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草在床上挣扎了十二个时辰,痛楚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了——
原来生命的喜悦是来自如此深刻的痛苦!她以为这痛苦将会永无止境,她以为她会在这种痛苦中死去,但是,她没有死,她挺过来了。就在阵惊逃诏地的大痛之后,她听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妙的声音呢,那声音好似来自天上阡草满头满脸的汗,眼眶里满溢着欣喜的泪水。
阿子这是她的孩子!沙雷,我没有死,我生下了你的孩子,我挺过来了!我仍好好的活着
爱是伟大的。因为爱,她承担了所有苦与痛;因为爱,她不顾一切的把孩子生下:因为爱,她才能走到现在。
“快让我看一看是男孩还是女孩?”阡草流着泪笑着伸直了手,想把那个跟她一起度过漫长十月的孩子、她生命的唯一力量紧紧的抱在怀里。
“是男孩。一个好生漂亮的男孩子呢!”产婆笑咪咪的把婴儿抱到床边让阡草看。
从她打蒙古回来后,发生了许多事。骧王知道她未婚怀孕是又惊又怒,接着太后指婚,她被逼着嫁给四阿哥允霆。在新婚之夜,她鼓起勇气告知一切,允霆并没有为难她。还说愿意收留怀着身孕的她,她对允霆真是既感谢又歉然。
要不是他,她跟肚子里的小生命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阡草撑起身子,贪婪的看着婴儿——他真的是在她的月复中孕育的生命吗?
初生的孩子有红通通的脸和可爱小嘴,他闭着双目十分安详的睡着,细细长长的一条眼缝——眼缝这么的长,想必一定有对大眼睛吧!他的发色是褐色的,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颜色。
阿子长大后,会和沙雷一样俊伟吧,手和脚都健康吧,她伸出手想找寻婴儿在襁褓中的手脚,才模到细细软软的手,眼前就一片黑。
“福晋刚生产完要多休息。把孩子先抱去给乳娘喂女乃。”
不别把他带走!她还想多看他一眼那是她的孩子,她想抱抱他,想闻闻他美好的气息,想将他小心的拥在怀里
沙雷,我们的儿子出生了,你知道吗,我多想让你分享这样的喜悦
你若是知道儿子出世了会如何呢,沙雷,我好想你你可曾想过我?
“妳别开玩笑了!妳一个妇道人家又带了个孩子,要走去哪里?”面对阡草的决定,水绘简直傻眼。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待在这里够久了。水绘跟允霆一路波波折折的走来,好不容易彼此相属,只要她一走,他们就能正大光明的成亲。
“谁说不能?!当初妳不是说允霆愿意照顾你们一辈子吗,一定是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水绘激动不已。她自己幸福却要阡草流离失所,不!那不是她要的
“妳放心,我不会没地方去的。至少可以投奔娘家。我不能再占着四福晋的位子,我已经对不起允霆太久了如今有妳在,我可以很安心的带着孩子离开。”
“不妳若是能投奔娘家,早就这么做了。妳只是在安慰我我可以不嫁允霆,可以不做四福晋我去同允霆说去!”水绘说完就要走。
阡草却拉住了她,“水绘,妳到底要让我过意不去到什么时候,我早跟妳说了,我不够格当四福晋。何况允霆爱妳,你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我不要你们又为了我而毁丁遍事。”
“可是”
“她哪里都不去,我要带她走!”亮如洪钟的声音传来,阡草的身子立时被撼得晃了晃。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水绘马上上前挡着来人。
那个人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身后的阡草,仔细一看,那个人的发色跟眼睛,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啊,是德伦!他的眼睛和不驯的五官,活月兑月兑是德伦的翻版!那
水绘转过身来看着身后浑身发抖、早已泪流满面的阡草。“阡草,他是德伦的爹吗?”
男人蹙起了眉头,思量着水绘话中的意思,“德伦是谁?”
水绘扯了扯阡草,低头说道:“妳别净是哭,倒是说话啊!”
