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盟国风啸国的国君风厉天所言,艳无双虽然表情平静无波,但内心却紧揪着。她想起南宫天烈离去时所说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将会是你最大的恐惧……你可要张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他果然还是采取行动了,她该提防的,她早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饶过她,他那么恨她,只要是能报复她的事,他没有理由不去做!
风厉天将西艳国最小的公主艳曦儿被抓的经过说了出来,接着懊恼地捶着墙,"我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竟连曦儿都保护不好!"
艳无双表情冷肃的说:"请你答应我,这件事你先别跟其他人说。"
"你……你该不会打算一个人去…"意识到艳无双将要做的事,风厉天讶异地看着他,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南宫天烈一定撤下天罗地网等着地,她怎能去自投罗网?
艳无双轻扯了扯唇角,"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曦儿被我拖累。"
"怕危及到自己的亲人,所以宁可自己身陷险地?"风厉天说出艳无双心中的顾虑。
"你明白南宫天烈要的是什么吗?"艳无双看着窗外,眼神变得遥远。他想要让她痛苦,所以才会把九妹曦儿抓走吗?那又何苦一次次的救她呢?如今的她早已是残花败柳、废人一个,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吗?
"他要的是你!"
艳无双点了点头,苦笑道:"报复我是他后半生最重要的事情,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一刀杀了我太便宜我了。"
"可是……"
"你用不着担心我,南宫天烈不会杀我的,要杀早就动手了,我比较担心的是曦儿的安危……"她早该死了,有几次她都好想了给自己的生命,要不是顾念妹妹们还小,惟一的储君天磊也还不够大到可以独当一面,她真想早点从这种麻木的日子中解月兑。
"他答应我不会伤害曦儿的!"风厉天说道。
"你该明白如今的南宫天烈,已不是当年的煌睿,他十分危险,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救不了曦儿,我需要你的帮忙。"
"若是曦儿知道你牺牲自己救了她,她不会原谅我的。"
"南宫天烈绝对不会杀我的,你尽避去救曦儿,我去引开南宫天烈,记住!以救曦儿为重,我会想办法自己月兑逃。"
"可是……"
"曦儿现在人在南宫天烈手中,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她,我们绝不能再迟疑了!"
"那……好吧!"风厉天说完后就颓然离去。
艳无双苦撑了许久的坚毅表情,终于在无人的时候瓦解了,她无力地紧靠在墙上。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要如何才能让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呢?
☆
"时间到了!"南宫天烈嘴角阴恻恻地扬起。
艳曦儿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倔强的眼睛像两条光束直直地射向南宫天烈,高傲的挺直身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牢房。
南宫天烈看着艳曦儿,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艳无双的时候,当时懦弱的他被她眼底的自信吸引了,从此他就追寻着那双眼睛,直到进入无边的地狱……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艳曦儿冷冷地转头望着南宫天烈,"我觉得你好可悲!"
南宫天烈的表情倏然紧绷,表情瞬间变得阴狠,"你说什么?"
艳曦儿唇边带了一抹讥笑,"虽说我不知道你跟大姐有什么过节,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强盗,用刀抵着孩子威胁母亲就范,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做出来的行为跟强盗差不多。"
南宫天烈用力抓住艳曦儿的手臂"死到临头了,你还不忘耍嘴皮子!"
艳曦儿毫不在意地冷哼,"我不怕死!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照我看,真正怕的人是你吧!"
南宫天烈张大了愤怒的眼睛,"要死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艳曦儿冷冷的看着他,那双神似某人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闪着无惧及讥讽的光芒,"如果你真有能力面对心中的仇恨,有能力面对大姐,又何必拿我当人质?"
南宫天烈被艳曦儿这一番话震撼了,心口被狠狠划过的伤痕此刻又渗出血来,他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臂,"来人啊!把她给我带出去!"
