哥的眼睛真是漂亮,不过,骗很大。”最后一句严明岚根本是含在嘴里说的,早该察觉到他有问题,哪有人的眼睛纯净无瑕到像个初生的孩子?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怎么不说清楚呢?
“我们赶紧去看大阿福女圭女圭。”
“好,我给岚妹妹买一对大阿福女圭女圭。”
晚上秦豫白回到安国公府,秦英已经在大书房等着他。
“今日可有收获?”早在前几日秦豫白就察觉到自个儿被跟踪了,直觉告诉他应该跟吉祥客栈有关,因此他索性反过来设计对方。
想跟踪他,他就让对方跟踪,不过是按着他事先安排好的路线,而每个路线都有秦英安排的暗卫留守,盯着此人的一举一动,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英笑着点点头,“此人平日应该很低调,老大老二都没有发现有人多看他一眼,倒是老三看到一位小厮不小心撞到他。”秦英喜欢将他带的下属按年纪称呼。
“谁家的小厮?”
“老三在原地待了半个时辰后,看见他上了章家的马车。”
“章家?妍嫔娘娘?”秦豫白不只是意外,而是震惊。
“怎么会是章家?有没有看错?”箫河也忍不住哇哇叫,只要有身分的人家,马车皆会挂上名牌,这是一种保护,没有人会看错,只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老三确定是章家的马车,他还特地去了一趟章府,看到相同的马车。”
半晌,秦豫白唇角微微一翘,“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不叫的狗才可怕。”
箫河揺了揺头,“章家太不起眼了,哪是不叫的狗,而是没力气叫的狗。”
秦豫白斜睨了他一眼,“有了妍嫔娘娘,章家就是一只能叫的狗,可是你却以为章家是一只没有力气叫的狗,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章家不简单。”
箫河想了想章家在京城的评价,同意的点点头,“好吧,我错了,妍嫔娘娘深得皇上宠爱,章家却不曾钻营企图从中捞到任何好处,这就足以说明章家并非目光短浅之人,不简单。”
“在二皇子未能独当一面之前,章家低调是对二皇子的一种保护。”
“章家既然知道现阶段应该保护二皇子,又为何在此时勾搭上北齐?”
秦豫白目光一沉。这事确实教人想不通,任何一个权贵勾搭上北齐皆比章家更具有说服力,这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章家不曾沾上兵权。
换言之,没有军中的支持,北齐的合作名单上绝不会出现章家,而北齐竟然选择这样的合作对象,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根据岳父提供的消息,若是北齐勇士混进大梁与前朝的明华公主有关,找上章家的人势必是她,她又是为何选了章家呢?
箫河想来想去,只觉得越想越困惑,“若说北齐让章家误以为那些北齐勇士是佣兵,让章家以利益诱使宁王插手将人弄进大梁,章家不过是传统的书香门第,又没有累积好几代的财富,哪来的银子供应佣兵?”
没错,这里头的问题太多了。秦豫白转而问秦英,“可有派人盯着章家?”
“我让老三盯着章家,不必刻意盯着哪一位,见到谁就盯着谁,这也可以免去遭到察觉的危险。”
“很好,还有,你另外查一下章家的底细。”无论章家基于何种理由成为北齐的合作对象,秦豫白相信章家绝非外表如此不起眼,章家若不是隐藏着一股极大的势力,就是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促使明华公主与章家合作的秘密。
华灯初上,正是妓馆人声鼎沸,最是热闹的时候,不过迎春楼的后院却清冷得一点生气也没有,身在其中还会怀疑是否有鬼魅藏在暗处。
蒙鹰出了吉祥客栈的后面,再从对面的一道后门进了一家妓馆,然后熟门熟路的模进后院,闪入一间隐藏在梧桐树后方的厢房,而此时章启华已经坐在厢房恭候多时了。
“你可知道自个儿的举动有多危险?若是教人瞧见你的小厮跟我接触,被人察觉到章家跟我的关系,那可怎么办?”“你在跟踪秦豫白。”章启华懒得浪费口舌的直接挑明来意。
“你如何知道我在跟踪秦豫白?”蒙鹰微皱着眉,虽然乔装不见得能骗过所有的眼睛,但是他对自个儿跟踪人的本领有信心,绝不会有人发现……
今日用在秦豫白身上好像出了点问题,秦豫白似乎有所察觉,要不干啥整人似的带他走了大半个京城?说真格的,若不是遇到章启华的小厮阻止他继续跟下去,他很可能吃不消,倒是秦豫白身边的那个小泵娘,精力充沛,眉头皱也没皱一下,真是了不起。
“你寸步不离跟着他,你以为他不会发现吗?”章启华很瞧不起蒙鹰,在他看来蒙鹰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偏偏又不肯服从章家。
蒙鹰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发现又如何?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你太小看秦豫白了。”
“不过是个铁衣卫的副指捏使,他能有多了不起?”
