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筱芊在宫里的日子很快活,除了偶尔的“应酬”之外,并没有什么限制。虽然有些嫔妃为了贵妃的专宠而为她抱不平,不过年筱芊不以为意。
伶伶的说法是——只要吃的、用的不要偷工减料,皇上一辈子不上翔鸾宫过夜也不要紧。
俐俐的想法是,皇帝不来,就减少年筱芊的愚蠢被发现的危机。
因为伶伶、俐俐不放心上,年筱芊自然也没想太多。不过偶尔她也有些难过,因为她的夫婿似乎并不喜欢她。
笔上是没说不喜欢她,但是她还没笨到听不出别人的言外之意,而且如果皇上喜欢她,也不会这么久没来找她……唉!嫁人真是一件麻烦事,令人矛盾又心乱。
“娘娘,你又在想什么不适合的事了?”伶伶见主子窝在卧榻上出神地盯着牡丹花瞧,随口问了句。
“才不是什么不适合的事呢!”年筱芊抗议,“我想爹娘啦!”
骗人,眼珠子又乱飘了。不过伶伶没有拆穿。
“老爷、夫人已经回乡了。”
“我知道呀,可是……我不能回去探望爹娘吗?”
“不行。”皇后回乡省亲可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俐俐跟着说道:“若娘娘想念老爷夫人,可以捎信请两老进宫呀。”
“老家离京城很远……唉!”她怎么也不可能让爹娘辛苦跋涉来看她。
双生姊妹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决定放牛吃草。
“娘娘,看来今天不会有人来访。”俐俐起头。
伶伶续道:“出去走走吧?”
年筱芊的双眼亮了起来,身子也坐直了,“可以吗?”
“当然。”两姊妹同声笑道。
“哇!”年筱芊欢呼一声,让两姊妹为她换了宫女的衣服,以方便在宫中行走。
为了保险起见,俐俐叮咛道:“娘娘,还记得奴婢交代的吗?”
“嗯。”年筱芊乖巧地点头,模样十足十像极了刚进宫的小爆女。
伶伶、俐俐也太多心了,翔鸾宫是她的地盘耶!怎么可能遇到“外人”?年筱芊把握难得的自由机会,准备好好一游皇宫。
初时,她还不觉得怎样,皇宫里没去过的地方那么多,景致又美,她还乐不思蜀哩!
但是当午膳时间过了,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好饿……”年筱芊饿到四肢发软,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好蹲在一处不知名的园子里哀呜。
原来皇宫的太监、宫女没有想像的多,她根本找不到人问路回去。
阵阵的花香只让年筱芊的肚子更饿,全都没有兴致欣赏四周的美丽风光。
“这里怎么有一个小爆女?”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年筱芊抬头寻找说话的人。
“王爷,小心。”另一个声音警戒地说。
“你太多心了,一个小爆女怎么伤害本王?”说话的人蹲,“你是哪一宫的宫女?怎么在这里?”
扒,他正觉得无聊呢,马上就有一个玩具送上门了。
“你说我吗?”年筱芊饿到头昏眼花,呆呆地问。
他挑届一笑,啊,有乐子了。
“这里除了你一个宫女,还有别人吗?”
“嗯……”是没有。“我好饿……”
“饿?”来人极不可思议地重复。
“对呀,好饿。”年筱芊有气没力地点头,“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你先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见到主子露出温文的笑意,一旁的护卫不禁开始为这不知死活的宫女哀悼。
年筱芊一时不察,可耻地让食物塞满脑袋,把伶伶、俐俐的叮咛抛到九霄云外,老实说道:“我叫筱芊。”
“筱芊?”他又重复一遍,“不是叫年筱芊吧?”
“你怎么知道?”年筱芊这时终于正眼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你是谁呀?”
他笑得更温煦了,“你不是饿了吗?”
