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的友谊就在和谐又美好的状态下一天天过去,直到李星艾任职整整一个月的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根本没有忘记她!
现在,被落锁的昏暗视听教室里,一男一女彼此对视,男方好整以暇,女方冷汗涔涔,背后都湿了一片。
“李老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现在,你这位与王子春风一度后就落跑的灰姑娘,应该做好穿上玻璃鞋的觉悟了吧?”邵华谦笑咪咪地说,捏起她一绺短发慢条斯理地把玩,用发尾搔着她的脸颊。
“灰姑娘?邵老师在说什么?”李星艾装傻反问,在领悟到他前阵子都是装傻后,忍下扑咬他、海扁他、踹他那里的暴力冲动。
以他们的情况,哪里能和王子、灰姑娘套上,根本是大野狼与小办帽好不好?他是假扮成老女乃女乃的邪恶大野狼,而她则是被大野狼相中的可怜小办帽!
她喀吱喀吱地磨着牙。
“唔,你偷骂我?”他手圈着耳朵,煞有其事地侧耳倾听。
李星艾身体一抖,嘴里与心里的勇气成反比,弱弱的赶紧陪笑。
“怎、怎么可能?邵老师,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李星艾脸颊一抽,呵呵笑了几声,“邵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星艾,你都不仔细听我说话,这样不好喔。”邵华谦和蔼地模模她的脑袋,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讲桌边,让她坐上高脚椅,身体卡在她的双脚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男用领带,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晃了又晃,“你最好乖乖的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否、否则?”李星艾瞪大一双眼,吞吞口水。
“我最近因为好奇心起,翻了几本言情小说,然后惊喜地发现里面的男主角都喜欢把女主角的手捆在柱子或椅背上……”
他确定他看的是言情小说,而不是走纯粹发泄兽欲路线的SM小说吗?
“邵老师,你有话好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她惊恐地瞪看着鼻头前的领带,身体不断往后缩。
“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我就不会绑你,毕竟我没有SM的嗜好。”他将领带放在触手可及的讲桌上,威胁之意非常明显,“还有,星艾,老实说,我很不喜欢你喊我邵老师,以我们的关系,我想你应该可以亲密地喊我的名字。”
他轻轻模着她的发,温柔的模样却让她好想象电视卡通里的仙子精灵一样,可以化作光点,叮的消失不见。
“这、这样不太好吧?那个……呃……男女授受不亲……守规矩的好姑娘不能随便喊公子的名……”
“但是好姑娘不会独自到酒馆喝酒,仗着酒意对公子上下其手大吃豆腐,然后吵着要与公子春风一度,在享受完公子的服侍,还徒手对公子“施暴”,之后不负责任地逃离。”邵华谦薄唇一掀,露出让李星艾头皮发麻的笑容,伸出食指在她的脸上慢条斯理地来回滑动,惹得她频频缩起颈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男人分明是在记仇!男子汉大丈夫这么会记仇怎么可以——
对于“徒手爆蛋”这件事,不仅对他产生影响,事后也造成她的苦恼啊!
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很多天做心理建设,才不让自己每次看到左手,就会屡屡想到他握起来的触感。
若时间可以倒转重来一次,她绝对会谨慎小心不让自己“失常”,导致徒手捏他要害的窘境出现。
“不敢承认?”见她瞪着眼睛,惊到连口水都不敢吞,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邵华谦心情大好,拇指轻抚她女敕女敕的红唇,黑眸的笑意愈来愈深,甚至就连眉毛、鼻子和嘴巴,都笼罩在一股乐不可支的氛围下,并且没有打算遮掩的意思,并把隐藏了一个月的“霸气”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巴蔼可亲?温和善良好相处?哈,那是对外人及学生用的,眼前的小兔子可不是外人喔!
“我什么都不知道啦!”李星艾拚命闪躲他的碰触却徒劳无功,感觉到他让她慌乱的气息再次出现,脑中“危险,快离开”的警讯顿时嗡嗡大响,可是很奇怪,她的感官知觉却如向日葵般盛开绽放,毛细孔彷佛放大数倍,贪婪地汲取他的蓬勃热度,她想克制却克制不了。
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对他产生这样的反应?她的理智明明不断呐喊赶快远离他啊!
“啊,对了,好姑娘除了伤害公子之外,还放三千元在桌上,把公子当男娼?嗯?”那天他发现桌上的三张钞票,以及写着“后会无期”的留言纸时,若不是让她溜走,他真不知自己会把她压在腿上打她的,还是把她压回床上狠狠再吃一回。
现在那三张钞票还好好的放在他的钱包里,至于纸条……早就被他撕掉扔入垃圾桶了,也幸好他有撕掉,否则会不会真如她所写的一样,他们之间后会无期?
