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俐俐叉着腰,站在窗户前。
年筱芊一只脚还挂在窗沿,脸上满是被抓包的尴尬。
“俐俐……我回来了。”她不好意思地干笑。
怎么那么不巧,正好被俐俐抓到?
俐俐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先下来吧!您这样,奴婢很怕娘娘不小心栽到窗下。”
年筱芊吐了吐舌,依言爬下窗。
“娘娘,您最近都溜出寝殿去哪儿?”俐俐凌厉的目光盯着主子开始乱飘的眼神,“不准说谎。”
“呃……出去玩……”
“哪儿那么好玩,让娘娘三天两头往外跑?”
“就是……宫女太监聚在一起的地方嘛,他们懂得好多喔。”
俐俐摆明不信。“是娘娘知道得太少。现在,请娘娘说实话。”
“嗯……望云亭啦!”有一个太懂自己的侍女不见得是好事呢。
“跟谁?”娘娘不可能一个人玩那么久还不厌,肯定有伴。“没有呀。”
俐俐突然和善地笑了,“娘娘,奴婢不是反对您交朋友,只是难免心里担心,您要让奴婢知道您跟谁在一起,奴婢心里也放心呀。”
年筱芊突然觉得自己是坏女孩,让俐俐这么担心,于是一个不防便月兑口而出。
“他叫子星。”
俐俐脸色不变,“哦?那么他在宫里做什么的?”
“护卫。”年筱芊也不疑有他,照实说出。
“娘娘,您喜欢和他在一起吗?”
“嗯。他懂得好多,和他在一起很有趣,而且有点心吃呢。”
俐俐闭上眼,“如果没有点心吃呢?娘娘还会不会去见他?”
“会呀!”年筱芊理所当然地点头,身为皇后,什么点心吃不到?
俐俐睁开眼,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娘娘,您以后不能再跟他见面。”她口气严厉地道。
“为什么?”年筱芊出乎意料地激烈反弹,更让俐俐担心了。
“娘娘,您是皇后娘娘,您的夫婿是当今皇上呀,您不能私自跟男人见面。”
“子星只是朋友。”年筱芊皱眉说道。
“娘娘,请告诉奴婢“喜莫大笑,怒莫高声”之下呢?”
“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内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年筱芊沉默了,她知道俐俐的意思,但是……“娘娘,深宫内苑不比寻常人家,一有误会便是杀头大罪。不为娘娘您自己想,也要为老爷夫人想呀。”俐俐苦口劝道。
“可是俐俐,你不也说这些女论语、女诫知道就好,有些话根本是废话吗?”
“那要看情况。”俐俐原本还期望主子只是因为玩伴没了而抗议,但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样。
“俐俐,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他需要一个朋友。”
“娘娘,您这样会害了他的。”
“为什么?”
“如果娘娘真被皇上误会了,连那个人也难逃罪罚呀。”
年筱芊无言了,俐俐说的是真的。
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子星,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地难过。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子星待她彬彬有礼,只是偶尔喜欢拉拉她的手、模模她的头,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可是久了,她也习惯了他宠溺的举动。
如果她有兄长,一定也会这样吧?
比起只见过一次面的夫婿,她更加熟悉子星,一想到他们必须分开,她就难过,这是为什么呢?
她心里隐约知道了答案,或许很久以前就发生了,她却假装不知道。
“那,俐俐,你告诉我,我为什么那么想见他……为什么连你的话都不想听呢?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比喜欢皇上更多呢?”久久,年筱芊启唇,缓缓问着自己已经知道的答案。
俐俐不禁上前轻搂住她的肩膀,“没办法呀。”
年筱芊偎在她柔软的怀里,闭上了眼。
“俐俐,我第一次觉得不喜欢我的夫婿呢,讨厌他束缚了我,他明明那么多美人了,为什么还要我?”年筱芊说出以往的她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怀疑起她从前毫不怀疑的事。
“娘娘,因为他是皇上呀……”
本来,这便不是公平的事,但是却是定制,甚至理所当然,而这个“理”,却是男子们所制定、所鼓吹,强迫女子接受,并视之为天大的恩宠。
以前的娘娘根本不会想到这其中的不公平,如今……不懂,也会是一种快乐吧?
