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记得我,却装作不认识的捉弄我,狡猾卑鄙的大魔王!”和她先前为了放松心情所玩的RPG电玩里最终大魔王完全一样,论计多端,不断丢出烟雾弹把主角骗得团团转,她竟然被他温和的假象欺骗,以为他是和蔼可亲的一枚好人……呜,她是笨蛋!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啦?”她哀怨问道。
一夜激情后,男人难道不是都会担心被女方缠着索求金银财宝,拍拍赶紧快快闪人吗?何况,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天仙美女,没有值得让他留恋的身材面貌,他干嘛不学那些拍拍走人的男人?她又不会骂他不负责任。
“因为……”邵华谦像逗弄小猫小狈般,搔搔她的下颚又拍拍她的脑袋,“你明明满脸害怕,却又倔强的瞪着眼与我对视,像壁虎紧贴墙壁,却又像高傲小猫昂着下巴,矛盾到让我觉得你好有趣,然后又像小女生一样傻傻把言情小说的剧情拿出来说嘴,让我觉得你好傻好可爱……加上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你的天马行空让我对你更加充满兴趣。”
“是捉弄我的恶劣兴趣吧!”过分!
邵华谦大笑,看她又哀又怨的小样子,忽然心念一动,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这样月兑口而出——
“星艾,当我的女朋友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李星艾,就连邵华谦自己也讶异了。
不过,他只浪费几秒钟的时间思索,发现自己并不抗拒或反对这项冲动提出的建议,便乐见其成地接受这项冲动。
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有遇见让“身心”都这么愉快的女人,活到这把年纪,他已经不是对感情青涩或别扭的男孩,不明白那种愉快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又或者明明有感觉,却死不承认,拚命浪费时间,蹉跎光阴,这不是成熟男人该做的事。
只是……
邵华谦曲起食指敲了下李星艾的额头一记。
“你这是什么表情?”竟然一副“大哥,你在说笑话吗”的样子,真是过分,他的提议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她刚才一定是耳背听错了!
“当我的女朋友。”他大大方方二度开口。
“这个笑话不好笑喔。”李星艾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下意识抗拒这项烂提议。
“我像在说笑?”
“像。”如果不是开玩笑,难不成是……为了报捏痛他“那里”的仇,所以才要她当女朋友,然后在果子成熟之际,再狠狠把她甩掉?
“星艾,这种事情开玩笑又没好处。”见她微微蹙起的眉,以及若有所思的脸,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邵华谦非常清楚她又开始在乱乱想,而且神奇的是,他竟然能猜到她幻想的可能内容。
“请你立刻停止天马行空的幻想。你莫不是在想,我或许是为了报仇,才要你当女朋友,等到手之后,再狠狠把你甩掉吧?”
李星艾半张着嘴,“你有读心术?”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邵华谦发噱,果然被他猜中了!真是的,不知这样子是好是坏?他一个钢铁大男人,竟然能揣测出粉女敕色的少女情怀。
他又弹了下她的额头。
“你难道不知道,大魔王的必备技能就是读心术?”说着说着,邵华谦忍不住噗笑一声。
惫大魔王呢,不愧是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个绰号。不过,大魔王这三个字听起来就威风凛凛,他喜欢,就不客气收下啦!
“星艾,你脑袋里那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大都出现在小说或狗血连续剧里,若不幸在现实中出现,捣鬼者八成是不成熟的小表,了解吗?”而他是智慧与狡黠并存的成熟好男人,请不要把他划归成无知小表一流。
李星艾捂着额,“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女朋友?”既不是玩笑也不是报仇,那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她又没有值得他上心的地方。
邵华谦弯眼勾唇,向她倾身,“你想听的理由是心灵层面还是身体方面?”
“两个都想。”有什么差别吗?
“心灵方面刚才已经说过,你让我感到有趣,与这样的你相处起来,日子绝对会过得很愉快。至于身体方面……”他沉默长长的一段时间,嘴唇靠在她耳边,音调沉了几阶的缓缓低语,“因为你的身体很好吃,让我吃了还想再吃,想要每天深刻又深入地一口、一口、一口慢腾腾地探索你……”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霸占起来,想逗弄的时候随时可以逗弄,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拆封吃掉她。
对了,他想起她吃起来的口感是什么——又香又Q又弹牙的鲜女乃馒头,他喜欢当早餐的食物之一。
吃、吃了还想再吃?深刻又深入的探索?
从来没听过这么暧昧里兼具意味的李星艾,一张脸迅速被血液冲红。
“胡说八道!”她娇斥。
“是不是胡说八道,等我们交往后,你就知道了。”他说。
“你……”李星艾似乎察觉出他的认真,慌张地咬唇拧眉,“我很胖……”
“胖?”邵华谦一扬眉,秤斤论两似的先捏捏她的手臂肉,又掐掐她的脸,“会吗?我不觉得。”
“我的身高一百六十七公分,体重……六十二公斤,就快要过重了!”以BMI来看,她再吃几次大餐,就会抵达过重的标准。
“是“就快要”,而不是“已经”,三个字与两个字有很大差别。”他搔搔下颚,“你从小的身材就是这样圆润?”
