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厌倦她了!没想到还挺快的,才一个多星期而已!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相反的,她胸口好象压着铅块般的沉重,压得她好痛,好痛!
穿好了衣服,她回过头去给他一个临别秋波,这一望,发现他正杀气腾腾地紧瞅着她。她一愣,彷佛在他眸中窥见愤怒以外的东西……
上官深町突然长臂一伸,狠狠的将她揽进怀里。
“我不准妳离开!”
他的手劲好大,捏得她好疼,但比起她心里的痛楚,这还只是万分之一而已。
阮丹琦苦涩的低喃:“你刚刚还叫我滚……”
“妳很想走是吗?我偏不让妳走!”他用力按住她的脑后勺,力道之大,彷佛要将她嵌入他的胸膛,他的语气又冷又硬。
斑!他才不会遂她的愿,成全她和应公子的美满姻缘!
阮丹琦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如果我说我并不是那么想要离开,甚至……甚至还有点儿舍不得,那,你是不是会反过来赶我走呢?”
若他知道她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他的反应会是什么?
他会毫不留情的践踏她的感情吧?说到底,他会执意的留下她,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她,报复她曾经“利用”过他……
“妳以为妳这么说,我就会让妳走吗?”上官深町恶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咬牙讥讽道:“妳不想离开了是吗?舍不得“我”了是吗?这些花言巧语妳对多少男人说过,妳以为我会相信妳这些睁眼瞎话吗!?”
“我……”泪水迅速在她眼眶中凝聚,她就知道,真心剖白只会遭到无情的嘲讽。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妳这一套!”她泪水盈眶、楚楚动人的模样愈发叫他憎愤,他一脸嫌恶的推开她,邪冷无情的丢下话:
“妳舍不得我是吗?那就留下来伺候我一辈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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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大作的时候,阮丹琦正无精打采地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看电视。
自从上次她莫名其妙惹毛了上官深町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变得格外冷漠。他照旧把她带在身边,却又故意漠视她的存在,不然就对她冷言冷语的,唉,都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耶,她真是看够了他的脸色,简直是受不了他了……
“夫人,这边请。”管家这时领了一位贵妇人进来,恭敬的说:“夫人请稍候,主人在书房,我这就向主人通报去。”
阮丹琦好奇的坐起身,大宅里很少会有访客,瞧管家毕恭毕敬的狗腿样,来者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吧?
这一瞥,她诧异地发现这位丰姿绰约、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也正在打量着她。
“妳是丹琦吧?”乔兰宜在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妳知道我?可是我不认识妳耶。”阮丹琦虽不知她是何人,可看着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马上对她产生了好感。
“我在报上看到有关你跟阿町的报导。”乔兰宜含笑说道。她必须承认,儿子的眼光真的很不错,这个女孩气质清爽自然,很讨人喜欢。
“那些报导!我都忘了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她自嘲地笑笑,仍在揣测这位女士的身分与来意。
“咦——”阮丹琦拉长了声音,狐疑地问:“妳该不会是他的母亲,然后要给我一笔钱,叫我离开妳儿子吧?”
乔兰宜忍住了笑意,饶富兴味的反问:“那妳意下如何?”
看来她不是很了解上官深町,他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收买”他的女人的!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她最后终究得离开,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人家的母亲大人都出面了,那就趁机“引退”了吧。
“妳……”乔兰宜挑起秀气完美的柳叶眉,怀疑自己听错了,“难道妳愿意离开他?”
她这个儿子可是人中之龙耶,撇开亿万身家不说,单是俊逸不凡的容貌和一副傲人的体格,就足以令女人为之疯狂。这女孩是哪根筋有问题,三言两语的就同意离开他?
“唉,不管愿不愿意,我还是得离开。”儿子应该要听老妈的话喔?她这就收拾包袱去,看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这位夫人,妳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这个“分手费”就不用了,上官深町那边就交给妳了……”她有气无力的从沙发上起身,准备走人。但好死不死的,一转身就撞上一堵结实的男性胸膛。
她猛地被上官深町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他已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侧。
“妳打错算盘了。”上官深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强按怒气的说:“没有人可以决定妳什么时候离开,除了我!妳最好弄清楚这一点!”
