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由远而近地驶向将军府,停在了将军府前,话多的初一难得地少话,对走出来的管家使眼色,要其稍安勿躁。
十五的脸上也带着尴尬,一向无表情的他也显得古怪。
马车轻晃着,挂在马车飞檐上的流珠也跟着摆动着,马车内春色无边,男人正蛮力地迫使女人一上一下地包容着自己。
“嗯……”林若水强忍着体内一阵一阵的快感。
她从酒意中醒过来时,已经身在马车内,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石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行事神秘,到底有何意图?
“水儿,你真棒!”他低喃着。
他竟拉着她在马车上行这种苟且之事,实在是可恶,但身体产生的种种愉悦使得她明明讨厌,身体却紧紧地巴着他。
石毅先恢复过来,拿过一旁的丝绢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身体,扶正她仍不断颤抖的身子,为她穿好衣服,又快速地弄干净自己,穿好衣服。
林若水喘着气,坐在那儿,全身无力,发髻也散乱了,这样如何见人?他太过分了!
石毅俯首亲厂亲她嘟得可爱的小嘴,“别气别气,让为夫为你挽发。”
林若水没好气地看着他笨手笨脚地为她挽发,“别弄了,你越弄越乱。”
“不,这是为夫的错,为夫定要弥补。”
林若水对于他的自称稍许不满,“你不是我的夫君!”
石毅为难地放下她的发,偏爱她散发时的柔媚,却为纵情之后的这刻而为难,灵光一闪,动作熟悉地为她扎起了辫子,“房都行了,我还不是你的夫君?”
她被问得哑口无声,“你……”还不是被他的那一杯酒给灌的!她气得抓住裙子,居心叵测的男人,占尽了她的便宜。
一双大掌摊开她的手,黑眸诚恳地看着她,“水儿,别把手掐伤了,看,这样扎好看吗?”
他拿过一个小铜镜给她瞧,林若水瞧了过去,镜中的女子脸颊似是涂抹着胭脂,一片云霞,小嘴红红的,眼睛也水亮亮的。
他的手挺巧的,虽弄不出好看的发髻,但简单的辫子倒显得她气质月兑俗、雅丽非凡。
“好看吗?”镜子中多了一个男人。
“你想怎么样?”林若水不解地看着。
石毅高深莫测地一笑,“已经到将军府了,走吧。”他牵着她往外走,她却不动,他回过头一看,她仍旧在害羞呢。
“怎么了?”
“你、你竟然在……”在自家门口与她……林若水真的是恨不得踢烂他的腿。
石毅坏坏地一笑,“没忍住,哈哈……”
让他笑,林若水拾手往他胸膛挥了一拳,却身子软软地跌进他的怀里,他快速地接住她,低头一看,心里一惊,她这副模样要是让外人看见了,都会知道他们刚经历了什么风流韵事。
“这是要干什么?”林若水不解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石毅没说话,拿过一条丝绢蒙住她的脸,“娘子这么美,还是不要让别人瞧去的好。”
林若水脸上一阵炽热,不屑道:“你是不想被人嘲笑与我这个下堂妻纠缠在一起吧!”
这味道,真酸,石毅咧嘴一笑,不过酸的好,“你这副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刚刚做了什么好事!”
林若水呼吸一窒,乖乖地任他替她戴好丝绢,石毅挽着她的腰出了马车,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石毅缓下脚步,配合着她的不适,慢慢地走着,石老夫人、石毅的双亲,以及八个姊妹正好从正门走了出来。
“毅儿,你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心喜地半跑过来。
“女乃女乃,您慢慢走。”石毅笑着说。
“哟,你这个臭小子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太婆!”老夫人跑到石毅的另一边,像个十七八岁的小泵娘遇见心上人似的喜悦。
“女乃女乃……”石毅无奈地摇摇头,年老的女乃女乃就像是一个老顽童似的,人老心不老。
“这位是……”老夫人疑惑地看着石毅身边的娇人儿。
石毅的眼睛一一看过八个姊妹,已经出嫁的大姊、二姊、三姊、四姊都跑回来了,看到六姊的时候,他冷冷地说:“六姊,劳烦你过来一下。”
石静流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七弟……”
石毅对着林若水咬耳朵说:“看清了吗?像吗?”
