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案头一盏台灯是亮着的。上官深町眉心紧揪的躺在舒适的真皮高背椅上,刚才的一通电话,扰乱了他从不轻易波动的心绪。
他是为了其它的事情拨电回台北的别墅,却听到管家汪婶向他禀报说,她前两天在打扫房间时,意外的在床底下发现了,主人交代要交给阮小姐的那条宝石项链。
阮丹琦竟然没收下他的赠物!这个该死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他那天坚持送她入院,他恐怕至今都不会知道——那是她的初夜,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而现在,他又“意外的”发现她没乖乖收下,作为夜宿费的名贵宝石项链!
懊死的!惫有什么是他还不知情的?
他在商场上可说是一手掌握着,极隐秘精确的重要情报与信息,然而,对于他身边这个小女人,他竟然一而再的被她蒙在鼓里!
对她,他是知道得太少,太掉以轻心了!
她跟应崇浩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大大的问号此刻盘踞在他脑海。他迫切的想要全盘了解她跟那小子之间的纠葛。
凝神片刻,上官深町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享誉全球的情报集团“暗灵”的首脑。
知道这个号码的,全世界不超过十个人。而那些急需重要情报又付得起价码的世界名流及国家领袖,要跟“暗灵”买情报,也未必有幸接触到这位盛名远播却形迹不露的神秘幕后首脑。
“金朔野?”
“上官深町,找人下棋是吗?”一道愉悦爽朋的男性嗓音传来。
全世界也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知道,组织庞大、势力无远弗届的“暗灵”,其首脑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我有事请你帮忙。”
心高气傲的上官深町难得会跟人说个“请”字,还破天荒的用上“帮忙”这个字眼,金朔野马上注意到了,而且不放过嘲弄他的机会。
“天降红雨了吗?有什么事情是你摆不平的?”他贼笑着揶揄好友。
“没什么。托你查一件事,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少来。你不是有自己的情报网吗?怎么?你是怕我吃饱撑着,太清闲了是吗?”调侃之余,还发出吃吃的笑声,彷佛上官深町是特地打电话来逗他笑似的。
“我要的不是商业或政治情报,这是私事,而且……”他现在不太确定了,找金朔野这个爱玩的家伙出马,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私事!”金朔野吹了声口啃,接下他的话,“而且是很重要的私事,我说的对吧?嗯,老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他兴致勃勃的道,能有机会在上官深町的“私事”插上一手,他浑身都来劲了。
“我要知道阮丹琦……”
又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逼得上官深町得把话筒拿远一点,免得震伤了自己的耳膜。
“阮丹琦!不是吧,“你的”女人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瞒着你?”
“金、朔、野!”这小子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改掉口无遮拦的缺点。
“我差点忘了,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嘛,答案应该由我来告诉你才是。”他嬉皮笑脸的说。“老兄,你要我从哪一方面下手?”
“查一查她跟“应天集团”接班人应崇浩的关系……”
他“特别”想要知道的是,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而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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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北?你是说——我们要回台北了?”阮丹登时双眼发亮,兴奋得差点儿忍不住要搂住上官深町用力的亲他一下。
“明天的班机。”上官深町点点头补了一句。
金朔野那家伙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托他查探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而且还找到了所谓的“关键人物”——促使阮丹琦和应祟浩分手的那个女人!
所以,他要亲自会会那女人,并从她口中印证整件事情的真相。
“耶,回台北!必家耶!”阮丹琦犹自高兴地欢呼不已,在他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内手舞足蹈、跳上跳下。
上官深町双手抱胸,上身仰后往办公椅一靠,静静地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神情。
蚌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静止下来,迟疑的向他走过来,一脸凝重的对他说:“回台北后,我……我必须要回家去了,要不然我父母……”
离家后,她三不五时打电话回去稳住案母的心,才消除了他们去报警的念头。至于她跟上官深町的绯闻,她也一再的向他们保证那只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山高皇帝远,老爸老妈就算心有存疑,也对她莫奈她何。
但是,一旦回台北之后,她父母一定火速从南部赶来看她,顺便数落她两句的,而她若还是照样跟上官深町公关的出双入对,那……肯定就会家法伺候了!
“过来。”上官深町沉声唤她。
阮丹琦听话的走过去,软软的偎在他胸膛,他伸手环住了她。
“我必须得回家去了,你就把那些照片还给我吧……”她轻声说道,虽然她会留在他身边并不全是为了那些照片,但,事情到了了结的时候,不是该干净俐落的吗?他既然肯放她走了,该不会还要留着她的果照做纪念吧?
