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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仙人跳 第七章

作者:有容类别:言情小说

晚上七点多,某汽车旅馆的某间房内不断传出声音,不过,较之一般房间可能会听到的声音,这声响是特别了些!

“恶~呕~哇……”

一声声带着虚弱低泣、掏心掏肺的呕吐声断断续续的持续着,女子显然已吐到虚月兑求饶了。

一旁的男子月兑得只剩衬衫,颈项上还有明显的红痕及……齿痕?

他倒了杯温水,一脸无奈的扶起吐声渐歇的女子。“于晓璐……起来,喝口温水会比较舒服。”

“不要……好难过……嗯哇~”张口不是喝水,而是又吐了一大口。

看着自己再度遭殃的衬衫,以及她又得再换下的衣物,季蕴熙一阵无语。

世上有没有比这更无奈的事啊?在喜宴之后明明就该分道扬镳、不再有牵扯的两个人,为什么又会凑在一起,而且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处一室也就算了,地点还是在引人暧昧联想的汽车旅馆?

原来季蕴熙在唱完第二首歌下台后,于晓璐已经把两瓶玫瑰红喝完了,她眼神呆滞,动作慢半拍,还痴痴的笑……一看就知道处于神智不清的醉酒状态。

他原本想说她既然是新娘的同学,想必新娘会安置好她,可是新娘子太忙了顾不到她,反倒是有几个年轻男子自告奋勇的要帮忙……一时间,多则女子醉后惨遭毒手的社会新闻全跃进他脑海——

不行!这种情况太危险了!

知道于晓璐是自己开车来的,他当下便决定替她开车,送她回去。

他硬着头皮坐上她的草莓车,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后就出发上路。一路上,他除了对车子的颜色有意见外,大致上都还好,因为她的酒品不坏,醉了不吵也不闹,就只是一直睡……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评价下得太快,因为没多久,他以为熟睡的人儿就突然起来攻击他!

她当他是小偷不断地捶打他,甚至扑了过来往他颈项就是一咬,事出突然,他方向盘一偏就往一旁的小水沟里开,车轮陷进水沟里、再也驶不出来。

原本以为最不好的衰事大概就算这样了,没想到她接下来嘴一张……这回不是咬他一口,而是吐了他一身,也波及到自己。

所幸距离出事地点不到五十公尺有一家汽车旅馆,他只得背着连站都站不稳的她走进去。

进了房,他忙着替彼此换掉脏衣服,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以为可以休息了,谁晓得她又制造了另一波灾难。

他已经被吐得快没衣服换了。第一波“抓兔子”行动,牺牲了他的西装外套和西裤,第二波再来,他连衬衫也完蛋……

没办法,他只得换上旅馆提供的睡袍,将衬衫和西裤先处理一下,然后丢进投币式烘衣机里,等他再度回到卧房时,她还维持着他进浴室前安置她的姿势。是睡着了吗?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太敢再移动她,这女人不知是否平日压抑太久,平时温吞没什么脾气,醉的时候完全变了人,除了有“被害妄想症”以为人家觊觎她的车之外,会打人也会乱咬人,还有句话骂得满顺口——讨厌鬼,季蕴熙!

他坐在床沿看着闭眼的她,脸上有着不自觉的温柔神情。他伸出手指拂过她密长的睫毛,轻轻的开口,“连醉了都记得要骂我,可见你真的很讨厌我。”

下一秒,她眼睫颤了下,慢慢的睁开眼……眼前人影模模糊糊的,她试着甩头,却还是看不清楚。“你……你是谁?”