“你……”阮丹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苛刻、不留情的态度再一次伤了她。
“阿町!”乔兰宜看不过去地喝斥儿子。
“妈,我们的事就请妳别插手。”他语调轻缓有礼但坚决地制止了母亲,转而厉色瞪视阮丹琦,沉声说了句:“回房去。”
“不要。”她倔傲的抬起尖俏的下巴。
“不要?那是要我扛妳上去,顺便打妳一顿?”
“你真过分!”他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干嘛每一句都像命令,呼来喝去的。他如果肯好好讲,她就会好好听他的,人家她可是有尊严的!
“还有更过分的,想不想领教?”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浓浓的警告。
“你……我讨厌你!”阮丹琦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后,气呼呼的转身上楼,一路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充分表露出她的不高兴。
“阿町!”乔兰宜紧蹙柳眉,对那个饱受压迫的女孩寄予无限的同情,她责备着自己的儿子,“你非得这样对人家吗?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没这个必要。”上官深町冷冷应了声
“没这个必要?怎么会没这个必要!”乔兰宜快要吐血了,天哪,她怎么会生下一个这么优秀却又这么愚蠢的儿子!“你既然喜欢人家,那为什么不对她好!”
喜欢她?他喜欢阮丹琦?
“妈,事情不是妳所想象或期望的那样。”
“阮丹琦是你这三十六年来唯一一个肯在身边的女孩,我这个做妈的太了解你了,你如果不喜欢她就不会这么做的。”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他是非常在乎那女孩的,就算他不愿承认,事实仍是事实!
“她那么漂亮,是男人当然都会喜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喜欢到让你想占为己有?”乔兰宜沉重的摇摇头,他这个儿子真的很会自欺欺人。“承认自己的感情,真的有这么难吗?”
听到“感情”这个肉麻的字眼,上官深町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注意到儿子脸上的鄙夷之色,乔兰宜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不能谅解当年我离开你父亲这件事,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父亲,但,不是全天底下的女人都对不起你,阿町,不要将你对我的怨恨转嫁到那女孩的身上……”
上官深町别过脸,眼中的伤痛一闪即逝,“我不怨妳。”
闻言,乔兰宜苦笑了,笑得比哭还让人辛酸,“我情愿你是恨我怨我,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她抱着九岁大的独生儿子离开了丈夫,跟了赵晖,做了他的填房。而上官深町在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只身回乡下去寻找亲生父亲,辗转探查寻访,终于在精神病院找到了他的生父,原来其父承受不了被母亲拋弃的打击而变得疯疯癫癫,一生可说是全毁了。
那时候开始,上官深町便定期到精神病院探望父亲,而在他廿八岁那年,父亲在一次病发时意外坠楼身亡。
案亲的惨死使他心中充满了恨意,并展开对赵家的报复,一口气吞并了赵晖交给他儿子赵京逍打理的三间公司,如果不是母亲出面说情,他不会那么轻易罢休
虽然他停止了报复行为,却扬言再也不踏足赵家一步,从此与赵家恩断义绝——
“我现在没什么不好。”唇边噙着嘲讽的笑意,上官深町淡淡的说。
“你在为难你自己,折磨你钟爱的女人……”这还叫做没什么不好?