唉,如果她手上也有他的果照就好了,那她一定会小心翼翼地珍藏一辈子,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欣赏欣赏,过过干瘾……
“妳可以回家去,但是……”
“但是什么?”她紧张的追问,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但书”来。
“我要妳每个晚上到我家来,天亮才准离开。”他前胸贴后背的搂着她,俯低头在她耳际邪魅的说道。“每天晚上,风雨不改,我会安排司机固定接送。”
阮丹琦闻言,双颊火辣辣的发烫起来,“不……不行,我父母……”
每晚夜宿他家!亏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语调中毫不掩饰的邪肆欲念叫她脸河邡热,羞得无地自容。
知道他仍无意停止纠缠,她心情好复杂,又欣悦、又烦恼、又苦涩。
“编个借口什么的,嗯?”他伸出舌头轻舌忝她敏感的耳廓,惹得她一阵轻颤。“总之,妳想办法出来就是。不然,我就上妳家去找妳,再把妳拖出来,到那时候,恐怕妳就更难向父母解释了……”
“你很霸道!败不讲理耶!”她气不过的翻转身,瞪眼骂人。
“唔,妳倒是挺了解我的。”上官深町不以为忤的笑了笑,她骂人的词汇非常的有限,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不过还蛮贴切的。
“嗯哼!这你就错了。”阮丹琦撇了撇嘴,“我可是一丁点也不了解你!”他阴晴不定的心情、讳莫如深的心绪、若有似无的心意……他的一切她都捉模不着
“没关系。我只要妳懂得服从我就行了。”说着,他踩着地板一蹬,借力起身离座,怀里还稳稳的抱着她,三两步来到了办公室附属的私人休息室。
阮丹琦赧然的羞红了脸,无法假装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情有多——邪恶。
“把衣服月兑了。”将矫软发烫的女体往休息室里那张大床上一放,上官深町向后退了一步,拉下了脖子上的领带,声音因饱含而显得沙哑,“全月兑了。”
阮丹琦迟疑地照他的话做了。
他要她,就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而她早已经放弃了抗拒,他每一次的挑逗,任她的意识有多坚定,可她的身体却总是率先投降,绝望的投入炽热噬人的欲火……久而久之,她也绝望得不再作无谓的挣扎了。
“全部。”当她月兑得只剩下内在美时,他灼热的眼神意犹未尽的烙印在她身上,感觉那两片小小的布料很碍眼,遮住了最重要的部位,让他不能一饱眼福。“统统月兑掉。”
阮丹琦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他自己西装毕履的,却要她月兑个精光,这……根本就是故意要令她羞死嘛!
“快点!”他等得不耐烦,哑声催促。
阮丹琦无奈地卸上仅剩的小布料,感受到他炙热噬人的眼光,她浑身不自在,身子滚烫赤红,红得就像煮熟的虾子般,而且还是一只发抖的软脚虾。
上官深町着迷的凝视着她娇媚诱人的模样,跨一大步来到床边,轻轻将她按倒在床上,放肆的抚模她凹凸有致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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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台北的第二天,阮丹琦便接到母亲从南部打来的电话。
听到应氏企业即将转手的消息,她整个人呆掉了。
老天!上官深町真的狠心对应氏下手了!怎么办?他既然放话给应崇浩就不会手下留情的了,他会眼睛眨也不眨的一手毁了应家的基业!而去年曾中风的应老爷子极有可能会在这场巨变中一倒不起……
不!她绝不能坐视不理,这件事因她而起,她多少也得担些责任。
阮丹琦跳了起来,衣服也来不及换就急忙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利赢”设在台北的办公大楼。
她虽然没来过,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上官深町的女人了,接待处的职员自然不敢怠慢,马上通传,并恭谨的请她直接上去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叮!”专用电梯到达顶层,电梯门一开,阮丹琦愣住了,英俊挺拔的上官深町杵在门口,正要跨进电梯里。
看见她来,他露出难得的笑容,轻松的说:“妳真会挑时间,这个时候来,我现在正要出去……”
“我有话跟你说!”阮丹琦急切的拉住他的手。
他挑眉看她,神情有点古怪,甚至称得上温柔,“我也有话要跟妳说,不过,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可是我……”阮丹琦焦躁地直跺脚,“你……你真的收购了应氏?”
上官深町闻言,面容一肃,原先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眉宇间乌云开始聚拢,“应崇浩告诉妳了?妳竟然还跟他有联络!”
“我没有!我是……”
上官深町打断她的话,语气凝冷的说,“等我摆平了应崇浩,回来再跟妳算清楚!”
