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克宇浓密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他—手拿著电话,一手不耐烦地在书桌上轻敲。
“二叔,你不是说江浩已经同意来美国相亲,怎么这下子又反悔,我都已经和史密斯先生谈好了,我们的合并案也要进入最后阶段了。江浩到底在搞什么鬼?”
江柏立紧张地在电话那头拭汗。这几年来江克宇的气势日盛,就算他是长辈,面对侄子的不苟言笑也不禁有些畏惧。
“唉,这小子……这小子忽然说……唉!”
二叔的吞吞吐吐令克宇不耐烦起来。
“到底他是什么意思?您叫他过来听电话,我来跟他说。”江克宇压抑著忿怒。
“不!”江柏立马上拒绝。
如果让江浩和克宇说上话,那么克宇就会发现从头到尾,这门亲事都是他一口帮江浩决定的。可是谁又知道江浩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原以为他没有女朋友,帮他安排这门亲事是再好不过的。
“克宇,你听我说,江浩不知怎么搞的,忽然冒出个女朋友。这会儿他说什么都不去美国,还说要和那个女孩结婚。”江柏立见谎言已无法再继续下去,只好硬著头皮向克宇说明实情。
“二叔!既然江浩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又何必要我去安排他的亲事,现在你叫我怎么去向史密斯先生交代?”
“我会尽量说服他的,他那个女朋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把江浩迷得团团转。唉!真是的,江浩也太不会想了,交上那种女孩简直是自找麻烦,以她家现在的状况——”
江克宇揉著头痛欲裂的太阳穴,二叔的唠叨令他不耐。他制止了他继续不著边际的叙述。
“那个女孩子是谁?”他漫不经心的问著。
“说来你应该认识,就是沈家那个逃家的小女儿——芝晴。”
江克宇只觉脑门轰然一响。
再次听到她的名字令他心跳漏了—拍。她要成为他的堂弟妹?这个念头莫名的刺痛他的心。
“不行!她不能嫁给江浩!”江克宇不自觉地大吼。
江柏立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附和著说:“是啊!沈芝晴从以前就是个不良少女,八年前还逃家,听说是为了跟男朋友同居,沈家早已和她断了关系。我真不懂江浩为什么偏偏喜欢这种女孩?”
江克宇脑中浮现出芝晴姣好的脸庞,及至今仍深深困扰他的曼妙身影。他知道她有多么的吸引著男人,所以他决不会怀疑她是多么轻易地就掳获江浩的心。
就像他至今还一直无法将她逐出心里一样。
他时常想到她,不论他和多少女人在—起,她的身影总会不时出现在他脑中。他知道多年来他一直以她和他身边众多佳丽作比较,这也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无法安定下来的原因——因为她们都不是她。
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在他心里占有那么重的份量,纵使他们只相处了短短的一天,而她那时还有男朋友。
他气愤地咬著牙,现在她居然又勾引他的堂弟。
他脑中浮现江浩英俊柔美的身形,光想像芝晴在江浩身边,就令他激动得想杀人。
“二叔!我明天就赶回台湾,我决不容许江浩娶这种女孩。”他断然地做了决定,随即挂上电话。
币下电话后,江克宇仍然止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他心里很清楚,他并非为了江浩拒绝婚事而生气,而是为了那个女子,那个曾带给他快乐又无情地刺伤他的女人。
他必须回去,回去找她,将她彻底由他心中铲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必须。
他叹息著捻熄手上的烟,竟开始期待和她的重逢……
—出机场大厅,江克宇就见到尽责的宋秘书正恭谨地等候著他。
宋秘书一见到江克宇,连忙上前接下他的行李。
“董事长,车子在外边等,请跟我来。”
江克宇点点头。他环视这个阔别八年的地方,心里充满奇妙的感触。他尽量不去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来一直避免回台湾,也许是这个地方会让他强烈地回想起那个曾偷走他心的女子。
坐在加长型的凯迪拉克中,江克宇接过宋秘书递过来的资料——沈芝晴的资料。
他皱著眉翻阅著。她是八年前离家的,也就是那个暑假之后。他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奇异的感受,为什么?
