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他他……他……”
“瑶儿,住口。”嚷了半天就只有一个“他”字,她口不干,她可烦了。
“但但但——他、他……”
瑶儿的手东指西指,就是不知道该指谁。
“被轻薄的是我,你嚷什么?”
“可我我我我我……”
“我知道了,先喝口水吧!”颜弄玉道。
大口大口地灌水,瑶儿喘着气问:“小姐,你被轻薄了,而且是没有银子可赚的轻薄耶!你不气吗?这至少赔了二千两吧!”
颜弄玉撑头想了想,“一点吧!”
“一点?哎呀!完了!小姐该不会给刚刚的男人传染了什么病吧?哎呀呀呀……谁来呀!傍小姐请大夫去——”
“瑶儿,住口。”还嚷个不停。
“小姐……”
瑶儿有些委屈地说:“因为小姐实在太奇怪了嘛!”
“哪里奇怪?”颜弄玉心不在焉地。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竟没有吃亏的感觉?
她原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但他嘴唇却是出乎意料的温热。原来他也是有血有肉,而且不若外表无动于衷,这让她感到心里好过些。
男人在第一次见到她而不失态的,除了金震天,他是第二人。
狄子慎?还是翟子慎?
颜弄玉在脑中猜测着他的姓氏。
“小姐……你该不会是挑上了那位公子吧?”
瑶儿见主子发呆的模样,大胆猜测,而且不加求证便立刻嚷道:“不好啦!那位公子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愿告知,万一是个地痞无赖该怎么办?说不定是个骗子,转手便把小姐卖了……小姐,还是金爷好,你别移情别恋啊!”
颜弄玉叹了一口气,有这只小麻雀在耳边喳呼,连仅有的一点旖旎心思都被打散了。
“闭嘴,瑶儿。”
“可是,小姐……”瑶儿再次委屈地噘起嘴,“那是因为你太反常了……”
“一会儿奇怪,一会儿反常,真这么不同以往?”
“当然呀!”瑶儿肯定地点头。
“二千两耶!小姐从来不是去放任财神从跟前溜过的人,这次却这么算了?”
闻言,颜弄玉低头反省自己。
彬许真是吓到瑶儿了,可她真的提不起劲去追那两千两……
而且,也不知道那男子现下住在何处。
此时,阴嬷嬷掀帘进来,试探道:“弄玉,刚刚的那位公子……”
“嬷嬷!”瑶儿如见救星,赶紧迎了前去。
“嬷嬷,小姐好奇怪,刚才的公子更奇怪,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管小姐点头没有,撂下话便走了。嬷嬷,小姐竟没问那公子要银两呢——”
“好好好,瑶儿,你先静静。”
阴嬷嬷有些受不了瑶儿不绝的噪音。
“我问问弄玉。弄玉,那位公子你看得上眼吗?”
“嗯……”
“娘就知道你看不上眼,存心赖在这让娘养一辈子……呃?等等,女儿你刚才说什么?”阴嬷嬷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呛到!
“娘,自女儿挂牌以来,一直是娘让女儿养吧?”颜弄玉巧笑着转移话题。
呃,真糟,她怎么会松了口呢?
“等等,等等……”阴嬷嬷可不是个容易被唬弄过去的角色,赶紧停住往外走的脚步,退回无辜地望着弄玉,“你再说一次。”
“娘,自女儿挂牌……”
“不是这一段。”阴嬷嬷打断她的敷衍,精明的凤眼半眯。
她没听错!女儿在犹豫!
扒呵,犹豫就代表有希望,而且打铁要趁热!否则理智过头的女儿肯定会继续她的宏图大业——赖在万花楼养老!
颜弄玉继续装傻:“娘,你说什么?女儿刚刚只讲这句话呀……”
“好了,好了,跟娘来这套,不累吗?这没外人!”