“俐俐,我是不是变成了坏女人?我不该这样想的……爹娘知道了会伤心的,年家也会因我而蒙羞。”
“娘娘,您只是……情难自禁罢了。”俐俐安慰地说,“只要您别再和那人见面,不向别人提起,老爷夫人不会知道、不会难过,您所该做的,只是别再和他见面。”
“嗯……”
总会过去的,这种心情总会过去的,不多久她便会忘了子星,忘了曾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玩、陪着她闹,她的记性一向不好的……总会忘了的。???对不起,我再也不能跟你见面了。
一张没有抬头、没有署名的信笺就这么压在望云亭中的石桌上。
李曜第一次看见她的笔迹,她的笔迹整齐娟秀,一望即知主人是个女子。
他本来打算今天便告诉她,他要娶她,要纳她为妃,他要告诉她,他即是当今天子……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两人订下见面的约定,他也疏忽了让徐海继续打听她的身分,以致如今连要寻人都不知往哪儿去寻。
为何不能再见?
是她的主子为难她?
惫是她将被遣出宫?
李曜一点头绪都没有,仅能让一片空白的脑子勉强运转着几个可能的答案。
“徐海,去内侍省,清点宫女名册!”
徐海没有看到那张信笺上的字,有些吃惊地问:“皇上,芊芊姑娘她……”
“她说她不能再跟朕见面,朕一定要查出原因!”
徐海惊诧地微睁虎目,皇后她……“她是在耍弄朕吗?为何突然不再见面?”李曜心绪混乱的一拳打在石桌上。
“皇上,芊芊姑娘绝不是这种人,其中一定有?因。”
徐海连情况都还不清楚,便忙不迭地为她辩护。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朕啊!”李曜怒目向他,只想将一腔怒火发-出去。
“这……臣立刻去查!”
可恶!看着徐海匆匆离去的身影,李曜愤而撕毁手中信笺。
她休想得了他的心之后,却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房内摆饰的一盆奇特的双色花,年筱芊偷偷地掉着眼泪。
那是子星知道她因乱挖御苑的花草差点被惩罚的事,偷偷带着她把那株花挖了起来,让她带回来养着。
他一定很生气,因为她莫名其妙又不说原因地就不与他见面。
伶伶担忧地看着,主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俐俐跟她说过一切了,但她还是觉得不该禁止主子与那男人见面。
是皇上先冷落娘娘的啊!
娘娘初识情爱便落得以泪洗面的下场,让她好不忍。
一只手按上伶伶的肩,把她带到了外殿。
“俐俐,反正又没人发现,让娘娘再见那男子几面也无妨啊。”伶伶见是俐俐,不禁为主子求情。
“不行。”俐俐狠下心,“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依娘娘的性子,我看会痛很久。”伶伶不客气地说。“那也比以后后悔好。”
“我只因道现在不让娘娘去,我会后悔很久!”
“伶伶!你不能跟娘娘一样让情感失控,须知娘娘不是普通人,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万一出了意外,你我担待得起吗?”俐俐表情凝重地说。
“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踏进翔鸾宫,天知道娘娘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与其为一个连面孔都模糊不清的夫婿守节,倒不如让娘娘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你看到了吗?孩子气的娘娘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掉眼泪,她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
伶伶压根不甩那种吃人的道德规范,用女子的痛苦换取男子的快乐。
“没错,但是娘娘还不知道。”俐俐冷静地面对双生姊妹的激动,“只要娘娘不知道这种感情叫爱,她就能够淡忘它。”“我做不到啊!”
“为了娘娘,你必须做到。”
“可是——”
“伶伶,你能保证那个男子能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吗?万一他们做了什么错事,后果会是什么?万一娘娘因此珠胎暗结呢?那么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件丑事,娘娘即使得以不死,一辈子也毁了!要永远活在世人的指指点点之中。”
“这一点都不公平。”伶伶气愤地低吼,更气的是自己知道俐俐是对的。
“从老爷接受使者的纳采制书开始,主子的世界便已不再公平。”
“我讨厌皇帝,即使他被称为明君,还不是牺牲了许多女人的一生。”
“住口!这话不能在宫中说,你忘了崔贵妃吗?她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找娘娘麻烦,万一给有心人听到,你知道会给娘娘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伶伶所说的,她何尝不知道?但谁能改变呢?