他随即苦笑,也对,他实在无法想像她怎能在沈家生活下去。以他们对她的态度,他可以想像她有多痛苦。
越往下看,他越惊异,自离开沈家之后,她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多采多姿,剧团表演,和—连串的得奖名单都说明了她是个多么优秀的女演员。
宋秘书相当尽责,甚至连这几年来,报章杂志上所刊载所有有关她的绯闻通通剪贴成册。他恨恨地咬著下唇,额上青筋浮现,她果然—点也没变。
“宋秘书,先不要回家,先去找沈芝晴。”他冷冷地命令。
宋秘书有些讶异,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沈小姐今天在剧院排戏,我们—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达。”他尽职的报告芝晴的行踪。
江克宇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对即将见到她,竟感到—丝兴奋。他斥责自己,也提醒自己,他只是来阻止堂弟娶个不适当的女孩,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如果他真能相信这是他唯一的目的就好了……
车子在剧场前停下十几分钟,奢华的房车不知吸引了多少好奇的目光。
坐在车上的江克宇如坐针毡,对即将见别她,全身都不争气地兴奋著。
“Shit!”他诅咒自己。
而她蓦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僵立当场,如遭雷击。
她美得令人窒息。
他贪婪地看著她和朋友说话,她—双眼睛闪著温柔和快乐的光芒。
她变了,他意外地发现这点。
她脸上脂粉未施,却更突显出她柔美细致的五官。她的头发直直地披在肩上,他必须克制自己想要将手插进她丝缎般秀发中的冲动。
她的穿著不再是以前那样暴露和充满挑逗,相反的,是更优雅而适当地修饰出她纤细的身材。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克制著因她的出现所引起的强烈身体反应。八年前那个美艳放浪的女孩深深地触动他的感官,而现在这个成熟温柔的女子则更加撼动他的心灵。
她显然和朋友谈得很愉快,他看到她愉快地仰头而笑。
他的心一紧,著魔地看著她细白的颈项,想像亲吻她时的感觉几乎令他发狂。
“董事长,那位就是沈小姐,你要不要下车和她谈谈?”宋秘书打断他狂乱的思绪。
他命令自己克制那些愚蠢的念头。
他僵著声音说:“不用了!改天吧!”他实在不敢想像,以他目前的状况会对她作出什么事。
然后他看见他了。
—辆红色的丰田停在芝晴身边,车上走下来一个修长而俊美的男人。是他,他记得,是八年前和芝晴同居的男子。
他注视他亲昵地揉揉芝晴的头发,有股想把他的手挥开的冲动。
“走吧!”
他听到他向芝晴说,而她将手放进他的臂弯,笑著和他坐入车内。
靶觉一股忿怒的火焰朝他脑门上冲,他双手紧握得泛白。
不管她外表怎么改变,她的本质还是一样放浪。他怀疑江浩知不知道她脚踏两条船。他一定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傻得要和她结婚。
他想到她将江浩耍得团团转就怒火填膺。他必须阻止她,阻止她伤害江浩。像她这种不忠实的女人,和她结婚简直是自找麻烦。
他决定不计—切代价来中断江浩无知的幻想。
今天不知怎么搞的,眼皮一直跳动。芝晴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实在不应该答应江浩那个荒谬的主意。这几天来她反覆思量,觉得越来越害怕。她并不畏惧江家的反对,而是对反抗江克宇觉得份外不安。
她知道他是那种下定决心就不容任何人反抗的人,以她对他的了解和多年来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她明白他绝不会轻易罢休。她叹了口气。
门铃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客厅。芝晴皱起眉,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下意识地拉紧睡衣,走向大门。
“大卫,是不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她边说边打开门。
芝晴愣住了。
不是大卫——是他——
强烈的不安此刻扩散至她的全身。她的心猛烈一跳,然后又陡然—落。
江克宇。那个她曾经深爱,却又伤她最深的男人。
天哪!八年了。自从她献出她的真心,她最珍贵的贞操,自从他残酷地摧毁她的梦想……
他变了。他的眼神跟虽和过去—样充满自信,但似乎更多了智慧和疲惫,以及——无情。
在她面前的是—张粗犷而男性的脸,但却该死的英俊如昔。他丰润的唇性感如昔,但此刻,当他注视她时,他的唇角却是泛著阴沉和嘲讽。
芝晴紧抿双唇。她必须用尽全力抵挡他所散发出来危险而致命的吸引力,她费力让自己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高高抬起下巴。
他严厉地怒视著她,听见她竟然在三更半夜穿著睡衣,为一个叫大卫的男人开门,令他感到怒火中烧。
他无视她的怒瞪,自顾自地走进她那十坪大小的套房。
“江克宇!”她气极了他那如入无人之地的自大模样。
他转身站在她面前。和他那么靠近令她感到充满危险。她僵硬地挺直背脊,试图抗拒因他靠近所产生的颤栗。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他冷冷地,不带—丝情感地说。
芝晴紧咬著下唇,拒绝被他的气势吓倒,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他冰冷的双眸。
“江浩和我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她美丽的眼眸闪动著决心,令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气。虽然只著睡衣,但她的神情却—点也没有一丝不安或畏惧。