阴嬷嬷挥了挥手,以退为进。“好啦!今天又有几个公子透过娘要求求亲……”
“召夫启事在外头呢!”颜弄玉往软榻上一躺,没形象地摇着手中绢扇。“叫他们照规矩来。”
“也是,娘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娘,礼物你就安心收下,是他们自个儿要用肉包子打狗,怎么保证有去有回呢?”她将绢扇搁在月复上,伸出右手——一杯清香四溢的绿茶便递到她手中。
啜了一口,一双手立即伸过来将茶杯捧去,接着递上一块小点,之后更不忘奉上一方湿巾让她拭手。
“不伦不类,你将娘比喻成狗?”阴嬷嬷瞪圆了老眼。
“只是一个比喻呀!”颜弄玉一翻身,趴在榻上。“托娘的福,孩儿这些天生意清淡呀!又没说除了求亲者之外的寻欢客不准上门……”
“还好没人上来,否则见了你这不规矩的模样,谁敢再来?”阴嬷嬷没好气地道。
“呵呵……所以说,嫁了人,女儿不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装得温柔贤淑,不能任意使唤瑶儿做这做那了?也不能在房里批评这男人丑,那男人老了?哎,女儿以为自己已经够恶名昭彰了。男人会想到花大把银子来看一个妓女,可却不会想买一个势利女回去吧?没想到笨男人还真不少……”
听到她的言论,阴嬷嬷不知该笑该哭了。
“弄玉,那些笨男人是你的衣食父母。”
“所以我没在他们面前骂不是?”颜弄玉自认为已经是很“厚道”了。“哄个两句便心甘情愿掏出银子来挥霍,提起糟糠之妻却是一脸嫌恶,男人呀——不可靠的动物,畜生都比他们忠实。”
辛辣的评语让阴嬷嬷有些吃不消,“女儿呀,娘没让你被男人骗过吧?”
“见多了。”颜弄玉冷哼一声。
“来青楼的多是薄幸男子,也难怪你会有这种想法。不过……”阴嬷嬷起身打算离去,“并非天下男子都如此。”
她得想个办法,快些把弄玉嫁出去!
弄玉是万花楼的摇钱树没错,说舍不得也很舍不得,但是有哪个作娘的会枉顾女儿的幸福,执意留她在青楼虚度年华?
弄玉不只是她手下的窑女,聚宝盆,更是她真心以待的女儿……
“娘,不送了。”弄玉见她已经要离开,笑道。
“也不指望你这小妮子会送。”阴嬷嬷扭身欲下楼之际,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夜深了,窗子关上,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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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阁的灯熄了。
两道黑影从琉璃阁外的大树上飘下,在楼阁的阴影处站了一会儿,夜里闪亮的眼眸注视着二楼的窗口。
“公子!”
其中一道黑影作个手势,两人随即几个起落出了万花楼。
“没想到弄玉小姐会这么……”胡刚不知该怎么形容。
仰慕破灭吗?倒不至于,反觉得这弄玉小姐更接近凡人了。
月光照亮翟子慎的脸上的微笑:“这不是很有趣吗?”
“有趣?”胡刚不知道哪儿有趣了。“公子若想娶弄玉小姐为妻,姑老夫人那儿可能就第一个不同意,更别说老总管,还有山庄的……”
翟子慎扬起一边剑眉:“是谁娶妻?”
惫想数下去的胡刚知趣地闭上嘴,“呃,公子。”
“那么与他们同意与否……与我何干?”
翟子慎此言等于间接承认了他将娶弄玉为妻,胡刚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公子终于想成亲了,忧的是他人的反对——特别是其他少爷,小姐的反对。
泵老夫人,老总管,这些个人虽是两代元老,公子尊敬他们却不盲从;而其他少爷和小姐嘛……毕竟是手足,意见还是得听一听。
不过,主子看中的目标,是非到手不可。
“那么,公子,表少爷呢?”那个家伙怎么办呢?若让他见到弄玉小姐还得了,怕不闹翻了天!
“打昏,送回老家。”翟子慎下令。
“是!”胡刚开心领令。
早该这么做了,管他叫嚷啥!
“那么……公子要如何带走弄玉小姐?”胡刚多嘴的问。
见弄玉小姐的模样,不太可能立刻答应跟公子走,更甭谈成亲了!究竟公子要如何实现他今晚的预言?
翟子慎看来心情很好,虽然老是一脸淡漠的表情不太明显,但胡刚必竟是跟了他许久,若连主子的心情好坏都不知道,他干脆横剑自刎,省得丢人!
悠哉地缓步朝下榻的客栈而去,翟子慎并不急着立刻给他回答。
要如何带走颜弄玉,他目前还没头绪,但相信“头绪”很快便会上门来——
“公子,有贵客正候着你。”
两人脚还没踏进巧笑居,小二已经在门口候着通报了。
翟子慎不意外地扬起一抹笑意,连问都不问来人姓名底细,便跟着小二往厢房而去。
苞刚谨慎小心地跟在身后,不忘细察周围风声虫鸣。
“这儿,公子。”小二恭敬地打开门,等两人进去之后便关上房门。
“唉——”胡刚警觉地阻止。
“无妨,相信金震天不会是卑鄙小人。”翟子慎对着沐浴在烛光之中的男人微微一笑。“久违了。”
没错!邀他相见的人正是号称“北震天”的金震天!
