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记忆?
颜水柔坐在桌前,望着他沉睡的脸庞发呆,原本以为在书里或戏文里面才会出现的情景,居然真的在现实中出现了。
他醒过来了,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她回答不了他的情况下,他的神色非常不好看,但他却很有自控力地克制住没有发脾气;现在他安静地睡着了,可即便是睡着,他的眉还是皱起来的……他,应该不高兴吧,换了是谁都很难开心得起来,毕竟,没有谁可以接受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可事实上,她也不是很肯定自己认识的那个“他”是不是他呀。
虽然长相真的很相似,但这世上并非没有相似的人,而且那个“他”应该在京城,那种烟繁之地,富贵之乡,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偏远的西面,还伤得那么重从悬崖上摔下来呢?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可他又实在是跟那个人太像了,她凝眸望着他,彷佛又回到了她与那个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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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丫头,过来陪哥哥开开心啊。”
一身酒气与流氓气息的几个男子挡住她的去路,看着这个灵秀的姑娘,心痒难耐,甚至想要动手去模她那张看起来滑得不可思议的小脸蛋。
“不要。”颜水柔慌乱的小脸上满是不安与恐惧。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一个人倒霉起来,是不是所有的坏事都一齐找上门?
几个月前爹爹因病去世,她立刻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遵照爹爹临终前的嘱咐,她辛辛苦苦地整整走了好几个月的路,才来到京城,想要投奔多年未见面的大伯,谁想到大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
投亲不成,她想着回小河村,自己照顾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至少不会饿死;谁知却会碰上这样一群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被他们挡住去路。
“怕什么?”带头的人涎笑着走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来回抚模着,仗着平日里在京城街头横行霸道,无人敢管,况且现在夜色已晚,更加没人来理这种闲事;他使劲拉着她,想要将这个无意中看到的小美人拖到暗处“爽快”一番,“一会儿哥哥会好好疼疼妳的。”
“哈哈哈哈……”身后的喽啰笑着叫着,想到今天这么好运,碰上这种上等货色,都开心得要命。
“放手,放开我!”颜水柔拚命地挣扎,想要摆月兑那个男人的桎梏,他好臭,又好脏,让她恶心得想吐。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紫旭国不是号称最太平的国家吗?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尤其是在天子脚下,治安更是好得出奇;这些日子,走遍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寻找大伯,她都没有出任何意外,心里非常感佩京城的良好秩序,为什么在打算离开的这一晚,竟然被她碰到这种事情?
“啊,救命,救命啊!”她尖声呼救着,希望有人可以伸出援手来帮帮她,那个男人的手好恶心,一直在模她的手腕,让她全身都僵硬起来。
“不要叫!”男子伸出肥厚的手掌捂住她的小嘴。
该死的,如果让她的呼救声引来巡夜的官兵,那他就麻烦大了,尤其今晚还是辅政王爷的大婚,他要是被抓到,那可能连命都没有。
不过,瞧这身细皮女敕肉的,男人嘴里不断地分泌唾液,用力地将她拖往那无人的黑暗后巷,想要私下“解决”她,这年头,还是有色胆包天的人。
“唔……唔……”被捂住了嘴儿,让她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难以抵抗男人天生的力气,被他一步步往那漆黑的巷子拖去,漂亮的大眼里充满了泪水。
天哪,谁来救救她?
眼看离光明的正街越来越远,她被救的希望也越来越小,泪珠儿一串串地从脸颊上滚落。
不要啊,虽然她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果就这样被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牲给侮辱了,她宁愿死!
“搞什么鬼!”一声男性嗓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充满着不耐与怒火,让所有的人都定住了动作。
颜水柔倏地张大眼睛,有人来了。
“唔……”救命啊!身子被地痞飞快地拉着转过去,望向来人。
他就站在巷子的阴暗处,看不清楚面容与衣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让人心惊胆颤,他周身好像燃起愤怒的火焰,正宣告着:生人勿近!
