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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轻点爱(上) 第三章

作者:居筱亦类别:言情小说

过了两天,蝴蝶飞这个在爱情滋润下容光焕发的女人终于大发善心,见不得我烂在寝室的角落发霉,不由分说拉着我跟她一块儿上自习室。

我不满,像小斗士一样反抗,“我又不考研究所不考公务员,跟妳去自习室干嘛?”

蝴蝶飞冷哼一声:“可别忘了妳的多益还没过呢。”

这女人又刺激我,两次多益都考四百二十五分是我生平一大憾事,更突显我跟姐妹间存在的差距,人生果然是个茶几,到处充斥杯具,至今没发现属于我的洗具。

人家爱情有了、男人有了、目标也有了,但是我呢?还在边缘徘徊着,就连多益都跟我作对,想当年我的英语成绩可是全年级前十名的,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我一出现就能在自习室吸引到一批狂蜂浪蝶呢,于是本着表面上去攻克多益,实则去猎艳花美男的心态,我一时头脑发热冲动地奔去了自习室。

我觉得我的想法是挺美好的,但是现实也是挺残酷的,因为去了那里,我才发现自己作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简直是犯傻了呀!

首先,一般帅哥是不去自习室的,这个道理我大一的时候就明白了,太久没有来过自习室,一时忘记了;其次长得稍微好点的一般都名草有主了,剩下的就是跟我一样如狼似虎,不对,饱读诗书的单身人士,青蛙随处可见,偶尔惊艳一两棵草,却发现人家是女敕得很的八年级生,我脸皮薄下不了这个手啊。

再来,自习室里的N对情侣,尤其是我面前卿卿我我的这一对,付青岩斟茶递水、搧风纳凉,伺候得蝴蝶飞这个女人眉开眼笑,肉麻得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所以说我待在这里完全是自残行为,差点把手里的字典拧成麻花,将自己勒死了事

过了一个小时,我的多益考古题进度依旧在第一章徘徊……哲人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为了让我有限的生命尽情燃烧,我决定离开这个让我更受伤的地方。

我刚站起身,就发现对面一个男同学以光速向我奔来,他的表言又止中带着紧张、带着羞怯、带着兴奋,我抬眼细细看过去,他五官清秀、身高达标,举止也足够含蓄,不错不错。

只见他站在我跟前一动不动,我们对视了好一会,我心想,莫非他就是那种传说中暗恋了我很久,现在终于鼓起勇气告白的人?也许我的春天到了,我立即醒神,对他报以灿烂微笑,满心期待收获一朵桃花。

兴许被我的热情一鼓励,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同学,妳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是的。”我点头如葱蒜,还猴急地咽了下口水等下文,他该不会是要约我吧?很好,够直接,我欣赏!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小眼睛感激地看着我,“真谢谢妳啊,我终于可以跟我女朋友坐一起了。”

那一刻,我窘到无地自容,握着拳恨不得挖个坑,把花痴的自己埋了,而且还隐隐听到某只蝴蝶的笑声,这女人笑什么?还不是妳害的?我决定此生再不入自习室,它太伤我心了。

我是个善于总结的人,对自己近来种种反常的心态、反常的行为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检讨,最后我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我的人生失去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其实除了恋爱跟学习,还有许多种排解寂寞的方法,比如说找个工作,向钱看齐。

俗话说得好啊,钞票永远比男人牢靠。

◎◎◎

正好这个周末有场校园招聘会,在肖雨她们的坚持下,我忍痛买了一身黑漆漆的职业套装当战衣,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去学校体育馆,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职。

一进馆内,我只想到一个词,人山人海,这里的人比非洲难民还多,每条道、每个摊位上都排了长长的人龙,一个个手里拿着履历,或兴奋、或忐忑、或翘首、或低盼地等待着,也难怪,在金融海啸的摧残下,失业如同饥荒,震得人心惶惶。

我属于一见到人多就头疼,一想到要排队就胃疼的人,见了这阵仗立刻想打退堂鼓,可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在综合论坛里看到的一个帖子,说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爱情有事业可以叫女强,有爱情没事业可以叫小言,爱情事业都有的是喜剧,两者皆无的那是赚人热泪的悲剧。