“子慎兄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金震天满脸的胡子遮去他的神情气色,只能从他的语气中揣测。
翟子慎缓缓落座,胡刚谨慎地站在身后。
他倒酒,不急着说话。
食案上有酒有菜,像是两个知心好友小酌谈心的场面。
酒过一巡,翟子慎才定定地望着他开口:“若你真是颜弄玉的入幕之宾,便会来找我。”
“如此说来,我该感谢子慎兄信任我的本事?”金震天举杯敬他,随即话锋一转,“既知弄玉是我的女人,你还敢去撕榜?”
“颜弄玉还不是你的女人。”
“全京城都知道。”
“但你让她贴出那张告示。”
“你暗示我不够喜爱她?”
就着烛光,翟子慎观察他的眼眸。两人虽非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这样坐下来为一个女人喝酒啊!
“我宁可说金兄是尊重弄玉的选择,让她择其所爱。”
金震天眼一眯,定眼瞅着眼前的俊逸男子。
初次见面,他还是个女敕生生的公子哥的模样,虽然两人年岁差不多,翟子慎就是面皮女敕得像个小白脸。在场的人没一个看得起他,不把他当一回事,只是见在引荐人的份上给他点面子。
再次见面,翟子慎在江南已经小有所成,稚女敕的青涩少年已不复见。他才惊觉他眼中不符合年龄的早熟老练,而开始留意他。
第三次见面,翟子慎仍是声名不赫,但却已是许多商号幕后的老板,举止沉静自信,眉宇间有股凛然气势,已然是条潜龙……或已经是飞龙?
不过这次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啊!没想到翟子慎会看上弄玉。
弄玉的美无庸置疑,却不知也能让翟子慎这般八风不动似的男子大动春心。
金震天以为,翟子慎这辈子都不会为女人倾倒啊!
他冷漠又深沉,对底下的奉诚讨好照单全收,观察不出喜好,见他上一眨眼与一人交好,下一眨眼便翻脸不认人了。
底细莫测……曾有传言翟子慎是杭州栖凤山庄的人,但他从未表态过。
金震天哈哈一笑,灌下一蛊酒后:“我曾欲以五万两金子为她赎身,却被拒绝了。”
五万两——而且是黄金呀!!
再有身家的富豪也不是这么个花法,花五万两黄金去买个女人?
苞刚担心地望着自己主子,担心他会为与金震天互别苗头,巴巴地捧着六万两黄金去赎人。
“弄玉以为金兄不足以托付终身?”
“不,是我们太熟了……”金震天话说至此,似有感慨,目光透过烛光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回神瞪着翟子慎,“阴嬷嬷与我商议过,要将弄玉许配给你。”
咦?胡刚这次是掉了下巴——
“不用彩礼?不用聘金?”
“不必,并且附上嫁妆一份。”金震天咧嘴笑道,将阴嬷嬷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
“有何阴谋?”胡刚眯起眼来,“不会是金爷闯了祸……”要我家主子当现成的爹吧?
翟子慎冷冷截断他的话,语中带些怒意:“胡刚!”
“可是公子,这实在是太可疑了……”声音虽含在嘴里,胡刚还是咕哝着。
“如果是真的,子慎兄要不要这桩婚事?”金震天挑衅地望着他。
“当然不要!”
“要。”
“公……公子!?”
“你有勇气,但弄玉呢?”金震天夹着小菜,慢条斯理看似不经意,炯炯的眼神却骗不了人。那是在评估男人的眼神。“你周遭的人也能不在意?”
“他们,不能。”翟子慎不打诳语。他周遭的人确实不像他,无法对出身青楼的颜弄玉有好的评价。
“哦,那我该如何向阴嬷嬷回复?”金震天旋着手中的酒杯,轻声问道。
“但弄玉能。”翟子慎徐徐回答。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颜弄玉不会屈服,并且会用她天生的魅力征服他们!就像第一眼便俘虏他一样的俘虏他亲人的心。
况且,她身边会有他。他不会放任她一人面对豺狼虎豹。
“你要将弄玉带进你的风暴里?你以为阴嬷嬷会答应吗?”
“我不想把弄玉关在黄金牢笼里,而是与她甘苦与共。”
金震天沉吟,半晌才道:“弄玉会很辛苦。”
翟子慎嘴角一勾,将杯中洒一饮而尽。
“我会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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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呀,娘准备了一件嫁衣送你,算是提早庆贺你的生辰……”阴嬷嬷看着手中的大红嫁衣,感慨万千。顿了一顿,才又扬起笑容继续往下说:“看你能不能在生辰当天披上嫁衣出嫁,了了为娘的一桩心愿。”
提早庆贺她的生辰?
四周堆满了姐妹们送来的礼品,说明这不是娘一时心血来潮之举,而是众家姐妹一起策划的。
颜弄玉心中敲起警钟:“娘,怎想到要提早过?”
