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没打这通电话给我,我只怕快要以为那个谣言是真的,那老头子放话说主人您已经被他派人杀死,听说他们找逦了各大医院,并没有找到您就医的纪录,料想您应该已经死了。”
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竟然还找到医院去,真想对他赶尽杀绝吗?苍司劲冷笑了声,“那就先让他们把我当死人吧!我还不急着“复活”。”
“复活?”
“对,最近在学一些东西,挺好玩的。”说着,他想起耿依柔一副老大姊的模样,唇边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学东西?请问……是什么?”主人做过的事情,他都要好好记录才可以。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妈妈没教的事情。”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很适合出去旅行一样。
“什么?!”妈妈没教的事?请问哪里在开这堂课?
又大惊小敝了!苍司劲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听着,我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帮我办好……”
结果,苍司劲成了耿家新聘的剑道老师,名正言顺地住了下来,高级的剑道课程就由他来教。
按照耿老爹的说法,那就是出身风山流派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坏家伙,每次一问到来历,苍司劲就会流露出落寞悲伤的神情,那一脸俊秀斯文的忧郁,看得耿家夫妇心疼极了,到了最后就只好什么都不问了。
不过,与其说练剑道可以修身养性、锻炼体魄,苍司劲的剑法比较像精湛的格斗技,他的剑法不只快、狠,准,而且招无虚发,总会教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他手里拿的是真刀的话,对手早就死在他剑下千万次了!
自从他来了之后,剑道教室就多了不少学生,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粉领族,还有不少四十岁以上的妈妈级学生。
以前这些妈妈顶多把小孩送来学剑道,现在则是自己抢着当学生,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谁是她们真正的目标。
而耿依柔这个“救命恩人”呢?则是理所当然成了他的经纪人,她打算再过一个月就调涨这些小姐妈妈的学费,乘机大捞一票。
对于她算得精准的如意算盘,苍司劲只能苦笑,他并不想做任何事情阻止她这个经纪人兼救命恩人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照她的说法,做人要懂得报恩,否则出去会被人家笑。
原本苍司劲教课时,都是借穿耿家老大的道服,但耿老爹觉得这样太对不起“风山流”这大名鼎鼎的招牌,很坚持要帮他订作一套新的。
看着他穿起黑色道服,还挺人模人样的嘛!
“不错嘛!”耿依柔在他的身边绕了一圈,仔细地对他评头论足一番。
“穿的人是我,当然不错。”苍司劲轻笑了声,拉整了下衣服。
“我看也找那个人来我们道场学剑,让俭也穿上道服,不晓得会不会也一样好看呢?”她忽然站定了脚,一脸若有所思。
“哪个人?”
“我喜欢的人哪!”
“妳有喜欢的人?”他拧起眉心,觉得她这话刺耳到了极点。
“对。”她点点头,立刻就被他用竹剑敲了下脑袋。
“再说一次,妳有喜欢的人了?”这次,他的语气微沉。
耿依柔捂着被他打疼的头,委屈地皱起小脸,“我当然有喜欢的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有。”但他不爽。
苍司劲又打了一下她的头,一脸不高兴地转头离去。
“你干嘛啦?!一直用竹剑打人家的头,我又没欠你!”她气呼呼地朝着他高大的背影娇吼,实在很想跟他据理力争到底,但很不争气地输给肚子里咕噜叫嚣的馋虫,“阿劲——”
“干嘛?”他回眸睨了她一眼。
“我肚子饿了,你要不要弄点东西给我吃?”
“自己去弄,我又不是妳家请的厨子,凭什么要我煮东西给妳吃?”说完,他轻哼了声,一脸不爽地走了。
他在生什么气呀?耿依柔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轰得一愣一愣的,搔了搔头,很用力地思考着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
坐在窗台前,双手支颐,看着一片白云飘过蓝天,耿依柔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截至目前为止,她已经叹了一百零八个气了。
“唉……”又一个。
“她怎么了?从刚刚就一直坐在那里叹气。”正好耿家老大走了过来,苍司劲指着窗台前那个叹气的家伙问他。
没想到除了他之外,没有半个人觉得讶异。
“别理她,那个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她生病了吗?”
“是病不是病,犯起来要人命。”
“我不懂,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恋爱呀!柔柔那家伙要不是又恋爱了,要不然就是又失恋了!不过我看八成是又恋爱了才对。”
要不,她才不会一副“哪个少女不怀春”的病相思模样。
“我确实听说过她现在有喜欢的人。”苍司劲微微地拧起眉心,发现自己还是很不喜欢这个事实。
“才现在吗?她什么时候没有过喜欢的人?”耿家老大一副“少见多怪”的神情,“你猜她那家伙几岁初恋?”