“若是能进铁衣卫的是你这种有勇无谋的莽夫,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章启华……”
“他十四岁那一年带着两名护卫勇闯北齐,绘制北齐皇城的舆图——这是他能进入铁衣卫的原因。”这事章启华也只是听说。
秦豫白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人物,京城百姓没有人不知道他,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的容貌,可是权贵朝臣更关心的是他的本事。
他年纪轻轻就进入铁衣卫难免招来揣测议论,多事之人四处想方设法打探挖掘,矛头纷纷指向他的生母,不过最后从干清宫流出这么一段传言,终于堵住了众人的嘴巴。
“你说什么?”蒙鹰还真是吓了一跳。
“他不是一般的铁衣卫,他是真正的高手,就是十个你也不见得对付得了他。”章启华怀疑秦豫白是皇上精心培养的左右膀臂,甚至有可能是将来对付北齐的重要人物,要不为何独独他进铁衣卫的任务是深入北齐?至于皇上为何花那么多心思在秦豫白身上,还真是跟他的生母有关。
蒙鹰不悦的皱眉,“你太小看我了吧。”
章启华冷哼一声,“逍遥的日子过太久了,你认为自个儿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吗?”
“你要跟我打一架吗?”蒙鹰一脚踩在椅子上。
见状,章启华嗤之以鼻,“自己人内斗,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跟你可不是自己人。”
章启华懒得废话了,直接警告,“不准你再去招惹秦豫白。”
蒙鹰不当一回事的撇嘴道:“我是奉娘娘的命令,你有意见去找娘娘啊。”
“你好像忘了,你们能有今日是靠我们章家。”
蒙鹰冷冷一笑,“是啊,可是章家能有今日不也是靠我们吗?”
章启华恨不得痛扁这个家伙一顿,真是个榆木疙瘩,可是章家需要蒙鹰手上的势力,他们只能合作,绝不能撕破脸。
“可以请你用点脑子吗?娘娘再聪慧也不过是后宫一个女人,她能看见的事、能做的事终究有限,若是继续放任娘娘任意而行,你们想要图谋的大业也不必想了。”
“你太小看娘娘了。”
“我从来没有小看娘娘,而是比你更明白一件事——娘娘已经习惯当一个只想讨好皇上的女人,她不对皇上吹枕边风,给章家加柴添火让章家更上一层楼,而是只想着当皇上心目中贤良聪慧的解语花。当然娘娘还是盼着二皇子上位,只是她心中很可能早就忘了你们的大业。”
对章启华来说,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女人的眼中就只有男人,没有家国大业,没有江山社稷,他如何愿意章家寄予厚望的二皇子交在一个女人手上?
蒙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章启华,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有勇无谋吗?你还没出生,娘娘和我的主仆关系已经存在了,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使我对娘娘生出嫌隙。”
“我不是挑拨,而是为了维护彼此的利益,娘娘眼中只看见自己,担心章家会阻碍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曾想过章家得势,娘娘和二皇子是最大的得利者。”
蒙鹰不以为然,“瞧你说的好像娘娘会陷害章家似的,你好像忘了娘娘姓章,娘娘好,章家自然好,娘娘倒了,章家的路也走绝了。”
没错,妍嫔娘娘和章家是在同一条船上,问题在于掌舵的人是谁,他们怀抱的心思不全一样,将来分配利益的结果当然也不一样。章启华只能苦口婆心的继续规劝,“若你能够撇开成见好好想一想,你会同意我的话。”
“你担心娘娘,我更担心你们章家。若非你们章家心思不正想要利用宁王世子,说不定我早就除掉秦豫白了。”蒙鹰只要想到章家那位老头子害他的布局功亏一篑,就一肚子的火气。
“榆木疙瘩!”
蒙鹰嘲讽的唇角一勾,“是啊,我就是榆木疙瘩,所以做不来过河析桥这种事,而我也劝你,既然已经绑在同一条船上就别生出太多心思,皇上不是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儿子,若没有娘娘在后宫给他添势,单靠章家,他能受到大臣的青睐吗?”
章启华脸都绿了,气得双手用力捶打桌子,站起身,“你就好好自求多福,千万别让秦豫白逮住你这条小尾巴!”
蒙鹰骄傲的扬起下巴,“他还没逮住我的小尾巴,我就会先解决掉他。”
“你喜欢找死就去吧!”
蒙鹰无动于衷的看着章启华走出厢房,不过房门一掩上,他神情转为凝重,这事不能不提醒一下娘娘,章家根本就是白眼狼,为了自保,章家恐怕会将娘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