连最讨厌的人都不认得了,可见她醉得有多厉害。“季蕴熙。”

“季蕴熙?季蕴熙……蕴熙……那个讨厌鬼……”

“是啊,你这世上最讨厌的人。”

“呵……你真……真了解我,蕴熙……蕴熙……这名字真好听,我啊,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就想叫叫看。蕴熙、蕴熙……季蕴熙,可是季夫人不准我这样叫他,我只能叫他少爷……”

季蕴熙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扶起她,将水杯凑近她嘴巴。“喝点温水吧。”

沐浴乳的味道、有力的臂膀……这感觉好熟悉……这人是谁?呵,是季蕴熙吗?记忆中唯有的温柔是他,可是他……不会再对她这么温柔了……不会啦……那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她啜了一口水,立即又呛得面河邡赤的红了脸。“咳咳咳……”

“慢慢喝,小心一点。”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那个人……季蕴熙……不会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一直想和他保……保持距离,我讨厌他靠我太近,我讨厌他对我好……其实我只是怕自己……会管不住的喜欢他……”

“你……喜欢他?”季蕴熙不禁讶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现下的她不是已有个娘娘腔男友了?

于晓璐笑了:“喜欢啊……好喜欢好喜欢。离开季家后,我以为对他的暗恋就会结束,去喜欢一个永远不会回应自己的人真的太辛苦了。多年后重逢,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着暗恋他的事。”

“我有一座草莓园,请专业果农代为管理种植有机草莓……也种着一个愚蠢的梦……因为女乃女乃说,他小时候的愿望是成为草莓果农,他觉得坐拥一大片草莓园是一件幸福的事。那个愿望是他无法去作的梦吧?他不行,那就由我来完成。我傻气的想……有着相同的梦,是不是哪一天梦境也能相通,彼此入梦呢?”

“我在想着蛋糕店名时,就想到对他而言象征幸福的草莓园,如果放一只‘小鹿’进去独占那座草莓园,就像我……于晓璐去独占季蕴熙满满的幸福……”她枕趴在他腿上,笑了,眼泪却跌出眼眶。“很好笑吧……”

是啊,很好笑,又笨又蠢,可是他的心却揪紧得快不能呼吸!

“……仙人跳……好难堪的情况,即使我曾奢望哪天他是不是有可能会回应我的感情,可这也只是想想……因为太自卑,他真的回应了我也不相信,所以……以为他又闹着我……那个人很喜欢欺负我……真讨厌……”

醉言醉语的东说一块、西补一段,她的话,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还不知说她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人听得懂五、六成就不错了,他却能够听个十足十——因为惹得她伤心的那个人正好是他。

“交往的事,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我和他之间问题太多、太复杂,其实真的不适合……所以我总是很努力的要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很好啊……只是……当他告诉我他要松手时……我却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还渴望着他喜欢我的同时,他却已经想放手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爱怜地轻抚着她的发,用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

他都决定要放手了,她才说这些话,她心里不是有个心爱的男人了吗?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醉言醉语,还是酒后吐真言?

“你……你的感觉好像季蕴熙……”于晓璐很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人,偏偏神智还是很模糊……

他是啊,只是跟一个醉鬼解释这个根本没用。闹得也够久了,她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季蕴熙动手托抱起她,想把她放到床上,她顺势伸手攀上他颈项。

怎知将她安置好后,她仍不松手,用力的环着他的颈项。

“你不放手我没法子起来。”两人靠得极近,除了酒味外,四周还浮动着女子特有的馨香。方才忙着安抚她,他没注意,现在一专注起来,他很难不介意两人间升温的暧昧。

于晓璐的浴袍系带在挣扎移动间松月兑,女性诱人的美丽胴体若隐若现,喜欢的女子近在眼前,而且正眼神迷蒙、毫无防备的看着他……季蕴熙的自制力面临空前的挑战。

懊死!他的身体开始有反应了!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晓璐……放手。”

她刚刚的话令他心思混乱,他不想在混乱中做出可能令他们后悔的决定。

放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放手?想抓住东西就不能放手不是吗?不要!她不要放手!她要抓得牢牢的,不要再当那个人家叫她放手她就只能应声的笨蛋……

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于晓璐突然翻身将季蕴熙压在身下,宣战似的说。“不要放手……从今以后我只听……听我自己的,想要的就会克……克服困难去要。女乃女乃说我是善良又可爱的好孩子……喜、喜欢季蕴熙就努力去追……我不要放手!”

