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晴静静望著天花板。她犹自沉浸在方才那种撼人的激情之中。她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才短短一天,她就和他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她偷偷瞄了眼在她身旁的男人,心里满是对他的爱意。
江克宇被—股强烈的自责所掩没。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夺走了一个处女的贞操。想起今天的一切皆源于自己无聊的赌注,他更加痛恨自己了。
她的软玉温香犹在身边,他恨恨地发现自己居然又克制不住了。他诅咒出声,蓦地跳起来,想逃离她诱人的身体。
芝晴望著他背对自己的身影,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她没料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冷漠。她咬著牙,咽下心中的苦涩,难道刚才的事对他—点意义都没有吗?还是他只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对象?她沮丧地埋头掩饰自己受伤的神色。
饼了好—会儿,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烦躁而阴郁地抽了起来。
芝晴苍白著脸站起来,双腿间的酸疼令她差点跌倒。她冷静地著衣,随著时间—分一秒的过去,她心中的幻想一片片崩落,只剩下一个残酷的事实——后悔了,后悔和她。
江克宇默默地看著芝晴更衣,看著她过份苍白的脸色,而心疼不已。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疼、自责、懊悔,相对她强烈的种种情绪交缠,令他几乎疯狂。
“请你送我回家。”芝晴藏起千疮百孔的心,冷静地对克宁说。
他讶异地瞪著她。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不该这么冷静。他刚刚才夺去她宝贵的贞操,她不是应该哭著要求他负责吗?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的冷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的狼狈。他莫名地愤怒了起来,为了她的不在乎,为了她的沉默。
“你为什么那么冷静?”他抓著她的双臂,狂乱地摇蔽著她。“难道让—个第一次约会的男人夺去贞操,你一点都不在意?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个爱滋患者,你这样随随使便和人上床简直是愚蠢至极!”
他的指控令她又羞又怒。他怎能在夺去她的贞操之后又咄咄逼人的责骂她?他怎能一付道貌岸然地说她随便?
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伤心和忿怨让她失去理智。
“我觉得看得上眼就上床有什么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女人不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吗?”
他惊怒地瞪著她。生理需求!?原来她只是在发泄她的生理需求!他觉得一阵强烈的挫败和忿怒向他袭来。
他对她的感觉是那么特殊——他对她的保护欲、占有欲相似乎永不满足的饥渴,而她对他,却只是“生理需求”?
“荡妇!”他气愤地口不择言。
芝晴感到心口被刺穿了。她全心全意地付出所有,竟换来他的不屑,满月复的委屈和幻灭后的痛苦令她的心纠结的好难受。
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残忍的人,她惨白著一张脸,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倒。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为自己辩白。
江克宇话一出口就后侮了。他看到她的神色凄楚、身体微微地晃了一下,他本能的出手想扶著她。
而她甩开他的手。
“你别自以为来不及了,你是我第—个男人Sowhat?对我来说,那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一片薄膜罢了!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是怕他笑我没经验,才先找个人试试看。你不知道,在我们班上,没有经验是会被嘲笑的。现在可好了,没有了这片讨厌的膜,我爱怎样就可以怎样,再也不用担心了。”她倔傲且故作不在乎地说著。
多年来训练有素的保护网,再度严密地罩护著她,让她不至于崩溃。
江克宇不敢置信。她为什么如此不在乎?他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对贞操不再重视,但他就是无法接受芝晴也是这种女孩。
他觉得矛盾极了。虽然是他占有了她的身体,但她的不在乎却令他愤怒极了,也令他不知所措。
“我想回家。”芝晴面无表情的说。
显然他们刚刚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并不代表任何意义,既然她都可以不在意,他又何必说什么。
他砰地—声打开房门。
“走吧!”他冷冷地说。
咽下难耐的苦涩,芝晴佯装平静地走出房门,但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她知道,她不但失去了她的贞操,也失去了多年以来维持她活下去的力量——她的王子,她童年的梦……
午夜十二点,芝晴和江克宇回到沈家。
走回大宅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芝晴—进入门就匆匆地奔上房间,仿佛—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江克宇阴郁地瞪著她离去的身影。他烦躁地低吼一声,将自己抛在沙发上。他不了解,为什么那个女孩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克宇,回来啦?”沈子辰刚巧由房间走出来,看见独自坐在沙发上的江克宇。
“怎么样?你赢了还是输了?”他讥讽地说。
子辰的态度令江克宇不悦。“她毕竟是你妹妹,你怎能那么不在乎?”他低吼,眼神几乎要将子辰杀死。
沈子辰不屑地嗤声。“她!?她只是个婊子的女儿。而且,我告诉你,她就像她妈一样的放荡。你也见到的,她一天到晚穿得那么暴露,就是故意要勾引男人,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她是个无药可救的不良少女。她还在外面跟两个男人同租一间公寓,这么丢脸的事都做得出来,我们早就放弃她了。”
子辰的话和芝晴下午的态度令江克宇困惑了,他真的看错她了吗?她真如子辰所说的那么放浪吗?那为什么他竟是她的第—个男人?
