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宸坐在路边的候车椅上,心里不知诅咒自己的父亲几千万次了。
可恶的老爸竟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将他踢出门,害他无处可去。本来他是想找个五星级饭店住下的,怎知他思虑周全的结果还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他是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饭店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阿住下——不管这小阿是多么的有钱。
绑来他降低要求找次等饭店,没想到结果竟然还是一样,更可恨的是,最后他真的找不到地方可去!真不知道台湾饭店何时提升到如此高层次了?想他堂堂圣堂企业的龙头老大竟然被逼得“走头无路”、“流离失所”外加“露宿街头”,唉,真是呕死人了!
坐在椅子上,杜宇宸绞尽脑汁想着自己今晚的落脚处,因为他可不想整晚坐在这儿“冻露水”哩!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影子遮住了街灯,杜宇宸还来不及抬头,就已经听到——
“弟弟,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殷瑄梅走上前去皱着眉问他。
杜宇宸也皱眉抬头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她有着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配上一双水汪汪又黑又大的眼睛,一个大小恰当的鼻子,和一个引人遐思的性感红唇,一张精致美丽绝伦的脸。
她披散一肩黑柔如丝状般的秀发,像是吸引别人去触模似的在灯光下闪动着,没有发饰、没有刘海,将秀发全数拨至脑后,露出形状优美的美人尖,她……简直就是美丽的代言人,他心目中的爱人!
只是……为什么在他这个样子时才让他碰到佳人呢?而且佳人竟还叫他“弟弟”!呕,他快昏倒了!想到这,杜宇宸顿觉无力的垂头丧气了起来。
见他没回答,殷瑄梅蹲到他眼前,“弟弟,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
瞪着眼前的佳人,他要怎么回答呢?被老爸赶出来无家可归?还是没有旅社肯收留他,所以他无处可去?
等了半晌依然没得到答案,殷瑄梅注意着眼前的小男孩,他大概七、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墨亮的双眼则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智慧、神韵、豁达、成熟、热情‥…
我的天!殷瑄梅妳是不是累坏了呀?豁达?成熟?热情?亏妳想得出来,竟然拿这些字眼来形容一个小阿子一妳是脑筋秀逗了不成?
“怎么不讲话呢?你是不是迷路了?告诉姊姊你家里住址或电话,姊姊送你回家好吗?”殷瑄梅甩掉胡思乱想,以和善的语气说着。
杜宇宸对她摇摇头,心想,要是可以回家他早就回家了!
“你摇头是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住址和电话吗?”殷瑄梅不懂的问。
杜宇宸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看她。
“还是不要我送你回家?”殷瑄梅再问。
杜宇宸终于点头。
“不要回家?为什么?”殷瑄梅皱着眉头问。
杜宇宸只能摇头,理由很简单呀——我老爸不准。
“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不会说话吗?”殷瑄梅快受不了了,这个小阿从头列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杜宇宸又再次摇头了,他不是不能说,实在是他不敢说,因为他早有前车之鉴了!试想一个七、八岁的小阿以二十八岁的成熟口吻说话,这能听吗?
惫是要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学七、八岁的小阿讲话?哦!想到就很恶心了。要他说出口的话,那干脆拿支枪,“砰”一声,把他杀了了事。
又见摇头,殷瑄梅快抓狂了,这小阿简直是一问三不知、逢问必摇头,如果不是她那颗慈悲心作祟,她早就回家睡大头觉了,还会在这儿舌敝唇焦的说吗?
“好吧,既然你都不肯回答,那我也没办法了。”殷瑄梅无力的说着,“不过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不怕吗?你要去哪姊姊陪你去好吗?”唉,她还真是义无反顾呀!
“我叫杜宇宸,妳呢?”
听列他说话殷瑄梅愣住了,本来就已经按受他不开口的事实,在突然听到时,那种感觉是不可言语的,像是心喜,又像是松口气。
“我叫杜宇宸,妳呢?”杜宇宸怕她没听到,遂再说一次。
“殷瑄梅。”殷瑄梅马上回答,“杜宇宸?我可以叫你宸宸吗?”