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他真的感觉好像季蕴熙……她俯身吻上他的唇,轻轻的碰触、轻轻的吸吮……

她轻柔的吻,像小别苗瞬间燃烧。

季蕴熙压抑到极限,终于反被动为主动的将她压在身下,拿回了主导权。他俯身低头说。“你说的,不放手?”

“不放……”她不要放手。

“你最好是想清楚了,要不然……过了今晚,即使你要放手,我也不允许!”语毕,他吻上了她的唇,褪下两人早已敞开的浴袍……

“水……”不知睡了多久,于晓璐迷迷糊糊的转醒,喉咙干燥得让她嗓音嘶哑。

才开口不一会儿,就有人倒了水过来,然后轻柔的扶起她,喂她喝水。

叭完了一杯水,她迟钝的又倒回床上打算继续睡,侧着身将睡未睡之际,她喃喃自语的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头有点晕,真不想起床。

“下午两点零三分。”

“下午啊……”下午?!她霎时惊醒。

她睡到下午?是睡午觉吗?不对!她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方才她好像有喝水……但她房间哪来的别人?!谁扶她起来喝水?又是谁告诉她时间的?

她完全清醒了,慌忙转过身,瞠目结舌的看着坐在床沿,面露趣味看着她的季蕴熙。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于晓璐小姐,你确定这是你房间?那我只能说你的品味异于常人。不但有八爪椅、,连电视看的都是锁码台……”

她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确不是她房间。那这里是……

像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他说:“这里是汽车旅馆。”

“欸?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汽车旅馆?”她自己一人也就算了,还跟这个男人。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去参加吴芳芳的婚宴,在那里巧遇季蕴熙……她依稀记得季蕴熙在唱歌,唱得她心情差得不得了,酒一杯杯的喝……然后呢?然后……她就完全没有记忆了。

天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季蕴熙会和她一起在汽车旅馆?为什么他身上会穿着睡袍?睡袍还是微敞的,头发也将干未干……

正当她一双眼不知该放哪儿好时,视线无意间扫过他微微敞开的睡袍里——

咦?他颈子上和锁骨到胸口的数处红痕……妈呀!那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种草莓”吧?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不是她种的,难不成是季蕴熙自己?

完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很难不去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惨剧”?

“你真的忘了?半点记忆也没有?”

“我……我的记忆只到你唱歌、我一直在喝酒……之后的全没印象。”她诚实的说,然后又着急的问;“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们会同处一室?”

见她双颊绯红,一脸在等待中受煎熬的紧张表情,季蕴熙不为难她,稍微解释了下在她喝醉之后的事。

于晓璐明显的松了口气。“原来我的车卡在小水沟了,那也就是说……你脖子上的伤是在车上被我施暴时咬的?不……不是……”

“不是什么?”

她脸又红了,说不出“种草莓”三个字。“总之那个……我到这里之后,除了吐之外,没有……没有再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事实上……如你想到的,该发生的全发生了。”

“欸?”

他笑着说。

“你这个人还真看不出来,平常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像只小猫,一喝完酒就由小猫变野兽,毛手毛脚也就算了,后来还直接扑上来一逞兽欲。啧啧啧,于晓璐啊于晓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呢。”

“一……一逞兽欲?”

“在车上你攻击我时,只咬了一口,但我从脖子到胸口少说也有六、七个红印,你不要告诉我,这种红印没事会自动生出来。”

她羞愧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也……也就是说昨晚我……我酒后乱性……性侵了你?”

季蕴熙差点昏倒!这女人一定要用这么写实的词汇吗?

于晓璐不敢置信,几年前的一场“仙人跳”,她和这男人有了交集,怎知几年后,她竟又酒后乱性的吃了人家……天啊!怎么会这样?

“你……你要告我吗?”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情况,她内心一片混乱。

“什么?”是她的思绪太快他跟不了?还是他们其实住在不同星球,以致沟通不良?

“还是你……你要和解?我是有一些积蓄和不动产,你如果肯和解……除了蛋糕坊外,我都可以给你……”她想得到的补偿就这么多了,虽然她也知道出身豪门的他根本看不上那些。

“于晓璐,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季蕴熙的脸拉了下来。

真的上了床,她想到的只有这个——他要不要告她、抑或要和解?他不都说过他喜欢她了,她把他当成什么?