若今天娘娘是受宠的,伶伶还会说出这一番话吗?不会吧!
无切身之痛,便无不满。
双生姊妹无语对望,心中有着无奈及不得不做的伤痛。
“俐俐。”一名宫女匆匆跑了进来,“崔贵妃来访。”
伶伶眉一蹙,“那个唆的女人,还来做什么?”
“请崔贵妃稍候。伶伶,快去为娘娘准备。”俐俐一边吩咐一边迅速地向内殿移动。
这时崔诗茵正不满地对翔鸾宫的宫女发脾气,嫌她动作太慢。
笔上一个多月未曾踏进仙居殿一步,这反常的举动令她惴惴不安。
惫好皇上亦未恩幸其他嫔妃,当务之急是先把宿羽宫弄到手。
叭着宫女奉上的茶,崔诗茵思索着等会儿该用硬还是来软,万一皇后软硬不吃呢?
不管了,如果今日皇后再不允宿羽宫,她便直接到皇上那儿去哭诉。
正当崔诗茵想着手段,经过巧手装扮的年筱芊已经出来了。
“崔贵妃,今日来此有何要事?”年筱芊意兴阑珊地问。
她好烦,为何崔贵妃还要来惹她呢?
“娘娘,臣妾上次所提宿羽宫一事……”崔诗茵轻声软语,忍一时之气成大事。
以后她显赫了,再来报今日之仇也不迟。
“本宫以为这事已经说明白了。”年筱芊心不在焉地想着其他事。
“臣妾请娘娘再多加考虑。”
“不必了。”年筱芊站起身,“送崔贵妃!”
崔诗茵脸色一变,“年筱芊,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对你好声好气,你真当我崔诗茵怕了你?”
“崔贵妃,自重!”俐俐挺身而出喝道。
“本贵妃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奴才来管!”崔诗茵一把推开俐俐,比年筱芊高半个头的她,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年筱芊,“只要你用皇后金印发个诏书,这有何难?”
年筱芊气忿地瞪着崔诗茵,她竟敢对俐俐动手!
“来人!”她高声叫唤着殿外的禁军,怒气冲天。
她一直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但这一说法在崔诗茵身上显然行不通。
“把崔贵妃带出翔鸾宫!”她对装桑?无切身之痛,便无不满。
双生姊妹无语对望,心中有着无奈及不得不做的伤痛。
“俐俐。”一名宫女匆匆跑了进来,“崔贵妃来访。”
伶伶眉一蹙,“那个唆的女人,还来做什么?”
“请崔贵妃稍候。伶伶,快去为娘娘准备。”俐俐一边吩咐一边迅速地向内殿移动。
这时崔诗茵正不满地对翔鸾宫的宫女发脾气,嫌她动作太慢。
笔上一个多月未曾踏进仙居殿一步,这反常的举动令她惴惴不安。
惫好皇上亦未恩幸其他嫔妃,当务之急是先把宿羽宫弄到手。
叭着宫女奉上的茶,崔诗茵思索着等会儿该用硬还是来软,万一皇后软硬不吃呢?
不管了,如果今日皇后再不允宿羽宫,她便直接到皇上那儿去哭诉。
正当崔诗茵想着手段,经过巧手装扮的年筱芊已经出来了。
“崔贵妃,今日来此有何要事?”年筱芊意兴阑珊地问。
她好烦,为何崔贵妃还要来惹她呢?
“娘娘,臣妾上次所提宿羽宫一事……”崔诗茵轻声软语,忍一时之气成大事。
以后她显赫了,再来报今日之仇也不迟。
“本宫以为这事已经说明白了。”年筱芊心不在焉地想着其他事。
“臣妾请娘娘再多加考虑。”
“不必了。”年筱芊站起身,“送崔贵妃!”