林若水仔仔细细地看着石静流,虽然石静流此刻是女装打扮,但乍看之下两人的外貌确实是相似,如果不细细端详,根本瞧不出两人有何分别。
但石毅与石静流的气质略微不同,石静流毕竟是女子,虽然较之其他女子,她也算是清俊洒月兑,可少了石毅的豪迈以及浑天然的男子气概,只消一眼,林若水即刻认定之前的石毅是眼前的女子。
石静流的眼神里有些复杂,带着些许自责。
“嗯。”他真的有一个如此相似的姊姊,“她的声音……”为何今天听到的是如黄鸥般好听的女音?
“我这个六姊打小就会模仿我讲话,连声调都极像!”
世上真的是无奇不有呀!
“那我赢了?”
是了,上次他们做了约定,若是他赢了……
“那你可别不认输,你要生生世世都在我身边。”他腻在她身边,轻声地说。
林若水来不及作答,也不想答,他们的对话被一旁的老夫人给打断了,“毅儿,你还没告诉我,这位姑娘是谁呢?”老夫人好奇地说。
“她呀,是我的心上人,特意带回来给女乃女乃、爹和娘瞧瞧。”
石父与石母对看一眼,石父严厉地斥道:“毅儿,不得无礼!这婚姻大事还是得有父母作的主。”
“只要是父母作的主便成了?”石毅眼里闪过一抹精锐。
石静流与石毅乃同胞姊弟,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紧张地想要拦下父亲的话,石父已经月兑口而出,“本该如此!”
石静流暗叹一口气,父亲怎么会这么沈不住气?
石毅与林若水互对一眼,石毅笑道:“那这位姑娘父亲定会满意。”
“好了,都进来说话吧,不要站在门口了。”石母下了话,于是一批人摇摇摆摆地往大厅移动。
将军府内的大厅气氛沉重,下人端上了茶点之后,便快速地退下,不敢多加停留。
石老夫人看着从一见面到现在都默默无语的林若水,亲切地说:“姑娘,你贵姓?”
林若水稍稍紧张,暗暗地缓下气,“我姓林。”
“姑娘,我就明说了吧,虽然毅儿喜欢你,但我们心中有别的人选。”石父不落人后地赶紧说。
林若水偷偷地笑了,看来石毅的性格与石父颇像呢,是藏不住话的人,林若水有礼地福福身,“伯父说的是。”
石父一听,以为她知难而退,“好,姑娘这么想,我就……”
“你说什么?”石毅火大地看着她,“你想反悔?”
林若水眉儿一挑,“我并没有反悔的意嗯,当初你说要待在你身边,却没有说应该以什么身分……”
这么多的人,唯有石静流稍微了解情况,她赶紧接道:“既然如此,不如认作妹妹,一样相亲相爱在一起呀!”
其实石静流一回到京城就将当年的疑点都查了一遍,只是查出来也没用,石家是有头有脸的人,闹不起笑话,娶一个下堂妻回来?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而且,以家中长辈的顽固,绝对不会承认他们自己的错;就算真的错了,不如将错就错,石静流太清楚家里人的想法了。
石毅狠狠地瞪了一眼搅局的姊姊,“上次的帐没跟你算,你别强出头!”又转了过来看着林若水,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地掐了一下,“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嗯,你要是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若水倒抽一口气,不敢说话,在气头上的男人,她哪里敢惹!
