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第二天的训练强度将提升一个层次,厉行没有安排晚上训练,批准参训人员自由活动。
傍晚的球场上,一群人正在打球。
经过球场的厉行打电话给贺熹,接通后,习惯性地直接来了句指挥作战术语,“报告妳现在的位置!”
贺熹噗嗤一笑,明亮的眼里满是促狭,“你床上。”
厉行皱了一下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贺熹笑得眉眼弯弯,“那我更要挑战一下了。”
“别什么话都说,我不是聋子。”抓了抓头发,厉行低声警告,“等哪天我真的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妳就哭吧。”不给贺熹插话的机会,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五分钟后下楼跟我会合。”
恰逢此时,球场上的袁帅扯开嗓门大喊:“参谋长,请求支持!”
厉行回头看见几个战士朝他挥手,其中一个还高声喊说:“参谋长,需要重火力。”
贺熹隐约听到袁帅的声音,她问:“你在哪啊?我过去找你吧。”
厉行报告了所处方位,挂电话后月兑了上衣往球场去,边挽袖子边笑着对袁帅说:“中看不中用。”话音未落,稳准地接住一个人运过来的球,连续两个假动作,突破对方冲进内线,一个利落的上篮,轻巧地将球送进篮框。
参谋长助阵,袁帅顿时精神抖擞,他退居二线把指挥权交给了厉行,厉行有条不紊地带动大家,几个回合下来,悬殊的比分在短短几分钟被拉平了。
欢呼声中,贺熹跑步来到球场上。
站在傍晚的天光里,贺熹神情专注地看着球场上疾步奔跑的厉行,彷佛回到了那段不可取代的恋爱时光,嘴角不自觉爬满笑容,她憨憨地站在场边,视线追随着厉行,直到老虎如幽灵一样飘到她面前挥了挥手,“老僧入定吶?回魂啦。”她才回过神来。
见卓尧和同事们就站在身边,她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你复活啦,不是说要回宿舍睡觉吗?”
老虎眉一挑,“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免得我手腿生锈丢警队的脸。”注意到球场上的厉行,他嘻皮笑脸,“这是来给老大助阵啦?球技不赖啊。”
反正和厉行的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她越害羞大家反而越爱调侃,贺熹索性坦然地说:“那当然了,流川枫。”
老虎白她一眼,“果然是动画片看多了。”
老虎随即朝肖锋递了个眼神,“闲着也是闲着,和老大切磋一下?”
肖锋也有些手痒,他眼睛盯着球场,“切磋就免了,放松一下倒是可以。”
可能男人大多爱运动,从集训开始就异常沉默的卓尧居然也回应了。
这时球场上传来一道男声,“那个特别爱打架的小女生过来,向我们参谋长汇报一下状况。”呼应他的除了厉行砸过来的篮球,还有其他人的口哨声。
望向球场中央,贺熹看见袁帅朝她扬手,她挥了一下手响应,然后询问身侧的队友,“凑个热闹?”
自然是要玩一场的,雄性群体撞在一起,不擦出点火花哪对得起万绿丛中一点红。
老虎提出警队、部队分两队,五对五打全场,袁帅没有异议,厉行原想带贺熹看一会热闹就去贺泓勋家吃晚饭,结果没等他推辞,一旁练投篮的贺熹就被袁帅推到了场中央。
厉行忍不住笑着喝斥袁帅,“军事课没白上,都懂曲线救国了。”
“曲线救国?”袁帅不明所以,“怎么讲?”
视线的落点是贺熹明艳的脸,厉行似笑非笑,“有人一上场就发呆,根本找不到自己队友。”
贺熹作势拿球砸他。
老虎扯了一下贺熹束成马尾的头发,故作惊讶,“原来妳是敌军!”
贺熹瞥他一眼,“卧底才有挑战性。”
“敢叛变……”老虎挥拳头,“收拾妳,没得商量!”
不难看出老虎和贺熹的熟稔,厉行没有丝毫醋意,反而笑说:“兄弟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她已经被我军争取饼来了。”言罢将手中的篮球抛向半空,“开球!”
