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朵朵的双肩抖动,苦苦地压抑着情绪,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快爆开了,有无数的小虫在死亡前挣扎。
“哭吧!”他的朵朵真的让人好心疼。
“我不……不哭,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朵朵,不要哭,你是爸爸最勇敢的小战士。这是父亲在她九岁时对她说过的话,要她跌倒了也要自己站起来,不要有依赖别人的侥幸。
没有人能永远陪伴在另一个人身边,生命的无常总是难以预料。
“不要忍着,尽情的哭,我的朵朵……”沐东轩轻拥女友入怀,大手温柔地抚模她黒色长发。
“我不要,我……不可以……”她吸吸鼻子,眼眶红得像落日的夕阳,泪珠悬在眼眶不肯滑落。
“傻丫头,有我在怕什么,你躲在我怀里哭,我帮你遮住不会有人瞧见。”她隐忍不哭的模样让他更不舍。
“真的?”
“真的。”他保证。
“以后不准拿今天的事笑话我。”
“好。”他轻吻她的唇。
“那我要哭了,你不要吓到。”微微地哽咽。
“好……”
沐东轩的“好”刚一落下,杜朵朵宛如孩子般无辜的嚎啕声震耳欲聋,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全身颤抖,哭得好像没有明天一般,令沐东轩十分不忍。
很快地,他的衣服湿透了。
泪水由洁白的衬衫沁入他心底,他放柔的眼睛里也有了湿意,为怀中人儿的心痛而心痛。
那么飞扬跋扈,那么自信亮眼的杜朵朵,她坚强而美丽,充满向日葵般的热情,她从不向命运屈服,不因恐惧而折腰,腰杆挺得比谁都直,脸上的光彩比谁都亮……
但沐东岳,他让她哭了。
悄悄握起的拳头一紧,又松开,沐东轩幽深的黒瞳中凝聚风雨欲来的阴鸷,即将转为狂风暴雨。
“呜……呜……手术明明很成功,我好努力好努力地想救他,可是他一出手术室不到一小时就走了……”他应该可以活着的,她可以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不是你的错,朵朵,他本来就是癌症末期的病人,不该开这个刀,他非要赌一赌,那是他的选择,怪不得你。”原本应该取消的手术却又如期举行,是谁暗中搞的鬼,他心知肚明。
杜朵朵一抽一抽地哭泣。“手术前他自信满满说一定活得下去,和我约好了等他出院那天请他吃烤肉……为什么他清醒后唯一的一句话竟是『医生,我能活得了吗?』呜……是谁,到底是谁令他有这种想法……”
现今医学仍有许多未解之谜,有时意志力能战胜一切,但当病人失去求生的意念,原木能成功的手术也会出现迥异的结果,这让她气愤不已,原本笑着说加油的病人却在转眼间失去信心,最后在她眼前断气。
不是没看过死人,但是这一次特别痛,她以为他至少能撑过一个月,甚至更久,没想到……
生命真的好脆弱。
“哭得像小花猫,病人的死不是你能控制的,时候到了总是要走,那是他的命,与你无关。”是谁让病人失去信心?哪还用得着猜,除了“他”以外,谁会希望这一次的手术失败。
“你不知道他的女儿还很小,跟款儿一样大,趴在他身上哭喊着爸爸,令我想到我爸爸……呜呜……沐东轩,我好想我爸爸,他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杜朵朵也是失去父亲的人,感同身受丧亲的痛楚,止不住的眼泪哗啦啦流下。
看她痛哭失声,仰头望天的沐东轩叹息声浓重。“朵朵,要勇敢,你爸爸在看着你。”
“我爸爸……”她打了个哭嗝,两眼肿如核桃。
“哭过了就要坚强,你不是说过杜爸爸最喜欢看你笑了,他说你笑起来像他心中的小太阳。”也是他心里的阳光。
抽了抽鼻子,她哭声渐歇。“沐东轩,我还是好难过怎么办?耳朵里尽是病人临终前的那句话。”
医生,我能活得了吗?医生,我能活得了吗?医生,我能活得了吗?医生,我能……为什么不能呢?想活就不可沮丧,人的意志是最强的奇迹,总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他苦笑着拧她鼻子。“能不能别连名带姓喊我,我们是男女朋友。”
“我习、习惯了嘛!从我会走路开始就喊你沐东轩。”她揉揉发涩的眼皮,感觉眼睛有点痛。
“习惯可以改,叫我东轩,我就帮你施展可以赶走难过的魔法。”他用哄小孩的语气止住她的泪水。
“你又骗我,哪有什么魔法。”他上次就骗过她一回。
沐东轩低头吻了她一下。“但是有效,不是吗?”
