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时间,秦悠莱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她不用再如之前那样在卓烈桀的身边伺候着,因为卓烈桀不在府中。
她可以闲暇地看看天空、发发呆,日子无趣但也平静。
她也不用对着他,知道不能躲一辈子,但起码她可以避开一段时间了。
秦悠莱也有了时间可以上街,她不喜欢上街,但很喜欢看书,所以她会去书肆找书看。
师父教会了她不少字,她能读能写,不似府中的丫鬟一字不识。
秦悠莱走到附近的一间书肆仔细地找书,书肆常常是风雅人士出入的场所,她一个女子出现自是引起别人的注意。
秦悠莱找到了一些书便交给掌柜。
“小泵娘喜爱看书?”掌柜见她来了几次,对她也印象深刻,笑咪咪地问道。
秦悠莱胡乱地点头,拿出碎银付了钱,她买不起昂贵的书,只挑那些便宜出售的书。
王府对她并不苛刻,每月都有月钱给她,她攒下大部分,准备还给卓烈桀以赎身,剩下不多的则是用来买书。
掌柜是一个和善的人,见她一名女子爱书,感慨万千,特意少收了一些银子。
秦悠莱笑笑地朝他道谢,“谢谢掌柜。”
“呵呵,不客气。”
秦悠莱拿了书便打道回府,在路上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她吓了好大一跳,手上的书也落地了,“对不起,夫人……”
“你眼睛长哪里去了,要是伤了我们夫人,看你怎么赔!”一名丫鬟插腰大骂。
那位夫人也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秦悠莱怯怯地看着她,蹲子捡起书,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夫人。”
夫人看了她一眼,倏地睁大眼,“你是哪里的丫头?”
秦悠莱愣住了。
“怎么,说不出话吗?你是哑巴吗?”
秦悠莱将书护在胸前,一脸的沉默。
尊贵的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你是秦御史的什么人?”
她怎么会知道?秦悠莱一慌,什么话也不说地逃开了。
“来人,跟上她,看她去哪里。”
“是。”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跟他是这么的像,他明明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也被驱逐了,莫非这女子……
“夫人?”她收回目光,妒忌被深藏在眼底,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抓紧,“走吧。”
秦悠莱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跟秦御史的关系,这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的。
师父不会说,卓烈桀不会说,她更不会对别人乱说,那位贵妇人怎么会知道呢?
秦悠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王府并未察觉有人跟踪她,而那名跟踪她的人达到目的之后就离开了。
秦悠莱一回府,手里的书还未放下,丫鬟小红叫住了她,“悠莱,你总算回来了。”
“小红,怎么了?”一路跑回来,她气都没有喘过来地问。
“今天是王爷的生辰,你快过来帮忙,别乱跑了。”
“生辰?”秦悠莱傻傻地重复着。
“是呀,别傻愣着,快。”
秦悠莱点点头,将书放在了一边,跟在小红身后忙活去了,双手忙碌地干活,而她的思绪却一直围绕在卓烈桀的生辰上。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辰,那她又要跟他见面了吗?
说实话,她不是不待见他,只是那日之后,他留在她身上的印子都还未除去,而他又一字不留地离府数日,她已经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是一名男子,又模遍、吻遍她的身子,她的名节早没了,她不想见他,但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这个人。
“悠莱,发什么呆,快点。”小红的催促声响起。
秦悠莱听话地加快手脚,心里却笃定她想离开道里,不想见他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情面对他。
她没有想过要永远待在王府,她想离开这里,加上刚刚遇上的贵夫人,她心中一沉,敏感地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红?”
“干什么?”
“如果要赎身的话,要多少银两呢?”她曾听小红说起过赎身的事情,心想小红应该懂得多。
“这要看你卖身多久呀,几十两总要的吧,终身的话就不能赎,得一辈子在王府工作呢,我说你呀,王府的条件这么好,主子虽然难相处了一些,但对我们也好,你干什么想着离开呢?要是我啊,我情愿一辈子留在这里……”
小红后来的话秦悠莱没有听进去,她只听了前半段,因为秦悠莱进王府的那日便是王府的奴婢了,自己到底卖给卓烈桀多久,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五王爷府门口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当天色暗下来时,七彩的烟花开始在空中绚烂地绽放。
王爷府中座无虚席,忙坏了厨房里的一伙人,等菜都上齐了,厨房里的人才能稍作歇肩。
不少仆人挤到院子里看烟花,秦悠莱则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打开柜子,伸手在里面模索一阵,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不少的银两。
“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秦悠莱将盒子放在了桌上,自己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衣物放进了包袱里,她决定今晚离开,反正早晚要走的,不如此刻就走好了,至于欠他的,她去了别处也能赚来还给他。
今日是卓烈桀的生辰,他一定会忙到没有时间关注她的去向,她可以偷偷地离开。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跟他说,也不知怎么面对他,既然如此,不如无声地离开好了。
秦悠莱拿着包袱,回头看着住了几月的房间,幽幽一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水月庵是回不去的。
她转过身子往外走,手才碰到门,门就由外向内地被打开了,她一时被吓傻了。
一段时日未见的高大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抱着包袱,无法言语地愣怔着。
卓烈桀有些微醺,但他的头脑尚是清醒,只不过是藉着酒意来看看这个惹人生气的小尼姑。
那一日他并未真正夺取她的清白,只是恼怒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可她委屈的哭音绕梁三尺,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
后来正巧黄河一带贪官的事情有了眉目,他也有了借口可以暂时离开,也让她冷静一下。
可现在瞧瞧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你要去哪里?”他清冷地问道。
秦悠莱下意识地抱紧包袱,低下头,“我……”
“你要离开王府?”他的声音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我……留了银子。”她声如蚊蚋。
卓烈桀听见了,目光也停在了桌上的盒子上,他越过她,慢条斯理地揭开盒子,小小的盒子里有着不少的银子。
“啪”的一下,他重重地把盒子给挥开,盒子砸向墙壁,应声破裂,银两掉落在地,哒哒地响。
站在门边的秦悠莱身子一抖,第一个反应便是冲向门边,可她再快也没有他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很好,玩起赎身游戏了,嗯?”卓烈桀阴冷的嗓子透着愤怒。
“我……丫鬟不是可以……”她在他的身下轻顗着,一双眼透露出怯意,他呼出的气息带着诱人的酒香,他喝醉了?
“别的丫鬟是可以,但你……”他两眼如火炬般瞪筹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你是官奴,你一辈子是我的女奴,要自由?作梦!”
他待她不好吗?让她做他贴身丫鬟,给她住的、给她吃的,连那月钱也比一般丫鬟多了两倍,否则以她在王府不过短短的几月,能有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痴心妄想!
“官奴?”所以她比签终生卖身契的仆人还要惨?因为她是奴不是仆?
“想走?”卓烈桀冷冷一笑,他好心不让管家透露她官奴的身分,让她在王府里自由自在,她倒好,单纯地以为一笔银两就想划清两人的关系?除非他死!
“我……”秦悠莱甫一开口,他便堵住她的檀口,不让她再说一字、再发一言。
卓烈桀易如反掌地抱起了她往床榻走去,嘴边带着残佞的笑,“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没有准备好礼物对不对?”
秦悠莱说不出话,她的唇被他咬破,疼得她泪眼蒙蒙。
“既是如此,那你便是我的礼物。”肆无忌惮的话如重锤,在她的耳边敲出一阵一阵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