“十五岁?”他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年纪吧!
“错!”耿家老大轻哼了声,“十五岁?你在说你家妹妹喔?很抱歉,我们家小妹早熟得很,她三岁就初恋了!”
“三岁?”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对,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讲自己的妹妹,但她这家伙不但博爱又滥情,我还记得她是怎么喜欢上那个幼儿园同班的小男孩,好象是因为她的鞋带松掉了,老师很忙没空帮她绑,那个小男孩刚好大她一岁,刚好会绑鞋带,也刚好帮她绑了鞋带,结果她就这样默许了芳心,还差点“非君不嫁”,差点把我们都吓坏了。”
“只是绑鞋带而已?”真教人感到不可思议。
“要不然你以为幼儿园小朋友还能干什么?”耿家老大横睨了他一眼,觉得他的思想有点邪恶。“不过,等她自己学会绑鞋带之后,发现绑鞋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她的初恋就告终了,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大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从此以后我家小妹都不理他了。”
苍司劲觉得有点好笑又不敢置信,看着窗台前她拖着长辫子的纤细身影,不禁笑着摇头叹息,果然,在她身边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后来几次我不太记得详细情形了,我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她国二的时候,有一天她发烧请假,放学的时候有个害羞腼腆的小男生帮她送当天的笔记,她感动得要命,决定要爱上他,不过,那段两小无猜的爱情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因为当小男生回去,她翻开笔记打算要抄的时候,发现那个小男生的字丑到简直就像老鼠尾巴沾墨拖着写,你真该看看她当时那张错愕的小脸,简直快要把我们几个哥哥给笑死了。”
说着,耿家老大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是记忆犹新吧!
“既然她那么容易爱上别人,岂不是已经交过不少男朋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一点非常介意。
“那倒没有,柔柔这家伙爱得快,也很快就不爱,她爱过最久的一个人好象是……不到半个月,我猜,她根本就只是禁不住别人对她好,别人一对她好,她就觉得自己好象要爱上他,真是够了。”
说着,耿家老大无奈地笑叹了声,拿着文件出门了。
这时,一直在发呆的耿依柔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当成了讨论的对象,她跳下了高脚椅,走到苍司劲的面前。
“你刚才跟大哥在说什么?”
“没什么,闲话家常而已。”他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妳刚才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炒盘饭给妳吃?”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我家聘请的大厨,要我饿了自己去想办法吗?”都是因为他那么没良心,害她刚才饿得直叹气。
“我刚才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所以我想自己应该要对妳好一点,不是吗?”他扯开一抹很无害的笑容。
“你知道就好。”这下子她满意了。
“妳在外面等着,我去炒饭给妳吃。”
说完,他拍拍她粉女敕的脸颊,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脸上无害的笑容之中隐约绽放着邪恶的光芒。
他听说了,她这妮子最禁不起别人对她好……
从那天之后,他开始对她很好,好到简直没天良。
她说什么他都听,她要什么他都做,出门逛街有他陪,上课东西没带有他送,每天还提供美味可口的下午茶点心,什么小汤包、烤饭团、土佐煮之类的东西,只要她爱吃的,没有不送上桌的道理,他简直就把她当女王般伺候着。
由于她读的是服装设计系,每天作业一大堆,以前只有她一个人头痛,偶尔会有妈妈帮忙,现在则是有一个免费的“义工”帮她加班到天亮。
说也奇怪,无论多么复杂困难的作业,总是在她不小心打完瞌睡之后,奇迹似地在他手上完成。
教课之余,苍司劲利用时间包小汤包,每一颗的折数绝对不少于二十,其实他会的料理并不多,但从小就被迫打点自己生活的他,靠着灵活的手艺,对于管冬清用电子邮件寄来的料理食谱倒是一学就会。
真是辛苦他了,每天去跟各大名厨压榨绝学,一定很不容易吧!
苍司劲一派优闲地在厨房里忙着做鲜虾烧卖,一边听着耿家妈咪在玄关里跟前来串门子的邻居聊天。
“奇怪,转角那栋房子卖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买主,这两天听说找到人了,开的价钱还很高呢!”邻居伯母说道。
“我也听说了,只能说钱伯运气好,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老房子还可以卖到那种价钱。”
“听说是外地人来买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再看看吧!这两天有人来装修,应该很快就会搬进来了吧!说不定那个新邻居会过来打招呼,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人搬来住了。”
“也对……”
听着耿家妈咪与邻居的家常对话,苍司劲只是微微一笑,深邃的黑眸之中透出神秘费解的光芒,继续包着他的烧卖,要快点,那小妮子要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