“不可以,妳叫我宇宸就好了。”杜宇宸一听差点没翻白眼,这个“宸宸”还真是有够“耸”的,不!简直是耸的最高级,也就是——耸到最高点,心中有耸耸。
唷,不只会讲话还会抗议哩!她心中讶异的想着。
“好吧,宇宸,你现在可以告诉姊姊你要去哪儿吗?”殷瑄梅问,她实在好想回家睡觉哦,可是又不能把这小表丢在这。
“我不知道。”杜宇宸老实的说。
“不知道?”殷瑄梅拧紧双眉问,她还以为只要他肯开口事情就好解决了,但她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宇宸,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是不是?”杜宇宸无奈的点头。
殷瑄梅真的快昏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在做什么?看着眼前一脸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杜宇宸,她的好心再度泛滥,一咬牙她果断的作个决定,既然放心不下这小表一个人在这儿,又不知要送这小表去哪儿,而她则累得半死想睡觉,那干脆……干脆将小表带回家算了,这样不是一举数得吗?她得意的想。
“宇宸,现在很晚了你跟姊姊回家好吗?如果明天你想去哪儿再去好吗?”殷瑄梅双眼看着他微笑的试问,怕他不肯她继续又说:“姊姊不是坏人,你不用怕!”
杜宇宸慎重其事的将她看一遍,然后说:“好!”反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怕什么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晚上不用露宿街头了。
一见他点头,殷瑄梅立即喜形于色的牵起他的手,而另一只手则忙提起地上不小的包袱,“那我们回家吧!”她高兴的说。
殷瑄梅暗地里呼口气的想:太好了,终于摆平了,不过说真的她也快累瘫了!
***
开了门,殷瑄梅牵着杜宇宸走进自己那十坪不到的住处,这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套房是她每个月省吃俭用贷来的。
现在她每个月要付房贷一万五,加上寄回家的一万一元,每月水电伙食开支八千元,邮政保险两千元,一个月固定支出三万五整,但以她正常上班二万五的薪资来看,根本是入不敷出,不得已她只好晚上兼差赚钱了。
“宇宸,你要不要洗澡?”放下手中包袱,殷瑄梅简直快累倒了,但基于原则问题,她转头问仕宇宸。
“不要。”杜宇宸微微皱眉,然后很干脆的丢给她这两个字,他一向习惯在早上洗澡的,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起床后洗个澡可让全身舒畅、精神百倍,这样他才会有劲迎接一天的工作,所以他一向是“晨洗”的拥护者。
“不行不要哦!宇宸要乖,姊姊放水给你洗澡好吗?”一听到“不要”两个字,殷瑄梅的眉毛马上拧了起来,她实在无法忍受没洗澡就睡觉的这个想法。
“我不要。”杜宇宸一脸不妥协的瞪着她。
“姊姊去放水,你先月兑衣服。”殷瑄梅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径自走进浴室里放水,没一会儿浴室便充满了水气,她走了出来,“宇宸,你怎么还穿着灰服呢?”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口气坚定的说。
“不行,没有洗澡身体脏兮兮的,姊姊不敢跟你睡觉。”殷瑄梅劝导着。
“跟妳睡觉?”杜宇宸迟钝的转头看着静待在一角的单人床,然后瞪直了双眼,他暗暗的吞了口口水,跟她睡觉?!哇!他要“冒死了”!
趁他不注意时殷瑄梅月兑去他的外衣,边说边拉着他走到浴室门前,“来,要不要姊姊帮你洗?”
“帮……帮我洗?!”哇!他快不行了!