他知道她比他所见过的商场上的对手都更勇敢、更坚强,而这点,强烈地挑起他深埋在心中的痛苦。
他紧握著拳头,生气自己如此轻易地被她迷惑。就像她迷惑江浩一样,愤怒的情绪在他心中燃烧。
“你配不上江浩。我不会容许他毁在你这样的女人手上,找要你立刻离开他。”
他冷酷的言辞如利刃般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她曾经想过他会反对她,但却没想到她在他的心中竟是那么低贱。芝晴必须努力克制自己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挺直了身子,抗拒著晕眩的感觉。
“我和江浩的事不容你操心。”她冷淡地说。
他狠狠地瞪著她,毫不怜惜的抓住她的双臂。几乎令她痛呼出声。
“你一定很得意吧!?把江浩那个傻瓜耍得团团转。你就是喜欢那种掠夺的感觉对吗?你就是要让所有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才满足是吗?”他严厉地指责她。
似乎—见她,他所有的理智就全不翼而飞了。
“像你这种放荡不贞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江浩。”他毫不留情的攻击她。
芝晴受够了,她受够了他无理的指控。他凭什么如此断定她?为了她八年前愚蠢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他凭什么自视清高地鄙视她?
她双眸蓄满愤怒地瞪视著他。“你凭什么这么批评我?我和江浩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局外人来插手。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他眼中闪动著愤怒之火,抓著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著江浩,还和一个叫大卫的人交往,天知道你还有多少男人!?你根本不懂忠实为何物,我不会让江浩傻傻地被你牵著鼻子走。”
他的指责令她气绝,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会误解她,但她无法解释,她必须为大卫和江浩保守密秘。这出戏她既然答应演了,就该好好把它演完。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垂下了头,轻轻推开他的手,拒绝再开口。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更何况,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的沉默令江克宇更加怒不可遏。她是默认了吗?为什么她没有—句辩解?他宁可她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愤怒的反击,也不愿见到她的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粗嘎地说。
芝晴疲惫的闭上眼,强烈的悲哀涌上心头。为什么她要那么傻,傻得去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如此误解她的男人!?
“你走吧!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和江浩结婚的。”她悠悠地开口,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已流失。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么魔,当他听到她冷静地说出要和别的男人结婚时,他便无法冷静。他脑海中浮现她和江浩赤果地躺在床上得画面,突来—阵狂怒攫住他。
他粗暴地将她拉入怀中,已完全丧失理智。
“你要做什——”她惊呼。但他的唇压著她的,阻断了她的低吟。
她在他唇下尝到了愤怒、霸道和强烈的需索。她知道他在惩罚她、羞辱她。但他的碰触宛如令人晕眩的火舌,点燃她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
她的手指抵在他胸前,双唇微启。他的热气传入她口中,流贯入她的体内。
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品尝著他的舌尖,感觉到他结实的月复部紧靠著她。她将双手环绕在他的颈上,更加紧密地贴近他。
单薄的睡衣让她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正紧抵著她。他宽阔的胸膛正压挤著她柔软的双峰,他结实有力的肌肉令她的双峰变得沉重而饱满。
他的手隔著睡灰轻轻揉弄她的,她羞愧地感觉柔软的在他的逗弄下变得硬挺。
他的嘴取代了他的手,轻轻吸吮她的ru房,芝晴感觉灼热的疼痛在她的小肮中引燃。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将双手往下滑落,放在她双腿之间,并开始隔著衣物移动。芝晴听到一声沙哑的喘息,片刻后她才发觉那是发自她自己的口中。
他也听到了,江克宇抬起头看她。
他眼中的她是如此诱人。她的衣衫凌乱,露出一截柔软、丰满的胸脯,双唇因他的肆虐而显得红肿,她的眼眸半闭,表情是教人发狂的沉醉。
她迷乱的双眸,使他突然了解他对她是多么强烈的渴望著。他现在才明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过她,一直那么绝望地需索著她。
这个体认令他愤怒不已。
他恨自己,明知她无耻地和那么多男人交往,为何还被她吸引。她对多少男人展露过那种沉醉的表情!?
