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你怎么来了?”
看到门外的人,雪初蕾瞠大红肿的双眼,著实惊讶不已。
当她转头,终于看清被他扛在肩上的脸孔时,更是结结实实倒抽了口气。“邵尔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总是那样昂然英挺的邵尔涛,歪歪斜斜的挂在别人的肩膀上。
“这小子喝醉了。”
叭醉了?这更是不可思议!
以雪初蕾对邵尔涛的认识,他实在不像那种会酗酒至醉的人。
“那——那你应该送他回饭店,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雪初蕾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小子住哪家饭店,况且,他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想,乾脆就把他带到你这儿来。”
他——叫她的名字?雪初蕾心口顿时停了一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就交给我吧!”她点了点头,赶紧打开大门。“麻烦你帮我送他上楼。”
“哪个房间?”上了楼,宋宽远在前头嚷著。
“送到我房间好了。”
宋宽远眉头挑了挑,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吃力的把昏睡不醒的邵尔涛扛进房里后,和她聊了几句,便匆匆赶回纽泽西了。
看著这个高大挺拔,却昏睡不醒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雪初蕾还是震愕不已,没有半点真实感。
她的眼睛因为刚刚痛哭了一场,到现在还是痛得要命,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了。
她以为,让邵尔涛负气而去,这辈子怕是再没有见面的希望了,没想到两个钟头不到,他竟然会躺在她的床上。
老天爷实在太厚爱她了!
知道她有多想再看看邵尔涛,想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五分钟、十分钟也好,所以才大发慈悲的把他送回她身边。就算是醉得不省人事,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蹑手蹑脚进浴室拧了条毛巾,雪初蕾小心的替他擦脸,他俊逸帅气的眉眼,让她几乎陶醉了。
她忍不住在床边跪坐下来,就这样凑在他的俊脸旁,痴痴的凝望著他沉睡的模样。
邵尔涛侧著头,一绺黑发散落在他的额际,放松的沉睡表情少了平时的冷峻严厉,也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只是——她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头,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皱著眉,好像总有解不开的愁似的。
这张脸,她思念了好久了,足足有十四年,才终于再度见到他。他的眉眼、他的鼻唇,她相信,她一辈子也不会看腻!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探上他紧抿的唇,眷恋的轻轻抚著。
他的唇厚薄适中,贴在她指月复间的唇瓣触感温暖而光滑,就一个个性略嫌冷峻严肃的男人来说,他的唇型实在过于性感,诱得人忍不住想亲吻。
微扬的嘴角该是最适合微笑的,可他偏不,总是以最冷漠的一面来面对她,但她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著他、爱著他。
但她绝不是盲目,她很清楚在那张冷漠的面具下,是怎么样一个温柔善感的灵魂。
他聪明且极具才能,对人慷慨有正义感,凡是总是先替他人设想……他的优点多得数不完,就跟他的相貌一样不平凡。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执著的坚持爱他。
“邵尔涛?”雪初蕾试探的轻唤著他。
“雪——初蕾——”
邵尔涛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突然翻了个身,一只大手横上了雪初蕾的背。
来不及退开身子的雪初蕾,立刻被困在他的臂弯与胸膛之间,一时之间,她就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逮到似的,屏著气息,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
幸好邵尔涛再度陷入昏睡,只不过,那只困住她的手臂却怎么也扳不开。
就这样吧,她早已不知梦想过多久了,能被他的气息包围,能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带著虔敬目光,她专注而认真的凝视著他的脸孔,久久舍不得移开,直到一股冲动排山倒海而来。
她这么做会不会太大胆,算不算乘人之危?不过,这些疑问都阻止不了想亲近他的。
她紧张的舌忝了舌忝唇,再也压抑不住的悄悄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唇印上他的唇片。
他的唇上带著酒的香醇气息,混杂著他独有的气息,让她的心跳得更快更急,连神智也不由得醺醉了。
满足的退开唇,雪初蕾轻轻俯在他的胸口,听著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呼应著她幸福的笑容与悸动——
若是可以,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这一刻!
币著笑兀自陶醉著,雪初蕾丝毫没有发觉,身下的邵尔涛已经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正努力想适应房内昏暗的灯光。
等她终于离开那片宽阔的胸膛,依依不舍的正要起身,结实身躯的主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压到身下——
这是梦吧?在恍惚的浮沉中,邵尔涛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那个味道深刻的存在他的记忆中好多年了,他不会错认,但在这时刻,他肯定这绝对是梦,一个毫不真实的梦。
一双略带冰凉的小手,轻轻抚著他的眉际、抚著他的唇,那小心翼翼又唯恐惊扰了他的轻缓,竟让他有著莫名的悸动。
他的恍惚的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紊乱,却感觉得到一个纤细的身躯压上了他,玲珑有致的曲线紧紧与他相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傲无预兆的,他竟被这个不含任何挑逗成分的举动,给勾起了。
膘杂著昏眩与些许勃发的,他没有能力分辨眼前究竟是真是假,努力想看个清楚。
辫暗房间里,只有一双湛亮的眸闪闪发亮。
她是雪初蕾——邵尔涛认得出那双眸。
尽避意识因为酒精作祟而恍惚不清,但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强烈的想要她。
虽然他根本不该跟她扯上半点关系,但身下肿胀的亢奋却骗不了人。
天,这是什么梦?
他怎么可能会对雪初蕾这种男人婆有?难不成他真如公司那些多事员工所流传的——是个Gay?