“咦?你怎么连鞋子都还没月兑呢?”走到浴室门前,殷瑄梅才看到他未月兑去的布鞋,这布鞋如果不月兑的话,等会儿进去铁定会湿的。
杜宇宸听她这一说,先是低头看着自己未月兑的鞋,然后他抬头看着前方,咦?他什么时候走到浴室门口的?外套?他的外套怎么不见了?他蹙眉深思。
“来,脚抬高。”殷瑄梅未见他纳闷的表情,只低头忙着帮他月兑鞋。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她还没死心要他洗澡哩!他惊恐的退侵,不让她有机会月兑去他的鞋子。
“宇宸。”殷瑄梅有些生气的警告,她已经累得快要死了,这小表怎么如此不识时务?要是等她发飙,嘿嘿,到时他就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不要洗。”瞪着她,杜宇宸坚决的摇头说。
“你再说一次!”殷瑄梅瞇眼看他,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果真不怕死,甚至还特别加重语气的说。
听到他不识时务的答案,殷瑄梅一天的疲累顿时爆发出来,她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二话不说,一把就抓起杜宇宸扯掉他的鞋子、袜子、衣服、裤子,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他走进浴室——
“妳放手……我不要……”杜宇宸尖叫着。
“安静点,再不安诤,姊姊要打你哦!”殷瑄梅危险的警告着。
“不要……我不要洗澡……”杜宇宸叫得更大声了,四肢并用的抵死不从,可是以他现在“躯体”大小比例来说,根本抵不过殷瑄梅的“蛮力”。
“啪啪”两声,殷瑄梅毫不客气的赏了两个巴掌在他的上。
杜宇宸吓呆了,她……她竟然敢打他一她竟然敢……“妳打我!”他怒目相向的指控。
“你再不乖,姊姊还会再打!”殷瑄梅语气严厉的对他说。
见她一副言出必行的表情,为了自己的,杜宇宸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怜的他只能心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了!
殷瑄梅将他丢进浴白内,然后狠狠的将他从头洗到脚、从前面洗到后面……她仔细得没有遗漏任何一处……
“好啦!你看你现在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多好!”好一会儿,看着眼前彻头彻尾被清理过的他,殷瑄梅满面笑容的说,“你在这边等一下,姊姊去拿衣服来给你穿上,你就可以先上床睡觉了。”
杜宇宸整个人早已吓呆了,他没想到自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他堂堂圣堂企业的总裁,今天……今天竟被一个女人“上下其手”,身上所有可以看的、不可以看的、可以模的、不可以模的,他全被看光了也模光了!现在的他是欲哭无泪,惟一想到的是——他失身了!
懊半晌,殷瑄梅在他的包包内找不到半件衣服,急中生智的拿了件自己的T恤和小裤裤来应急,她拉拉手上的衣裤,边走边说:“宇宸,姊姊找不到你的衣服,你先穿姊姊的,明天姊姊再买新的给你哦!”
杜宇宸张口结舌的瞪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东西,那……那个不会是……她的“内在美”吧?!
“来,放下毛巾,姊姊帮你把这衣服、裤子穿上就可以睡觉了。”殷瑄梅走近他,蹲在他眼前说。
杜宇宸满眼恐惧的急遽退后,瞪视着她手上有如毒蛇猛兽的“内在美”,他可是堂堂八尺以上的男子汉,要他穿女人的衣服?那不如教他去死还来得快!
“怎么了?快过来穿衣服呀!”殷瑄梅看他后退的动作,不懂的皱起眉头?
杜宇宸厌恶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然后转头眼光四处寻找自己原来的衣裤……呀,在那!
“不行,穿过的脏衣服要洗。”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殷瑄梅眼捷手快的将他刚穿过的衣服抄起,然后一把丢进浴白里。
杜宇宸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落水、浸湿,他简直快昏倒了,这下子他是不是一定要穿“那个”东西了?不!他不要!这种荒诞不经、荒谬绝伦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他可是堂堂八尺以上的男子汉,他不要……
“来,快穿上。”像是特意反驳他似的,殷瑄梅一鼓作气的走上前,企图扯下他身上的浴巾。
杜宇宸硬着头皮坚持下放手,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要穿女人的“那个”哩!但眼见自己和她的拔河比赛就要输了,他急中生智的说:“我……我自己穿。”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穿“那个”的,而现在重要的是先过眼前这关再说!
听到他开口说话,殷瑄梅才停下自已手中的工作,“好,那你拿去自己穿。”她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
杜宇宸瞪视着她手中的东西,咽了咽口水,然后怯生生的伸手接过来,“我……我到外面去穿,这里给妳洗澡。”
“宇宸好乖,那你自己去外面穿,姊姊洗澡哦!”殷瑄梅不疑有他,笑着揉揉他的头说。
杜宇宸轻点头,双眼却依然紧瞪苦拎在手中的东西,然后慢慢的走出浴室。
现在怎么办?瞪着自己手上的“那个”,杜宇宸哭丧着脸想。
这一切都要怪老爸,要不是老爸做那个见鬼的实验,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田地——被扒光、被看光、被模光!这还不打紧,现在竟然还要他穿那种薄薄、小小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粉红色的,天啊!扁想到他就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不行,他绝不穿!打死他也不穿!
