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以男人的眼光称赞她吗?他喜欢的是男人,还夸她干什么,是可怜她心情不好吗?呜呜,他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
“谢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
“突然想喝酒。”
“喝酒?一个人?”不会是他的小情人在楼上等他吧?
“嗯,只有我一个。”不知道她的用意,他老实地说。
“加上我,怎么样?”她反正心情也不好,正需要一醉方休,不为情愁。
“好啊。”楚夏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眼神一闪一闪,在黑夜中犹如夜明珠般明亮。
“哦耶!懊久没有人找我一起喝酒了!”梅默静开心地大叫。
这句话的语病败多,她想喝酒,怎么会找不到人喝酒呢?还是……
当楚夏思看着梅默静蹲在浴室里,抱着马桶培养感情的时候,他总算明白了,不是她找不到人,他想,是压根没有一个人会愿意陪她发疯似地喝酒。
贬有人这么喝酒吗?
不会,只有梅默静这个傻女人才会这样喝酒,把酒当作是白开水一样,全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接着又到浴室,把喝进去的再吐出来,吐完再喝。
她是怎么修炼到这一步的?
他买来的酒,他只喝了一罐,剩下的都是她解决的,眼看她吐完了,摇摆不定地站起来,趴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洗着脸。
“啊……”梅默静昏昏地抬起头,看见镜子中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自己,大叫了一声。
“不要叫了。”楚夏思捂住她的嘴,也看清了她脸上的脏污。
“讨厌,我忘记自己今天刷的是没有防水的睫毛膏啦,你看看,是不是很像鬼呀?”梅默静紧盯着镜子,双手张牙舞爪地往前挥动着。
“别闹!”她小阿子气的模样看起来天真无邪,楚夏思却认为她是人格分裂了。
“啊,你是不是嫌弃人家丑?”她双手捂着脸,像是做错事的小阿,一双大眼睛从她手指的缝隙中透出。
“没有。”可怜楚夏思没有照顾小阿、安抚小阿这方面的经验,如今只能窘困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肯定是觉得我丑。”梅默静委屈地噘着嘴。
“没、有!”楚夏思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碎尸万段,不是很会喝酒,就不该喝这么多。
酒量不好的人多的是,偏让他给遇上了!
“那……”梅默静狡猾地一笑,“你亲亲人家好不好?”
楚夏思用力地瞪着她,看她会不会就这样清醒过来。
梅默静没有所觉,白痴地笑了笑,“亲这里好不好?”她嘟着小嘴,很用力地暗示道。
“我看妳醉了,妳该回家了。”楚夏思拽住她的手臂,想拉她出来,没想到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月兑了他的手掌,双臂一张,抱住他的腰部。
“不要,不要!你不亲,我就不走!”她撒酒疯地说。
他无语地看着缠在腰上的小手,一个一个字地说清楚:“放、开!”
“阿思,亲亲……”她娇柔地说。
不是男人才会对眼前这张小报脸有了亲亲的,楚夏思凝重地看着她,“真的要亲?”
他不亲,她就不消停,嚷嚷个不停:“要,一定要!”
梅默静点头,主动地将小脸凑到他的面前,她的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黑色的睫毛膏在她的脸上留下长长的痕迹,眼线也跟着晕开了,眼影更是为她增添了不少色彩。
尽避如此不堪,楚夏思还是相当的镇定,“等一下。”
“嗯,好。”她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不一会儿,楚夏思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毛巾
“快点啦,人家等到花都谢了!”梅默静叫嚷着。
楚夏思没好气地扶住她不断摇来摇去的脑袋,拿毛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污秽,接着快速没有表情地往她嘟起的小嘴上,轻轻落一下,随即分开。
“就这样?”梅默静有些失望地说:“我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行,得重来一次!”
楚夏思不愿意了,假意威胁道:“妳再闹,我就把妳绑起来。”
梅默静不满地别过头,“算了算了,谁叫你是gay呢,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你都没有感觉。”
她口齿不清,说得含糊,楚夏思却听得清了,“妳说什么?”他提高嗓音。
“阿思,我跟你说,你是gay,人家为此伤心了好久哦。”梅默静夸张地做出捧心的动作。
楚夏思瞇起了眼睛,“我是gay?”
“是呀。”
“为什么伤心?”她是对他有怎么样的误会呀?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这类话。
“这还用说吗!那天,我从窗口看见,你跟一个男的翻云覆雨后……”
翻云覆雨?浮想联翩的词儿,让楚夏思的脸色无法维持正常的颜色,“妳从窗口看我?”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是呀,他还这样这样的……”梅默静两颊红红的,努力地回想那天的场景,并模仿他们那天的行为。
楚夏思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没想到他跟萧吟风之间的行为,会让她误以为他是一个……gay?
这倒不重要,“妳说妳是在哪里见到的?”
“我家窗口呀。”梅默静感觉头晕晕的,顺势坐在了地板上。
楚夏思好心地扶起她,用干净的湿毛巾,擦拭她的脸,试图让她舒服一些,“妳家的窗口?那妳住在哪里?”