“毅儿,这位姑娘是何身分?”石老夫人越看这位姑娘的眉眼,越觉得熟悉,“我似乎在哪里看过。”
石毅倒也不隐瞒,想想过了这么一会儿,她脸上的红霞也该褪去了,旁人也瞧不出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他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只怕身边的小女人一气之下让他好看,且他也有私心,不愿他人见了她娇羞的模样。
他轻轻扬手,正要揭下她脸上的丝绢,林若水抬手止住他的动作,眼里有着惊恐,她轻轻地说:“不……”
眼见他们婆婆妈妈的,石九妹不耐烦地说:“七哥你该不会是要娶什么丑媳妇吧?我才不要一个长得丑的女人当我嫂子呢!”
排行第八的石婧璇轻拍妹妹的手,“别胡说八道,这事轮不到我们插嘴。”石九妹这才乖乖地安静了。
石毅眼神如火炬般地盯着她,她默默地垂下眼,放下手,他的大掌掀开她的面纱,看着她粉黛未施的脸庞,“她便是我要娶的人。”
大厅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九妹率先回过神,心直口快,眼睛一瞪,“她不是那个奈不住寂寞爬墙的……”她赶紧收住嘴,因石毅的目光似要把她杀死了,她好怕。
“七哥,你……”石婧璇也惊讶不已。
石家的几位已经出嫁的长姊们没有说话,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她们不好插手这件事情,但她们的眼里有着对七弟行为的不满。
石父睁大双眼,正想要破口大骂,一向知礼节的夫人竟快了他一步,冲了上去,“毅儿,你真是胡来!”
石毅将林若水拦在身后,无惧地看着石母,“娘……我哪有胡来!当年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误,水儿是被人陷害的。”石毅扬颚,为了林若水,不惜顶撞娘亲。
“七弟,够了!”石静流对着石毅使眼色,自己这个弟弟一旦急了,便会不知分寸,她深怕他做出什么不合宜的事情来。
“六姊,你怎么不说一句公道话?”石毅看着这个明知一切却不说话的姊姊。
石静流垂眸,“就算是一个错误,已经休离的女人怎么也不该再娶回来。”
“你!”石毅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们竟如此迂腐。
林若水环顾一周,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同,但都是同一个鼻孔出气,她知道事情绝对不是石毅想的这么简单,偏偏他执意要将她带回来,要她做他的妻,他可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的?林若水不由想抽回被包缚在他掌心的手,她不想他与家人起争执。
石毅蓦地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不许她有片刻的迟疑,“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离开?”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他为她劳心劳力的,她却想临阵月兑逃。
林若水轻呼一声,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件事情!这个卑鄙的小人用酒灌她,她身子现在仍酸痛不已,他还好意思厚脸皮说得像是他们两情相悦。
但不是两情相悦,又会是什么呢?林若水扪心自问。
她对他的情感是难以形容的,她恨他,乃至整个石家每个人,可若只是恨倒好,他稍稍亲近她,她就会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他触模她的一些踰矩行为,她更该大声斥责,但她只会害羞,不断地害羞,甚至有时不知羞地没有推开他。
离开石家时,她想过要死,却没有真的去死:可后来他的六姊扮作他时,她被伤得身心俱疲,他又回头找她,她有一瞬间的开心,却不容他再次羞辱自己,那是她第二次想死,也狠下心咬舌,她情愿死,也不要受他侮辱,一样都是他,为伺她会有不同用的心境呢?
男性的大掌掐住她的下颚,“听见了没有?不准妄想离开我!”
她轻眨长长的羽睫,一双星眸灿灿,她隐隐约约知道是为什么,之前她不认识他,对他没有感情,之后她认识他,对他有着异样情感。
对司徒风清,她可以谈笑风生;对石毅,她会有些紧张、害羞,莫非这便是石毅与茸他男子的不同吗?难道她对他是……
“林若水!”石毅生气地喊着,她竟然在他面前给他走神。
也许,不,应该,不对,真的是喜欢吧?
“你……”
林若水微微对他一笑,石毅顿时成了呆头鹅,傻傻地看着她,“石毅,你刚刚说什么?”