但不穿行吗?难道要他以“天体”睡觉?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睡那倒还好,问题是等会儿他不是自己一个入睡,而是要和她一起睡!哦,光想到要和她睡觉……哇!他的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别想那种邪恶的事。”杜宇宸警告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衣服穿呀!嗯,这件T恤还可以委屈一下,可是“那个”——就绝对不行了!
“呀,有了!”杜宇宸突然想到,他何不找找她有没有普通的休闲裤可穿呢?
才想到,他就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起来……喔哦,好可观的抽屉呀!琳琅满目的“内在美”盈满整抽屉,有红的、澄的、黄的、绿的、蓝的、绽的、紫的,还外加半透明的、全透明的“内在美”,天呀!这个女人不会以卖“内在美”为生的吧?不然家里怎么会有这“一座山”?他暗道。
杜宇宸紧盯着眼前五花八门的“内在美一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有些不舍的关上这个抽屉,转头寻找另一个目标,还好,没有另一个惊喜等着他,因为如果再碰到上面的情形,他肯定会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自己要穿的裤子。
懊不容易,他终于找到一件勉为其难可以穿上身的短裤,他火速的将它穿上,然后将她拿给他的“那个”塞人床下,反正T恤长至膝盖,她也看不出所以然,所以这下,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咦?宇宸,你怎么还没睡?”殷瑄梅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背对她站在床前的杜宇宸。
杜宇宸闻声如坐针毡的跳起来急忙回头,才一回头他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美人出浴的殷瑄梅全身上下仅只围了条浴巾站在浴室门前,她整个肩膀以上都曝露在他眼前,而大腿三分之一以下更是一览无遗,那雪凝肌肤让人忍不住的想尝一口,而那又长、又直、又白、又女敕的美腿更是教全世界的女人嫉妒与羡慕。
杜宇宸目不暇给的盯着眼前的美人直看,他快要受不了了。
“宇宸,上床睡觉呀!”殷瑄梅走上前去,“是不是不敢一个人睡?别怕,有姊姊陪你,来,快上床去。”
杜宇宸听话的慢慢爬上床,然后转身……倏地,他捂住口鼻,呆若木鸡的瞪着她——
只见殷瑄梅将浴巾抽离,仅着“内在美”在房内走动,她一向习惯“果睡的,但今天有个小表在,她可不敢如此大胆,所以委屈的穿上内裤,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要她多穿是绝不可能的。
“宇宸,姊姊可以开灯吗?”她站在墙角问。
杜宇宸被震呆了,根本答不出话,所以他只能张大眼瞪着她看——瞪着她那自然而然展露出的美体、美姿。
殷瑄梅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还以为他是被她要关灯的动作给吓坏了,“别怕,那姊姊不要全关好了。”说着,她只关闭房内的大灯,留下浴室的小灯没关,走到浴室门口,她将门稍微拉拢些,以防太亮影响到自己的睡眠——她一向习惯将灯全关熄的。
“好啦,现在终于可以睡了。”殷瑄梅上了床,她伸了伸懒腰将杜宇宸抱倒在怀里,“宇宸,有姊姊在你别怕,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哦!”她告诉他,然后没多久后就因累极而沉入梦乡。
杜宇宸僵硬的躺在她怀中……枕着她的“胸脯”,直到她沉沉入睡。
轻轻的蠕动了一下,杜宇宸见她未被惊醒,方才放心的坐起身,靠着由浴室门缝进射出来的些许光亮,他仔细的将沉睡中的她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番。
这个好心带他回家的女人,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她虽看似清纯柔弱,但实际确是大瞻火暴,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呀!但却深深的吸引住他。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今天的相遇是上天早有的安排,好似他们会从此开始纠缠不清,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同床共枕”的关系吧!
包也许是因为他已“失身”于她……对,就是这个原因——他被她欺凌了,所以她该负责,而这将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纠缠。
慢慢的,杜宇宸的嘴角扬了起来,邪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