我是打死也不要当双失青年演悲剧的,于是眼一闭、牙一咬、拳一握就往人堆里横冲直撞,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一次又一次被人墙推出来以后,我无知无畏的勇士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终于败下阵来,心比黄花菜还凉。

就在我面如死灰,正鸵鸟地想要撤退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十点钟方向的一个摊位上只有小猫三几只问津,而且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兴冲冲地去,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天可怜见,我当即死灰复燃了。

人们常说,头脑发热时,冲动下做出的蠢事不可以被原谅,指的就是我这样的。

我那时很盲目,不管三七二十一,龇起白牙规规矩矩的把履历给放到桌上,压根连人家招的是什么职位都没看清楚,正要离开时,那个一直低头看报纸的男人忽然喊住我,“这位同学,请妳等一等。”天哪,他的声音好听得如同天籁。

我立刻站定,笑得跟傻瓜似的,谨记室友们传授的求职第一要诀,微笑,这是通往成功的桥梁。

他缓缓地抬起头,彼此对视的那一刻,我惊艳得虎躯一震,此男的长相是绝对的妖孽,好看得要人命!

他挥挥手中那张我昨晚连夜赶工copy网络各大名家智能的履历,黑亮的眼睛里有两簇火苗在跃动,慢吞吞地问我,“同学,妳的履历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沉溺在祸水美色中的我还没回过神来,心跳得飞快,声音也不自觉飙高,“绝对没错!我就是要投这里的。”就冲着他这张养眼的脸,我也坚决要投的,哪里会有错。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悲悯,表情幽深难测,有那么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然后大方地指了指桌子旁立着的那块招聘启事的广告。

我顺着方向望去,一看到公司的名字,泄气了,再瞄瞄招聘的职位,窘了,同步翻译、数据库工程师、区域经理……每看一行字我的气焰就减一分,到最后完全是负成长了,十分挫败地发现根本没一样是我能胜任的。

不过我还是不自量力地死撑着,“这个……我认为职业无分贵贱,能力也无关证书……”

“嗯,妳这么说也没错。”他突然笑起来,笑得连肩膀都在颤动,然后慢条斯理地浏览我的履历,悠悠地问:“多益四百二十五分?这分数没达到我们的标准。”

我用侥幸的心理把多益四百二十五分也写了上去丰富履历,希望可以蒙骗世人,但很显然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连人家一根毫毛都骗不了就挂了,我垂下头看着地上,声细如蚊,“其实就差一点……”

他长得很撩人,说出的话却毒舌得很,“一亿跟一千万也只是差了一个零,妳说这能一样吗?”

我没什么求职经验,被别人一刁难就难掩本色,朝他狰狞地磨牙霍霍,“是不一样!”

他似乎没在意,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计算机能力怎么没写?”

“我一时忘记了。”我僵硬着脸,有气无力地吐出这苍白的理由,真相是我一直没考过计算机检定,而上个学期重考的那一回成绩还没出来,生死未定。

他接着又往下看履历,似发现了新大陆般微挑了语气,“哦,妳还会法语?”

提到这点我顿时来了精神,就不信这妖孽也会法语,当下眉开眼笑,骄傲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对,法语是我的第二外语。”想想觉得气势还不够高昂,我又不知死活地补充了一句,“而且非常流利。”只有老天懂我,其实我只会日常的类似“笨猪”这样的问候语而已。

就在我得意连连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叽哩呱啦说了一大通话,见我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他才淡淡开口,“现在请妳翻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我一下子懵了,他他他……居然真的会法语,而且流利得跟我们外籍教授一样纯正,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到人家枪口上了,更伤心的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霎时头顶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接着我还很挫败地听到他轻轻的、朗朗的笑声,就像一千根针刺在我心里,讽刺我的幼稚无知。

我顿时怒了,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尊严扫地,于是我帅气的一拍桌子,满意地看他被我吓得愣了愣,再嚣张地把我那张履历抓回来,末了朝他示威般挥舞了拳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才不稀罕!”然后昂首阔步离开了体育馆,天哪,这翻身做主人的感觉还真爽。

就这样,我成了陶渊明的忠实追随者,坚定不移的奉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做人原则,却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处世原则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