“喂,小子,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别碍了大爷的好事。”看清楚那人只独自一个,带头的马上就嚣张起来,呼喝着。
“哼!”冷冷的一哼,带着几分不屑。
“你哼什么哼?”不满意那个看不清容颜的家伙高傲的态度,带头的吼道。
“真伤脑筋。”男子轻声叹息着,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论理,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想管,可是,你们太没眼了,挡了我的路。”
一个大步,跨出阴暗处,街上灯火将他俊美的脸庞照得一清二楚,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天生的贵气与傲气,卓尔不凡,即便站在这窄狭的小巷旁,也难遮那种清隽之气。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边玩儿去,不然别怪大爷不给脸。”带头的人大吼道,好事被打断,心情可真差。
“不给脸?”年轻男子冷哼着,猛地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逼近他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赏到那人的脸上,“那我给你也是一样。”他一掌把那人打得退了几步远,嘴角流血,脸皮肿起来,那人张嘴吐出几颗腥气的牙齿,痛得直叫唤。
“操!”老大被打了,那群喽啰们立刻围攻而上,男子抬腿狠狠地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得摔到墙上,躺在地面上申吟不起。
“主子。”一道沉厚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时辰差不多了。”
年轻男子低咒着,然后说道:“这些人渣交给你处理。”抬腿头也不回地往巷外走。
颜水柔怔在那里,被突然发生的一切给愣住了,明明前一刻她都快要绝望了,可突然出现的那个男子救了她,却又要走掉。
“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救了她的男子跨上马背,飞奔而去。
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则是安静地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捆绑起来,抬头看了看她,“小姑娘,妳快走吧。”他还要通知人来把这群不长眼的混蛋给关进牢里,说完,他转身走了。
暗暗的巷子,除了她,还有那群被绑的地痞,她不敢久待;被人救了,却连一句道谢都来不及说,想找到那人,那人又已经不知该如何去找。
想了想那人走的方向,还有他那一身昂贵的衣着,再想到近日京里都在传闻辅政王爷要大婚的消息,好像就是在今晚,据说辅政王府就在京城的东面,与他刚刚走的方向一致,有没有可能,他是去参加婚礼了?
抱着一丝的希望,她往辅政王府走去,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再遇到那人,跟他说一声谢谢;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等她终于走到王府前,却被冲出来的骏马给吓得摔倒在地,然后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她在找的那人。
可他却满脸阴霾地对她说:“下次走路给我小心点,女人。”然后再度绝尘而去。
从他的跟班的口中她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是宝硕王爷的儿子,也就是小王爷了,那么尊贵的身分,自然不屑于她的道谢,她的谢意完全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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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却浑身是伤地躺在她的床上,该说命运奇妙还是捉模不定?
当初他救了她,她来不及道谢,今天她救回他,也当是回报他了;可他却失去了记忆,不再记得自己的身分,那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以他的身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内情不简单,她如果告诉他,让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再度踏入那布满危机的地方,会不会等于把他推上悬崖?
她很纠结,而且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眼前的他,就是当初的那个“他”,毕竟那晚他们总是隔得那么远,看不分明。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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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丫头。”院门外全伯的脸上堆着笑,望着站在园地里浇菜的女孩,“妳也休息一下,小心累坏了妳。”
“我不累。”颜水柔放下水杓,走到他身旁,“全伯今天辛苦了吧,快进来坐一坐。”
“不了。”张东全把手上的野兔子拎起来递给她,“阿磊今天在山上猎了只野兔,来,刚好给我们加菜。”
阿磊是村里出名的猎手,脾气好又有本事,喜欢颜水柔好久却一直害羞着不敢说,每次都借着全伯送些野味给颜水柔来表达心意。
只是一个害羞,一个又单纯,所以两人到今天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阿磊哥又送东西来,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身手好着呢,猎只兔子容易得很。”全伯把灰色的野兔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那麻烦您帮我谢谢阿磊哥。”
张东全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感兴趣地问道:“妳打算怎么料理啊?”想到颜丫头的手艺,全伯立刻流口水了。
“就做红烧兔肉吧。”
“好好好。”张东全听得直点头,颜丫头就是贴心,他经常在她家吃饭,所以她对他的口味很了解,做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对了,那小子有没有好点?”
“他这几天好多了呢,今天还喝了半碗小米粥。”想到他伤口恢复的情况,她就笑得很开心,他醒来不到两天,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看来她的药草有发挥到作用呢,而且他的身体原本就极好,才能这么快就有起色。
哼,这小子倒真是命大,“那好,明天就把他挪到我家去吧。”想到一个大男人住在她的家里,全伯就觉得不放心,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跟男人日夜相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颜丫头还要不要嫁人了。
他可是看着颜丫头长大的,与颜丫头的爹爹颜文彬是好友,因为自己无儿无女,老伴又早逝,所以他一直将颜丫头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尤其是文彬走后,他更是不放心这个女孩,一定要照顾得妥妥当当才安心。
可是这丫头天生心肠软,喜欢帮助人,现在居然把一个大男人救到家里来,这成何体统?幸好他们就住在村子最北,背后就是云雾山,附近除了他们两家再没有别的人家,不然颜丫头家里住了个男人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全伯。”她无奈地叹息,“他现在动都动不了,怎么挪?”
