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真希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的心跳加速,害怕的蜷曲自己的身躯,不想让人靠近。
但是一双大手用力的将她抱起。
她立刻疯狂的惊叫,然后她感觉到绑着她手腕的绳子一松,她把握住柄会,挣月兑束缚。
双手一获得自由,她用力的挥出一拳。
抱着她的人完全没料到会遭到突袭,手一松,她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她闷哼一声,但是她很快的爬起来,用力的拉下绑住她双眼的毛巾,手脚并用的准备跑开。
绑头的人却一把捉住她,但她仍死命的挣扎着。
“该死的!”
她认得这个声音,整个人因为惊骇而停止了一切的挣扎,然后她的黑眸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眸子。
尼尔?!仲恩的继父?!
霎时很多事情在她脑中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有野心的人不单是龚君瑜,给她最大协助的竟是以和的父亲!
她的心直直往下沉,她看到了他的脸,知道了一切,她能安全逃月兑的机率等于零。
“放了我!”她颤抖地说:“相信我,我不会说出去!”
尼尔的银眸冷冷的看着她,“实在可惜!如果妳不是这么聪明,我倒是很乐于让妳和那杂种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
杂种?!他竟然也称仲恩杂种?!
“我恨那个家伙,但他的母亲重视他,还想把一切家产都给他,她根本没有想过,是我不计较她的过去跟她结婚,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她心里想的都只有那个杂种!”
报真希心惊的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狂暴。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不在乎!”尼尔冷哼一声,“我不会让妳有机会把我供出去的!”
她忙着保证,“我不会!我真的不会说出去!”
“可惜我不相信,因为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拿绳子给我!”他这次打算将她牢牢给绑住。
柯如云拿着绳子有些迟疑的走了过来,“我们只是要关她几天,并没打算要杀她。”
“她已经看到了我!”尼尔用力的绑住报真希。
柯如云皱着眉,感到情况失控。
当时她会答应与尼尔合作是因为自己的一片私心,她要女儿过好日子,根本不在乎利用龚真希,毕竟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孩子。
当时龚真希的父亲要不是要回去接在保母家的她,根本就不会出车祸而过世,自己一个人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养大女儿,但是她对龚真希的不满并没有强烈到一定要她的命。
“阿姨!”似乎看出她的软化,龚真希双眼带泪的看着她,“我求求妳!”
“我的天啊!妳现在才良心发现未免太迟了吧!”尼尔嘲弄的瞄了柯如云一眼,“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柯如云只好别开头,不再看她。
报真希真的感到绝望。
尼尔才将龚真希塞进后车箱,远远就看到镂空的巨大铁门被打开来,他脸色微变,将毛巾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将后车箱给阖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一脸平和的看着怒气冲冲下车的卫寄华。
卫以和一脸无奈的搔搔头,“妈要找仲恩,不过我们没找到人,因为他离开公司了,秘书说他回去带真希买要参加爷爷生日宴的衣服,他似乎打算在生日宴上跟她求婚。”
听到这里,卫寄华的表情更加难看。
“孩子大了,”尼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下吧!”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她愤然拨开他的碰触。
他只好悻悻然的缩回自己的手。
卫寄华冷着一张脸走进屋里,却在玄关的地上发现一个光亮,她弯下腰捡起来一看,是条红宝石项链。
顶多一克拉,色泽与车工都只能算尚可,不值钱的东西,她根本就看不上眼。
她转身正想询问,却看到一辆车像是不要命似的,冲进刚才还未来得及关上的大门,停在院子里。
“你从以前就是这么开车的吗?”一看到下车的卫仲恩,她一把火直往上窜。
“我怎么开车不关妳的事!”他生气的质问:“妳是不是去找真希?”
“我找她做什么?”她不悦的驳斥。
“妳最好说实话!”他警告的目光紧盯着她。
卫以和走向前,拍拍他,“妈真的没去找她!今天我都跟她在一起,要不是因为要去公司找你,现在她还在跟君瑜血拚呢。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仲恩一脸阴沉。
他在中午之前回到家,原本想给真希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受到惊吓的是自己,因为迎接他的不是她的笑容,而是一室的冷清,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好似她从来没在这里停留过。
她再次走了,这次甚至连张字条也没留!
双手紧握,卫仲恩恨恨的看着母亲,“不要让我发现妳说谎,不然这辈子我不会承认妳是我母亲!”
他转过身细思她能回的地方只有安养院,这次等他找到她,绝对不会再轻易的放过她,他一定会狠狠的揍她一顿,让她清楚知道,不告而别是件差劲又令人愤怒的事!
“你要去哪里?”卫寄华朝着他的背影嚷道:“明天是你爷爷的生日,你要去找她?你疯了吗?你不怕你爷爷发怒吗?”
他根本懒得回答她的问题。
卫寄华向前挡住他的去路,一手扠腰,一手直指着他的胸膛命令,“停下来!我不准你去!”
