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闲话说够了。”程奕阳一脸正色,稍稍扫了倪贝贝一眼,再定定地望向任昊东沉吟说,“傅亚烈,你知道吗?”
大哥,你不要看我,我也不想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些东西啊!倪贝贝在心里暗暗叫苦,可是没有暴君的同意,她也不敢离开。
“嗯。”
“上头放下话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他。”
“所以?”
“听说他跟日本的原野家非常有渊源。”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今天会来找任昊东的原因了!
身为好友,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任昊东的,知道一些他的家世、知道他的背景,当然也知道,他是原野吉雄的……孙子,即便没有感情。
“你们想要如何?”
“姓傅的可真是贪心。”方尔正一边摆弄着手枪,一边感叹道:“什么事情赚钱,他就做什么!之前那宗跟田氏的毒品交易,就是他提供的货源。妓女、赌场都有他的份,最近听说他又盯上枪支走私了。任,你看我做什么?人家抢你的饭碗,你去瞪他啊。”
“好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程奕阳打断他。
“唉,我们也真是倒霉,你说员警与黑道,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偏偏我们竟然成了同学,还不打不相识地交了朋友,你的事情,我们当然知道。想管,哼哼,说实话,管不了。”那当然,任昊东是什么样的人?势力遍布全球,政界、金融界,全凭他呼风唤雨,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想抓他,做梦比较快,而且,他们也根本不会去动手。
当员警这么多年,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黑白,还有灰色地带,有时员警管不了的事情,黑道可以摆平,而且处理得很好,这么多年任昊东心情好时,也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可是这次这个傅亚烈,我们是非要不可。”程奕阳望着任昊东,认真地说道,来知会他,意思就是说,哪怕与原野家有关,他们也会动手。
“我们已经与日本的警方协商好了,至于会不会牵扯到原野家,就要看涉入的程度了。”
其实这话,说说也便罢了!原野吉雄在日本是什么样的势力?就算如今已经不当家,可是也没有谁能随便动他一手指,不过,如果原野吉雄一定要为傅亚烈出头,事情就难说了。
“请便。”任昊东一脸平静,仿佛“听”就是今天的唯一功能。
“好,话说完了,我们就先走了。”程奕阳站起身来,向任昊东点了点头。
方尔正随之起身,朝倪贝贝挥手,“小妹妹,下次再见。”
她有礼地点头,算是回答。
“真是的,你还是要经常出去走走,别老跟在这家伙的身边,瞧瞧,一个青春少女,也像他一般死气沉沉的,多没有意思。”方尔正双手插在裤袋里,“有时间去南部玩啊,来找我,我保证……”
“方先生,程先生已经上车了。”老管家适时打断他热情的邀约,提醒道。
“啊?怎么这么快?”哀嚎着,连忙往外跑去,知道程奕阳这家伙死板得要命,如果他不上车,阿阳也不会等他,直接开车走人,一边跑还一边扬了扬手里的枪,“多谢啦。”
不到一分钟时间,一阵强劲的引擎声传来,再是车子远去的声音,那沉重的摩擦声,看来,昂贵的草皮,又再次遭劫,倪贝贝看到一向没有表情的管家脸颊抽动了好几下。
如果不是任昊东在,她可能真的会笑出来。
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客厅,还在他的身边,她立刻警觉地收起情绪,有几分不安地望着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真是一只狐狸,任昊东一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下额,冷冷地打量着她。
还是太女敕了,心机终究不够老练。
对于她的心思,他看得分明,如果也可以明白为什么她在他的身旁,他会觉得心烦又心安,就好了!也许是时候将她丢入豺狼虎豹之中,这样会不会对现在的情况有所帮助?