“唉,这小子真是不行,才受这么点伤,就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真是的。”张东全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家走去。
颜水柔微笑地望着他走远,知道全伯是担心自己,可她也顾不了什么名声之类的,她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尽快好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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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醒来,就看到她微笑的脸,这段日子她经常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很奇怪的感觉,每次醒来可以看到她淡淡的笑脸,并不让人讨厌。
“你醒了?”她将放在床头的汤端过来,“喝点汤吧,我炖了很久。”那只野兔大部分拿来红烧,小部分她拿来炖了个汤,现在肉酥骨女敕,汤汁鲜美。
他一直望着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怀疑。
“怎么了吗?”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她脸蛋有些发热,这个男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漆黑深邃,每次被他盯住,她都有种无路可退的怪异感。
他依旧不语,只是盯着她;终于,她禁不住这样凌厉的眼神,放下汤碗,“还不想喝的话,就先休息吧。”她起身打算出去。
他皱眉,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说:“我要洗澡。”
“啊?”
“脏死了,我要洗澡。”
“可是你现在不能动呀。”他身上原来那套脏掉且破掉的衣服,她已经请全伯帮他换下来,拿了套爹爹的旧衣裳给他换上,每天她还用热水为他擦脸擦手,又怎么会脏?
“我不管,我要洗澡。”他受不了身上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非常不能忍受的。
“伤口不能沾水的。”
“就算痛死,也不能脏死。”他抿紧唇,冷冷地说道。
他是男人对吧,颜水柔无语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对清洁有那么顽强的坚持?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好吧,就擦一擦,好不好?你全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胸口,洗澡是真的不行,我请全伯帮你擦洗好吗?”
不想理她,但该死的,他全身上下都软软的没有力气,只能妥协,他恨这种无力,“现在。”
“全伯在田里干活呢,等他回来,我再去请……”
“立刻,马上……”低吼声岔了气,他捂住胸口,太过用力让他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她让步了,“我去打水来。”迅速地走到门口时,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要擦洗,可现在这里除了她跟他,没有别人,如果这个时间去找全伯,那么一起在田地里干活的人都会知道。
那么,就只剩下她了,她要帮他擦身体,天啊!
颤颤地端着热水走进来,看见那个紧盯着她的男人,差点手打结将水盆砸到他的脸上去,只觉心慌意乱,脸颊发热;放下水盆时,盆里的水溅了出来,她哆嗦着去拧盆里的帕子,拧到不能再拧出水来,却还在那里死命地绞,不敢动手。
“喂,女人,我的耐性有限。”
他还敢催,还敢催!颜水柔有点小小生气,气自己的软弱无能,也气他霸道蛮横,就算失去记忆,可他那种冷冷的语调和高傲的气质,却丝毫都没有减少;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她在京城遇到的那个“他”了……颜水柔走上前,将帕子敷到他的脸上,轻柔地擦拭,就算生气,却还记得他是病人,不能太用力。
“我要洗头。”他命令道。
“你的头发不能再弄湿了。”她轻声解释:“你脑后面有一个好大的伤口,如果弄湿,可能会恶化。”
“就算恶化,也比脏死要好。”
真是的,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么爱干净的男人!
她嘀咕着,取来绿膏,这是她用山里药草自己试做出用来洗头的东西,气味清爽,效果还不错;将水盆移过来,慢慢地将他的身子扶过来,一手托着他的脖子,一手撩水慢慢地打湿他的发丝,尽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他睁着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她的手很软,动作很柔,呼吸间一股淡淡的花香气味在他的鼻端萦绕,几缕青丝在她洁白的颊畔垂落,温柔而甜美。
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这样看一个女子,因为他觉得惊奇。
她的皮肤粉粉白白的,像是透明的玉那般,眼睛水汪汪,嘴唇……视线在她的唇瓣停留了会,然后猛地发现自己身体好像热起来了,真是,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暗咒着,他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换了两次水,将他乌黑的发丝洗干净,再用干爽的棉帕隔开,接下来是更让她害羞的擦身体了,之前近距离的接触已经让她不自在到极点了,现在居然还要解开他的衣物……光是想,她的脸蛋就红得快要滴血了。
磨磨蹭蹭地再端来一盆清水,拧好帕子,将他的脸、脖子和手臂,所有不那么让人害羞的部位都擦得干干净净之后,她犹豫地站在那里,低垂脸蛋。
“动作快一点。”他低声命令:“不然等妳擦完,我又受风寒了。”有的东西就算失忆也是改变不了的,比如他的坏脾气。
颜水柔咬牙上前,伸手将他的衣物解开,前几天她为他上药也曾经解过,但那时满是担心,根本就没有空注意到别的,可是跟那时现在不一样。
他看起来斯文,可身材却很结实,就算胸膛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可那一块块的肌肉,还是让人惴惴不安,她跟他这样,是不是太有伤风化?她咬着唇,后退几步。
“妳要是敢跑,我发誓一定追出去!”他沉声说道。
想法被看穿了,颜水柔无奈,只能继续仔细地为他擦拭,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他的胸膛起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肩膀、胸膛、腰部,再然后是……小月复。
他的眼眸越发深邃黝黑,紧紧盯着她的脸颊,那里已经鲜红欲滴,如同一瓣饱满妍丽的芙蓉,眼眸如水,唇如红脂,还有那轻咬唇瓣的那点洁白……
“妳在脸红什么?”