“对呀!你要给我东西吃吗?”年筱芊立刻把自己的疑问丢开。
扒,单纯好骗的小泵娘。
“没错。”他站起身,手中的金扇指向东方,“往那走,你会见到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个人,你向他拿吃的就对了。”
年筱芊跟着站起身,果然见到那边有个亭子,她开心地笑了。
“谢谢……咦?”年筱芊回头想道谢,那个好心人却已经不见了。
避他的,重点是她坑邛扁了。
嗯?等等,年筱芊轻快的脚步忽然停下,偏着脑袋想,刚刚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什么呢?
“咕噜噜……”肚子的叫声让年筱芊红了脸。
哎呀,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目送四皇弟离去,李曜摒退服侍的太监,只留下徐海一人。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香甜名点,不过却没人动过。
望着秋意渐浓的园苑,李曜心中突然浮现一股孤寂感。
四皇弟没说错,当皇帝的确是个无聊又枯燥的工作。有时他也会-慕七皇弟的逍遥自在、四皇弟的潇洒随性,弟妹们虽没有充分的自由,但都能选择自己的路,无怨无尤地走下去;只有他,一出生便注定了未来的路。
有时他真想抛下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海,朕是不是太任性了呢?”缓缓地收回远望的目光,李曜轻轻问道。
苞在皇上身边那么长时日,对皇上偶尔露出的倦态,徐海也是无可奈何。
就算身处在人群之中,皇上的背影有时还是显得孤单。
徐海常想,这种情况或许等皇上立后之后,有了相许的女子便会消失,但是却没有。
“皇上,您只是累了。”徐海垂首回答。
“是吗?”李曜笑了。
徐海是个好侍卫,却不太擅长说谎。
“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李曜下令。
“但皇上……”徐海不放心地欲请皇上收回成命,他必边随时守卫在旁呀。
“哇——”一道娇小的身影扑了上来,同时打断徐海未竟的话。
徐海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这宫女的存在?这下他更不可能放皇上一个人在望霎亭了。
“大胆!你是谁?”徐海皱眉地发现,这宫女根本没理会他,只顾着搜括石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
到底是哪一宫的宫女,这么没规矩?
李曜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只能盯着宫女不算优雅的吃相瞧。
“大胆宫女,快回笞!”徐海涮地抽出配剑,亮晃晃的剑身似乎起了一点作用,宫女停止抢糕点的动作,但手上仍抓着一块。
“呃——茶!咳咳!”宫女皱起睑,伸出空着的手,理所当然地讨茶喝。
最感莫名其妙的是徐海,因为他竟然听话的,真为这陌生宫女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上。
徐海无法解释自己的动作,只能尴尬地望了李曜一眼。
年筱芊满足地呼了一口气,这才抬头正面看向两人。
稚气的女圭女圭脸,加上颊边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让称不上美丽的脸蛋,显得可爱动人,举手投足自然不做作,让她感觉更像个未及笄的小泵娘。
“你是谁?为何擅闯望云亭?”徐海抿唇喝问。
“咦?这里不能进来吗?”年筱芊不解地看着一脸-相的徐海,有些无辜地将罪过推给不在场的人,“刚刚那个人明明叫我来这里拿吃的啊?”
反正她吃都吃了,也不能吐出来嘛。
“谁叫你来……”
李曜打个手势示意徐海停止,有丝兴味地打量着眼前冒失的宫女。
注意到亭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年筱芊习惯性地对他甜甜一笑。
“你是谁呀?是不是御膳房的人,所以才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徐海脸色都变了,无法忍受有人对皇上这么无礼,正要斥骂时,又让皇上阻止了。
“我不是御膳房的人。”李曜微笑地回答她,“是谁叫你来这里找吃的?”
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温和有礼,一个面孔-恶,年筱芊当然选择面对温和有礼的人,于是她在他对面坐下,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耶,不过他是个好人。”
“好人?”李曜好笑地重复,连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认为他是好人?
