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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童帝君 第三十八章

作者:寄秋类别:言情小说

温拾兰这一次出门坐的是自家的马车,很朴实的外表,并不招摇,以实用为主,马车内部相当宽敞,能让四、五个姑娘躺着聊天,底下铺着厚厚的三层锦缎。

不过她只带了绿云和银妹两个丫鬟,春柳为人较仔细,留在府内打理年关将至的大小琐事,而碧竹向来大剌剌,口无遮拦,她怕碧竹出门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留着帮春柳的忙,充任副手。

“哇!小姐你看,人好多哦,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我们要怎么过去?”

全城的百姓都出城了吗?一窝蜂的挤在这儿。

掀起车帘子往外一瞧,温拾兰也吓了一跳,的确太多人了,温府的马车肯定过不去。“我们下车步行好了,反正不太远,几步路就到了。”

在一群人当中找一个人太难了,何况是个腰高的孩子,温拾兰带着丫鬟下车生怕找不到人,与立羽错过了,一再引颈眺望,盼能一眼瞧见可爱的小人儿。

不过因为参加河灯庆典的人真的太多了,你推我挤的抢着要到最前头,被推着挤着她和绿云、银妹越走越分开,最后竟然走散了,她还差点被推倒了,身子往前倾几乎要触地。

蓦地,一只男人的手及时拉住她,顺势往上一扯,她一个没站稳跌落那人怀抱,他竟然也抱住她,还在她头顶笑……咦!等等,这笑声……很熟?!

“乔翊?!”

穿着墨紫团花圆领锦袍的男子大笑出声,没让她抬起头以一手按住她后脑勺,半拉半抱走得极快,似前方无人挡路一般,行走自若。

温拾兰耳边听见不时有人发出哎呀的惨叫和咒骂声,勉强用眼尾一瞟,竟是富春一手一个将拥挤的百姓推退一步,气焰高张的在前头开路。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此时的她收起惊慌神色,不再惶然的想挣月兑,天子脚下的无赖除了乔翊还有谁这般明目张胆,连宫中女官也敢抢。

一会儿工夫,耳畔的人声变少了,风却变大了,河流的湍急流水声清晰可闻,冷冽的水气钻入鼻中,单薄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别闹了,乔翊快放开我,我和人有约……”见到他她是非常高兴,可是她不能停留太久。

“和“立羽”对吧!”他没将人放开,反而搂得更紧,嘴角扬起的笑有些胆怯和不自在。

温拾兰一怔,骤地从他紧环的双臂抬起头。“他告诉你的?你们一起来?立羽在哪里?”

“呃……小兰,你先答应我绝对不会生气,而且保持心平气和,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吓到,虽然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乔翊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平日那样嘻皮笑脸。

“……好,你说,我听。”希望这不是他的整人招式,他以往的无赖事实在做太多。

吸了口气,他想笑却笑得僵硬,丰厚的嘴唇掀了又掀,硬着头皮一口气喊出,“我就是立羽。”

“……”温拾兰动也不动,如他所愿的不气不恼,安静得像一尊玉雕的人儿,连美得出奇的水眸也不曾眨动。

“小兰,你没听清楚吗?我是立羽,立羽就是我,这次我没骗你。”他也没骗过她,只有“欺负”而已,除了立羽那件事没说了真话。

“……如果这是你一时编的玩笑话,我希望你如数收回,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怎么可能是立羽,未免太欺负人了,真当她是双目失明的瞎子吗?

乔翊急着直抓耳搔腮,干笑不已。“真的啦,我没必要骗你,立羽是翊字拆开来念,我之前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是岳师伯及时对我下蚀心蛊救了我,可是我的命虽保住了,人却变小了,就是你瞧见的孩子模样。”“你的伤好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好了好了,全好了,不然我哪敢来见你,岳师伯一将蛊毒解了,我的身体也恢复原状,立羽自然就消失了。”他可不想再当一回孩子,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乔翊,我不生气,你可以把我放开了,你抱得太紧,我有点喘不过气。”

他的理由。很好,她不气他的隐瞒。

两臂慢慢的松开,他有点舍不得,抱住她的感觉该死的好。“小兰,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我喜……”

乔翊是个别扭的人,加上对于感情的事是比别人笨一点,不过一旦确定了心中所爱,他便决定不再退缩,要大大方方的说出他憋了好久的心意。

殊不知他说到一半,温拾兰秀气的小手就“放”到他脸上,一巴掌打得他脸歪了一边,怔得张大眼。

“你……你不是说你不生气,怎么说话又不算话,出手打人。”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痛,她和他前辈子是仇人吗?