在他的视线里,她坐立难安,也勉强镇定。
半晌,他站起来,丢下一句话,走了。
“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她愕然,准备?准备什么?为什么要准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任昊东竟然将她带到了日本。
倪贝贝觉得自己丢脸死了,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居然晕到不行,飞机还没有起飞,她已经头晕起来,当机身传来第一下震动时,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真是,再尴尬不过了。
望了望坐在身边的任昊东,她的脸色苍白,经过刚刚的疯狂大吐,她现在全身都是软的,动也动不了。
一点一点的冷汗,从她皮肤里往外冒,她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任昊东看着那个被晕机折磨得惨兮兮的女圭女圭,她在座位上辗转,似乎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向来泛着粉红的健康脸蛋,此时却比他手上的文件页还要白,他的眉,浅浅地皱起来,对于她那苍白的脸蛋,感觉非常得不顺眼。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
“唔……”倪贝贝被他惊吓到,以为自己打扰到他,连忙跳起来,“我去厕所。”
任昊东没有理她,直接搂她进怀里,让她的脸蛋埋入他的胸膛,感觉到她还想挣扎,他平静地开口,“老实点。”
仅仅三个字,就冻住了她的不安分。
她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鼻端呼吸道的,是他清爽的男性气息,还有淡淡的刮胡膏的味道,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飞机遇到气流,一阵波动,可是她的头,似乎没有那么晕了。
闭上眼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甜、好甜的笑。
短短的几十分钟,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当飞机在他的私人停机坪安然降落,他放开她时,她居然有一种懊恼地想要抗议的冲动,这种冲动,吓坏了她。
可是接下来更吓到她的,是那座位于东京奢华到一个极致的豪宅。
身后,彩妆师、美容师还有服装师一堆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将她当成洋女圭女圭般左右摆弄着,她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就这般任人摆布。
从一下飞机,来到这里,任昊东就将她交给这群女人,之后就不见踪影。
她的人生,有任昊东这样一个男人存在,已经很悲惨了,不想再被别的人来操纵。
“我不要换衣服,拜托别拉了。”数不清第几次阻止那试图要将她身上衣服月兑下来的双手,她感到头痛万分。用中文、用英文分别说了一遍,可是,身后的女人们还是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有一句是她可以听懂的。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拜托……”
“他们听不懂的。”终于,一道很娇柔的女性嗓音在门边响起,说的是倪贝贝再熟悉不过的中文,让她惊喜地转头。
一个身着正式套裙的女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她,眼神深思,她是一个很典型的都市职业女性,利落的衣物,淡淡的妆,明媚娇妍,分外动人。
一个很典型的日本女人。
看着那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一点皱褶都没有的衣物,她随时可以去觐见总理也不会失礼。
“你……”倪贝贝谨慎地开口。
“我是松田惠,请多多指教。”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腰,态度有礼,却疏离。
“你好。”发丝被人握在手里,她无法回礼,只好点头,“请问,她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她指了指身后这一群人。
“今晚七点,原野家会有新年酒会,小姐作为原野家的一员,首次公开亮相。”
“什么?”惊吓,超级大惊吓,让她一时全身发冷。
“小姐身后的,都是专门从巴黎请过来的一流设计师,她们只听得懂法语,所以少主派我来为小姐作翻译。”众所周知,法国人对于自己的语言非常地骄傲,哪怕现在英语是国际语言,法国人还是不屑一顾,以说法语为荣。
倪贝贝处于惊讶之中,恕她不能反应。
她要在原野家的酒会上出现?任昊东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以什么身份去?女儿?
情妇?女奴?
惊慌地抬头,望向那个冷淡的女子,“我可不可以不去?”
松田惠挑了挑眉,“你说呢?”
是啊,怎么可能不去?任昊东决定的事情,还能有谁可以去更改?只是,他从来都是厌恶她,将她当成泄欲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让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关于原野家,这么多年来,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原野家的大家长,原野吉雄,是任昊东的爷爷,不过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姓任没有姓原野,但这个问题,她没有那个胆子去问他,而且,这跟她也没有关系。
那个男人对她一直都是冷处理,恨不得世界上就不存在她这个人,可是这次这么高调地让她公开,意欲为何?