“你……骗子。”她嘟起嘴,鼻头哭得红通通,像是麋鹿的红鼻子,既可爱又有点好笑。
“只骗你一人。”他俯在她耳边低语。
横瞪他一眼的杜朵朵面颊微赧。“你敢骗别人,我会先把你的脚打断,再拗折你双臂,沐……东轩。”
听她别扭的低唤一声,他心满意足的笑了。“好凶呀!我要多买几份保险确保万一,你太危险了。”
“受益人写我的名字。”敢说她危险,找死。
“好。”他回答得很顺,笑容满面。
“好?”怎么觉得他笑得有点令人发毛。
“不过法律规定受益人要直系亲属或配偶,你认为你是哪一种?”他胡诌的,其实是间接求婚,试探她的反应。
“我是……哼!专门坑你的人。”她往他腋下一掐,看不出她有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
红着眼的杜朵朵有种泪水洗过的清灵美,虽然眼眶浮肿像只小浣熊,挺直的鼻梁有抹透肤的红,两颊爬满斑斑泪痕,但是红艳的唇瓣却有如待采撷的樱桃,丰润色泽仿佛闪着清晨露珠,让人心热地想俯身一摘。
而沐东轩也这么做了,他双臂一紧,拥住欲从怀中逃月兑的精灵,充满感情的厚唇一覆而下,有此一急切,但不失温柔地吮住颤抖花儿,以舌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直探馥郁芳津。
心是热的。
吻着吻着,身体也热了。
他们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两人贴紧的身体是如此热切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有点兴奋,又有更多的期待。
“朵朵,我想要你。”沐东轩呼出的气息热得撩人。
“在这里?”不够隐密,来来去去的人太多。
“到我家。”迫切地,他想彻底占有她。
一听到他家,杜朵朵不由自主的产生抗拒的微颤。“你妈在家,我不喜欢,她不赞成我和你交往。”
关月荷不用说出口,光是眼神就能让人明了她的意思,她从没真心接纳过这个邻家出身低微的小女孩。
“我妈她回去了,不和我住,如今我是一个人,而我渴望有人陪伴。”他低下头轻咬她耳朵,舌忝吻了一下。
“万一她突然回来……”她实在不想和他母亲碰面,感觉有低人一等的不舒服,老被当贼似的盯着。
她的怀疑并不假,关月荷并不中意凡事太跳月兑的杜朵朵,觉得她太野了,太具侵略性,咄咄逼人。
“怕什么,在沐家是我爷爷说了算,有他挺你到底,谁敢多说你一句。”她在爷爷的心中比他还重,他们更像一对亲祖孙。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不想臭老头太得意。”她忸伲地红了脸,不愿承认和沐家老太爷越吵感情越好,她几乎把他当成亲爷爷管他饮食,管他穿着,管他一天散步多久。
“去不去?”他笑着轻啄她的唇。
“去。”她没怕过。
干柴遇到烈火会有多激烈,杜朵朵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一回到沐东轩的屋子,杜朵朵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人已经被压在门板狂吻不休,大而厚的手掌在她身上各处点火,像是拆开期待以久的礼物般,慢慢退去碍眼的衣服,搓揉着细女敕的肌肤……
申吟声一溢,她着火般全身发烫。
粗哑声一吼,他吻住莹莹发颤的红葡萄,珍惜而贪婪的吮含,细细品尝,用力吸吮……
一件一件飘落在地的衣服凌乱丢放,百合花造型的台灯被推到一旁,室内电话的话筒掉了,杂志架倾斜了,两具几近赤|luo的躯体交缠得毫无空隙,在地板、在窗边、在沙发上。
“床……”她喘得没法说话,双手却紧紧勾缠他脖子。
“我等不及了,你这诱人的小妖精。”
结合的瞬间,两人都满足地溢出轻喘,仿佛他们寻觅了许久,终于找到对方,人生就此圆满了。
杜朵朵沉浸在满天烟火的绚烂中,她的口不再用来说话,而是大口的喘息和娇吟,因激情而狂热,失控地咬住压在身上的男人。
两个人疯狂地找寻着他们最爱的秘密花园,一下又一下的撞进挚爱的心房,开出一朵又一朵的爱情花。
身体是滚烫的,汗水淋漓,紧紧相连的不只身躯,还有两颗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