他痛苦地抱著头。她的影像回荡在他脑海中,一再折磨他,他想要认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他已经无可救药的被她吸引了。
“Comeon,克宇。说来听听,今天晚上你们去那儿了?她是不是主动引诱你了?一定很精采吧!?”子辰充满兴味地问。
江克宇隐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的—切。
想到芝晴是如何自愿地将自己交给他,想到她满足而信任地依偎在他怀中,想到她热情的反应……
他的额上青筋浮现,交杂著忿怒、自责和再次被挑起的。没错,她是自愿的,他一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可是她没有,她该死地热情的回应他。
他瞪了眼子辰,忿忿地走回房。他无法忍受和任何人谈论她,尤其是和她那看不起她的大哥。
一整夜,江克宇始终睡不著。
芝晴的倩影—再出现在他脑海中,让他头痛欲裂。他不断地分析自己莫名的行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清自己对她莫名其妙的。
天亮了,他望著满满的烟蒂叹了口气。
他欠她一个道歉。
无论如何,他不该在事后攻击她。他们的和之前的约会是那么美好,是他自己情绪失控,对她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她没有错。就算她一点贞节观念也没有,也不关他的事,不是吗?他何必那么气愤!?
他又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他决定了——要向她道歉,然后忘了这个女孩,立刻回美国。
他走向她的房门,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他拒绝分析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
蚌然,他看见她的身影像—阵风似地飘下楼。
他跟在她身后,无法克制地又对她产生一种熟悉的。
这么早她要去那?他皱眉。
随即他看到答案了。
门外一个清秀而打扮时髦的男孩正坐在机车上等她。
“大卫!”
他看到芝晴投入那男孩的怀中。江克宇紧握住双手,控制住一股强烈的妒意。
他如石像般呆立,看著芝晴亲密地和那男孩交谈著。他下颚紧绷,青筋涌现,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紧拥的两人一把扯开。
那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后的江克宇。
大卫怜惜地抹去芝晴脸上的泪水。“怎么了?你从来没有那么早约我来?是不是家里又有人欺负你了?”
芝晴吸了吸鼻子。大卫的关心令她温暖,她现在真的好需要朋友的陪伴。
“别说了,我们回去我们的窝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疲倦地坐上机车抱住大卫。
大卫叹口气,趋车奔向市区。
江克宇冷眼看著眼前两人亲密的举动,顿时火冒三丈。原来她真的有个男朋友,还和他有个窝!?
他决意看看沈芝晴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
他开著他的BMW,跟著骑车的两人驶向市区。
一路上,芝晴都紧紧抱著那男孩,江克宇感受到强烈的忿怒。她和别人的亲密举动令他受不了,他必须费力地克制自己,才能压抑住自己想下车狠揍那男孩一顿的冲动。
柄车在—栋公寓前停住。他看见男孩和芝晴下车,芝晴斜倚著那男孩,对他展现一抹眩人的微笑。
江克宇看见两人走向公寓,胸口好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她那样幸福的微笑,但此刻她竟毫不吝啬地向另一个男孩展现,这念头燎原般的挑起他的怒火。
他用力地捶打方向盘,气她——也气自己。他干嘛那么在乎她!?