“我、不、爱、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冷硬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目睹了父亲的悲剧,他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才不会傻的去爱女人!别说是爱,就连玩玩他也不屑!非不得已,他是不会去碰女人的,而同一个女体他绝不会要第二次,女人对他而言像纸巾那样,用一次就可以扔了,阮丹琦之所以是例外中的例外,那是因为……
因为……
他甩甩头,拒绝去想这个令他心烦的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父亲吗?”乔兰宜的话令他扬起眉毛。
“小时候我不断的问,可妳从不回答。”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问了,选择了沉默,把一切都放在心里。
乔兰宜长叹一声,“这是大人的事,我不希望让你对你父亲产生负面的评价。”或许,是让儿子了解她当年苦衷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她在父母的威迫下,嫁给一个自己对他毫无感情的人,婚后才发现他不但蛮横霸道、醋劲大、疑心病重,还有严重的性虐待倾向。
她苦苦忍受着非人的婚姻生活,直到她遇见了另一个男人,在他的帮助下,她摆月兑了这段不堪的婚姻,决心追求一个较好的生活……
上官深町在沙发坐下,双手交握,表情凝肃的聆听着。
“我带着你,是因为我相信,我会比你父亲更能好好照顾你。”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是对的,赵晖很疼爱她带过来的孩子,给他最好的教育和栽培,对他寄以厚望,然而,上官深町“报答”他的方式却是反戈一击,吞并他的公司。
“阿町,我今天会告诉你这些,不指望你的同情、谅解或是什么,你就当作听一个故事,一个希望可以让你引以为鉴的故事吧。”
见他神情阴郁,紧抿着唇沉默不语,乔兰宜又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刚才的一席话,肯定对他造成不小的冲击,他一直很敬爱他父亲的。
她绕到上官深町面前,慎重其事的对他说。
“好好对待那女孩吧,别硬把人家逼走了才来后悔。”
上官深町看着母亲,始终维持着那样僵硬的坐姿和沉冷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再两个月是你赵伯伯的七十大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回家,一家人聚聚。”自言自语了老半天,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乔兰宜不禁挫败的揉揉太旸穴,这个儿子真令她头痛,“阿町,你赵伯伯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难道你就……”
“他毕竟不是我父亲。”他淡漠的说,“不过,我会送一份厚礼过去。”
“你赵伯伯不是要你的礼物!他是希望你回去……”
“妈,妳忘了吗?我说过,这辈子我不会再踏进赵家一步。”就算他可以体谅母亲当年的苦衷,但,赵晖接收他父亲的女人也就够了,他是他父亲的儿子,这是铁般既定的事实!
况且,他发誓过不再踏足赵家,就不会再踏进赵家半步,任谁都无法叫他推翻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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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痛死我了……”一大早,阮丹琦就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潦。
做女人真麻烦,一个月要不方便个三五天,有些人在生理期间还会痛得死去活来,而她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每月一痛”的超级可怜虫。
“好痛……”人家她下辈子不要做女人了啦,这么痛!
上官深町被她惊逃诏地的呼痛声惊扰,拧着眉头到她房里看个究竟。
“怎么了?妳不舒服?”站在她床边,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蛋。
“痛……我要……痛……死了啦……”
不舒服?噢天,都什么状况了还问她这种蠢话!
他眼睛生来只为了点缀那张俊脸的吗?没看见她快痛死了吗?
“哪里痛?”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上官深町住她床沿坐下,伸手将她痛得蜷缩起来的身子抱住,轻轻拨开因汗湿而黏在她面颊的发丝,她痛楚不堪的神情令他心口紧窒。
“肚……子……”里面好象正有一把电钻不停的猛钻她。
“我马上送妳去医院。”说着,他将她腾空一抱,抱离凌乱的大床,也不管她身上穿的是睡衣,就往房门口走去。
“不……不要!我没说要去医院!”她大喊。
她固定每个月要痛一次,如果这样就要去看医生,那她或许又多了一个地方要“大出血”了——那就是她的荷包!
“妳是没说,不过我说了。”上官深町一副他说了算的表情。
“我……真的不用看医生,给我两颗止痛药就行了。”虽然她是痛得不得了,但毕竟只是惯性的经痛“而已”,又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她不要小题大作。
“主人要备车?我这就去让司机准备……”上官深町抱着她走到了楼下,管家惶恐地迎上前,由于主人一向不会这么早要车,清晨六点司机八成还在睡觉。
“不用,我自己开车行了。”他越过一脸不安的管家,抱着她来到了车房。
“我真的不必看医生呀!哎哟……”因为她实在忍不住的申吟了一声,结果惹来上官深町一记“得了,别硬撑”的眼神。
“闭嘴,让我专心开车。”他不由分说的把她塞进后座,让她躺好,匆匆坐上驾驶座,快手快脚的发动了汽车。
“医院……”门诊没那么早开放不是吗?
“别吵!再聒噪就直接送妳去殡仪馆!”
殡仪馆!“喂!你很恶毒耶,这样诅咒人家!”一天才刚开始,她明明都还没招惹到他,他干嘛对她摆出一副黑黑的臭脸嘛!人家她已经痛得有够哀怨的了,他还那么凶,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嘛。
接收到上官深町藉由望后镜投过来的凌厉眼神,玩丹琦给他很悲凉、很无奈的垂下头去,老实说,医院总比殡仪馆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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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丢脸丢到外层空间去了!