崔诗茵脸色一变,“年筱芊,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对你好声好气,你真当我崔诗茵怕了你?”
“崔贵妃,自重!”俐俐挺身而出喝道。
“本贵妃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奴才来管!”崔诗茵一把推开俐俐,比年筱芊高半个头的她,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年筱芊,“只要你用皇后金印发个诏书,这有何难?”
年筱芊气忿地瞪着崔诗茵,她竟敢对俐俐动手!
“来人!”她高声叫唤着殿外的禁军,怒气冲天。
她一直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但这一说法在崔诗茵身上显然行不通。
“把崔贵妃带出翔鸾宫!”她对着进来的禁军下令。
“是苯□□淞□□□□宰糯奘□鸬钠美彼坪跻参薹□□□?“你们敢近本贵妃身一步,我就禀告皇上说你们这些禁军非礼我!”崔诗茵得意地睨着年筱芊,“如果真闹到皇上出面,可不是闹闹翔鸾宫便罢。”
她有自信,皇上还是迷恋着她的。
“去啊!”年筱芊突然尖声喊道,“去叫皇上过来,看看皇上究竟偏袒谁?将崔贵妃架出去,有事本宫负责!”
讨厌,她受不了这一切了!
到底是谁说当皇后好的?难怪爹娘送她入宫时,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受不了宫中的一切。
她以为她这一生喜欢的人只有——皇上她的夫婿,可是却偏偏出现了子星;她以为世上都是好人,却还有崔贵妃这种坏人。
她讨厌死这个身分了。
年筱芊看着崔诗茵被押出翔鸾宫,一语不发地冲进内殿不许任何人进去。
伶伶、俐俐包括翔鸾宫一干宫女都傻了,她们可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发怒呢!
伶伶、俐俐尤其惊讶,打从她们跟在年筱芊身边开始,她所谓的发怒也不过像小阿要不到糖吃那样的程度,而今却……娘娘渐渐有了皇后的威仪,而她们不知该喜该忧。???李曜觉得自从见到那张信笺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头脑昏昏胀胀地,无法顺利地处理群臣的表章,只注意着徐海的消息。
他反常的举动吓坏了许多太监及求见的大臣,连太医都出动了。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病,他只是……无法接受失去了心爱女子的打击。
如果真要彻查宫中所有的宫女才能找到她,他也不惜劳师动众,只要能找到她。
晚膳后,太后也因听到了消息而召他去,嘱附他不要太过劳心政事,小心照顾自己,并且关心他与皇后的事。
现在,他对年筱芊是有份愧疚,也后悔了自己当初的草率。
依情况看来,年筱芊似乎一直避免与崔诗茵正面冲突,总是做个没声音的皇后。
彬许她太过柔顺,无法适应嫔妃间的钩心斗角吧。
唉!
李曜-息着踏进自己的寝殿,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你怎么进来的?”
“皇上!”一见他回来,崔诗茵立即奔进他怀里,“臣妾好担心您呢,听说皇上身体微恙,臣妾心都慌了,只想立刻见到皇上……”
李曜推开她的身子,“朕问你怎么进来的!”
被他严峻的口气神情吓了一跳,崔诗茵错愕地忘了说话。
“出去!下次再犯绝不轻饶。”李曜微怒地说道。
他虽然宠幸嫔妃,却从未让她们进他的寝殿一步,寝殿可说是禁地。
“皇……皇上,臣妾是担心您的身子呀……”
李曜并不答话,致使崔诗茵再次靠上身子,娇柔地抚着他的胸口,细语道:“抱歉,请皇上看在臣妾忧心龙体的份上,体谅臣妾的心情,别跟臣妾计较好吗?”
李曜没喝止她,一语不发地坐上龙床。
崔诗茵见状心喜,皇上可从没在飞龙宫宠幸任何女子呢,若今晚……这不就代表她的身分异于他人吗?