“才不是!”李星艾激动地反驳,“我二十五岁前才五十一公斤,后来迈入二十六岁,又加上成天坐在桌子前才变成这样。”
二十五,多么可恨的数字!
“好吧,不管如何,你这样的身材就说自己胖,那屡屡出现在西洋画中的维纳斯不就过胖了?星艾,批评爱与美的代表不好喔,维纳斯的身材很好耶!”
懊吧,只能说眼前这位美术家衡量胖瘦的眼光“充满艺术”……是不是所有的美术家眼光都这样?还是只有他例外?
“我二十九岁了。”男人都喜欢漂亮幼齿的妹妹,她已经老了。
“我三十二岁。”不错,他们相差三岁,刚刚好。
“我不会化妆打扮,不喜欢逛街,不会煮饭做菜,成天嵩在家当宅女,一看书就会忘记旁人的存在,还有——”她曲起手指逐一细数。
邵华谦握住她数数的手,截断她的滔滔不绝,“星艾,那些都不是问题,就算你把前男友在分手时所说的混帐话拿出来说给我听,我还是不会退缩,改变心意的。”
他顿了顿,大手捧住她的脸,大脸逼近,故作凶狠地问:“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李星艾闻言,怔愣半晌,眼皮垂下,肩膀更是缩了起来,像一位遭受打撃的无助小女孩。
“星艾?”见她这副脆弱的模样,邵华谦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舍,先模模她的脑袋,然后伸手将她拥入怀里,用比她健实的身躯,吞噬掉她的脆弱。
李星艾叫了声,挣扎着想离开,但邵华谦不肯,反拉过她的手,霸道又蛮横地要她回抱住他宽大的腰。
此时正值放学,操场与走廊上充满嘈杂声,一声一声此起彼落,把校园点缀得热闹非凡,但那些热闹彷佛被视听教室里四周的白墙吸收,让一间几十坪大的教室,带着知识殿堂的独特幽香,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温柔下。
夕阳余晖穿过厚重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镶上一片柔和的金黄光泽。
彬许,是因为这样的气氛,或许,是因为邵华谦充满热度与力度的拥抱,以及他身上让李星艾莫名感到安心的男性气息,她渐渐放弃挣扎,十指紧揪住他的衣服,静静数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我……不要再成为任何人的女朋友,不想再谈恋爱了。”许久,她声音飘缈地开口,说出连死党都没分享的心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他,但毫无预警朝她侵蚀而来的疲累,让她不想深思、不想探究。
“为什么?”她这么喜欢前男友吗?喜欢到不愿意再接受其它人的感情?这个想法让他不免有些吃味,原本抚模她背脊的大手也随之停下,非常不喜欢这项臆测。
“我已经没有勇气恋爱,也没有勇气相信可能的另一半。”她苦涩地扯动嘴角,“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遇见他,可以与他平平稳稳交往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以为相恋、结婚到终老的对象是他,一直、一直这样坚信的以为,却没想到……”
李星艾抓住他衣服的十指紧了几分,牙齿紧紧咬住下唇许久不语,回想那天情景,心就发痛。
邵华谦也没有催促她,耐心等待,大掌又开始轻揉着她的背脊。
“那天我去找他,却发现他和一位女孩赤身在床上拥眠,他恰懊醒来发现我,急忙把我拉到巷口……我问他原因,他却臭骂我一顿,以前曾说过喜欢我的理由,在那天全部变成分手的理由,他还说我都变这么胖了,还不知道减肥,害他开始被朋友嘲笑女友带不出场,端不上台面……严重的是,我无法反驳他,甚至觉得他说的没错。”她发出轻笑,笑声充满惨然的自嘲。
“可怜的星艾。”邵华谦心疼地亲吻她的发窝,终于明白她不想恋爱的原因。
她受到打撃,自信心丧失,对自己充满怀疑,完全沉浸在混乱的彷徨中。
这是失恋的人会品尝到的滋味,无论男女、无论失恋几次都一样,拚命怀疑自我价值,严重一点甚至会厌恶自己的存在。
有人说,勇气与年纪是成反比的,年纪愈大愈没有勇气,愈会因为害怕受伤而却步,他身前的她就是个例子,因为害怕再次受伤,而不愿再提起勇气,不愿再抓住幸福的可能。
伤脑筋,他才不要因为她的受伤而放开她,也不想当一位虚度光阴、浪费时间的善良好男人,默默守在一旁等待她康复的一日。该怎么做才好呢?得好好思考一下。
“所以我想,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
其实李星艾说了长长一串,但邵华谦只捕捉最后这一小段,但没关系,反正那些绝对是不重要的事。
邵华谦想着,又回头思考起“作战方针”。
懊半晌,他呼口气,缓缓松开她。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失去温暖的拥抱,李星艾的心里涌现一阵失落,但她立刻把这个负面感受推开,禁止自己沉溺在与人相拥的温暖里。
“星艾,我再确认一次,你真的不当我的女友吗?”他问得一脸认真。
“嗯。”她抿嘴点头。
“不后悔?”
“不后悔。”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是,你不想取必照片?”
李星艾困惑地眨眨眼睛,“照片?什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