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上来喝茶,人呢?”徐风望向她身后。
不会吧,他们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楚翌莘羞窘的双颊发红。
“我、我等一下有事,叫他先回去了。”她扭捏道。
“你会有什么事?”徐风微挑单眉,见她一脸小女儿的羞答答模样就觉得很碍眼,“都这么晚了也差不多要洗洗睡了,我看你是因今天晚上的内衣不成套,怕被发现出糗,所以把人赶走了。”
“你怎么知道?”嘴快的她慌忙掩嘴。
她怎么不打自招了?
“你晾在阳台的内衣没一件成套的。”嘴角不屑一撇。
“你偷看我的内衣,变态!”她怒声指责。
他不仅是个暴力分子,还是个变态!
她可不可以先叫警察来把他抓走?
因为他极有可能偷她的钱、偷她的内衣,还有威胁她跟球球的性命!
“你衣服就大大咧咧的晾在阳台,我昨天进去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他指着眼睛,“长针眼啦!”
“哪有?”他眼睛明明看起来就很正常。
“我已经去看过医生了,医生给我治疗好了,我今天大发善心,不叫你赔偿医疗费用。”
“……”难道她还要跟他道谢吗?
“劝你明天去买套漂亮的内衣,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代买,仅收一成服务费。”
“啊?”变态啊,还帮人买内衣?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长指狠狠指向她,接着像丢飞镖一样帅气的丢了张纸给她。“看清楚!”一看到她又像只被逗猫棒逗弄的小猫一样,慌里慌张的在空中追逐那张名片,徐风的嘴角又抽了抽。
再帅气的场景到这蠢蛋面前都会变成笑话一场。
那名片,依然又是掉到地上,楚翌莘狼狈的捡起。
讨厌鬼,干嘛每次都用丢的啦,她就是接不着啊,他根本是故意整她的吧,真是可恶极了!
蹲在地上的她捡起来仔细一瞧,“便利屋,徐风,你做快递的?”他翻白眼,“你是没看到下面的小字吗?这么年轻就有老花眼,赶快去做雷射啦!”
“任何服务皆帮您完成。”她抬起困惑的眼,“牛郎?”他看起来是有当牛郎的本钱,面容英俊,外型高大,只要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他一开口,除非是被虐狂,否则任何人都想拿球棒从他后脑杓狠狠K下去,最好让他永远闭嘴。
“你是脑袋装屎还是没脑浆?我是牛郎会帮你买内衣?麻烦上网查一下牛郎是干嘛的好吗?”
“牛郎在干嘛的关我什么事啦?”她生气的把名片扔到地上。
名片一飘落地面,她暗叫一声不好,抬眼,果然看到他用杀人视线狠瞪着她,她下意识抬手护着喉咙。
想不到他只是把名片捡回来,拍掉上头的灰尘,放回自己口袋里。
进屋前,他忽然低声道:“小心一点。”
“你想干嘛?”他又想威胁她?“你如果敢再掐我脖子,我就打电话报警。”她撂着狠话,身体却背叛她的一直发抖,一点气势都没有。
徐风白了她一眼,“我很确定你真的没脑浆,我都掐住你脖子了,你要打电话给谁?心灵感应吗?还是你能隔空传话?阁下有练失传的武林秘学吗?
能不能开班授课一下?”毒舌完,还不屑的“哼”了声,才进屋。
“不是威胁我,不然小心什么?”话也不说清楚,真是莫名其妙耶。
这个人有前科,一定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她的,她无须放在心上。
回家后,楚翌莘将放内衣裤的抽屉打开检视。
“这太旧了、褪色了、松掉了,裤子呢?怎么没有裤子?”楚翌莘把整个抽屉都翻出来了,就是找不到一套可以见人的内衣。
还真被那个变态暴力狂料中,她明天得去买内衣了。
想到他竟然偷看她晾在阳台的内衣,还说可以帮她代买,楚翌莘忍不住啐骂了声,“变态!”不过这倒也提醒她,明天出门约会前得把今晚洗过澡后换下来的内衣裤,收进房里,免得被程明培瞧见她的阿嬷四角大内裤了。
“明培……”她双眸梦幻的倒在床上。
好期待明天的到来喔……
下午有个小三生要来学琴,故百货公司十一点开门时间到,楚翌莘就驱车来到百货公司挑选今晚的“战斗内衣”。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徐风。
他旁边跟着一个女人,两个人就在内衣专柜逛着,没有勾手、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她百分百肯定那不是他的女朋友。
还说他不是牛郎,还说牛郎不会帮女人买内衣,就会胡说八道!
女人拿了几件内衣,走入更衣室,楚翌莘立刻以不安好心的诡异小脸,迎向徐停风。
“嘿!”她笑得很贼。
现在是在公共场所,所以她不用怕他。
徐风毫不意外的挑眉,“需要顾问吗?一小时一千二。”“什么?”顾问?一小时一千二?那是啥鬼东西?
“顾问啊,帮你挑内衣、看内衣,让你男朋友看了会血脉债张,立刻把你吃掉那种。”楚翌莘闻言傻眼。
这时,更衣室内的女人拉开布帘一角,探头朝外喊:“帮我看一下。”徐风抛下楚翌莘上前。
楚翌莘好奇跟上。
更衣室设置在转角内侧,很隐密的位置,就算将布帘拉开,外头逛街的民众也看不到里头的风景。
故女人也就直接大咧咧的将布帘拉开,在徐风面前转圈。
“怎样?”