那三张钞票才不是夜渡资,而是房间费啦!李星艾一边敢怒不敢言的在心里驳斥他,一边又欲哭无泪地想说些什么来“月兑罪”,只是,虽然她天马行空的本事一流,但从小到大,她都是不说谎的好小阿,现在要她说谎,一时片刻哪扯得出来?只能弱弱地捂着耳朵拚命装傻,但他似乎不吃这一套。
邵华谦拉下她捂着耳朵的双手,嘴唇凑到她耳边。
“星艾,其实对于让你逃跑成功这件事,我非常郁闷,不断懊恼自己怎么会让你跑掉,当时就算再痛,也应该紧紧抓住你才是。”
李星艾紧紧闭上眼,但如此却不能阻止他的声音侵入脑袋里。
“开学那天,当看见你上台自我介绍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若不是还有理智让我按捺下冲动,我恐怕早就冲上台确认你是真实还是我在幻想。”
当时的他,就像蛇盯上猎物般紧紧捉着她的身影不放,直到演讲结束,见到她起身离去,他立刻踩着步伐靠近,本来想直接把她抓到角落“拷问”,可是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间,他忽然转念一想——既然两人身处在同一个工作场所,她逃也逃不掉,不如先装作不认识,等到某天再将这只小兔子捉到墙角,然后再把肯定会吓到全身打颤的她慢吞吞的拆吞入月复吧。
对于这个计划,邵华谦觉得自己真的好坏心,可是面对这位弄痛他的“带罪潜逃者”,被他略微惩罚是应该的不是吗?
瞧,她现在故作镇定,却掩藏不住紧张,想装傻,却完全失败,又傻又可爱的样子,大大弥补了他这一个月来的忍耐呀。
“虽然我一开始故意装作没认出你,但你还是对我充满防备对不对?不过我之后的“打破防备的心事作战法”看来相当成功喔。”
那是哪门子的破烂作战法啦,呜……
“星艾呀星艾,你难道以为我真的忘记在汽车旅馆里与我如何翻云覆雨、缠绵恩爱的人是你吗?”他的口气极为慵懒,声音又低又沉,如顺滑的巧克力浆轻轻滑入李星艾的耳里,“星空下的艾草,对吧?你那天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怎么没有这样介绍自己?”
所以她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还把字体怎么写都坦承了?清醒时完全没听过他喊她的名,还以为他不知道她姓啥名啥。
“唉,你现在不肯认我,真教我伤心,遥想那日,你是那么热情地攀着我的肩,一边又哭又喊的要求我喊你的名,一边还不断要我用力再用力一点……偷偷告诉你,因为你申吟的声音太可爱,我怕再也听不到,所以有录音下来喔。”呵呵呵。
什么?
录音?!
“你……变态!”她双眼瞪大如铜铃。
邵华谦露出得逞的笑,对于她的指控,非常好心情地不反驳。
“呵呵,承认了吧?你真以为我没有认出你?还是以为剪了头发,我就认不出来?”他轻轻拉了下她的短发,“虽然长发剪掉有些可惜,但我一直想对你说,这样的发型非常适合你。”
蓬松并带有凌乱感的短发,配上她女敕呼呼、红润润的脸,让她看起来更甜美可爱了。
看着看着,邵华谦忍不住凑上脸,张嘴轻咬一口眼前的女敕颊,还用舌头舌忝了一下。
装模作样的那一个月,他每次看见她,都得忍下咬她的冲动,只是看得到又吃不到的结果,害他买了一堆麻糟解馋,现在家里还有一大盒的麻糟等他品尝呢。
李星艾怪叫一声,撝着脸颊,“你、你真的有录音?”
邵华谦对她眨眨眼,掏出智能型手机,按了几颗键。
一段对话飘了出来——
你确定要和我上床?
你烦不烦?是要问几遍啊?这么婆婆妈妈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是你也嫌弃我的身材?我的身材有哪里惹到你?
不,我喜欢你的身材。
那不就得了!你喜欢我的身材,所以我要和你、交媾、上床、缠绵、乌山云雨不行吗?我要证实我的身材也是可以与人上床不行吗?啊?
李星艾听完,脸瞬间黑一半,也终于明白发生一夜的原因。
为了证实她这样的身材也可以上床?老天,她那天是怎么了?是哪根筋断掉吗?身材被陆丰光唾弃也不用这样啊!
邵华谦结束录音档。
“我录这段是为了保障自己安全,现在人心险恶,谁知道一夜的对象是不是仙人跳呢?虽然约翰……约翰是那间酒吧的老板,他可以替我证实事情经过,但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说他心机重或是防备心太重都无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李星艾叹气,双肩垮下。
见她这么凄凄惨惨,邵华谦的良心冒出一点芽来,不知是故意,还是好心,他安慰的说:“好吧,我承认在时,我都在忙着取悦你,所以没有时间录你嚷着“重一点、重一点”的请求,或是喊着“好舒服、好舒服”的申吟……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一点?”
“你还说!惫说!”李星艾炸了,又羞又臊地扑向他,夺过他的手机,想把那段对话删除,只是,恕她愚昧,她只会操作简单的直立式按键手机,对于这款高档的智能型手机,她完全不会啊!
邵华谦大笑着看她手忙脚乱地模索,直到她龇牙咧嘴地“请教”他该如何删除时,终于开口指导,“屏幕上右边显示的按钮先碰一下……左边按钮碰一下……再碰一下删除钮……哇,星艾好棒,会操作了耶!”
他只差没拍拍手称赞她好棒好厉害。
李星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手机塞还给他,抱着脑袋开始烦恼。
这下好了,继续逃避只会让自己更窘迫,何况他们拥有往后都会不时相见的同事情谊,除非她放弃这份努力多年才获得的工作……但要她将千辛万苦赢过两百多位候选人,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位置拱手让出?
不、可、能
傲无退路的她,想来想去只能正视这件事了,只不过她还是生气他前阵子的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