阡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德伦却从远处奔了过来,对着眼前的大汉斥道:“你不准欺负我额娘!你是坏人!钡人!”说完还抡起小拳头往他身上打去。
水绘忙拉着德伦,“伦伦,你别打那是你爹啊!”
水绘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人惊骇异常,在一瞬间全安静了下来。
那男人盯着眼前的孩子和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粗哑的抖声问着,“她说的是真的吗?”
阡草身子微微发抖,随后点了点头。接着她对水绘说:“水绘,可以先带德伦离开一下吗?”
水绘赶紧点点头,把德伦带离。她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地看得出来阡草跟那个人之间定不单纯。
阡单望着那双日夜折磨着她的褐眸,往事一下子就击溃了她。她这才明白,记忆是多么残忍的东西,挥不去,消不掉,更如刀凿似的留在她脑子里,无法磨灭。
懊似昨日,他们才一起奔驰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他的笑颜是那么地清晰,直达她的心。
记忆里,他的褐眸是那么温柔,望穿她的眼,让她只想沉陷其中
而他,竟残忍的斩断了一切。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的,后来才明白,那是对他无法遏止的爱。她气自己竟不恨他,气自己在面对他时一句怨言也说不出口。她该狠狠的痛骂他的
“乌日娜在临走前留了一封信,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也收到了妳的信”沙雷望着她。她一走,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阡草一语不发的看着这个她爱得极深,也伤她极深的男人。这几年她的温柔好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带有微笑的面具;如今,她似乎听到心里又有潮水涌动的声音
见阡草一句话都没说,沙雷不禁紧张的冒汗。此番他就是想乞求她的原谅。“阡草,跟我走”
阡草抬起了冷淡的眼,“凭什么?”
“就凭妳不是四福晋,就凭我们的孩子,就凭我爱妳!”沙雷动容的看着她。
阡草按住了猛跳的心,语调依旧冷静,“我想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是不是四福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那不是你的孩子——当初你并不要他。”
“我错了!这几年来我每逃诩好后悔我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个过错,妳才肯原谅我?”她还是恨他啊哎,他做了那样十恶不赦的事情,她当然会恨他。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对你早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在我面前只是一个陌生人。”阡草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沙雷抓着她的肩膀,“不!阡草,妳别这样!妳骂我、打我都行,是我错了,我该死!我愿意用下辈子来补偿你们母子,求妳给我机会好吗,我明白妳还是对我有情的”
阡草狼狈的转过头去。就算她还爱他又如何,他曾经那样狠心的伤她。
这些年来她带着孩子在别人的鄙视下活着,他又在哪里?
他根本不明白这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才不要原谅他!“伟大的可汗,你还是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说完她就要走。
多年来早已平淡无痕的心湖,在看到他后却马上掀起了风浪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事实上那双眼睛还是该死的让她心动!
“我再也不是可汗了!现在在妳面前的,只是一个求妻子能原谅他,他愿付出一切代愤,用下半辈子来补偿她的男人。”
他这番话令阡草不争气的红了眼。她看着眼前这些年来令她思念得发疼的男人,“你不当可汗了?”
“对!没有妳的日子,我过得如行尸定肉妳离去后,我才明白我爱妳,更需要妳,我不能没有妳阡草,我爱妳”沙雷拥住了她,贪婪的嗅着久违的香味,渴望她的心涨痛苦。
他说爱她她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句话了她的心竟因这句话而微微颤抖起来。
阡草再度被他紧拥着,他的男性气息依旧令她心动,她心上空了许久的缺口,此刻竟然圆满
“不!”她在干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她没命的逃离他。
“阡单,我不会放弃的!”他狂吼着。不管要几天、几年,他会一直求她,一直到她原谅他为止!
今天的拍卖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闪为今天要拍卖的可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呢!尤其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道道地地的格格!