“嗯,”他模着下巴打量,“这颜色不太适合你的肤色,看起来比较暗沈,你换另外一套大红的看看。”
“好……”女人忽尔发现探头探脑的楚翌莘,骇了一跳的慌忙抓过布帘遮身,“你谁啊?”徐风随着女人视线转过头来,“你在这干嘛?”
“我看你在干嘛啊。”这女人真奇怪,让男人看穿内衣的半果样,却对同性害羞?
楚翌莘匪夷所思。
“我不是说我在帮挑内衣吗?”他转头对女人道:“她是我邻居,不用理她,你先进去换。”
“喔。”女人有些不安的瞟了一脸好奇的楚翌莘一眼,才入更衣室。
“小姐,你是需要我服务吗?”徐风按住楚翌莘双肩,将人转过身,推出去。
“其实你真的是牛郎对吧?所以在帮客人挑内衣?”楚翌莘压低音量小声问道。
徐风将楚翌莘转为面对他,蹲低身子,带有威胁的笑眼笑得楚翌莘头皮发麻。
“亲爱的。”
谁是你亲爱的!楚翌莘很想吐他槽,但是他的眼神虽然略带着笑意,却不知怎的让人感觉好恐怖啊!
一感觉到有威胁,她的身子就会反射性的微微发抖心脏狂跳。
“我说了,我是开便利屋的,所谓便利屋就是为有需要的客户达成任何服务,包括选焙内衣。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挑选今晚的开苞内衣,一小时谘询费一千二,记着啊,仅收现金,小本经营,恕不赊账。”
“什、什么开苞内衣?”他说的是那个“开苞”吗?
“破处”的那个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她脸上就写着“处女”两字吗?
楚翌莘小脸难为情的通红了。
这女人还真打算今晚献身给男友?
瞧她一脸小女儿般的羞怯,女敕颊儿红绯绯的模样,不知怎地让他十分超级无敢大不爽的啊!
他还真想帮她挑选“战斗内衣”,会让任何男人倒阳的那种!
“我看你那副傻样就知道你第一次交男朋友。”拇指与中指圈起,弹上她额头。“但我觉得你还是乖乖转身离开,别那么轻易就把自己交出去,多多考虑,多多观察,只会看表面的殷勤证明你不过是个草包。”他可是阅人无数,几个小动作就能见微知着。
“我知道我男朋友是怎样的人!”她挺起胸膛,骄傲道,“我自己会判断,不用你管。”
“0K!”反正也不关他事,可他的后齿根却是重重的磨擦,“去挑件他喜欢的,祝你今晚开苞顺利。”将楚翌莘随意往内衣群中一放,转身离开去“服务”他的客户了。
什、什么开苞顺利?
虽然很想大声反击,但又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所,若真回击了,不是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二十六岁了还是个处女,而且今晚要献出她的第一次?
她不会中他的计,自曝其短的。
“哼!”她火大的走向其他内衣专柜。
楚翌莘在各专柜中绕来绕去,来回逛了数,竟然无法下决定。
她怎会知道程明培喜欢什么款式的内衣啊?
说来,那个徐风也真奇怪,他陪着女客户看内衣,看到人家半果的样子,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若是那个女客户,打死也走不出那间更衣室。
挑了快两个小时,徐风人早就走了,她才终于选定一套粉红色的内衣。徐风走之前,不知为何又很不幸的被她遇上,他眼中那股讥嘲,她相信这辈子她都无法忘记。
她当下发誓一定要挑到一套溧亮到不行的内衣绐他瞧瞧……不对不对,不是给那个变态瞧,是给明培瞧啦!
可恶的死变态,把她弄得好乱。
望着内衣上头绣着的漂亮蕾丝,边缘网纱半透明,纯真中又带着性感,应该很能诱惑男人吧?
明培应该会喜欢吧?
楚翌莘压抑不住满腔笑意,拿着内衣找专柜小姐,“我要试穿。”这天晚上,程明培并没有主动跟楚翌莘电话联络,而楚翌莘打电话过去也找不到人,让她好着急。
他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回她电话?
他去哪了呢?
当楚翌莘打过去的电话只响两声就断掉,接下来一直进入语音信箱,显示他电话已关机,更让她着急不已,一整晚都陷入胡思乱想中。
他是发生事情了吗?
还是不想再理她了?
过了晚餐时间,程明培依然未出现,她焦虑的眼眶发热,泪水打转,思考再思考,发了简讯过去。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她用力握紧手机,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他没有回。
她睁着泪眼到天亮,直到昏昏沉沉睡去,程明培还是未回她电话。
第二天,程明培的手机开机了,但他还是不接不回,楚翌莘难过的猜测他会不会是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所以人间蒸发,让她找不到人?
如果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也跟我说一声好吗?她抖着手指发了讯息过去。
等啊等,过了不知多久,外头天色都暗了,时间已是傍晚,家中的电铃忽然响起。
她骇了一跳,一直握在手上,握到整个发热的手机掉落地面。
她无心捡,迅速来到门口。
“哪位?”她扬声喊。
“是我。”程明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
“明培?”楚翌莘又惊又喜,连忙替他开门。
然而看到他人时,她整个傻眼了。
“你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她心焦的问。
她万分心疼的看着全身伤痕累累的他。
“先让我进去。”他粗声喘息。
“好。”楚翌莘连忙让开身让他进来,并顺手关上门。
在关上的大门对面,暗绿色钢门悄悄开了条缝隙,一双晶亮的眼眨也不眨的凝注在程明培狼狈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