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傅镇海再一次潜入了乔语爱所居住的茅房。
看着在月光下沉睡的乔语爱,傅镇海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平静。
这几天他为了汉河湖口这条水路沿岸所发生的传染病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得确保生意不致发生危机,另一方面还得防着敌对商号的陷害,忙得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
今天好不容易才偷得了一点空闲,他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跑来见她──乔语爱,他的妻子!
她明明就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否则也不会坚持要自己种田、自己煮食,不肯让下人送饭过来,也不愿向娘家求助。可是……
傅镇海用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刮撩着乔语爱柔女敕的脸颊。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明明就像块白女敕的豆腐,现在却带着淡淡的蜜色,带着一股阳光的气息。
她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容忍他的任性?他对她根本称不上疼惜吧?
他不懂,真的不懂!
“嗯……”感觉到有人一直骚扰着她的睡眠,乔语爱幽幽的睁开双眼。“相公……”
见她醒了,傅镇海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背过身去,坐在床沿不说话。
“相公你怎么了?是汉河的事吗?”乔语爱想了一下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这事这么大,街上的人都在谈呢。”乔语爱苦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不是耳朵聋了。
“如果……如果镇海航运倒了,你就回娘家去吧!”傅镇海道。
他彻底输了,输给她这个小女人!他就算再想报仇,也无法对她下手。
如果这次倒的是他这边,就让她回娘家吧!如果不是的话……他一定会把她当成他真正的妻子来对待!
“不!我不走。”她语气坚决。
“你……”他不能说不惊讶。
“我知道你娶我的时候并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可是当我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丈夫。”她由后方环抱住他的腰,将脸颊靠在他僵硬的背上。
“我对你不好,你不怪我吗?”
“若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你都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有多无助、多害怕!可是……”她轻声说着,渐渐收紧放在他腰际的手。“我们不是夫妻吗?什么事情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
他的手按住她的,迟疑了一会儿,他拉开她的手,翻身将她按倒在床上,向她宣告道:“我想要妳。”
他直接的告白,让她整张脸瞬间通红。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乔语爱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泵娘,她当然懂得他在说什么。
看到乔语爱害羞的神情,傅镇海体内的欲火确实是被勾起了。
“那妳呢?妳想不想要我?”他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不断对她的耳朵吹气。
“我……不知道……”乔语爱红着脸,害羞的想着,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问她这种问题?
“那我们就来确定一下吧!”傅镇海说着,轻轻的把身体覆上她。
“确定什么?”乔语爱一时反应不过来。
“确定你想不想要我啊!”傅镇海笑应,三两下就把乔语爱全身上下的衣服月兑个精光。
“啊!”乔语爱惊呼一声。
虽然两人亲热不止一次,这却是乔语爱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注视下被月兑光光,她当然会感到害羞。
“你乖乖照我的话做就知道了。”傅镇海微微一笑,拉开乔语爱的手。
她……是他的妻子!
此刻,傅镇海心中下了决定,就如同她认定了他一样,他这一生也就认定她了!
……
将早已瘫软的小女人抱在怀里,傅镇海爱怜的吻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不论谁来,他都不会放手。
拥着乔语爱,傅镇海沉沉的睡了个好觉。没有商场上的争斗,也没有母亲死去时冰冷僵硬的尸体……
游初昀一踏入书房,就感觉到一股不同于平时的气氛。
“一手建立的事业都快毁于一旦了,我看你的心情倒是不错啊!是我眼花了,还是你脑袋……”游初昀调侃的话只说了一半,留下不少想象空间。
傅镇海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招手要他过去。
“怎么了?”游初昀靠了过去。
“这是赵八传回来的消息。在我们的船上有人发病之前,永裕就先有人发病了,只是当时没发觉是传染病。”傅镇海将资料递给游初昀。
游初昀接过看了看。“这份情报对我们而言的确是好消息,但还不足以让我们完全月兑离嫌疑。”
“我知道。”傅镇海点头。
“老实说,你到底在开心什么?”游初昀放下手中资料问道。
他现在已经够忙的了,拜托他这个主子千万不要再做什么事来吓他。
“初昀,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什么?”他说过什么了?
“我也觉得把我娘的恩怨算在她身上并不恰当,毕竟我娘的事情根本与她无关。”傅镇海道。
之前的事纵有千错万错,也不是她的错,他拿她来报复的确是一种迁怒的行为。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游初昀笑了出来。
小嫂子终于要苦尽笆来了!只是……他们是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的?
嗯,看来他的情报网还不够周全。
“这么多年来,谢谢你一直帮着我……”傅镇海道。
昨夜他想了一夜。他能够有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也多亏了穆爷的赏识、游初昀的协助。
总而言之,他这一生所遇到的贵人实在是太多了。
“恶!”游初昀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我求你别说这种话,你不想吐,我都要吐了!又不是在交代遗言,这么感性的话一点也不合适你。”
傅镇海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的确,真的是好兄弟,就不该说这些话。
“初昀,这次的事情之后,我做事会多加注意的,所以……如果你有事要做,就不要顾虑我。”傅镇海道。
他知道游初昀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去做,只是不知为何一直耽搁着。他希望这次的事情之后能够让游初昀去做他想做的事。
其实一开始穆爷也有意让游初昀成为候选人之一,是游初昀自己拒绝了这个提议,反而自愿来辅助他。
游初昀脸色一凝,下一瞬却又笑了起来。“我的事不重要,还是你的事要紧。”
知道他不想谈,傅镇海也不勉强他,拿出了画满航线的海图在桌上摊开。
“永裕的船是在这里发现有人发病的。”傅镇海指着上头的一处。
“我们的船则是在这里发现病人,所以这一带是危险区。”游初昀指着另一处。
两人商量到一半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声音。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暗镇海登了下。“谁?”
家里的下人都知道规矩,如果没有大事是不会跑来书房打扰他的。
“是石家的人。”守门的小李回应。
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傅家与石家、乔家不和,现在石家竟然派了人过来,这可不能算是小事。
傅镇海与游初昀对看了一照。
“让他等。”傅镇海对小李喊道。
“是。那我带他去偏厅等着。”小李应道。
“去吧!”
小李走了之后傅镇海才转向游初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有什么看法?”
“石家是派下来人,你别去,让我去看看他们派人来做什么。”游初昀摇头。
他们的当家没出面,没理由要这边的主人去见。
“嗯。”
游初昀领命离开书房,过了约一刻钟才回来。
“怎么?”傅镇海问。
“石家让人送了拜帖过来。”游初昀将拜帖递给傅镇海。
傅镇海接过打开来看了两眼就交给游初昀。
游初昀接过来看了一眼,上头只简单的写了有事相商,并注明了一个时间。
“有事相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吗?”傅镇海不屑的笑。
现在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键时刻,还有什么好相商的?
“我倒觉得石家的这任当家很聪明。”游初昀道。
“怎么说?”
“这拜帖早送来、晚送来,你都不可能去的,但他在这个关头上送这封拜帖,你搞不好反而会想过去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游初昀指了指拜帖笑道。
“也就是说,我非去不可?”傅镇海皱眉。
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过去!石家的人他根本不想见。
“见了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吗?”游初昀反问。
“你的意思是……”
“反正也不会变得更糟了,去又何妨?”
“我觉得是你比较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吧!”傅镇海也是见识过游初昀的好奇心的。
“是朋友就不要介意这种事!”游初昀笑了笑,不肯承认。
傅镇海看着手中的拜帖……
去就去!难不成还怕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