一位出身不凡的格格为什么要拍卖自己,大家都好奇的想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阡草一出现,原本嘈杂的现场立刻静了下来。待来人把她头上的丝帕抽走,那美得夺人的面容立刻引得现场所有人士的惊叹。
“一千两黄金!”马上就有人出价了。
“一万两黄金!”再来的价钱足足多出十倍,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在场的人皆啧啧称奇。
“一百万两!”哇!大家惊叫出声。这也跳太快了吧!
“一千万两!”大家纷纷转头去找寻出价人。谁能出这么高的价钱,只为买一个女人?
就连身为拍卖物的阡草都诧异的抬起头来,然后,她清楚的看到了沙雷。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允霆瞪着调皮的妻子,“妳再出下去,只怕有人要杀人了。”
“我才不怕呢!他让阡草姊姊吃了这么多苦,从他身上捞一点回来也是值得的啊!”水绘说完又不怕死的继续出价,“十千万!”
老天,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大价啊!十千万两黄金,都叮以买下一座城了!
“二十千万!”沙雷危险的瞇起了眼睛,盯着女扮男装的水绘。
而水绘只是回给他一笑,柔柔的道:“五十千万!”
那个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王八蛋,敢情是跟他杠上了?!沙雷刷的站起,在大家的惊愕声中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接着几乎是用吼的,“一百千万,外加两只夜光杯!”
他将盒子打开来,夺目的光芒令在场的人个侗张大了眼睛,嘴巴也骇得张开。
“这下妳高兴了吧?”允霆捏着水绘的俏鼻说道。
而水绘早就被那只夜光杯引左了所有的注意力。“哇,好美喔!我要那只夜光杯!”
允霆则是一把抱起了她。“妳还胡闹不够啊!懊是回家的时候了。”这个女人真是愈来愈不怕他了,竟偷偷的跟在他身后溜出来!他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等等阡草姊姊怎么不见了?”水绘左看右看,没看到阡草的影子。
允霆瞟了四周一眼,阡草不见了,那个沙雷也没看到。“我想妳可能没机会跟他们说再见了。”
“那不行!我要去找阡草姊姊”水绘话未说完就被允霆架上了轿子。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阡草被沙雷抓上了马,不停在他的怀里挣扎。
沙雷不理会她,自顾驾着马疾奔。“我不放!妳被我买下,妳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我才不是!快放我下来!”阡草不依的大叫。
沙雷在瞬间把马儿停住,今阡草重心不稳的只得抱住了他,下一瞬,他将她狠狠的吻住,这几年来的相思,似乎想从这个吻中得到一点慰藉。
阡草昏晕在他浓重的男人味里,身体不由自主的贴近他,待他的吻加深,她更不由自丰的开始回应他。
沙雷的手下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阡草惊得赶紧推开他。“不还有德伦!我不能丢下他”
沙雷抱着她一起下了马,阡草还以为他改变了心意,殊不知他竟是把自己上身的衣服月兑掉,一面吻着她。“我把他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他不会有事的。”
阡草左右闪躲着他的攻势,“不你怎么叮以你到底把他送去哪里了?”
沙雷将一手伸进她的肚兜里,握住了她的浑圆。“妳只要跟着我,就能见到他。”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他揉捏着她饱满的胸脯,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对!为了妳,我已经倾家荡产了,所以妳一定要跟着我回到蒙古,往后我们,只能靠种葡萄为生了。”
“种葡萄?”
“妳教那些农人的方法成功了,现在那些葡萄树每年都会结成累累又肥美的果实。”
经他一提,她才想起来。“那方法真的行得通啊!”
他低头吸吮着她的,惹来她无力的申吟。“不放开我”
“你抗拒不了我的。妳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黄脸婆吧!”他邪恶的手往下游移,伸进了久违的桃花洞,满意的听见阡草破碎的叫声。
“不”儿子被他绑架了,身体也被他迷惑,当那熟悉的坚硬冲破她的意识,饥渴的进入她的身体后,她就投降了。
看来她真的只能跟着他了。这不也是她的希望吗,没关系,反正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跟他好好的算帐,现在就先给他一点甜头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