他双手紧压着墙壁,想起她曾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子,放在他的手上,然后微笑地闭上眼,要他杀了她,而他却始终下不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变强了不是吗?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以往懦弱的他,他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了呀!难道真如曦儿所说,他现在做的事跟强盗没什么不同,他不敢面对她,所以只能挑她的亲人下手……
天啊!他在想什么?艳曦儿那番话分明就是要误导他,他是南宫天烈,不是煌睿,他已经重生了,不会再重蹈覆辙,而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不就是要把过去受到种种的痛苦十倍讨回来吗?
南宫天烈嘴角微扬,对!这才是他活着的目的,他要看够她心碎的表情,他要她痛不欲生地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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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国的军队早已置好了,躲在一边等待救人的时机,就在这时,艳无双与风厉天看着艳曦儿被带了出来。
"曦儿……"风厉天一见到艳曦儿,就想冲出去。
艳无双拉住了风厉天,"别冲动!再等一会儿!"
艳无双仔细地看着艳曦儿,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并没有被凌虐,除了脸色比较苍白些,其余都很好,她还真怕见到她全身伤痕累累的样子。
艳曦儿被高高地绑在大木桩上面,下面堆了一大片干草;南宫天烈坐在高位上,一脸狞笑地左拥右抱,任由美妾伺候着他喝酒吃肉。
艳曦儿看着远方,内心一点也不害怕,她相信姐姐们一定会来救她的。
"放火!"南官天烈淡淡地下了命令,底下的人立刻将火把扔往干草上,他邪扬眼角,他知道艳无双一行人早就来了,等待时机是吗?那好!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忍多久!
艳无双跟风厉天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这时两道身影从草丛里飞冲了出来。
一道人影笔直地冲向南宫天烈,南宫天烈也冲上前迎击,就在众人被吸引了目光时,这时另外一个人影跃身来到艳曦儿身旁,为她解去束缚,赶紧将她带到另一边的空地上。
接着一群军队跟着一起出击,一时之间杀声震天,兵器互击之声响彻云霄。
艳无双拿出长剑瞄准了南宫天烈,手上没有任何兵器的南宫天烈,一个出掌打向艳无双拿剑的左肩,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往后倒去。
身手敏捷的艳无双,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而南宫天烈也随后追上,他看着她拿着剑的左手说:"你现在改成左手拿剑了!"
"虽然我的右手已废,但是我的左手还好的很,应付你绰绰有余!"艳无双冷箸脸说道。
"你这么有把握单抢匹马地来应付我,却让有力的帮手去救曦儿,看来你看重亲人的生命果然重于自己!"南宫天烈扬着眉道。
"你要对付的人一直都是我,何必牵连不相关的人?要报复、要杀我,直接来找我就好了!"艳无双说道。
"知道曦儿被我抓了,你的心情如何呢?"南官天烈邪恶地笑道。
艳无双看着他,"你不就是为了让我痛心,才这么做的吗?何必多此一问?"
"自己的亲人毕竟还是不一样,看你这么着急地来救她,想必这几日你的心里一定急得发慌!"艳无双点点头,"是!我是心慌、是着急,睡不着又吃不下饭,心里不停想着,你会怎么对待曦儿,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被你折磨了,这样你高兴了吧?"
"我说过,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出手,南宫天烈的名字现在跟恶魔没有两样,只要听见这个名宇,每个人都会退避三舍。"
看着他得意的脸,艳无双的心里只是发冷,"原来你这么多年来,只是想法子把自己推到恶魔的位置。"
南宫天烈张狂地大笑,"没错!要成为让西艳国的传奇人物感到害怕的人,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艳无双冷笑了两声,冷冷地看着南宫天烈,"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挺重的,你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目的就是要我对你另眼相看,就是要我忘记你极力想摆月兑的懦弱面目!"
南宫天烈闻言,眼色肃然眯紧,"你尽避笑吧!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笑不出来,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找哪个人开刀好……"
艳无双暗下了脸,拿着刀指着南宫天烈,"我以前真是错看了,想不到你是这么卑鄙的小人"
艳无双动怒的模样让南宫天烈乐得挑起了眉头,"这些还不是跟你学的?只是我似乎学得不够彻底,论卑鄙的手法,我怎么胜得过你?"
