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殷小小不耐地蹙起眉,左右张望四周都没人,她撩起裙摆便爬上窗去,往下一跳!“嘿!啊!”
“小小。”窗下早有人在守株待兔,把天降佳人接个正着。
是病痨子乔文华,殷小小跋忙跳下他的怀抱,怕压坏了他。
“小小,你想去哪?”乔文华望着她满脸被逮着的懊恼,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
老娘去哪里关你屁事!殷小小败想这么吼出口,可一见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也吼不出口,自动消音吞进肚子里。
她闷闷地踢起一团雪,“你怎么出来了?等一下你娘又要说,是我拉着你乱跑了。”
乔府上下明明对她没个满意的,却偏偏硬要她嫁给乔三少──若非娘待在这里舒服,又说乔三少要是死了,她便是寡妇,而没有人会逼寡妇嫁人的,她才不想待在这儿挨白眼呢!
因为这儿每个人眼里都写着:你配不上乔三少!
她又不是犯贱,为何要自找罪受?
烦死了!
“不会的,谁敢说你?”乔文华眼里锐芒一闪,嘴里依然笑着说。
就你爹、你娘、你二娘、你三娘、你妹妹!笨瓜!
殷小小不高兴归不高兴,可当手心传来一阵冰凉时,却又忍不住从袖子里掏出兔毛手套给他套上。
“天这么冷,不待在屋里烤火休息,偏要出来吹风……”
“不出来,怕我的新娘子就要跑了。”乔文华看着她为自己套上犹带有她体温的手套,似乎这天气也不是那么冷了。
“我娘抵在这儿当人质呢!我能到哪儿去?”殷小小不悦道。
其实是娘自己说要待在这儿,她也无法反驳。这儿吃得好睡得暖,娘的身子这几天确有起色。
“小小,你不喜欢这儿吗?”乔文华不让她帮他套好手套的小手溜走,紧紧抓住。
殷小小赏他一个白眼,“谁会喜欢待在牢里?”
牢里?原来她眼中的乔府是这样吗?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吗?”他笑着问道。
“你?”殷小小闻言打量着他病恹恹的模样,皱起眉来,“还是算了吧!”
她挨的白眼还不够多吗?再说带一个病人出去,既不能跑也不能跳的,好似带了副手镣脚铐似的。
“小小,适度的走动对身体是有益的。”乔文华又道,实在不忍看她像是折了翼的鸟,困守在笼里。
“真的?”对他的话,殷小小不无怀疑。
综合这几天所得,她发现乔三少还是吃喝拉撒都待在温暖的被窝里,一动也不动等人伺候最好!
乔文华说谎不脸红地点头,“去城隍市集好吗?你的老朋友都在那里吧?”
明知他说谎,殷小小却无法抵抗自由的诱惑,为他拉上毛帽,还是带着他溜出府去。当然不能从大门啦,不然凭乔三少那一张脸,哪儿都去不成。
时节虽冷,可因为年关将近,街道上仍是异常的热闹,南北杂货都有人吆喝叫卖,也有赶着驴子要回家里过年的商人贱价抛售商品。
放眼望去,一片刺目的红,满街喜气洋洋。
街道两边的店-里都挤满了人,尤其是卖热食的。
“乔三少,你们乔府是做啥买卖的?”看不到爱吃的糖葫芦,殷小小拉着他的手,没事找话说。
乔文华压抑下一声到了喉头的咳嗽,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微笑答道:“什么都做。”
“什么都做?”她看到一边有卖热饼的,高兴地买了两块,一块塞给他,“很好吃的,要两手捧着吃……”
“不行,这一手得要抓紧你……”
闻言,设小小顿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以前没病时,肯定是个常流连花丛的公子!”甜言蜜语说来像喝水似地。
“我说真的。”乔文华望住她,“你有机会便会离开乔府,不是吗?”
殷小小不看他,顾左右而言他,“这街上有几家店-是你的呢?”
乔文华-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饼很快吃完,说道:“有挂乔府字号的便是。”
她闻言垮下一张脸,“我不识字。”
这臭病瘟,肯定是故意笑话她。
“不识字,可以学。”他缓缓道。“你以往算命不用测宇吗?”
“会掰就可以。”殷小小嘟起嘴地说。
“呵……咳!”察觉自己身体变得沉重,乔文华停下脚步,缓缓调气。
“三少?”她发觉他脸色更加苍白,倚到她身上的重量也变沉了,直觉他发病了。“我……我送你回去!”
“没事……”乔文华朝她安抚一笑,“城隍市集快到了,为我向城隍爷烧香祈福,祈祷我别这快走……”
“呸呸!快过年了,说那什么不吉利的话!”殷小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只是听到他那么说很是刺耳。“我不是说过吗?净身持斋三天后遇见的姑娘能为你逢凶化吉,你不信我啊?”