全是上官深町害的!都说不用看医生了,他偏来个充耳不闻,不但把她押到医院,还往急诊室里送,害她差点儿被那些洋医生当作垂死病人来抢救!
打了止痛剂,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这会儿她被迫躺在病床上吊点筋,月复部虽然不再剧痛如绞,心情却搞得有够郁卒,感觉自己十足就像个病人了!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上官深町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
他那宇宙第一难看的表情,对阮丹琦此刻欠佳的心情简直是雪上添霜。
“妳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他拉了一张椅子,在她跟前坐了下来,幽邃的利眸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好象要看透她般。
阮丹琦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红着脸,“解释”得有点结结巴巴,“我……我只是……经痛,不是……什么大病……”
“我指的不是这个。”阴沉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
“呃?”被他冷肃的神情吓到了,她眼珠子瞠得圆滚滚的,脑筋飞快的转了几转,可是,阮丹琦还是不明所以,“那……你指甚为?”
“妳跳进我车里的那个晚上,妳说是妳的生理期——记得吗?”
啊,没事跟她翻旧帐干嘛呀?阮丹琦惶惑不安的缩了缩脖子,“我……”
“为什么要骗我!”他口气冰冷,严辞逼问。
据他适才由大夫所了解的,阮丹琦有惯性经痛的毛病,而且是挺严重的症状。而她当时一点不适的症状都没有,所以说,那天根本不是她的生理期!她是骗他的
“我……”阮丹琦瑟缩了下,他冷冽阴森的表情好骇人,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真的“骗”了他什么耶。可是,天知道她不过是随口扯了一句无伤大雅的托辞罢了,况且,事实上,那蹩脚的借口并没有发挥到作用,他仍是照样要了她!这会儿还凶什么凶嘛!
“我在等着妳的解释。”他不耐烦地催促。
“我以为……说是生理期……你就不会要那个……”阮丹琦嗫嚅的说。她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汗颜,忆起当晚火辣辣的缠绵,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一颗芳心更是狂野的跳动着
“床上有血迹。”他蹦出一句。
阮丹琦再度被他的话惊得一跳,屏着气不敢随便接话,她可以感受到在他冷冽神情下愈来愈阴烈的怒意,而自己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置身于暴风眼中……
“那是妳的第一次?”他冷冷的撇下嘴角。
他那嘲讽不屑的表情,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捅进她心窝。
“处女的身价应该不同吧?”他扬起讥讽的笑意,说出薄情的话。“看来,我得再送些什么补偿一下才是。”
阮丹琦一时怔住了,心头万般酸涩苦楚。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用钱收买的女人!可悲的她却对他用了真情,付出了真心。
“我不要你的东西!”她的声音激动而颤抖。
“喔?”他嗤笑了声,冷冷的瞅着她。“不要?”
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人!明明收下他昂贵的首饰作为一夜春宵的报酬,现在还惺惺作态的扮清高!
“不要!”
她要的,是他真心以待,不是物质酬劳。可偏偏她要的他却不肯给。
“难道说,妳没拿过我的东西吗?”上官深町一瞬不瞬的审视她的表情,想看看她说谎会不会脸红。
“我没……”突然间,她想起了她从他衣橱理取走,穿回家的那件大衬衫,不由得丧气地改了口,“好啦,我是拿了你的东西,大不了还你就是!”
他冷哼了声,“我又没要妳还!”他只是很不高兴她硬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她既然肯承认就算了。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倾身向前,性感的薄唇扬起坏坏的笑容,轻佻邪佞的抚上她光洁腻滑的脸蛋。
他的触模叫她浑身一颤。
阮丹琦甚至没有力量抗拒他,当他霸道而饥渴的吻住她,她只能绝望的沉溺其中,在他健硕挺拔的身躯笼罩下,她认命地承受他放浪的,任他的大手游走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抚弄她每一处肌肤。
是的。他要的不过是她的身子。如此而已。
她为什么要这么傻,爱上他,只会带给自己更多的难堪、耻辱和伤害。可是,她已经中了他的蛊,上了他的瘾了。她不可自拔的堕落,绝望的等着身心都被他彻底蹂躏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