于晓璐还处于极度焦虑不安中,季蕴熙的反应更令她不知所措。“要……要不你要我怎么办嘛!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醉糊涂了,正常时候的我把心情藏得很好,知道自己没资格喜欢你……可是……可是真的……好喜欢,喜欢到……多喝几杯就藏不住了。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你的伤害减到最低?只要你说,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季蕴熙挪近身子,下一刻便将她拥进怀里。

这个笨蛋!他等的就是这个。

于晓璐抬起红了眼眶的脸庞,不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应该恨死她的男人、为什么对她有这么温柔的举动?“你……”

“当一个女人要扑倒男人,也得看那个男人愿不愿意被推倒。”他身高一八六,她只怕不到一六0,姑且不论身高,就男女先天力气的差异,她就占不了便宜。

“你的意思……意思……”

“意思是我不会让不喜欢的女人动我一根寒毛。如果有一天,我和女人上了床,也不会是被逼的。”大掌捧住她的脸,逼她看着他。“事实上,昨晚是发生了一些事,可状况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

那种情况下,他们要上床太容易了,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他知道她多少是喜欢他的,可却无法得知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到了可以把自己交给他的程度?因为在乎,他更谨慎,他宁愿等也不愿她有半分勉强。

于晓璐十分讶异。所以说……他们没有上床?也对,她不是他喜欢的人,即使是,也成过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你说过……要放手了。”她压抑着泫然欲泣的情绪,把话说全。

是啊,本来是要放手了,可真正下了决定,才知道去做有多难。“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知道当你心中还放着一个人,可却对那个人说出违心之论时,那是一件多么痛的事。晓璐,你……会懂我的。”

她怔怔的抬头看他,因为他话中的情感、因为他眼中的依恋,她的心揪得好紧。

他知道了什么吗?那他……能回应吗?

“晓璐,如果我们作着相同的梦,可不可以允许我进入你的梦呢?”

她吃了一惊。她昨天果然说了些什么。“可是……可是我们之间……”

“谁走的人生会全是康庄大道?感情亦然,不是吗?”他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只有她,那是一种除了她什么都可以割舍、什么都能放弃的决心。“我只想问你,你做得到只看着我,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只放一个叫季蕴熙的男人吗?”

看着他眼底的坚决情意,于晓璐忽然也感到勇气大增。她可以说吗?可以将幸福握在手中了吗?那份她一直以为自己永远得不到的幸福。“……我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一直以来放的都是你。”

季蕴熙俯子吻上她的唇,他的吻起初轻柔、小心翼翼的像试探,后来除了强势的主导外,还多了些甜蜜的惩罚味道。这记吻,吻得她脸红心跳,差一点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以为这记热吻会持续到天荒地老之际,他倏地打住,双臂撑起身子看她。“于晓璐小姐。”

她久久才回神,眼神迷蒙、慢半拍的回应,“……啊?”

“再问你一个问题。”他有些恶作剧的看着她。“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他怕她又突然吐了他一身吗?“酒……早退了。”她的心跳得好快,脸上热辣辣的,不必模都知道自己脸红了。

“于晓璐,我喜欢你,也许……不只是喜欢。”

她低垂下眼,任这份甜蜜经由耳朵传达至心底,回荡再回荡……

“为什么不抬眼看我?你确定跟你说这句话的人是季蕴熙吗?”

她好紧张又感动,却忍不住笑了。她慢慢的抬起眼,对上了他的视线。这一瞬间,彼此的梦境像是相通了,他心里有她,她心里亦有他;他眼里有她,她亦然。灵魂深处的呼唤,催促着两人去拥抱、探索……去满足为对方空下来的位置。

她主动吻上了他,轻柔而甜蜜,只是太轻浅,有些像随时会抽身而退。他被挑起了渴望,焦虑的转为主导,轻吻转烈,一路攻城掠地而下。

他拉开她腰间的绑结,大掌探入浴袍内早羞成粉色的肌肤,俯身而下寻觅着雪丘上的春色,一口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