“不要!”阮丹琦死命拉住他,“你……你放过应氏好不好?我求你啦!”
他冷冷的盯着她,阴酷的目光令人心寒,“妳愈是求我,我会更快的消灭他!”
“你不可以这样!你毁了他们应家,我……我不会再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她情绪激动月兑口说出一番重话。
“好!败好!”他肃杀地瞇了瞇眼,阴沉的怒气笼罩了俊冷的面容,“回头我倒要看看妳是怎么样的不理我!”语毕,在阮丹琦的瞠目中,拂袖而去。
阮丹琦完完全全的愣呆了。
他、他、他!竟然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只不过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要求,他都不肯答应!
就连她威胁不理他,是一辈子不理他耶——他也跩跩的不当一回事!
真是气扁她了!气炸她了!气死她了……
“怎么,阮小姐,不会是又被男人甩了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阮丹琦转头一看,喝!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里碰上戴安安!
“妳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地问。这个时间戴安安不是应该在应氏上班的吗?
戴安安款摆蛇腰,施施然走到她跟前。“阮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哪!上回让妳撞破了我和应崇浩的好事,这次……要怪就怪妳来迟了那么一小步,要不然……”五分钟前上官深町打发她走,她说要上个洗手间,细细补了妆出来,没想到给她碰上了阮丹琦。
“不然怎样?”她那暧昧的语气和神态,很令阮丹琦受不了。
“嘻!妳还不懂吗?不论妳身边的男人是谁,他们都喜欢搭上我戴安安,先是应崇浩,接着是上官深町,唉,妳也该反省反省一下,自己究竟是哪一点满足不了他们……”她露出耀武扬威的得意笑脸。
“妳胡说!”阮丹琦第一个反应是震惊、恶心与不能置信。
“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戴安安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
“我不相信……”阮丹琦深吸了一口气,不,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片面之辞。虽然她曾亲眼目睹应崇浩跟她鬼混,但,上官深町又不是应崇浩,他绝不会……
“不相信?妳看看这是什么?”戴安安将一只玉手探入里,从里面取出一张折成小块状形的支票,摊开抚平后,得意地在她面前扬了扬。
“五十万元耶!上官深町刚才亲手给我的!妳不会以为他会平白无故的给我这一大笔钱吧?”
看清楚支票上面的确是上官深町的亲笔签名,阮丹琦脑袋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不!这不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戴安安嗤笑了声,“阮小姐,或许妳是长得很漂亮,但男人要的可不是一个摆着好看的花瓶!像我这样有真本领的,才能令男人欲仙欲死,伏伏贴贴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见阮丹琦惨白着脸,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戴安安畅快的纵声大笑起来。
炳!她终于出了一口气,给了这个令她又妒又羡的天之娇女狠狠的一击!
戴安安当然知道应崇浩之所以要她,完全是基于肉欲的需索,他心里爱的还是阮丹琦,这令她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当他俩的奸情被阮丹琦撞见之后,应崇浩非常懊恼、悔恨,下定决心跟她一刀两断。
所以,一听到利赢的总裁上官深町召见她,她简直是乐坏了,忙不迭的浓妆艳抹地赶来。要知道,上官深町无论财富、权势、声望、地位……任何方面都比应祟浩强多了,如果他看中她,她还会在意区区一个应崇浩吗!
但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上官深町找她来,就只为了向她求证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警告她,如有半句虚言,他会叫她用余生来忏侮曾做出向他撒谎这么愚蠢的事!
戴安安没见过像他那么冷绝的人,他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除了一五一十的供出事实,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她甚至连在他跟前卖弄一下风情都不敢……
她不服气!为什么她一而再的输给阮丹琦!先是应崇浩,现在则是上官深町……她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可以得到他们的青睐!
“五十万耶!这比什么都好赚!”戴安安宝贝的收起支票,这笔钱是上官深町打赏她讲了真话的,此时却成了她用来捏造事实的最有力工具。
看见阮丹琦一副张口结舌的震惊样,她心里痛快极了。
她妒嫉她、痛恨她!所以她无中生有的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刺激她……
“可见上官深町对我的表现实在是太满意了,才会一赏就是五十万,就不知道妳在他心目中有没有这么高的价码……”
戴安安一扭,踩着高跟鞋步入电梯里,带着她的五十万和虚幻的骄傲离开。
诺大空寂的走廊,只剩下阮丹琦一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
良久,她恍然发觉脸颊上湿湿的,伸手一抹,却怎么也抹不干,那源源不绝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