“呀!”他突然出口的话语,还问得那么直接,让她吓得手一震,却没想到会扫过一个坚硬而灼热的东西;她愣了愣,两人同时低头,望向她手搁着的地方,他的鼠蹊部。
两人的脸都猛地涨得通红,颜水柔弹跳起来,迅速地后退几步,用力地扭着棉帕,就算再不解人事,她也明白那个地方似乎不是她应该碰的。
“该死的!”他低咒着,脸红脖子粗,太过激动让他的胸口又剧烈地疼起来,再加上头部的晕眩和痛楚,一时之间他只能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你怎么样?”见他神情不对,就算害羞也顾不得了,连忙上前询问。
他努力地深吸几口气,感觉到疼痛减轻几分,立刻怒瞪她,“妳这该死的女人,乱模哪里!”脸庞还带着明显的红。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面像是有抹火焰在燃烧般,让她不敢直视,心乱如麻,“对……对不起。”她清澈的瞳眸里盛着满满的无措与惊慌,四下乱看就是不敢低头望他,嘴唇咬得泛白,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
他明明心软了,却还是要吼:“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
够了喔,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要这么凶?她虽然说是脾气好,但也不是泥人软性子,可以让他随便捏;可望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一向温柔的她没办法大声地吼回去,只能喃喃低语:“凶什么凶?自己还不是一样在脸红。”
“妳说什么?”
“没……没有。”真是恨死了自己的胆小。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月复诽是小人的行径。”
这男人,伤口才刚刚好转,他的坏脾气和坏嘴却恢复得出奇惊人!她抬头,水眸有着不满,“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脸红。”明明很严肃的反驳话语,却被她天生绵软的语调弄得气势全无。
不过还是成功地让某人气结,“我……哪有,胡说!”
“怎么没有?”她晶眸闪动,上前指着他的脸庞,“明明就脸红了,要不要我拿面镜子给你照一照?”
“妳敢!”他低吼着,捂着疼痛的胸口脸色苍白,道:“妳这个女人,还不是妳害的。”
“我没有……”
“还说没有。”手指指向那个高高将被子顶起的部位,“要不是妳乱模,会这样吗,啊?”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还好意思怪她!眼眸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手往那里看去,然后突生的勇气和怒气都随着那羞人的地方而暂且消去。
天哪,他那也未免也太……激动了吧。
爹爹留下了一堆书,里面有几本医书,她经常翻阅,大概明白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看书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她很快地低下头,脸蛋再度通红,握着棉帕的手抖了起来,脸上火烫着,完全失去了刚刚突来的勇气,在看到“那个”之后。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看到她那涨得通红的脸,他突然觉得心里舒服起来,冷哼一声,又再抱怨:“还不是妳害的。”
“我……”
“妳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他眼眸一瞪,“这里不用妳擦,我自己来。”
“可你的伤口……”
“还是妳想要自己来?”他斜斜地挑了挑左眉,表情里带着几分邪恶;她被他逗得脸红得快要滴血,小女子的反抗完全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红着脸摇头。
“那还不快点给我拧帕子!”
“喔。”她很乖巧听话地将帕子在水盆里揉搓好,递给他。
他接了过来,望着她愣愣的样子,唇角微勾,很慢很慢地说道:“妳想要看吗,嗯?”
轰!像火药在她脸上爆炸,她连忙夺路而逃,行动迅速得像只惊慌的小白兔。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因为大笑而牵动头部和胸口的伤,疼得呼吸一窒,不过,想到她刚刚那种害羞又窘迫的模样,他实在觉得哪怕是痛死,也是值得的。
不可思议,他居然会觉得她脸红惊慌的样子,很……可爱。
那天一直到晚上睡觉,他唇边的笑,都没有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