“皇上……今日臣妾受了委屈,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她愈发放肆地贴住李曜结实的身躯,素指轻轻拨开他的衣襟,撩拨地探入衣内,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缓声嗲道。
“什么委屈?”李曜开了口。
她的手移至他腰间,解开了黄绫腰带。
“就是皇后……她……她竟然殴打臣妾呢……”她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含在眼中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您瞧……臣妾现在胸口还痛着呢……”
冷眼瞧着崔诗茵蓄意的两只椒乳,李曜却没有冲动。
以往他并不讨厌崔诗茵的放荡,甚至取悦了他,可如今看在眼中却只有厌恶。
崔诗茵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皇上,请您千万要为臣妾做主啊!”
李曜抽回手,“朕叫你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三次。”
他深沉的目光那么幽黯,令崔诗茵又惊又愕!
“皇上?”
“门宜罕,把崔贵妃带出去!”
李曜看也不看她,沉声说道:“若再随意放人进朕的寝殿,一率斩首!”
两名太监拉起了仍衣冠不整的崔诗茵,带了出去。
直到离去,她还是不敢相信地望着李曜,无法相信他竟这么绝情。
另两名宫女上前为李曜更衣,欲伺候他入浴,让他摒了下去。
独身泡在偌大的浴池之中,双眼无意识地盯着顺着竹管流进浴池的水流,浮现了芊芊的身影,却是抓不着模不到。
可恶!她竟然敢一声不响就消失!
溅起的水花模糊了佳人的影像,李曜愤怒地打得水花乱喷。
懊死的徐海,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未回禀。
无心再泡浴,李曜起身唤来宫女为他更衣,之后便坐着批阅下午无心处理的表章。
勉强自己把心放在表章的结果是错误百出,见又批错一字,他干脆丢下紫毫在寝殿里来回踱步。
懊死、该死、该死!
他从未如此无力过,事情突然月兑离他的掌控,让他无法预测。
这种感觉让他手足无措!
烦躁的情绪一直骚扰着李曜,使他坐立不安,脾气阴晴不定,连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也跟着遭殃,暗地祈求皇上快快就寝。
“皇上,臣回来迟了。”徐海突然出现,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请罪。
他躲在沉香殿外,花了好一段时间偷听,才拼凑起事情的始末来。
见徐海回来,李曜才发现自己心口的闷气消失了一大半。
“除了徐海,其他人全退下!”
太监、宫女们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退下?“怎么样?有芊芊的消息吗?”他急忙上前问道。
徐海为难地看了一眼主子,怎么说皇后是因为夹在自己的感情与对丈夫的忠贞之间而挣扎呢?
对皇上来说,芊芊就是芊芊,是他喜欢的女人;但对皇后来说,子星的存在代表她背叛了自己的夫婿。男子和女子不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皇上因此而无道德上的负担,皇后却因此而痛苦。
当初他思虑欠周,才会害得皇后为此难眠。
“皇上,您还记得皇后娘娘的容颜吗?”
“这跟芊芊有何关系?朕是叫你去打听芊芊的事。”李曜不解他此问的用意,不悦地攒起眉,“芊芊呢?”
“皇上,这事很重要,请回答微臣。”徐海坚持道。
李曜看了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护卫一会儿,“当然记得,再怎么说她也是朕的结发妻子。”
徐海闻言不禁浮起一抹苦笑,看来皇上跟自己一样。
“皇上,您确定您记得皇后娘娘的容貌吗?”
“当然!”李曜不耐烦地挥手,“快告诉朕,芊芊为何突然不想与朕见面?”
“是因为皇上的缘故。”
“朕?”李曜脸上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朕何时惹芊芊生气了?”
他宠她、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惹她不高兴?
“不是因为“子星”的缘故,而是因为“皇上”。”徐海强调。李曜听是听懂了,但还是不解,“皇帝”做了什么,使得芊芊不再和他见面。
“你说清楚。”
“芊芊姑娘有罪恶感,也害怕连累亲人,故决定不再和您见面。”
“为什么?”跟他见面会有罪恶感?
李曜愈来愈不懂徐海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了,黯沉的脸色明白告知他没心情玩猜迷游戏。
徐海深吸一口气,“因为芊芊姑娘已经有了夫婿。”
“荒唐!”李曜不相信地瞪大眼,“宫女怎可能有夫婿?”
“芊芊姑娘不是宫女,而是……是皇上亲自册立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