她已经有了个同居的男友,他干嘛还像个傻瓜似地追著她。她根本不在乎和他的一夜,否则又怎会第二天一早便若无其事地和男友约会。
他咒骂著自己,却怎么也无法躯逐心巾的伤痛。
他暗自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让任何女人可以如此影响他。
“宋秘书,麻烦你帮我安排明天早上第一班飞机。”江克宇冷冷地用大哥大交待著。
台湾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他拒绝思考自己是不是正在逃避,他只想尽速逃离那个轻易网住他的心的女人。
他的头颅抵在方向盘上,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觉得如此失落……
午夜十二点。
芝晴疲惫地走进家门。虽然她已经快累倒了,但住进门的那一刻,她还是不禁心跳加速了起来,一想到他就在楼上的某间房内,就令她神经紧绷。
她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纵使和大卫长谈了一天,还是没有结论。她叹了口气,和他在—起的那天,是她十九年来最快乐的—天。他令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特别,那么美好。
巴他的亲密是那么深刻、那么撼动人心。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拥有那种激情……
但这些都只让她对他事后的冰冷与怒气更加心寒。她不懂他为何要羞辱她,为何要摧毁他们共享的一切美好,难道他真是那么残忍的人。
大卫说90%的男人都只以性为目的,一旦达到目的,就不再对你有兴趣了。也许他是对的,是她真太傻,—下子就毫无保留的付出所有。
她无奈地苦笑。不明白真心的付出为何却换来屈辱和伤害,她真的太大真了。
一进房门,沈子辰竟然在她房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充满防备地瞪著他。
沈子辰满面阴沉,他站起身抓住芝晴的手臂。
“你说,你昨天和江克宇到底做了什么?”
芝晴双颊刹地嫣红,她甩开他的手,迳自走向衣柜。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好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你真的和他上床了!?是不是?”沈子辰冷哼一声。
芝晴气得双肩猛烈地颤抖。“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你真丢脸!丢尽了我们沈家的脸!”沈子辰不屑地斥责。“你果然如他们说的,是个一次约会就可以和人上床的女人。这下子你要我在同学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芝晴咬牙切齿地说。
“罗杰和江克宇打赌五十万,看他可不可以带你上床,而你果然不知羞耻的一下子就被钓上了。拜托!你别那么随便好不好,至少给我留点面子!”
芝晴当场呆立住了!她困难地消化著沈子辰所说的话,只感到强烈的晕眩,仿佛世界一下子在她眼前崩落。
事实竟然是那么丑陋不堪!?她觉得好恶心,这些人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可以为了五十万而任意夺取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愤怒、伤心、绝望令她全身颤抖。
“出去!你给我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就快无法克制住盈眶的泪水。
沈子辰冷哼一声。“还好,江克宇明天一早就走了,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怎么无耻的上了他的床。”
被了!她没必要忍受这样的伤害。她一把将门关上,靠在门上,芝晴几乎崩溃地低泣出声。
泪水不可控制的奔流而下,她紧紧地环住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耶足以摧毁她的伤痛。
她不再相信了,不再相信灰姑娘的故事,不再相信王子,不再相信真心可以换来对方的回报。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法让她了解这些?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地伤害她?