问,是问不出来的;不去,也是不可能的。
“小姐,我希望你合作一点,酒会是七点整准时开始,现在已经五点了。”意即,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你浪费了,最好识相一点。她又指了指她身后那群女人,“原野家可是高贵的家族。”
很好,她明白了!倪贝贝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那群女人摆布。
那个松田惠将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已经懂了,松田惠就是看不起她,眼里的轻视,是连掩饰都懒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大概也能猜到,原野家太高贵了,不是她这样的平民可以攀得上的。
但松田惠不知道的是,她倪贝贝根本就不想高攀,如果可以的话,她要远远地逃离这样的梦靥。
粉色的雪纺裙,如梦似幻般轻笼着她,削肩的设计,调皮的蝴蝶结在肩侧飞扬,大大的裙摆在膝上三公分,青春可爱;她只上了一点点的淡妆,嘴唇涂了晶亮的唇蜜,乌黑的短发柔顺地贴服在颊侧,晶亮的钻石蝴蝶就在她的发间飞舞。今晚的她,很美、很美,就像一位纯真粉女敕的公主。
当她在松田惠的陪伴下,出现在无数达官显贵面前时,一瞬间,轻声交谈的人们,全都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倪贝贝感觉全身的血液疯狂地涌动着,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原始丛林,里面全是猛兽,让她不敢再往里走,明明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斯文高贵、彬彬有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是感觉这个大厅就是龙潭虎穴,不能踏入。
“小姐,该进去了。”松田惠在一旁催促。
她抗拒着,想要后退,不行,不能进去……
抬眸,然后,她看到了森林之王,那头安静却杀伤力极大的猛兽,任昊东。
这个男人,还可以再嚣张一点!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他依然随性地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衬衫的袖子甚至没有规规矩矩地扣好,而是往上折着;没有系着可笑的领结,就算是再昂贵的衬衫,在这样的场合穿着,应该算是不得体的吧?
可是,任昊东就有那样的能耐,随便的穿着,却让他气质卓然,充满着王者的风范,他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杯酒,与她的视线相接,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她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移开眼眸,而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可能,是他今晚,看起来特别危险,也可能,是他那种让万众臣服的领袖风范让她吃惊,也可能,什么理由都不是,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这般望着他。
而他也定定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复杂的光,似乎他们隔着众人对视了有一个世纪之久,然后,他神情一肃,像是作了某个决定般,仰头将杯中金黄的酒液饮尽,伸出手指,高傲地朝她勾了勾。
多么自我、多么嚣张,倪贝贝甚至听到身旁的松田惠抽气的声音,望着他越久,她的心反而越宁静。
他的命令,她不敢不从,于是,举步朝他走去。
厅里的众人纷纷往南边走开,如同摩西分开红海般,让她就这样走向他,一直到他的身边。
“昊东。”那个站在他身旁,大约六十来岁的老者,开口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这个女孩,是谁?”
这个人,她好像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倪贝贝小心地打量着老者,不说话,也轮不到她说话。
“她?”任昊东薄薄的嘴角一勾,带着几分恶意,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刻意用低沉的音调回答,“是我的……女儿。”
她的存在,于他而言,已经越来越危险!
天生的本能,让他想要毁掉这种危险,不让它存在,既然这样,就只好,将她推进虎穴了。
“什么?”那个在日本政界拥有巨大权力的阁老,一向善于掩饰的脸庞首次闪过错愕地神情,“女儿?”
精明的目光,集中在他搂住她的那只手臂,这样充满占有欲的抱法,可不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倒像是……
任昊东的话,就像一枚炸弹,让整个大厅都沸腾起来,众人窃窃私语,全都惊讶万分。
“昊东,你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喝斥声传来,倪贝贝抬头,看见一个充满威严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徐徐走过来!一身日式传统的长袍,年纪大约七十岁左右,可是精神还是很好,眼睛像鹰非常锐利,嘴唇紧抿,刻满一条条倔强的纹路。这个人,一看就很难缠。
在旁人的搀扶下,他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拐杖用力往地面一跺,“胡说什么?”