石毅不禁羞赧,他竟然因为她对他的一个笑,忘记之前的愤怒,“你刚才在想什么?”
这才是石毅担心的,她好像天边的云朵,明明看得见,却抓不住,弄得他心惶惶的。
“没事。”她浅浅一笑。
在一旁的石父看得双眼直冒金星,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石毅,你……”
旁边的石夫人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精明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石毅,你既然这么喜欢林姑娘,便将她纳为妾室吧。”
话这么一说,林若水也想起了石毅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也说要纳她为妾呢,莫非这几年他已经有正室了?
林若水心口像是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剧烈地疼痛着,“你已经娶妻?”
石毅看着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没有没有!”他半俯下头,凑在她的耳边解释道:“我那时气愤,所以立下誓言说不娶妻,要娶定要娶贤妻。”说完,石毅自己也觉得尴尬,清咳几声,转过头不瞧她。
林若水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又觉得我这个出墙的下堂妻是一个贤妻?”
“水儿,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他讨饶地说。
林若水低笑着,他怎么这么好笑?是了,人都是这样,未接触前,别人说的话皆是盲目地信,接触之后又另当别论了。
“林姑娘,你觉得如何?”石夫人将矛头对向了她。
石毅也瞧着她,林若水与他对视一眼,有礼地说:“当妾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他只有一个女人的话。
石毅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抬头看着石夫人,“娘,你也许爹娶妾?”
石家这么多子女皆出自石夫人的肚中,正因为是同一个娘亲,所以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大吵大闹,平平和和地过了这些年。
石夫人脸上一阵燥热,“你爹要是肯,我也无所谓!”
石父脸色惨淡,“夫人,你可别乱说,我可只有你一个女人。”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我生老五的时候你在哪里?还不是宿在哪个花魁那里!”
“才没有呢,夫人,你冤枉呀!”
“要不是我偷偷要老李给你喝一些避孕汤药,你跟别人的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了!”石夫人被儿子的话给牵出陈年旧事,一说起来,整个人就气愤不已。
大厅一阵的安静,没有人说话,这该说什么话呢?
石父震惊地看着石夫人,而石夫人则懊恼不已,狠狠地瞪了一眼石毅,都怪儿子!
“好狠的女人,你竟然对我下药!”石父大声地骂道。
石夫人一改温柔的模样,两手插腰,狠狠地吼回去,“下药怎么了!”
一片吵杂,几个长姊忙上去安抚这两位长辈,而石毅则悄悄拉着林若水闪人了,老夫人则一脸沈思地站在一旁,眼睛看到身边的石静流,“小六呀……”
“女乃女乃……”
“毅儿刚刚说的污蔑林姑娘是怎么回事呀?”老夫人人老眼可没老,林若水的眼里并没有半点算计和市侩,看来毅儿也遗传到了自己的好眼力。
石静流看了看混乱的场面,悠悠地一叹,这个七弟真是越来越狡猾了,竟然使得本来炮火一致对外的一家人给闹内讧了。
“女乃女乃,不如去安静的地方,小六给您讲清楚。”
“那就走吧,边走边说吧。”
“好。”
她们一同走到后花园,老夫人也听明白了,“你是说有人故意陷害林姑娘?”
“是呀,女乃女乃,您忘记了?七弟离开之后,我们与新娘子也不亲近,女乃女乃您对新娘子一开始也挺好的,后来又是为什么呢?”石静流引导着老夫人。
“我呀?”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要慢慢地回想,老夫人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似乎是那几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我便不待见她了。”
“是呀,女乃女乃,这些风言风语便是有心人放出来的。”
老夫人点点头,“那个人是谁?”
“女乃女乃,那个人已经嫁作人妇,我们也别提起她了,倒是我们也冤枉了司徒表弟。”石静流避重就轻地说。
“是呀,他被驱逐出京城,至今未回来过。”
“女乃女乃,我最怕的是另一件事情呀……”要是七弟知道他们自作主张地替他订下婚事,那后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