“你不是说这是弄错了?”乔文华笑道。
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耶!她差点想把他甩到地上。
此时乔文华大半的重量已经倚到殷小小身上,不明就里的外人会以为这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因为情侣可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事实上,就连夫妇都不敢这么公开亲热呢!
看了看四周,嘿!她的老摊位还在呢!殷小小不做他想,搀扶着他便往老位子走去,拉出椅来扶他坐下,让他靠在桌上。
“我去上个香,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免得碍我事、找麻烦。”真不知道她为何要为这病瘟做到这地步?
殷小小蹲在他身前,为他拉拢毛大衣及毛帽,又吩咐了几句才起身走人。
望着她亮红的背影,乔文华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即使-人如织,她依旧是其中最亮眼的一朵红花。
“你是小小的谁?”
带着敌意的问话使乔文华留意起来人──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男人。
他再瞄一眼旁边的人,每个都带着好奇神色竖起耳朵等着他的答案。洞宾没说过,小小的“邻居”这样有趣啊……微笑望向来人,他轻轻道:“在下是小小的未婚夫,敝姓乔。”
此语一落,引起不小骚动,古董张更是嘴快地嚷道:“你就是那快死的乔三少爷?!”
乔文华也不恼,“是在下。”
接着就见众人像观赏珍禽异兽似地围住他,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个年轻书生,眼底的敌意更浓。
洞宾也没提过,小小的身边竟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啊……他不动声色地定好了整人计画,脸上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假象。
“你比我想像中还人模人样哩!”古董张快人快语。
“多谢。”乔文华笑道,“小小饼去多亏你们照顾了……”
“我们照顾小小是因为我们喜欢小小,不需要你道谢。”瞿书生开口。
小吃胡忙打圆场,“瞿书生,乔少爷只是好意……”
“好意?他只是想利用完小小之后便一脚踢开!”他激动地说,“他们那种大户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对待小小?”
“瞿书生,你这么说──”
“无妨的,”乔文华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只是太过关心小小,以致太过激动……咳咳咳……”他掩住嘴,溜出一串咳声,“小小是我的妻子,不管我是否痊-,她都是我乔文华的妻子。”
轻柔但坚定,他望向满脸通红的瞿书生,似乎在说:即使我死,你也没机会!
经过好长一段静默,半晌,还是古董张开口,“好了、好了,看也看过了,大伙儿回去做自己的生意吧!别让红姑以为咱们欺负她相公啊!”
大伙儿一哄而散,除了瞿书生不甘地站在那儿久久,最后才一咬牙转身离去。
乔文华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往后靠在桌子边,把全身的重量交给它。
***
“银边草、落日红、千年人参、血断魂……”
乔府后的园子里就听得一连串药名被流利地说出口,不片刻像是略带苦恼地停下,然后是拨弄药草的声音。
吕洞宾看着一桌子名贵药草,有许多是平常买也买不到的,而是他艺成下山之时,顺便从师父丹房里“借走”的。可爱的优秀徒儿都要下山了,赏点礼物是理所当然。
唉!他-了一大口气。
相较后园里的冷清,另一边平时同属冷清的园子却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那也是他如今会独自窝在这黑漆漆的药园子里的原因。
懊好保养都还来不及了,但那笨蛋却还拚命住外跑──还真是人生不在意长短,只在乎曾经灿烂啊!
文华中的明明是慢性毒,他也压制了多年,却为何总是找不出毒性?!
吕洞宾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尤其病人还是他的好友。要他眼睁睁看着好友因为自己的医术不精而一命呜呼吗?
可恶!他怒捶桌面,表现出平时没在众人面前显现的烦躁忧心,让桌面上的药草跟着一齐震动。
“吕少爷……”怯怯的声音从幽黑的房外响起。
收拾起心情,吕洞宾朝外问道:“什么事?你们少爷走了吗?”
家丁闻言惶惶然,“当、当然不是,吕少爷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是老爷、夫人有请吕少爷,希望吕少爷再下几针,让三少爷好过些。”
他霍地起身,打开房门,皱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们三少夫人呢?”
虽未过门,实际上乔府上下也知道她会是将来的三少夫人。
“三少夫人让大夫人关进柴房了。”
“什么?!”吕洞宾陡然一震。
糟了!他让自己的情绪困住,却忘了安顿殷小小。老天,祈祷殷小小别因此而伤了一根寒毛,或感染风寒,否则……啧!尽是一堆倒楣事!
