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威打量的眼神看得胡奕昕有些不自在,她双眼一瞪,威严的斥道:“放肆!竟然敢这么盯着爷!”
“好一个勤王世子,好大的口气!”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怎么知道她的身份?胡奕昕皱起了眉头。
方继威也没多话,只是扶着方继尧走开。
“喂!你这家伙他妈的真不是人!”她怒斥的声音极度的不满,“本世子出手相救,你不说一声谢也就算了,现在还硬抢爷的东西?!”
她气得上前要把东西抢回来,但是突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了四个青衣男子,挡住了她的路。
“王八蛋,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君子啊?”她过不去,只能眼睁眼看着人走远。
“小偷、混账!”她在他的身后吼着,“本世子跟你的梁子结定了,以后就别再让我遇到,不然我要你好看。”
方继威连回头看她一眼的精神都懒,只淡淡的交代了一声,“送世子回府。”
“我不要你们送!”瞪着眼前的人,她一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本世子长这么大,找得到回府的路,让开!”
四个青衣人彷佛没听到她的话,径自跟在她的身后。
“他妈的,没找到人就算了,”胡奕昕气得一路咕哝,“还遇到了个疯子!”
胡奕昕愤愤不平的走向王府,见那些青衣人赶也赶不走的维持一段距离护送着她,让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是翻墙出府的,回去自然也是如法炮制,但是那些青衣人跟着,让他们瞧见堂堂世子回府还要像宵小一般,她颜面要摆在哪里?
真是倒霉透了!胡奕昕为了面子,只好大半夜的敲了王府的门。
明天她半夜溜出府的事肯定会传进父王的耳里,她可得好好的想番说词才行,何幼安等了她大半夜,虽然惊讶主子是从大门回来,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急急的拉她进门。
“青青出事了!”
胡奕昕脸上的气愤立刻消失,换上焦急,这才看到半卧在床头,面上没有半点血色的贺青青,“该死!”
她咒骂了一声,今晚一行,救了一个不知感恩图报的家伙也就算了,还让她的青青伤了,这次真的是亏大了。
“昨夜去了哪里?”一早见儿子来请安,勤王看到胡奕昕便开口问。
“睡不着,出去晃晃。”虽然照料了贺青青一晚,几乎没有入睡,但胡奕昕依然精神奕奕,露出灿烂的笑。
勤王轻佻了下眉,看着俊秀的儿子,每每看着他,他就深感安慰,他一生戎马,作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生出这么个俊美又聪慧的孩子。
只可惜儿子在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所以身子板瘦弱,不适合习武,连基本的防身术都没法子练,这对在马背上打天下的男子汉而言,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该不会又上天香楼去了吧?”勤王若说真对胡奕昕有什么不满意,就是这个儿子醉心于天香楼的花魁,一个王爷世子,镇日流连那些场所实在有失身份,偏偏不管他怎么说,胡奕昕依然故我。
“不是。”胡奕昕懒懒一笑,“这阵子,我应该不会上天香楼了。”
勤王微惊,还以为儿子转性了,正感安慰,胡奕昕接着又说——“因为昨夜来了消息,青青受了风寒,病得严重,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客,我刚才才交代下去,要给青青送些府里的上好药材,她的病可得快点养好才行。”
听到儿子那副熟稔又关心的口气,勤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堂堂勤王世子,醉心一个欢场女子,这是成何体统?”
“父王,孩儿有分寸的。”胡奕昕对坐在勤王身旁的王侧妃随便的点了下头,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在的喝了口何幼安送上的热茶,是她向来最爱的碧螺春。
这几日,勤王妃为了照顾才满月的孩子,得到勤王的首肯,都待在自己的房里,王侧妃每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早早就来跟勤王请安,嘘寒问暖献殷勤,勤王皆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似乎还挺吃这一套的。
但王侧妃的表现看在胡奕昕眼里,除了不以为然还有更深的不屑。
这女人明着讨好她父王,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背后却小动作不断,她母妃柔弱,这些年要不是有她这个当世子的儿子依靠,可能早就被王侧妃整死了。
胡奕昕冷冷的看了王侧妃一眼,她向来对她不假辞色,就连见了面也把她这个侧妃当成隐形人,虽然王侧妃心中不服气,但也知道勤王疼爱这个长子,情势比人强,所以心中再有不服,也都咬着牙吞进肚子里。
“昨夜京城来了信,”勤王看着胡奕昕,口气转为语重心长,“晌午后,本王要进京一趟,这一去十天半个月说不准,王府交给你,你可得好好打理!”
胡奕昕闻言轻佻了下眉,勤王驻守封地多年,进京的次数是五根手指都数得出来,每次进京都是因为京城出了大事,上次是太后过世,勤王领旨进京奔丧,这次呢?
“是谁病重要死了吗?”胡奕昕心直口快的问。
勤王皱眉扫了胡奕昕一眼。
胡奕昕一脸的无辜,“本来就是,父王进京哪一次不是京城出了大事,想想这个时节既不是圣上大寿,也没听说有哪个皇子要大婚,所以算算该是有人出事了,不是吗?!”
“别胡说八道。”勤王摇头叹气,实在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要不是事出突然,本想带你一起进京面圣,这些年来,圣上每每见到我都不忘提及你。想想也是,从你周岁那年进京面圣过后,这么些年你全都以身弱为由留在都城,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圣上若见到你,知道你还未婚配,兴许还会替你指婚。”
胡奕昕一口茶差点呛到,“还是免了吧,孩儿成亲一事还早。”
“世子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说早呢?”王侧妃掩嘴一笑,神情虽然娇柔,但看着胡奕昕身后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幼安是长得美,但总归是个下人,至于天香楼的贺青青就算才艺双全,也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欢场女子,配不上世子爷。世子至今执意不娶亲,只宠着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丫头,让世子妃的位置都悬着,给都城百姓笑话,世子爷不是存心要让王爷没有脸面见人吗?”
“日子是本世子在过,”胡奕昕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轻轻一哼,这个王侧妃明着似乎是在替她着想,还不是暗地里说她不懂事,瞧不起她身边的人,“本世子管别人说什么?”
“王爷,”王侧妃微惊的看向勤王,“妾身惶恐,只是一心为世子爷着想,倒惹世子爷气恼了。”
“本世子没闲功夫跟你气恼!”没等勤王开口,胡奕昕的嘴一撇,“我的亲事我自有盘算!到时肯定会让父王满意,至于你们这些多事的闲杂人等最好都给我紧紧的闭上嘴,别插手管闲事。”
王侧妃的脸一阵青白,委屈的看着勤王。
勤王心头纵使对儿子对待侧妃的态度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数落胡奕昕,所以只是对王侧妃使了个眼色,要她少说两句。
王侧妃见状,一阵气恼,却也只能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
“总之你的亲事由不得你胡闹。”勤王这次是打定主意,不理会胡奕昕所谓的打算,“庞家虽是富贾之家,但已逝的庞夫人可是个蒙古族部落的公主,算来也是与勤王府门当户对,与外族联姻对勤王府也是美事一件,庞晓晓年纪又与你相当,这门亲事等本王从京里回来之后,就派人去定下了。”
胡奕昕满心的不以为然,但是父王离府在即,她没打算徒增风波,所以敷衍的点了下头,暗暗决定不单是自己的亲事,连同世子之位,在父王从京里回来时,一定得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