“对呀!”年筱芊理所当然地点头,“因为他告诉我哪里有东西吃。”
连徐海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近来宫里挑选爆女的标准降低了吗?
李曜显然也这样认为,就算是新入宫也应该教过宫里的规矩才对,这宫女却像什么也不懂似地,言行举止都不及格。“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他微笑地问。
年筱芊想了一会儿,“快三个月了吧?”
“进宫时嬷嬷没有教导规矩吗?”李曜又问。
“嗯……应该算有吧。”是有嬷嬷,不过那算教导规矩吗?对她的回答,李曜微攒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做“应该算有”?
虽不太满意,不过李曜没多说什么。
一旁的徐海对主子的反常投以怪异的视线,皇上对这个宫女有兴趣?
他再看了看又朝点心进攻的宫女,实在看不出这个宫女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说特别没规矩。
不过看皇上终于笑了,徐海也对年筱芊容忍一些。
年筱芊一边继续吃点心填肚子,一边打量眼前一直笑着注视她的人。
懊像听过他的声音,不过她的记性一向不好,所以她也不浪费心力去想了。
“你看什么?”第一次遇到这种大胆无讳盯着男人瞧的女子,李曜有趣地开口。
“因为你在看我呀。”好奇怪的人,不说自己反而说她。
看穿她心里想的,李曜低声笑道:“你的表情很坦白。”
听不懂他说什么,年筱芊拍拍手上的碎肩,准备问路回去了,出来那么久,伶伶、俐俐一定很担心。
“谢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去了。”总算她还记得一点礼貌,说了声谢谢。
不知怎地,听到她要走,李曜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压抑下想叫她到紫辰殿服侍他的念头,李曜只问她的姓名。
他怕她一旦知道他就是当今皇上,那张无伪的睑立刻就像其他人一样,变得虚伪、讨好,成天面对一张张粉饰过的面孔,他偶尔也想喘一口气。
“嗯?”年筱芊看他一眼而后笑了,“没礼貌!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报出自己的名字喔。”
扒,以前都只有别人教训她的份,现在她也能矫正别人了耶。
必去要跟伶伶说,还是有人比她更笨的呢。
“大——”徐海瞪大眼,月兑口便要直斥“大胆”,但李曜很快地盖去他的声音。
“你可以唤我子星,那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嗯……叫我芊芊好了。”年筱芊颊边的酒窝浮现,“那旁边的大哥呢?”
被点名的徐海有瞬间的征楞,然在李曜的眼神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可以叫我徐海。”
“喔。”年筱芊努力把两人的睑和名字记到脑子里,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忘记了,才问道:“你们知不知道翔鸾宫怎么走?我迷路了。”
“你是翔鸾宫的人?”李曜不动声色地问,“服侍皇后吗?”“不是。”年筱芊照着吩咐说道,“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小爆女啦,你们还没告诉我怎么回去呢!”
李曜笑了笑,“我让徐海送你回去吧。”
“嗯……好吧,谢谢。”反正只送到翔鸾宫外,应该没关系吧?
在李曜的示意下,徐海领着年筱芊离开望云亭。
望着小爆女娇小的背影,李曜有预感,将来的日子或许会有趣得多。???仙居殿里一片旖旎风光,柔和的夜明珠将整个寝殿装饰得更加诱惑。
李曜汗湿的身体从崔诗茵身上翻下,她立即娇喘着偎进他的胸膛。
扒,这个胸膛可是天下许多女人所梦想的呢!
等喘息略缓,崔诗茵才娇声开口,欲为自己争取未来。
“皇上……您何时才要赐臣妾一座宫殿呢?与其他人共用银台宫,皇上欲来也不方便嘛……皇上,就依了臣妾这个要求好吗?”崔诗菌一边说着,一边用纤长的葱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圆圈,诱惑地流转着眸光。
她就不相信皇上抵挡得了她的魅力。
她打听得很清楚,除了立后那一夜,皇上再也没踏进过翔鸾宫一步,最常临幸的是她崔诗茵,年筱芊那皇后根本是虚有其表。
李曜笑着抓住她的手,“哦?那你想要哪座宫殿?”