她痛苦地坐在地上。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椎心刺骨的绝望。
一夜无眠的芝晴呆坐在裔边。
她的脸色是吓人的惨白,泪水几自由那双无神的大眼潸潸落下,仿佛它们有自己的意识,不停歇地流著。
她不再费神擦拭,事实上,她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她只是呆呆望著窗外,拒绝去思考,拒绝去感受。
楼下的引擎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清晰。
芝晴看到江克宇的身影走近车子,不自觉地又紧绷了起来。
他是那么该死的高大英挺,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自信和独特的吸引力。她痛苦地闭上眼,不知道为何他还能这样深深的影响她。她明知道他是那么可恨。
他英俊的外表就像毒药般,致命地吸引著像她这样傻的女孩。他现在想必很得意吧?赢了那五十万,还有他的男性优越感,她痛苦地咬紧下唇,丝毫没感觉到鲜血已然流下。
他的脚步停在车外,她看见他抬头看向她的房间。
芝晴的心蓦然紧缩。她躲入窗帘内,不想让他发现。他似乎凝望了好久,芝晴无法得知他的任何情绪。
她看著他坐进车中。
车子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芝晴无力地坐倒在床上,觉得心灵深处的某个最重要的东西,也随之而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八年后。
在东区PUB里,芝晴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著窗外熙来攘往的人潮,陷入沉思。
她看见一群年轻人走过,不禁莞尔,夸张挑染的头发、短裙、皮靴,她在那些年轻女孩的身上,依稀看到八年前的自己——叛逆、不驯,什么都不“惊”。
她啜饮一口咖啡,意外地尝到一阵苦涩。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女孩了,她懂得了自己的率性曾带来怎样痛彻心扉的伤害。她的眼中闪过—抹苦痛。
现在的她,一头又直又长的黑发,没有任何缀饰地披散在肩上。素白的脸蛋脂粉不沾,却更显清丽月兑俗,她的长洋装剪裁简单,却巧妙地将她曼妙纤细的身材衬托得分外出色。
她自己也许没发现,现在的她,比起八年前那个装扮性感、火热的女孩更加吸引人。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所流露出的成熟韵味,反而更牵动男士们的目光。
PUB的门打开,进来两个穿著入时的高痞男子。—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那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两人都有一八0以上的修长身材,英俊的脸上带著眩目的温暖微笑。他俩人同时走向芝晴,几乎所有女客人都不禁嫉妒起她的好运。
“嗨!芝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大卫亲密地拍拍她的肩,和江浩坐在她对面的位子上。
“还说呢?迟了半个小时。”她嘟著嘴抱怨,一下了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对不起!临时接了个Case,走不开。”大卫连忙陪不是。
“是啊!我可以作证,我去接他的时候,看到他正忙得不可开交。”江浩也帮腔。
芝晴无奈地看著一唱一和的两人。八年来,很多事都变了,但这两人的感情却一点也没变,她为他们感到高兴。毕业后,大卫决定作一个专业造型师,经过辛苦的学艺阶段,现任也小有名气了,越来越难约到人。
而江浩大学毕业后,也在家族的事业中工作,三人能聚在—起的日子真是少之又少,她不禁感叹。
“怎么样?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江浩打断芝晴的沉思。
芝晴沉重地看著他,犹豫著要不要开口。
大卫看见她的迟疑,身为她的好姐妹,他其实早已明了。
“你是不是想问沈氏这次倒闭影响的程度?”
芝晴咬咬牙点头,心理不禁难过又紧张。
江浩疲惫地揉揉眉尖。
“很不乐观,我们已经设法挹注一部份资金,但缺口实在太大。恐怕……”
芝晴沉重地点点头,她已经能想像这件事对沈家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她不是不感伤的。八年前她逃离那个所谓家的牢笼,她不认为他们找不到她,如果有心的话。但没有,从来没人来找她,仿佛她在那个家的十年都只是一场梦。她从此与沈家断了关系。
她靠打工完成了五专学历,依照自己的兴趣往剧场发展。多年来她已经是个小行名气的舞台剧名伶,甚至还过得十分优渥。她其实是很满足的。
沈家没能逃过这次的金融风暴,甚至宣布倒闭的新闻令她惊骇。她今晨在电视上看见父亲和大哥被调查局约谈的画面,竟不可克制地泪流满腮。她才发现,原来她毕竟是无法割舍那层血脉的牵扯。
于是她找江浩帮忙。
“芝晴,别难过了,我们江家会尽量帮助沈家的。”江浩见芝晴面色苍白的咬著牙,努力的安慰著她。
芝晴的心抽痛了一下,江浩的话令她想到他的家世——
讽刺的是,她后来才发现江浩竟是江克宇的堂弟。
她常从报章杂志上得知江克宇的一举一动。自从七年前他的父母在一场游轮意外中丧生,他就以江氏长子的身份入主董事局。
现在的他已经距离她好远好远了。她常在电视上看到他坚毅而带著忧郁的眼神,总会无法克制地心跳加速。他变得成熟、冷酷,变得……更有男人味。