她没笑,但眼底笑得很狠。“你没看出我心情很平静吗?我不生气你瞒我你是立羽这件事,若不是我太了解你的为人,我也不会相信你这番说词,可是……”

“可是什么?”明明就是在生气嘛,还死鸭子嘴硬。

温拾兰伸出双手拉开他两颊肉,恨恨的一瞪。“你忘了你来道别的那一天做了什么吗?你对我……你对我……立羽他对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看她吞吞吐吐又涨红脸的模样,乔翊先是纳闷,继而恍然大悟,扬起的嘴角露出一抹狡猾,“你是指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呀,我喜欢你,小兰。”

他俯,托起她洁白下颚,一吻落在嫣红唇瓣上,深深的吻住那抹嗔恼的娇斥和低泣。

“咦咦咦!你……这是要送我的?”乔翊难以置信的双瞳越睁越大,嘴边的笑意也越扬越高,几乎要咧到耳朵。

距离河灯庆典那日已过了好段时间,温拾兰每每和他碰面总是羞涩,今日居然主动上门来访,乔翊自是迫不及待的去见她,没想到她会送他一份礼。

“不是送你的还能送给谁,赶得有点急,针距大小不平均,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收,我可以改送容大……”她的手艺不是很好,差强人意。

“谁说我不收,你敢把我的东西转送别人试试,小爷我咬烂你的嘴巴。”他一把抢了过来,好像得到稀世珍宝一般护在怀中,谁敢来抢杀无赦。

温拾兰又喜又羞地轻捏他的耳朵。“什么小爷不小爷的,你这毛病怎么改不掉,戴戴看合不合手,太大太小我再改改,不费什么眼力。”

这人还是一样无赖,一点也没变,什么羞人的话也敢说出口,丝毫不怕难为情,脸皮厚如城墙。

“哈哈……我们家小兰做的哪会不合手,合合合……五根手指头合得服帖,而且好暖和,像包了一层皮毛。”他欢喜的套上皮手套,大小适中,手掌翻来覆去看了看,十足的嚣张得意。

“谁是你家的,你要不要脸,还有,这本来就是立羽……你送来貂皮做的貂皮手套,当然是覆着皮毛,里头是毛茸茸的貂毛保暖,手心也不易出汗,外头的软皮我仔细磨过再抹上一层貂油,不会硌手或过硬,握缰的时候不致磨破手皮。”

她看了看他套上貂皮手套的手形,果然合适。

“亲都亲过,抱都抱过了,你不是我家的还是谁家的,温小兰你这辈子注定是我乔翊的人,小爷……不,我警告你休想耍赖不认账,始乱终弃,我乔小三不是你甩得掉的人,我会缠你缠到死。”他说话口气像土匪,恶霸的霸占她的全部。

他是无赖小祖宗,放眼腾龙王朝,有谁比他更胜任这头衔,赖皮称第一,顽劣无人敌,上天下地他最大。

“你……你小声点,这么大声嚷嚷想让我不要做人了是不是,你不怕丢脸我怕没脸见人,你……你这是可恶的楞头青。”她找不到骂人的字眼,羞得以手掩面。

乔翊一听,咧开嘴大笑。“我是楞头青没错呀!不然怎么不晓得从小到大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从来没变过,你看我多专情,给我一个赏赐吧!从现在到以后,你就是唯一的一个,你赶快躲起来偷笑。”

“嗯哼!我记得某人没少欺负我,一见到就骂我笨丫头,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没做过,你自己数数十几年来我被你气哭几回。”她没好气的推回他嘟起的嘴,开始和他算起数也数不清的旧帐。

一提到发馊的陈年旧事,他连忙低声下气的讨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谁还记得那些破事,我也是在意你才做了一些蠢事,要不你根本不理我,一进入音乐里就浑然忘我,连我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乔翊越说越心酸,话里还透着酸溜溜的醋味,活生生的人嫉妒不会吃饭的死物,说来着实可笑。

“我才没有忘了你,打小我就喜欢你……”啊!她怎么说出来了,好不羞人。

温拾兰羞红脸,捂着脸懊恼。

“不能收回、不能收回,我听见了,你说你喜欢我,哈哈哈!温小兰喜欢小三,她喜欢我,打小就喜欢……我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他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只差没街头巷尾插旗了,上面写着——温小兰喜欢乔小三。

“乔小三——”她气恼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