这贪婪的女人!
崔诗茵笑得更加媚惑及得意,“嗯……宿羽宫好不?皇上?”
李曜没让崔诗茵看到他脸上淡淡的讥嘲,宿羽宫就在他所居的飞龙宫隔邻,与皇后所居的翔鸾宫是相对位子,她要这座宫殿的用心已昭然若揭。
他可不想英年早逝,没事把崔诗茵弄到自己寝宫旁可不是自己讨苦吃?
“皇上,您考虑得如何?”崔诗茵不安分地扭动着身躯,挑逗地磨蹭着他。
李曜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推开了她滑脂般的白玉身子。
“皇上?”崔诗茵有些愕然地抓起锦被坐了起来。
“如果皇后答应,朕自然应允。”李曜下床唤太监更衣。
“为什么……皇上,您要走了?”崔诗茵有丝慌张。
笔上以前从未这么反常呀?对于她的挑逗,皇上一向很乐于接受,并答应她的要求,怎么这次……穿戴好衣物,李曜回身拍了拍她脸颊,淡淡地笑道:“朕有事,改日再来吧!”
“那皇上,宿羽宫……”
“朕说过,如果皇后答应,朕也没什么好说。”笑声轻轻传来,人已去得远了。
崔诗茵坐在床-上,蹙眉想着皇上的用意。
为什么要皇后那空壳子同意?皇上根本不在意皇后呀。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她跟皇后正面冲突?
任崔诗茵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李曜的真正用意何在,其实他正是要崔诗茵上翔鸾宫挑衅。
他与崔诗茵几乎夜夜春宵,立后以来不曾踏进翔鸾宫一步,目的便是想看看两个女人怎么争权夺利。
但他失望地发现到,年筱芊正如四皇弟所说,个性温驯到无趣的地步。
她不曾上飞龙宫与他理论,甚至也不曾派太监或宫女关注一下他专宠贵妃的事。
彬许她正巴望着他别上翔鸾宫找她,李曜自嘲地一笑,他甚至还记得新婚之夜她僵直的身子,及脸上忍耐的表情,让他觉得他是辣手摧花的采花婬贼,使他对于上翔鸾宫一事索然无味。
他怀疑,皇后究竟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面貌?
她似乎毫不在乎将成为她丈夫的人生得如何,只要知道压住她的人是她的丈夫就够了。
四皇弟说得一点也没错,皇后还真是个深受礼教薰陶、以夫为天的贞淑女子啊!
夜色如水,走在回紫辰殿的路上,李曜放慢了脚步。
败少有这种闲情逸致观赏四周景色的变化,体会四季变化之美。浩瀚的星河只让他更感觉孤独,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倦怠呀……或许徐海说得没错,他是累了,累了扮演一个明君。
不知怎地,李曜想到了那一个没规矩又冒失的宫女。
从她的用字遣词知道,她一点也不明白宫里的规矩,说话总是你呀我的,没听她自称一句“奴婢”,如果跟到一个个性好的主子,可能会原谅她几次,有耐心点教导她礼数,若碰到贵妃那种主子,怕没几天便成具尸体被送出宫去。
思及此,李曜心中有些不舒服。
不过是一个打发无聊时间的奴才罢了,可是他为什么感到不舍呢?
满夜空的星星不会说话,只是一眨一眨地闪着美丽的光芒。???李曜发现自己惦着那个小爆女。
自那日过后,他连着几天在望云亭摆满了点心,然而她却再也没出现。
望着天边的金霞,看来今天她也不会出现了。
他问过太监总管,然翔鸾宫并没有一个叫芊芊的宫女,但徐海却说亲眼看见她走进翔鸾宫,而且没再出来。
她没对他说出真实姓名,他何尝不是瞒骗了她呢?