“胡说?”任昊东微微一笑,可是笑意却未染眼眸,“这个女孩,是我任昊东的女儿,千真万确。”他的手臂稍稍用力,将她往前带,“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
这次,倪贝贝真真正正地曝露在众人的面前,接受大家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微笑或者严肃一点,这样的场合,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可是,她又不想表现得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生,虽然她就是那样的。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却笑不出来,就只能一脸平淡,站在他的身边,任人品头论足。
她不知道为什么任昊东这次会这般高调地让她曝露在众人的面前,但她知道,只要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对她好的。
“我不承认!我原野家,不收来历不明的野种。”老人气得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老太爷,请您不要太激动,小心血压。”随行的人员连忙安抚道。
原来,这个凶得要命的老人家,就是掌控原野家族近四十年的原野吉雄!倪贝贝偷偷打量着他,嗯,是任昊东的爷爷,可是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相像之处。
原野吉雄是典型的日本男人,瘦瘦的脸,细长的眼睛;而任昊东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很深邃,不过,只要看到他,就被他那种冷酷的气质给吓到,根本就不敢去看他长什么样子。
“你听到没有,我不承认!”咬牙低吼。
“宫泽。”任昊东一脸平淡,仿佛对于自己爷爷的怒吼根本就没有听见。
“是的,少主。”一身正式穿着的宫泽端从角落走出来。
“请老太爷回去休息吧,他累了。”
“你敢?你敢这样对我……”
“老太爷,请。”宫泽端上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宫泽,连你也要背叛我了,是吗?”老人的脸庞,红得快要滴血。
“老太爷,我是少主的手下,服从是应该的。”宫泽端低下头,手臂抚上老人,将他往一旁带去,“您还是先上去休息吧。”
形势,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的声音,其实不算大,除了身旁的人,大厅里其他的人都听不太清楚,一直到原野吉雄离开,他们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一直站在旁边的长谷次郎却一清二楚!他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原野吉雄的气数已尽,这片江山,早已易主了。
往年的酒会,任昊东根本就没有出现,自从他满二十岁夺得原野家的大权之后,就离开日本去了美国,将事业的版图扩张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就连他在日本,也知道如今的任昊东,早已非池中之物。
这几年下来,原野吉雄的权力,已经被架空得一丝不剩,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枭雄,如今已是晚年凄凉!任昊东这样的猛兽,一旦成长,反噬毫不留情……任昊东就是这样一个人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他!
任昊东一个眼神,乐队立刻奏起悠扬的音乐,将刚刚有些僵掉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灵活的服务生立刻送上美酒,大厅的旁边,丰盛而美味的食物源源不断地摆上,日式、中式,还有西式,应有尽有。
大家都是见过风浪的人,立刻神情自若地聊天用餐。毕竟能参加原野家的新年酒会,在日本的上流社会,这是荣誉的象征,至于原野家内部的事情,不是他们所能管得了的。
不断有人来跟任昊东攀谈,倪贝贝想回避的,可是那个男人的手臂像铁腕一般死死地扣住她,她只能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们用日语交谈着,倪贝贝听得比较吃力,她只会些比较简单的对话,难一点的,就一知半解了,不过,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听懂!水灵灵的眸子好奇地看着那群人,很多人的脸孔都非常地熟悉,好像,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
咦,那个不是某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他怎么也在这里?啊,还有那个……
任昊东淡淡地扫了眼身边那个好奇心重的女孩,真是沉得住气啊!当年那个会哭、会闹、会耍小性子的小女孩,好像已经消失了,变成了这个,乖得不得了,什么都听他的女人。
可是他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假装乖巧、假装听话,假装什么都放弃。
很好,他真是想看看,可以将她逼到什么地步,她的底限在哪里?
他放松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低眉顺耳的女孩,她耳边那抹晶亮,引来他伸手把玩。
倪贝贝不自在地想要闪开一点,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抚模她戴的水晶耳环,让她感到心跳太不正常,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望进清澈的眼眸里,“很……漂亮。”
脸蛋,突然变得通红,他说她很漂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昊东会跟她讲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不是听错了?就算不想承认,可是她在听到这句话时,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
“去吧。”他松开手,将她往前推。
意思,很明显,放她自由活动。她的脚好像有点虚软,她好像有点站不住了,转个身,她想走上楼找个房间休息一下,今天一整天下来,她也累得要命,肯定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与幻听……她怎么会觉得刚刚的任昊东,神情是温柔的呢?