这些杂乱的思绪,将他搅得更加头昏脑胀,他乾脆自动将脑子里所有的思绪扫除,拒绝去思考。
他何必多想?在梦里,他不需要压抑自己,反正醒来终究只是一场梦。
傲不迟疑的,他遽然一个侧身,将那副馨香柔软的躯体压到身下,用力封住她的唇。
梦里,她的唇依然如此柔软甜美、让他欲罢不能。他讨厌她,却沉迷在她的气息与甜美里,矛盾的情结连他自己也想不透原因。
他昏昏沉沉的想著,唇舌却一刻也不曾放松,恣意掠夺著她口中的蜜津,身下的亢奋紧绷得近乎疼痛。
他的唇沿著她滑女敕的颈项一路往下,来到她坚挺的胸脯上。
阻碍在眼前的衣服,挡住了他的唇,邵尔涛不满的咕哝了几句,随即粗鲁的伸出手,一把撕开她身上的薄棉上衣。
他对那陡生的惊羞低呼置若罔闻,他的眸翻腾著深沉的,也变得更加幽暗了。
他从来不知道,梦可以这么真实、这么美好。
而那个令他讨厌到极点的雪初蕾,竟会有这么令人著迷的身体,光是不经意逸出的轻喘、娇吟,都足以让他冲动得不能自己。
像是已达到忍耐的极限,他迅速解放自己几乎快爆炸的,放低身子将自己滑进她温热的腿间。
一个饱含痛楚的闷哼自身下传来,但邵尔涛已然迷失了自己。
“好痛——不——不要了——让我走——”
毙惚间,他听到她低声的啜泣与哀求,让他的心口微微紧抽了一下——好似不舍。
“给我——别再逃开了,我已经等待太久了!”
他以瘖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奇迹的是,身下的人儿竟然停止了挣扎。
“乖女孩!”他满意的亲吻了她的发。
他不知道自己怎会对雪初蕾有,甚至为她疼痛的反应感到心疼。
他宁愿说服自己相信,他姑且纵容这个梦境继续演变下去,全是因为这只是个梦,一个绝对不真实的梦!
他也宁愿相信——他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不是她!
“邵尔涛——邵尔涛!懊起来囉!”
蒙胧中,他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耳畔轻声呼唤著。
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雪初蕾的声音,清脆甜软中带点属于她的独特鼻音,那是他记忆中怎么也不会错认的声音。
但该死,他的梦里不该有她!
他奋力睁开眼,眼前果真出现那张化成灰他都认得的美丽脸庞,正站在阳光灿烂的窗边,俯身朝他笑著。
雪初蕾?
他一定是在做恶梦——他痛苦的捧著像是快炸开的头,这么告诉自己。
“你觉得怎么样?”
Shit!这个该死的雪初蕾阴魂不散,连声音都追到梦里来了。
“滚出我的梦!”他没好气的吼道。
雪初蕾弹跳起来,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你不是在作梦。”雪初蕾小心说道。
他不是作梦?邵尔涛盯著眼前的脸孔,好半天才终于相信,他此刻确实置身现实。
“这是哪里?”他捧著仿佛有千斤重的头坐了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雪初蕾小声的提醒他。
她的房间?
他怔了下,目光立刻扫向身下铺著的白色蕾丝床单,鼻端还隐约闻到女孩子房间独有的香甜气息。
他倏地跳了起来,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被丢进虎栏里,错愕得不得了。
突然间,他猛然想起昨晚那个梦,那个美好且激烈、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美好欢愉的梦。
邵尔涛狐疑盯著她脸上那抹娇羞的绯红,以及欲语还休的神情,忍不住低咒一声。
那个梦,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脸色微微一变,迅速低头检查身上的衣物。
不,不可能!他的衣服都在身上,除了有些狼狈,样子还算整齐,他不由自主的大大松了口气。
他只是做了个梦——他坚决的这么相信!
“我见鬼的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一放下心,他立刻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是Jason带你来的。”她眨眨眼,表情看来煞是无辜。
“谁是Jason?”他没好气的问道。
怎么一觉醒来,他老觉得她在说些自己听不懂的外太空语言,难不成他醉了不只一晚,而是一百年?!
“喔,就是宽远啦,在这里大家都叫他Jason。”她赶紧解释道。
邵尔涛恨恨低咒了一声。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被朋友出卖!
这个该下地狱的宋宽远,好端端的竟把他送到雪初蕾家来,难不成他不知道他们俩是死对头,是前辈子的仇人吗?
看著邵尔涛阴晴不定的脸色,雪初蕾的心不禁沉到了谷底,前一刻的柔情缱绻好像都化为了泡影。
她很清楚邵尔涛讨厌她,她也知道早在事情即将发生的第一时间,她就该推开他,不应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但是,他的怀抱是那样宽阔温暖,他的气息是那样醺人欲醉,她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根本无力去拒绝。
第一次承受欢爱的腿间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她不敢提,更不敢让他知道他梦中那个情人就是她。
她不想用这层关系去要求感情上的回报,她只要他的真心,即使这个愿望看来似乎遥遥无期,但她仍固执的相信,有一天能感动他。
“刚刚——我没做什么吧?”他求证似的问道。
“没有!”雪初蕾忙不迭的摇头。
邵尔涛怀疑的来回审视她整齐的衣著、若无其事的表情半晌,才终于悻悻然点点头。
那果然是个梦!
说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觉是如释重负还是失落,他没来由的感到生气。
“忘了这件事,从今后不许再提起,知道吗?”
无视于雪初蕾不寻常的神色,邵尔涛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便遽然转身冲出房间。
对他来说,今晚荒谬的月兑轨状况,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