自小碍着身分,身边总没亲近的同龄朋友,就算有,也还是带着一分疏离感,因篇他是储君、是皇帝,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诛人九族的皇帝。
除了兄弟之外,还没人敢指着他鼻子说他“没礼貌”,那个小爆女是第一个。
他怀念那种许久没有的真心感觉。兄弟姊妹成年之后,亲近感一下缩减了,明白“皇帝”和“公主”、“王爷”之间的差距,一夕之间他似乎少了几位手足,多了几个巨子。
他不喜欢这样,但又奈何?皇帝虽然是无所不能,却还是有着无形的枷锁。
难得在周遭的面具之中,他发现了一张正直无伪的真实面孔,那是多么的珍贵,然他却再也看不到。
徐海在一旁看着,他明白皇上需要的是一个能平等面对的人。
早知道他就暗中跟着那个小爆女进翔鸾宫,看看她究竟在哪儿做事了。
突来的脚步声让李曜欣喜的抬头,但又立刻失望了。
“皇兄。”李带笑走进望云亭,随意地望了一眼石桌上的糕点。
“四皇弟,近来常看见你呢。”李曜掩饰了自己等候的心情。
“哎呀,莫非皇兄不高兴看见我?”李迳自坐下。
“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一见你,总会多出满桌子的章表累坏朕,你说,朕会高兴吗?”李曜开玩笑地说。
“那皇兄今天可以放心了,做弟弟的今天可是厚着脸皮,空手来尝尝御厨的手艺,不会耽误皇兄到仙居殿享受贵妃娘娘的温香软玉。李说着便自动地拿了一片糕点放进嘴里。李曜微笑着没有搭话。
李随意张望了下,状似无意地说:“皇兄在等人吗?”
李曜抬眼,心里有奇妙的预感。
“太监说皇兄已在望云亭坐了一下午,还为皇兄的反常担心不已呢。”
原来如此,李曜垂下眼,本以为爱捉弄人的四皇弟知道什么。
因为失望,致使李曜没有发现李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没有等谁,四皇弟既然来了,就陪星兄喝一杯吧。”李曜使个眼神,徐海立即机灵地吩咐小太监换下满桌糕点,换上酒菜。
李知道大哥这个皇帝并不如外人看见的那么快活,嫡子总有不为人知的沉重负担,只不过他很少表现出来罢了。
酒过三巡,天边的金霞已换成满天星斗,望云亭四周也掌起了灯笼。
“听说北方的蛮族又蠢蠢欲动?”
“是啊,朕本想派孝出征,但苹儿才产下一子,想必不会答应朕派孝征伐北狄,而如豪又忙于西疆的战事……”李曜不禁-了口气。
“让苹儿跟着呢?”李纯粹看好戏地提议。
李曜瞄了他一眼,“苹儿不若欢儿稳重,真让她跟去,仗也不必打了,孝光忙着安抚她就够了。”
“这倒是。”李打开金扇煽了几下,“那风扬呢?”
“你找得到他?”对这个行踪飘忽的七皇弟,李曜完全不列入考虑。
“这嘛……风扬跟我联络了。”
李曜意外地扬了扬眉,“他想定下来了?”
“不,他探到一些消息,北狄和中原武林有勾结,他正在调查。”
听到这消息,李曜严肃地皱起了眉。
“风扬怀疑朝中大臣亦有份。”李又说。
闻言,李曜震惊不已,“知道是谁吗?”
“这点,微臣正在追查之中。皇兄请放心,风扬会从江湖人士下手,而朝中大臣自有臣手下负责,皇兄可安枕无忧。”
李曜仍凝着脸,无法相信竟有大臣宁做叛国贼!
“很好,若让朕知道是何人勾结外邦,必不轻饶!”杀气-满了李曜向来温文的脸庞,狠戾的表情,让李不禁为做出这种蠢事的傻蛋哀悼。
那些人页是把沉睡的狮子当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