“小姐,你还是留在大厅比较好。”宫泽端不知道从哪里转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他让我走的。”
“少主的意思,是小姐可以自由活动,可是没有同意你离开酒会。”
那好吧!倪贝贝依然一脸地乖巧,柔顺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既然走不掉,那么就去吃东西吧,折腾了一天,她早饿了。她的性格里面,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培养了一种叫做随遇而安的东西,尤其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耍无谓的任性。
走到长条型的长桌那里,望着满桌的美食,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了,看来真是饿了。
取来长盘,往里面装了不少做工精致,看起来就好吃到不行的食物,啧啧,就算不太懂,也知道这里供应的食物都是最顶级的,恐怕现在盘里的东西,她就是累个半死都未必可以买得起,能享受就不要浪费,她倒是怡然自得地吃了起来。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不能遂人所愿,瞧瞧,刚刚吃了一半,她的清静就被破坏了。
“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可不可以不跳?倪贝贝真想尖叫。
可是,不可以。她想着,任昊东之所以让她参加酒会,肯定有他的用意;这里面的人,不是政要就是商业巨子,她要是得罪了,恐怕有她受的。
就算不认识、就算没有人吩咐,她也是乖乖地接受这些不认识却热情得要命的人的邀舞。
想要认识她的、好奇心重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还好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私底下再怎么不堪,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很得体的,除了……
“傅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可以麻烦你放开我吗?”有礼地询问,忍住满心的反感,一直到开始跳舞.她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之前程奕阳他们说的傅亚烈。
她想要推开他,想要尖叫,因为这个外表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人,从舞曲一开始,手就总是不规矩,在她背后恣意地滑动。
“你不舒服吗?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下吧。”傅亚烈踩着舞曲,带着她刻意地往角落移去。
她要是让他带到房间去,恐怕不只是休息了,倪贝贝一听就明白,“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想要坐一下。”她全部的心都用在应付他那双咸猪手,一时没有注意四周。
“是不是头很晕?”他不怀好意地走近她,笑得很邪气。
真想用力踩他的脚!暗暗咬牙,闪躲着。
“那就,休息吧。”对原野家的别墅非常熟悉的傅亚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手臂一推……
她跌入了阳台之中,幸好没有穿很高的鞋,不然她肯定会摔倒,倪贝贝扶着阳台墙壁勉强稳住身子。
“砰”一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被关上并且锁了起来,很快这个阴暗的角落,只有他们两个独处。
“傅先生,我觉得这里好冷,不如我们进去好不好?”情势如何,倪贝贝立刻就已经明白了,硬来,她是斗不过他的,那就只好装傻,看看能不能好运逃过一劫。
“冷吗?”他邪恶地一笑,伸手松开领带,“我很快就会让你热起来,我保证。”真是个甜美的美人儿啊.想想就浑身发热。
“傅先生,我可是任昊东的女儿。”这个傻,看来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万般无奈,她也只好借用某人的威名。
“如果任昊东真的把你当女儿,我当然是连碰都不敢碰的。”外套很快地月兑掉,一步步逼近那个小美人,真是漂亮啊!看起来又纯真又乖巧,他最喜欢这种类型的,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硬起来,疼痛难忍,现在终于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不能自控地热血沸腾啊。“不过,我们都清楚,你不过是他的情妇而已。而且还是最不受重视的那种。”如果任昊东有丝毫在乎她的话,就不会在这种场合那样介绍她。
再说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任昊东连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都杀掉了,这样的人,对于女人会有什么感情?所以他才敢对这个女人动手。他相信,任吴东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跟他撕破脸的,毕竟,他家可是与原野家世代相交甚深。
倪贝贝突然从之前那种飘浮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此时真是很想狂笑,任昊东没有为她阻挡灾难,他直接将她丢入地狱了,看来他带她来日本,就是想要看到她这样的下场。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眼前那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己经如饿狼般扑了上来。
傅亚烈很有对付女人的心得,所以他没有直接吻上倪贝贝,嘴唇里面有牙齿呢,他还不想讨皮肉痛,他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反剪到身后,然后,开始撕那脆弱的布料。
裂帛声听在她的耳内,既讽刺又恐惧,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面对这种事情,就算平日里再理智,一时也很难冷能下来!
想要跳下去吧,阳台的墙太高,她爬不上去,空间只有那么点大,躲没有几下就被他抓到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拼命地挣扎尖叫。
那热烘烘的嘴唇,吻上了她的肩膀,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贪婪地吸吮着,真是美啊,少女的皮肤,就像牛女乃般,又香又滑,刺激得傅亚烈发了狂,很快,倪贝贝身上的裙子就被剥离了,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黏腻的吻一直延伸到她的胸部,她死命的闪躲,还是躲不开那如影随形的吸吮,湿湿的唾液印上她的皮肤,让她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她用力地咬上男人的肩膀,“啪”地一记耳光,打得她直接撞上墙壁,头晕起来,嘴里泛起腥甜,看来是牙齿咬破嘴唇了。
“贱人,欠教训!”被激怒的傅亚烈用力地推着她,细女敕的背部被抵在粗糙的墙壁上,挣扎的结果,就是让她的背泛起火辣辣的疼痛,不要,她不要被这个男人碰触,天啊,谁来救救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