他的眼神刹地变得冷酷。
芝晴睁开迷蒙的双眸,对他忽然的停止感到强烈的失落和不安。
“你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他猛地推开她。
芝晴如遭电击。
屈辱、愤怒、受伤的情绪几乎击垮了她。她不敢相信她竟又笨得让他再次伤害了她!
她颤抖著,强烈的愤怒淹没了她。
“你滚!滚出去!”她狂吼。
他瞪视著她。眼中闪过一抹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悔恨、歉意,但他及时掩饰了这些复杂得连他自己也不想去理清的情感。
他讥讽地朝她一望,走出她的公寓。
她砰一声关上门,强烈的愤怒仍让她全身发抖。
她痛苦地将头埋在手中。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她该如何对抗他——以及对抗她自己的情感。
她申吟,再—次感到如此绝望……
芝晴被一连串的门铃声惊醒。
天哪!会是谁?竟然在礼拜天早上来扰人清梦!真是没良心到极点了!
她申吟苦用枕头捣住耳朵,希望来人能打消念头别再吵她。
但铃声似乎更加坚持,—声急过一声。
“该死!”她怒气腾腾地坐起来瞪著大门。
她一路诅咒著走向门口。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事先看了下门外的访客才将门打开。
“大卫,你做什——”她的抱怨被大卫突然坐倒在地的反常行迳打断。
芝晴惊呼出声。
“天哪,你怎么了?”她扶起他,被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吓了—大眺。
“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她—面责骂,—面吃力地把早已烂醉如泥的好友拖向床上。
芝晴气喘嘘嘘地瞪著大卫。老天!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全身邋遢、臭味冲天、满腮的胡渣。这竟然是影艺界著名的造型设计师!?她翻了翻白眼。
“你到底怎么了?”芝晴丢了条湿毛巾给他。
他将头埋在双手之间,芝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双肩竟微微地颤动著。
她捧起他的头,抽了口凉气。“老天!你竟然哭了!?到底什么事?你别吓我!”
芝晴无所适从地安抚著大卫,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手足无措。从来都是大卫在安慰她,她从没见大卫哭过,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大卫哭丧著脸,眼底充满痛苦、愤怒。
“江浩不见了!他们不知道把他藏到那去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芝晴惊呼。
“三天了,自从他堂哥回来以后,他就不见人影。我想尽办法找他,可是怎么也无法从他公司或家里得到任何消息,他就好像突然从空气中消失—样。”大卫挫败地吼著。
芝晴美丽的双眸充满愤怒。
“江克宇!他怎么可以!?”
她受够了他的自大跋扈,他怎么可以任意支配别人的生活,他以为他是谁!?