“让开!”卫仲恩低头瞪着她,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她手上的项链,他一把捉过她的手,硬是摊开她的掌心。“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这是条项链。”面对他脸上凶恶的神情,卫寄华感到莫名其妙,“我刚捡到的。”
“捡到的?!”怎么可能!他死都不会错认这条属于真希她母亲的项链,当初她就是为了保有这条项练而逃家。
“是妳的吗?”卫寄华问着一旁的柯如云。
看到那条项链,柯如云的脸色一白,连忙摇头,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卫仲恩的双眼立刻眯了起来。
“这条项链是我送你母亲的!”尼尔察觉到自己的后车箱发出声响,于是立刻出声打圆场,“仲恩,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跟你母亲起冲突,有什么话,进屋子里好好说。”
卫仲恩露出怀疑的神情,“你送的?”
“是啊!”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进去吧,进去再说。”
“原来这条项链是你送我的?”卫寄华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诚意十足,送我这种玩意儿!你当我是捡破烂的吗?”毫不在乎的用力一丢。
卫仲恩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去把项链捡了回来,紧紧的护在手心里。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神色不安的柯如云身上,然后才缓缓穿梭在高傲的母亲和一脸和善的继父之间……
“这条项链——”最后目光直接锁在尼尔的身上,“是真希的!”
尼尔闻言,想要唬弄过去,他看向柯如云,就见她为难的低下头。
“你看错了吧?”
卫仲恩摇头,“不会错!她人呢?”
“你疯了!”卫寄华啐道:“随便看个东西就说是那女人的!”
他狠狠的看了母亲一眼,让她闭上嘴,然后又将目光移到继父的身上,“为了我母亲,你不会愚昧到去伤害她吧?”
这几年单看继父对母亲百般容忍,这件事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尼尔还是否认。
卫仲恩的眸子发出如狼般的噬人眸光,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
“你要做什么?”
“报警。”他的语调低深而缓慢,“让警察来处理。”
尼尔脸色略白,但很镇定,“别开玩笑,你外公可不会希望在他生日的前一天闹出丑闻。”
若能选择,他也希望可以避免,但是事关龚真希,卫仲恩的神情一冷,坚持的拨着号码。
尼尔的反应迅速,伸手用力一拨。
卫仲恩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被拨落在地上的手机,久久才抬起头,眼神如闪电般犀利的打量继父——
一个他印象永远绅士、说话温和的男人。
“看来——”他平板的说:“你有些事情瞒着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嗅出空气中的不寻常,卫寄华尖声问道。
“我给你机会,”没有理会母亲,他厉声道:“说!”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即使平静以对,尼尔却有进退两难的感觉。
“不要试探我的耐性,”卫仲恩的声音很冷,“纵使你是我的继父,伤害了真希,我也不会放过你!”
“继父?我不敢当!”
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屑,卫仲恩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敢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尼尔豁出去了,“不过就是个杂种而已。”
听到向来怕事的丈夫所说的话,卫寄华倒抽了一口气。“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令在场所有人惊愕的,尼尔竟然大声回吼,“疯?!我没疯!疯的人是妳,妳根本搞不清楚谁才是妳该重视的人!”
他凶狠的眼神,令卫寄华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爸!”卫以和伸手护住了母亲,“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替你守住你该拥有的一切!”
卫以和听了,皱起眉头。
“你也姓卫,”尼尔的声音缓了下来,但仍满是敌意,“卫家的一切是你的!而不是这个杂种的!”
卫寄华刷白了脸,好似挨了他一巴掌。
而尼尔的话就像一阵巨浪向卫仲恩卷来。
三年前因为继父的一通语重心长的电话,所以他放下重要的标案赶到了法兰克福;他与外公开会时,也是他打电话来告诉他,母亲去找真希,让他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议急跑回家。
如果继父真的在乎母亲的想法,他根本什么都不该做……卫仲恩没想到自己竟会愚蠢到没有发觉继父的包藏祸心。
真希失踪,绝对与尼尔月兑不了干系!
深吸了口气,他陆续想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思想变得异常清晰,双手不由得紧紧握拳,守住所剩不多的自制力。
“我告诉你,以和才是卫家的继承人,你不过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尼尔继续不留情的攻击。
卫寄华大叫一声,冲向他,用力的朝他的胸部挥拳。
“不准你这么说他!”她歇斯底里的捶打,“他是我的孩子,全世界都不准瞧不起他!”
“住手!”甩开虚伪的假象,尼尔厉声警告她。
卫寄华根本不理会,继续任性的打着他。
尼尔忍无可忍,用力甩了她一巴掌,痛得她尖叫。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已经忍妳很久了。”
在他打算再次甩手时,卫仲恩快如闪电的攫住他的手。
“你到底以为你在做什么?”他用力的推了尼尔一把,让他踉跄了下,差点跌倒在地。或许他与自己的母亲不亲近,却也不容许任何人对她动手。
卫以和将哆嗦不已的母亲抱入怀里,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爸,”他无力的开口,“我最大的梦想只是拥有一间法国乡下的房子,可以自己种葡萄、自己酿酒,这些年我一直在学习,你明知道的,为什么……我对从商一点兴趣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一直很感谢上帝给了他像仲恩这样的兄长,因为有他的存在,他才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