开球后肖锋把球分到了卓尧手里,卓尧一个假动作没绕开厉行,见贺熹及时补位,他寻找机会想把球从厉行手臂下塞向前场,结果老虎没防住袁帅,让袁帅伸手揽过了球,袁帅本想突围冲过去,无奈肖锋助阵,与老虎两人把他看得死死的。
这时厉行虚晃一招跨过卓尧,袁帅见势矮身,将球传了过去,厉行得球后向前冲了两步,又被卓尧挡回,他后退一步右手举球,左手扶于侧边,轻轻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弧线,应声刷网,命中三分。
厉行挺拔修长的身影傲然立于球场之中,擎球的手臂线条极其优美,溢满崇拜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贺熹不自觉弯起了唇角,情不自禁地随他们一起鼓起掌来。
与贺熹对视一眼,厉行抿唇淡笑,眉宇间显现出少年时期睥睨群雄的倨傲自信,随后他以眼神示意袁帅将球权交给对方。
老虎扬声说:“球场无夫妻。”随后将球传给肖锋。
袁帅判断失误,以为老虎是要把球传给贺熹,让肖锋趁势轻而易举得了球。
袁帅脚下不停冲到中场,想在肖锋运球过程中寻个时机下手,不料卓尧避开厉行疾步上前,接球后突进了前场,然后单手抛球,篮球在框沿转了几圈,刷网而入。
老虎扯着嗓子吆喝说:“表演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周定远将球传过去,“留神一点。”
老虎跳起来接住,“放心。”
在双方老大的带动下,男人们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接下来的争抢更显积极和激烈,几个回合下来,比分不分上下。
比起男人们的投入,贺熹纯粹是路过打酱油的,厉行说得没错,上场她就呆了,看着球被抢来抢去,贺熹有种眼花撩乱的错觉,几次球落到她手上,都被袁帅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了。
后来贺熹终于主动出击抢了球,却听厉行忽然喊了声:“这边。”
彷佛本能一般,她转身就把球传了过去。
老虎顿时傻眼,插着腰吼:“那个谁,妳还真的叛变啊,立场太不坚定!”
周定远和肖锋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原本有意助她上篮的卓尧也憋不住笑。
贺熹抓抓头发窘了两下,转身瞪厉行。
厉行控制着球,唇边勾出一弯温和的笑意,柔和了硬朗的线条。
接下来的场面开始混乱,每当球到了贺熹手中,部队的人就齐齐喊:“参谋长在这呢,大嫂。”
而警队的人则赶紧往前冲,嘴里嚷嚷说:“不能使美男计啊,没品!”
接下来袁帅得了球权,肖锋和周定远同时围上来,不打算给他向前突围的机会,袁帅被绊住绕不过去,作势投三分,卓尧挥手干扰,厉行趁势冲进了内线,袁帅手上用力将球传过去。
本来厉行一跃而起,已经稳稳接住了球,但见贺熹从中场跑过来,他心思一动,很没原则地把球传给了迟早要晋升为家属的贺警官,随即指挥说:“上篮。”
老虎抚额,心想完啦,小霸王花肯定把球投到对方篮框下了,然而结果却出人意表,贺熹接球后难得清醒地运给了卓尧,然后冲回自家场地,等再次从卓尧手中接到球时,她有模有样地跑了个三步篮。
顿时掌声四起,然后两边人马结成联盟起哄,“不灵啰,参谋长没地位。”
扳回一局,贺熹孩子气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厉行偏过头无声地笑了。
比赛继续,得意忘形间,贺熹居然超常发挥,用假动作晃过了一位对手,可是就在她准备带球向前突进时,不小心被跨步上前的袁帅绊了一下。
“啊……”贺熹下意识低声惊呼,重心不稳地向地上倒去。
“小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卓尧伸手欲揽住贺熹的腰,避免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可是尽避他速度已经不慢了,也只来得及碰触到她迷彩服一角。
反观厉行将机动速度快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判断抓不住她手腕的情况下,他背着地仰躺下去,以手臂的力量承接住贺熹栽倒下来的身体。
不是预期的疼痛,贺熹扑进厉行怀里。
因为刚刚运动过,厉行身上混杂着汗味、烟味,而这浓厚的男人味道立即就充斥了贺熹整个呼吸,使得她的耳廓迅速染上了红晕。
厉行稳妥地抱住她纤弱的身体,“没事吧?”
被围观的尴尬令贺熹不好意思抬头,把脸埋进他怀里摇头。
知道她在害羞,厉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袁帅见状带头喊:“结婚、结婚……”
大家立刻响应道:“结婚、结婚……”
最后在一阵口哨声中,贺熹和厉行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离开了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