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瞥向来者,司空碇嘴角仍噙优雅浅笑,但眸光已转为深沉内敛。
霎时,一张皓白玉容傲气万千的微仰着,一双灿美如玉的黑眸向他睨来,眸光流转,彷佛诉说着千言万语,炫目得令人神迷,可其中还隐含着尊贵的霸气与自命不凡。
司空碇心中暗自窃喜。真不错,这人看来是个强劲的敌手,好个翩翩贵公子,铁定是个名门之后,有看头,有看头。
真格说来,这人体型偏瘦削,和白日那名冒充的女子有些相似,不过身段要来得更为修长纤细,体态是不错,但举止稍嫌不够稳重,面目清秀,有些稚女敕感觉,年纪应当还小;他部分乌发束冠于顶,些余发丝随风飘扬,神色从容、气韵不凡。
他还眼尖地注意到,这少年所环的腰带织满金线,由此来看,这人的底细准保精彩,要是能辩倒他,一定大大有趣。好啊,先别管这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芳瑞,光从他整体姿容及气韵上来衡量,就远比先前的假货好上太多,一下子就勾起他的兴趣来。
两相对峙着,四周只闻蛩音叫噪。
进屋的人打量着他,倏地出声问:“你是路子野?”虽是少年声,却不轻亦不沉,清扬而不浊,颇具王者之风。
司空碇笑笑反问:“你就是传闻中的芳瑞先生?”
“我若说是,你要怎么判断我的真伪?”贵气少年不以为然地低嗤。
“我自然有一套判定的标准在。”他气定神闲的回应。
“说来听听。”少年撩袍径自坐在他身侧,与他相隔不到几寸之距。
他斜瞄他,“若照我说来,这个芳瑞先生一定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自己无能又爱嫉妒,妒上王跟前的红人司空碇,还想尽办法来污损他名声—”
“你懂什么?”少年顿时瞇起眼,掩下幽黑长睫,没来由地骤怒。“这个司空碇一无是处,只凭一张贱嘴就攀爬上如今的地位,根本是个奸佞!”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他闻言不怒反笑,笑容灿烂莫名。
少年怔了下,“这是我自己观察得来的,不用什么人教我。”
“你没见过司空碇本人,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总该有个评论依据,依我看,告诉你这些话的人铁定是当朝里的某个官爷。”
“你、你少胡乱臆测,我当然见过司空碇,像他那种奸诈又面目丑陋的人,放眼当世还真没几个。”少年蓦地脸红,不知是心虚还是脸皮太薄。
司空碇决定卯足劲跟他对上,“好,那你来说说,司空碇这个丑八怪到底干过什么事,让你这么对他痛恨?”
让他这么一问,眼前的矜贵少年突然失了声似的,嗫嚅了几声才恼羞成怒地瞪向他。“好啊,莫非你是拥护司空派的那伙人,专门来挑我们反空派的麻烦,是不是?”
拥护司空派?反空派?司空碇听得不明白,却感到有趣极了。原来,坊间还有这么几个派系,挺不赖的,值得他闲来无事瞎搅和一番。
“你会错意了,我不懂什么反不反空的,只是纯粹想上门讨教罢了。”他缓慢地开口解释,一双精光乍现的俊眸转动着,不知在盘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