“哎,召夫启事贴出去那么多天了,说不定明天一转眼你便嫁了出去,那时再来提早庆贺已经来不及了。”阴嬷嬷叹了一口气。
“娘该不是……已经把弄玉给卖了吧?”颜弄玉怀疑地问。
“没错。身在青楼,你就认命吧!明儿乖乖地给老娘上花轿——娘是很想这么说,可没一个人敢光明正大上门来求亲,唯一上门的又给你退了。唉!我好命苦呀!”阴嬷嬷大叹。
“那娘何需给弄玉提早过生辰?”
“娘明儿个要去看一个好友。人家啊!可不像娘这么苦命,早早便从良嫁人,现下儿子要娶媳妇,请娘去观礼呢!真是好福气,哪像我呀……求个女儿从良活像娘要逼良为娼,三催四请……”
“娘,要去访友肯定要带上许多东西,你就快去收拾吧!女儿不好耽误你的时间。”颜弄玉听了头痛,忙着赶人。
“哟!跋我?”
“女儿哪敢呢?”颜弄玉陪笑道:“只是娘与老友既然许久没见,肯定要多盘恒几日。而人家要办喜事,娘少不得要备些礼物,怎么好意思因为弄玉而耽搁娘的时间呢?”
“谅你也不敢。”
阴嬷嬷道:“想当初我可是下了苦心栽培你的,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疼,也不指望什么,只要你能从良嫁人,给娘生个白胖胖的小孙子,你却……”
“是,都是女儿的错。”颜弄玉叹了一口气。
美人叹气总是令人心疼的,阴嬷嬷也就不往下说了。
“弄玉,你要记住。”阴嬷嬷起身时拉住她的手,注视着她:“娘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娘,女儿明白。”颜弄玉笔着起身,“但女儿真的还不想嫁人。”
阴嬷嬷这回没多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送自己出琉璃阁。
转身回房,颜弄玉看着满房的礼物愈想愈奇怪。
娘去访友,所以先给她庆贺生辰,但其他姐妹却不必呀!为何一并送来?
“瑶儿,你去打听打听。”颜弄玉突感事有蹊跷。
瑶儿正清点着万花楼里的姑娘送来的礼物,听到小姐的话只是道:“其他小姐大概是为跟嬷嬷一起热闹吧?你想太多了。”
颜弄玉闻言眯了背对着她的侍女一眼,“我瞧你是懒得走一趟吧?”
“哎哟,小姐疑心病太重啦!嬷嬷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嘛!小姐怀疑什么?”瑶儿不以为意,继续清点着礼物。
哇!懊美的湘绣哟……
“怀疑嬷嬷要把我扫地出门了。”颜弄玉在软榻上躺下,玩着手中的绢扇。
“小姐真的想太多了,你可是万花楼的摇钱树呢。嬷嬷舍不得的啦。”
“是吗?”颜弄玉瞪着楼顶,“那她为何老催着我从良?”
终于清点到一段落,瑶儿直起身来,把手中的清单,搁在一边的小茶几上,转身道:“那不一样,小姐。”
“哪儿不同呀?不都是要撵我出门?”
“成亲是‘于归’,从这个家到另外一个家,跟被赶出去的感觉截然不同呀!“瑶儿笑着道。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瑶儿姐,我们送酒菜来了。”
“喔!”瑶儿闻言忙出去开门。三四个丫鬟鱼贯而入,将手中托盘的酒菜排到食案上。
“祝弄玉姐姐寿比南山……”
“得了,什么寿比南山?姐姐我今年才十八,说得我好像八十岁。”颜弄玉从里头出来,微笑地看着眼前一串丫头。
“嘻嘻嘻……”她们笑成一团。齐声道:“祝贺姐姐芳辰!”
望着七推八挤涌出去的丫鬟们,她的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曾有如她们一般无忧无虑,只知欢笑嘻闹的日子——应该有的吧!只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哇!都是小姐喜欢吃的呢!”瑶儿上前搀着主子,尽一份侍女的义务。
颜弄玉坐下,望着满桌的菜。往年都是众姐妹一起欢闹通宵,今年或许是嬷嬷挑在白日庆贺的缘故,冷清多了。
看来娘这次很坚持要把她嫁出站,她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已经不能再拖了……但是为何一定要嫁人呢?
瑶、这只小麻雀说过很多废话,但只有一句话说得最入她心——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
不管她现在的皮相如何倾城倾国,终有老去的一天,到时鸡皮鹤发……这些来求亲的男人还会认为她美丽吗?
所以还是银子最好,银子永远不会背叛她!即使没有男人依靠,她也能用这些银子打造出自己的另一个人生,不必再依靠其他人!
美丽的皮相,有时不是上天的恩惠,反而是一种惩罚。
颜弄玉笑了笑:“瑶儿,一起来用吧!等会儿小姐我让你挑你自己喜欢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