“我去找他理论!”芝晴迅速穿上洋装。
“我跟你去!”大卫叫道。
芝晴手握著门把,看著大卫。
“不!我必须自己去。”她说。知道大卫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她自嘲地苦笑。“毕竟,我才是江浩的未婚妻。”
她朝他眨眨眼,试著以轻松的语气说:“放心啦!我会把你的江浩救回来的。”
她像一阵风似地冲出公寓。
她不能输!她坚定地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打败他。为了江浩,为了大卫,更为了自己。
她的决心在来对江家大宅时,受到严重考验。
她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对著对讲机说明自己的身份。
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占尽上风。
芝晴恨恨地咬著牙。自从佣人带她来到这间大得吓人的书房,她已经一个人待在这里超过三十分钟了。
他是故意的!她恨恨地诅咒,但她拒绝被打倒,她告诉自己绝不能放弃。
书房的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打开,芝晴吓得回头瞪视他。他站在书房门口,高大、黝黑的脸上带著一抹嘲讽的笑看著她,芝晴忽然觉得口乾舌燥。
懊死的!她难道不能争气点,为什么—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她咬咬牙,忆起她来此的目的。
“你把江浩藏到那里去了?”她生气地瞪视著他。
江克宇不回答她,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桌后方那张巨大的椅子上,令他看来更具威势。
“沈小姐,你真令人失望,男朋友失踪三大了才想要找他,可见你并不是十分在乎他吗!?”他依旧充满嘲讽。
他的自大、无礼令芝晴气结。
“你别想用这种下流的方式拆散我们,我决不会放弃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江克宇的眼神刹地转为冷酷,一种类似嫉妒的强烈情绪淹没了他。
“你听著,我不许你和江浩结婚,不论用什么手段,我一定阻止到底。”他威胁著她。
而她也不驯地瞪回去,一点也不示弱。
“你以为将江浩软禁就可以达到目的吗?哈!哈!别傻了,他不会屈服的,他会永远爱我的,这点你无能为力!”她倔傲地反击。
江克宁觉得心脏被猛然一击。她是对的,不让江浩见她并不会有任何效果,也许他该想办法让江浩对她死心,也许他应该让江浩认清芝晴的真面日。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涌现,他阴沉地看著她。芝晴在他的注视之下感到颤抖和心悸,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猫压在掌下的老鼠。
“你应该知道的——”江克宇自在地靠向椅背,似无意地开口。“沈氏目前正面临庞大的财务危机。”
芝晴充满警戒地看著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江浩说他会尽力帮忙的。”她微微颤抖地说。
“是啊!”他嘴角浮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但是江浩并不能作主,别忘了,江氏的财务决定权在我手上。”他的口气是那么自负,又该死的令人无法反驳。
“卑鄙!”芝晴怒气腾腾地瞪著他,她没想到他会那么绝情。
他不在意地点燃一支烟,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你到底要怎样?”她怒道。“要我自动放弃江浩!?你不知道是江浩缠著我,苦苦哀求我要和他结婚的吗?”这是事实,但并非江克宇所想的那样,可是他并不知情。芝晴心想。
江克宇耸耸肩。“我非常了解你的魅力。我并不是阻止你见江浩,我只是希望江浩看清你的真面日。”
芝晴愣了一下,他的话在她心中引起一阵寒颤。
“你想怎样?”她颤声。
“我要你和我住在一起,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包括江浩。”他冷冷地说,不带一丝情感。
“这太疯狂了。”她喃喃地低吟,不敢置信。
“别误会了!”他嘲弄地看著她。“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天知道多少男人碰过你。我只是要你和我演这出戏,让江浩那小子觉悟。”
芝晴忽然感到一切是那么荒谬。江浩要她和他演戏来骗江克宇,而现在江克宇竟然也要她和他一起骗江浩!?这太疯狂了!
如果不是—切都那么身不由己,她真的会忍不住大笑。
芝晴嘴角那抹嘲弄的笑,令江克宇不禁怒气腾腾。
“你没有选择,沈家是不是能渡过这次危机都看你了。我手上有十亿现金,只要你同意,就可以立刻拨款。”他傲慢地注视她。
十亿?她竟值十亿!?芝晴忍不住爆出笑声。
江克宇不解而恼怒地看著她。“或者你根本不在意沈家的成败,你宁可见你的父兄坐牢?他们真的对你那么不好?”
芝晴停住了笑。沈毅的脸出现在她脑海。不,他从没真心对她好过,但她也不愿意见他坐牢,不管过去如何,她知道她无法忍受看见她的生父如此凄凉。
她想起了父亲前些日子来找她时,脸上所显露的绝望与恳求,他知道她与江浩关系良好,希望江家能助沈家—臂之力。
她其实只没有选择,不是吗?反正只是演一场戏!
她镇定地看著江克宇,双眸中有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哀凄。
“好!我答应你。”她平淡地说著,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试图看出她的情绪,但却无法自她平静的外表看出一丝端倪。
“但是,我想要订个时限!我相信以你的能耐要说服江浩,只需要几个礼拜。”
江克宇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芝睛克制著强烈的不安,镇定地面对他的注视。
“好吧!就三个月。”他终于说。
她站起来,希望他没注意到她已近乎虚月兑。
“什么时候要我搬过来?”她平静地说。
“明天。”他皱眉。
芝晴耸耸肩,佯装不在意地点点头。随即走出房门。
江克宇盯著她的背影,心里充满疑惑。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他竟有—丝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住做什么,他原本是想伤害她的,为什么好似应该害怕的人是他?他烦躁地抓抓头,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