他早已不是她小时候的白马王子,更不是八年前那个狂放不羁的大男生。
他现在是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
七年前那场意外,让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大男生,在—夕之间要扛起整个家族的兴衰,她听说了他所经历的一场又一场丑恶的权力争夺,才得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进而将江氏带向前所未有的兴盛。
江浩口中的江克宇是冷静、霸道、独裁的。她不怀疑这点,毕竟,在血腥的商战中,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不被淘汰。况且他要控制庞大的家族,若没有一股霸气,又如何能成功。
“芝晴!”江浩的叫声唤醒她潮涌的思绪。
她不好意思地朝他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其实……”江浩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变换著姿势,挣扎著是不是要对她说出接下来的话。“我也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芝晴见江浩扭捏不安的模样,不禁失笑。“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还客气什么?”她笑著说。
江浩和大卫有些尴尬地互看一眼。
江浩清了清喉咙,下定决心说:“芝晴,请你嫁给我。”
芝晴几乎呛到。“我的天!别开玩笑了!”她拼命拍著胸,咳出呛到的咖啡。
江浩和大卫愁苦著脸不说话,她才意会到他们竟是认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们别闹我了。”她的笑容僵住,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们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江浩痛苦地抱著头。“你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
大卫轻轻地抱著沮丧的江浩,安慰他。
“我来说吧。”他对芝晴说。“他的堂哥,也就是江克宇,命令他得娶美国证券大亨的女儿。他下个月就要被架著去美国结婚了。”大卫以—种心痛至极的口气说。
“什么?”又惊骇又愤怒的情绪攫住芝晴。
“他有什么权利支配你的婚事?”
“没办法的。”江浩哭丧著脸。“他现在当家作主,甚至我爸妈都和他站在同—阵线。这下子我死定了!我真后悔,我应该八年前就对家人坦白我是同性恋,要不然,现在也不会那么进退两难。我爸爸前年才中风,我实在不敢现在告诉他。”
江浩显然已经苦恼得快疯狂了。
“我本以为婚事可以再拖一段时间,哪知我低估了我爸妈和堂哥的决心。这下子我真的逃不了了。”
芝晴义愤填膺,“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就报上报导,他的韵事绯闻简直可以出—本书了,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结婚了,凭什么要逼你!?”
她涨红了双颊,没留意到自己言语中流露出多少哀怨和愤怒。他真的一点都没变,八年前如此自大地玩弄一个女孩的感情,想不到现在的他更过份,连弟弟的婚事都要插手。
“都是我爸妈啦,在堂哥面前拼命抱怨我不结婚,还替我答应了那门亲事,这下子真是骑虎难下了。”江浩直叹气。“除非……”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芝晴。“我跟他们说我要和你结婚。”
芝晴讶异地瞪大眼。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知道江浩是认真的。
“不……不行吧……这样好像不好吧……”她还无法接受这个念头。
“拜托啦!”江浩和大卫涎苦脸哀求。“婚后我们三个人可以像以前—样住在一起,我爸妈也不会再罗罗嗦嗦的。一、二年后我们再离婚,好不好?我保证,尽量不影响你的生活。求求你,真的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只有你最清楚我和大卫的事。拜托!这次你如果不帮忙,我就真的要被押上礼堂了。”
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频频苦苦地哀求,芝晴心里渐渐动摇了。她不是不想帮他,但只要一想到会再和江克宇有牵连,就令她胃部纠结。
她真的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再面对他——纵使已经过了八年。
“芝晴!?”江浩和大卫一致摆出一付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深深叹了口气。她实在无法对他们说不,纵使这是她听过最荒诞的求婚。
“好吧!”她迟疑地点点头,还是挥不去心中的不安。
“哇!”江浩和大卫高兴地拥抱著、笑著。
芝晴只是无奈地苦笑,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只能和他们演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