“就在……嘘……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特别是楚夏思喔。”梅默静小声地咕哝。
耙情现在帮她擦脸的人是鬼了,楚夏思忍俊不禁,“好。”
“我骗他说,我住在五楼,其实我住在七楼啦。”梅默静坦白地说。
“为什么呢?”他扶她躺在他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因为呀,我一直悄悄地在偷窥他。”梅默静自豪地扬眉。
“妳……”楚夏思说不出话了,这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很是可爱。
“我跟你说……其实我想追他,可是呢……呜呜……”一想起伤心的事情,梅默静忍不住地痛苦,“他是个同性恋!你懂不懂,他是同性恋!同性恋就是两个性别一样的人谈恋爱……”
他一点也不需要她告诉他同性恋的定义,正想要阻止她说话,她却语出惊人:“就是一个攻,一个受,我问你哦,你说,楚夏思是哪个呢?”
他哪个都不是,他是正常性取向,楚夏思张了张嘴,又被她抢了话。
“不行,不行!不管是哪个,都好残忍哦,我喜欢的那个被爆菊花,或者爆别人菊花……呜呜……”梅默静越想越难过,哭声越来越大。
小姐,要哭也是他哭吧,楚夏思干脆闭上嘴,让她说个痛快。
“楚夏思怎么会是……呜呜……人家还想追他的……”她边抽噎,边委屈地说。
照理该哭的楚夏思,突然笑了,“妳想追他?”
她是如何心心念念这件事情的,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有着不良企图,可她的态度总是变来变去,有时像在讨好他,有时又在远离他。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倒追男人欸,可是他不喜欢女人,难道我要为他去变性?”她可爱地偏着脑袋,“不行呀,老妈会打死我的,而且我一点也不想当男人,呜呜……”
她已经晕了,什么话都没有禁忌地乱讲。
“好了,乖,睡觉。”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呼呼,好凉,好舒服。”梅默静拉过他的手放在发烫的脸颊上,傻乎乎地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冰做的吗?”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她碰到酒!他想抽挥手,她却不放开,执意拉着。
“这里也好热。”全身都燥热不舒服,尤其是胸口,热得受不了了,她没有余力去想别的,直觉地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口,“嗯,舒服多了。”
楚夏思僵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惬意的女人,掌下的柔软告诉他,他的手放在了她的什么地方,男女有别。
楚夏思不由得回忆起小时候,当过教官的爷爷对他总是严厉要求,为了锻炼他的忍耐力,让他跪坐在日式榻榻米上,要他静心一个上午。
幼时的训练延续至今,可他现下是静不下心了。
她没有穿内衣,只是贴了胸贴,所以他的手心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热度。
怦怦!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
轻微的鼾声缓缓地传了过来,楚夏思没有注意到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模模了自己泛红的耳朵。
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除了她喜欢撒些小毖,他并不讨厌她,但是,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撒谎。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喜欢对他撒谎,却又不胜酒力,什么话都通过酒意潇潇洒洒地说了出来。
有一种名为难为情的情绪布满了他的全身,不是没有女人倒追过他,却没有倒追的女人让他也有了异样的心悸。
真是一个混乱的晚上,楚夏思为她摆好睡姿,使她躺着舒服一些,凝望她一会儿,他才挪动脚步,往房外走去。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酣,甜美的睡颜透着淡淡的娇憨。
梅默静酒量不好,这是周围的亲朋好友都知道的事情,他们都不准她碰酒,不是因为她会撒酒疯,而是醉了的她,好的、坏的什么话她都说。
把对方当作是知己,掏心挖肺地讲一大堆,避免她说的话伤害到一些抗压能力不够强大的人,所以所有人都对她下了禁酒令。
只有楚夏思不知道……
“对不起。”梅默静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楚夏思的衣服,那件礼服早就被她睡了一觉后,压得皱巴巴,不能穿了。
楚夏思一边煮咖啡,一边听着她的忏悔。
“我一喝酒,就会说很多话,我……昨天肯定是麻烦你了。”梅默静客套地说。
“还好。”起码听到了很多真心话,酒后吐真言用在她身上还真是用对了。
“那,我有没有说了……”梅默静停顿了一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对他确实是有很多误会,例如他的性取向,不过他没打算澄清,他坏心眼地想多看看她陷入两难的模样。
“没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她好怕自己把底给泄了。
“没有,就是碎碎念,说实话,我也没仔细听,后来我就睡在客厅了。”楚夏思煮好咖啡,端了一杯给她,“也许妳一个人在房间说话吧。”
梅默静死死地盯着他,就怕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了,再三确定他没有诓她,梅默静才放松地接过他的咖啡,扯开话题,“嗯,好香!”
楚夏思倚在高脚椅上,静静地喝着咖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这么一句:“妳有男朋友吗?”
梅默静含在嘴里的咖啡喷了出去,咳了半天,拿着纸巾,擦拭着残留液体,“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才刚放下的心又悬挂起来,梅默静紧张地偷瞄他。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楚夏思镇定地回答。
“嗯,如果有,我还相亲干什么。”有惊无险。
“也对。”楚夏思笑着说:“那妳说昨天的相亲对象都没有好感,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