"你逼得我没有选择,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艳无双张大眼,气势凌人地瞪着南宫天烈。
南宫天烈狂笑着,"快来啊!我迫不及待了,我们总是要有个了结。"
艳无双拿起了手中的箭,就往南宫天烈的要害刺去,但南宫天烈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赤手空拳,轻松又巧妙地闪着她的剑。
艳无双出剑极快,而且每一剑的力道都不轻,但几招下来,不但没有伤到南宫天烈半分,自已反倒气喘吁吁,他一个翻转,得意地看着她疲累的身影"怎么?西艳国的国母就这么点能耐吗?"
艳无双眯着眼看着南宫天烈,"你为什么都不还手?"
"跟女人动手,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而且我们之间悬殊的实力现在就看得出来,我还需要动手吗?"南宫天烈环着胸看着艳无双。
艳无双捂着胸口喘着大气,冷笑了两声,"我看……这只是你替自己找的借口吧?你根本就是怕我!"
"笑话!我怕你?我只要一出手,三招之内就让你血溅五步!"
"哼!大话人人会说。"
南宫天烈危险地眯起了眼,"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废话少说!"艳无双提起剑往南宫天烈刺去,他一个高高跃起,在她攻向他时,他早已身形快速地移到她身后,出掌用力一击,她马上被震了开来,她以手上的刀插在地上撑住身子,但五脏六腑早已被震伤了,血从她的口中流出来,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南宫天烈此刻迅速地来到她面前,"你现在明白我的实力了吗?"
艳无双低头不动声色地擦去嘴边的鲜血,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也不过赢了我一招,就如此得意忘形,其是太可笑了!"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可笑的人是你吧!看来岁月真是会催人老啊!如今的你再也不能跟当年的艳无双相比了!"南宫天烈大笑着。
"你……"艳无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她的身子跪了下去,眼泪跟着鲜血一起落在草地上。
南宫天烈见到艳无双这个样子,不加思索地冲到她身边。他自己也被这种行为吓了一跳,想扶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接着硬生生地收回来,他站了起身,僵硬地讯:"你走吧!"
艳无双笑了两声,"怎么?下不了手吗?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你还对我有情?"
南宫天烈不发一语地往前直走,像是没听见般,艳无双凄厉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叫:"回答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南宫天烈顿住了脚步,冷硬地转过头,嘴边泛起一股冷笑,"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我还没过瘾呢!放心!我们很快会有机会再见面的!"说完便扬着笑离开。
"你不杀我,那你总阻止不了我杀了自己吧?"说完艳无双举起剑,闭上眼,准备往自己的胸口剌入。
南宫天烈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踢起地上的小石子,用力地往她拿剑的手踢去,石子击中艳无双的手,她吃痛地放了手,剑于是掉下了地。
下一刻她就感到自己的头发被南宫天烈狠狠地往后拉扯,他在她的耳边狂吼:"你只要敢自杀,我就杀光你的妹妹跟惟一的弟弟,再一次血洗西艳国,只要你敢不经过我的允许死去,这一次我绝不会留任何的活口!如果你以为我只是在吓你,你现在大可拿起地上的剑结束生命,你若不在乎那么多人做你的陪葬,你就尽避去死吧"
艳无双含着泪瞪着南宫天烈,眼泪从愤恨的大眼里直直流下,他见到她倔强的神色,不禁转过头去,手也顺势放开了她。"记住!你欠我一条命,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你是生是死。"
南宫天烈说完就迅速离开了,只剩跪在地上的艳无双趴在地上放声痛哭,她冷硬的面具戴得好累,却又不得拿下来,天啊!这是不是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望着树叶翻飞的树林,她的身上又掉落了一身的枫叶。
他就这么恨她吗?她捡起地上的落叶,似乎听见叶子衷恸的歌声,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始终锁在叶子上,这上面有笑声、歌声,也有眼泪滑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