***
望着床-上脸色发青难受地喘着气的儿子,乔夫人伤心难过地啜泣,言语间尽是责怪殷小小的意思。
她不但不是福星,反而还是灾星呢!
他们保护不让文儿出去都来不及,殷小小却肆意带他出门,完全没考虑他的身子。这样的媳妇儿算什么福星?!
她定要殷小小岸出代价!
“文华哥……”乔依人眼眶湿红地望着兄长,“早知殷小小不适合你呀……可现在也太迟了。”
“不迟、不迟!”乔夫人忙道,“把殷小小跋出去,把那灾星赶出乔府!”
乔老爷厌烦地走来走去,“洞宾还没来吗?”
床上发着高热的乔文华动了动唇,似要说话。
“文华哥,你想说什么?”乔依人离他最近,忙靠上去。
“文儿想说什么?”乔夫人倾过身子,也想听听。
乔老爷过去握住儿子烫热的手,“文儿,你想说什么?尽避说。”
乔文华嚅了嚅干涩破裂的唇,像是下意识地转过头颅,额上的湿巾掉落枕边,手反握紧乔老爷的手,让他一阵激动。
“文儿!”
像是在呼应这声呼唤,乔文华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三、四道人影晃动,让他分不清谁是谁,不住地-着眼,想找到那个人。
“文儿!”这是爹的声音。
“文儿!”这是娘的声音。
惫有……“文华哥。”依妹的哭泣……她呢?还有洞宾呢?
“文儿,我是娘,你看得见我吗?”乔夫人多怕儿子今晚撑不过去。
乔文华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洞……呵,呵,洞……”
“洞宾吗?”乔老爷握紧儿子的手,“去请了,马上便来。”
“嗯……”乔文华转动脖子,“小……小……小?”
乔依人听见了,但她假装听不见。乔夫人听见了,但她不想听见。乔老爷听见了,轻-一声。
“小……”一番挣扎似乎花费了他极大力气,只见他又缓缓闭上眼,却仍呓语着殷小小的名字。
“文华哥……”乔依人掩嘴啜泣,“你到如今还惦着那个害你至此的女人吗?分明是给人下了蛊呀……否则,你怎会在此关头还惦着她?”
他叫的不是爹、不是娘,也不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却是那个妖女!
“可恶!”乔夫人不甘心地捏紧手绢,“快将她赶出去!”
“等等!”吕洞宾一脚才踏进房,急忙地大声叫道:“千万不可。”
懊险呀!要是他来晚一步,就等着接收文华的怒火了,但文华真能醒来吗?呸呸,他在想什么!当然会!文华当然会醒来!所以他要赶紧救下他的心上人。
“洞宾。”乔夫人见是他,收回到嘴的话,却仍忿忿道:“为何不可?她将文儿害成这样!”
“是、是,侄儿知道伯母气愤难消,但若文华醒来不见殷姑娘会难过的。”难过是小事,怕他火起来,整人、自残都有可能。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准文儿娶她!”乔夫人愤怒地说。
“是呀,文华哥已经给她害成这样……还是另择闺秀吧!”乔依人更是忍住哽咽地建议。
唉!真难搞。文华,你也醒来说句话啊!扁靠我一人,怎抵得过你家两个女人呢?何况其中之一还是依儿啊!
想归想,吕洞宾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千万不行。如今文华最忌讳的,便是情绪的波动,虽你们认为殷姑娘是文华的毒药,但只要文华认为她是良药,她便是良药……”
盛怒之中的乔夫人显然不同意这段话。她本来便是勉强接纳殷小小的,如今出了这种事,她更是气愤难当,非要把殷小小跋出乔府不可!
乔依人更不用说,从头到尾就没同意过。
而今未表态的就剩乔老爷了,也是他惟一的希望。
“让下人去带殷姑娘过来……”吕洞宾皱着眉道。
“休想!”乔夫人怒气未消,“我不准她再靠近我儿子一步!”
“去吧!”乔老爷忽然出声,“去请殷姑娘过来吧。”
“老爷!”乔夫人不解地瞪着他。
吕洞宾松了一口气。文华未醒来的现在,他的身份着实尴尬,除了大夫之外便只是个世交之子,对乔府家务事实在不宜置喙。
“好了,我们都出去,让殷姑娘与洞宾来照顾文儿。”乔老爷说道,自己便率先走出房门。
“老爷?”乔夫人又惊又疑。不会连老爷都让殷小小下了蛊吧?
此时家丁动作很快地,带了神色之间有些憔悴的殷小小饼来,两方在房门交会,乔夫人一见到她便张口欲骂──“夫人!”乔老爷此时深具威严地一喊,“依人,你们还不出来?”
乔夫人毕竟是传统妇女,不敢违抗丈夫,只是恨恨地瞪了殷小小一眼,便与乔依人一同步出房间。
“小小。”乔老爷轻唤,见她抬起头来才又继续道:“文儿拜-你了。”
***
拜-你了。
乔老爷临去之前的话语在她脑海里回-,与乔夫人怨恨的脸孔形成强烈的对比,殷小小迷惑了,怔怔地坐在床旁,望着他发着高热却呈青色的面庞。吕洞宾唤她来,却只要她坐在床旁握着他的手。
为何乔老爷会这么说呢?他不该跟乔夫人一样恨她吗?是她带乔三少出门使他病发……她不知道他发起病来是这么痛苦,像是随时都会放开她的手……他为何总要跟她说“不要紧”呢?她又为何总是忽略他的不适呢?
今天以前,即使他那么跟她说了,希望她做他妻子,但在她脑海中,他的面孔还是很模糊的,刻意不去记他,老当他是个活不过上元的人,而不是她的夫婿。
他总知道她什么时候坐不住想偷溜,让她觉得烦透了,却没发觉这“烦”的背后要多少用心。
拜-你了──乔老爷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呢?
他是否明白乔三少对她的用心,希望她回报呢?
一下子,一堆问号充塞在设小小脑袋里,让她一团混乱。
对她来说,乔三少只是个突然闯进她单纯生活里的不速之客,突然成为她的未婚夫。但对她来,这只是一个名词,没有意义。
不觉地,她-气了。
现在想这么多似乎也没啥用,若乔三少就此一命呜呼,她便什么也不用想了,或许直接被丢出乔府,或许直接丢回衙门大牢。
“吕洞宾,乔三少会醒吗?”她转头问着后头正忙碌配药的男人。
他捣着药,抽空赏她一个白眼,“当然会!”
“什么时候才会醒?能不能稍稍替他解个热?雪水有用吗?”她握紧他的手。明明发着高烧,为何手却这样冷冰冰的呢?
殷小小不住地搓着他冰冷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温度。
“能用的早用了,哪轮得到你说?”吕洞宾心急,口气也不好。
床上的乔文华不住地喘着气,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张开了眼睛,热度熏红他的眼,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却还是一眼认出床前的红色身影。
“小小……”他呓语着。
“三少!”殷小小惊喜地发现他清醒了,转头大叫,“吕洞宾,三少醒了!”
“有人唤自己未婚夫三少的吗?”吕洞宾拿着刚揉好的药丸子走到床前,“他没醒。”
“可他明明唤了我的名字……”
他在床沿坐下,“陷入昏迷的病奔常会如此。他或许只是下意识地唤出心中最在意的人,并非真的知道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闻言,殷小小有些失望。
“现在,月兑衣。”吕洞宾忽然道。
“你说什么?!”殷小小一愣,握紧拳头便打算一拳挥出。
“是月兑去文华身上的衣物,你想到哪儿去了?”他睨她一眼,低头准备手中的金针。
就算他不怕被她的铁拳打死,也会害怕让文华的妒火烧死好不好?
殷小小脸一红,“谁让你话说得暧昧?”
“是,是小人的错。”他很早便学会不跟女子、小人争辩。“可以月兑了吧?”
“本姑娘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你竟──”
吕洞宾打断她,“若想文华今日魂断,尽避坚持你少女的矜持。”
她闻言牙一咬,伸手解开他胸前的盘扣──“很好。”吕洞宾爬上床扶起他,盘腿坐在他身后,把药丸子丢给她,“扶好,把药-给他!”
“喂?”殷小小脸红心跳地盯着眼前的果胸,“怎……怎么喂?”
“随便!”他不耐地催促,“快点!”
视线上移,殷小小深吸一口气,伸手想撬开乔文华的牙关……但他咬得死紧。
“吕洞宾,先把三少放平……”
“没时间。”吕洞宾拿出金针,快速地连插他背后几个大穴,“好了吗?”
“退没──”
“你在搞什么鬼?!”吕洞宾怒道。
“可这种姿势很难喂啊……”她幽幽地抱怨。
吕洞宾闭上眼调着气,告诫自己别为她动气,徒然耗费气力。
“上来,用嘴-他!”
什、什么?!殷小小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时间给你害臊了,做不做?再不做,时机便要错过了,届时文华即使不死也废了!”他出言恐吓。
“我……”望着眼前苍白青弱的脸,她没有时间踌躇,只得爬上床-半跪在他面前,“吕洞宾,你闭上眼。”
“放心,我也不想观赏。”说归说,吕洞宾还是好奇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她双手捧住乔文华的脸,凑上前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还是……闭上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