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陀罗踢开房门,轻柔的将朱小乔放到床上……
难得的好天气,正在庭园里施肥的朱小乔眼尖地看见一棵梅树上隐现的花蕾,忍不住欣喜地喊来李婶。
“李婶,妳瞧,花苞耶!没想到它这么争气,不枉费我这么用心的照料它。”
“夫人,这都是因为妳的爱心,我想大人见了也会很开心。”李婶也兴奋地露出笑容。
“就不知大人几时回来。”朱小乔忧心的说,朝莲湖的方向远眺,暗暗祈祷他此行一切顺利。
今日,范陀罗率领大队人马前往莲湖捉拿陈城一干恶贼。
所有的经过就如同他的计画,当冒牌任莹莹得知分支被击溃,不论她再怎么谨慎,依然按捺不住忧焚,熬了数日后还是带着青儿回去通报。这一路上自然由武艺高强的江且毅跟踪,顺利的挖到他们的贼窝。
大批士兵扫荡土匪窝之后,莲湖又回复以往璀璨的样貌。
“大人,所有土匪都已缉拿到手,现在正在送往巡抚大人府邸途中。”江且毅上前拱手道。
“那就好。”范陀罗环顾四周,忍不住撇嘴笑说:“终于,它又恢复平静了。”
饼一阵子,他可以带朱小乔来这里游湖,听听鸟叫和蝉鸣。
“是呀,百姓们又可以在附近做做小生意,皇商不必再绕道,过去繁华的景致又将重现。”江且毅附和。
“那我们回去吧。”说也奇怪,以往他不是将皇宫当家,就是在外头处理公事,即便有闲也不太想回府,可是现在只要一有空档,即便时间很短,他还是想回府瞧瞧,瞧瞧他那位一见着他就羞赧垂首、但脾气固执任性的小妻子。
得知范陀罗回到翼虎左将府,正在庭园忙碌的朱小乔立刻扔下铲子,拎起裙襬兴匆匆的朝大门奔去。
“陀罗……”朱小乔来到他面前,果真像他所想的,先是将臊红的小脸转开,紧接着拉起他的手,“你过来……”
他笑着跟随她的脚步,一点都不在乎下人们含笑的眼光。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他学她那副神秘样,贴在她耳畔轻声问,反倒让气氛变得更暧昧。
“你把土匪都捉拿归案了吗?”她张大眸子问。
“嗯,都已经缉拿到手,交由巡抚大人处置。”现在的他可是无事一身轻,唯一一件事就是要好好补偿她,因为这阵子为了这件案子,他经常夜不归巢,冷落了她。
“那……你累吗?”朱小乔望着他一脸的疲惫,知道他已为了这件案子好几夜都没睡。
“一点都不累。”他神采俊逸,那点疲倦根本掩不住他此刻欢喜的风采。
她眼露兴奋,“你跟我来。”
范陀罗也只好随她前往。
这一幕看在下人眼里,无不啧啧称奇,都说大人被一个小女人驯服了。从此翼虎左将府不再只是黯然的颜色,不但多了夫人这朵娇媚的花儿,就连整个空间都染上色彩,每个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
“妳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他不解的问。
“等会儿就到了。”朱小乔气喘吁吁,停下脚步,此时已是香汗淋漓。
这突兀的气温转变,还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瞧妳,真不禁跑!”他将她抱到一旁的大石上,甩袖口轻拭她鬓边香汗,她一回眸,红唇便不经意触上他的。
“呃……”朱小乔连忙捂住嘴。
她憨傻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将她扣进怀里,以更霸气的方式吻了她,直到她脸儿羞红,气息轻喘地趴在他肩上。
“可以说了吧?看什么?”他笑看着她,有几绺柔软乌丝斜覆在她的眉眼上,看起来稚气未月兑,天真烂漫。
“对了。”她蓦然想起与他来此的目的,跳下大石,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最后来到庭园,笑着说:“你瞧。”
范陀罗扬起眉。“天,是花苞!”
“嗯,再过不久,可能就可以在这儿闻到梅香。再过个两、三年,梅树长得更高大,我们就可以在这儿欣赏梅瓣纷坠之美。”她深吸口气,好像真能闻到浓浓的梅香。
“妳过来。”范陀罗将她拥进怀中,勾抚挑弄她的纤腰,语调温柔的说:“相信今后每一年冬天我们都可以赏梅、每一年春天赏樱、过一阵子我们再买枫树和桃树回来,那就可以夏天赏桃、秋天赏枫了。”
朱小乔突然想起她曾对李婶提过倘若真的这么种,府邸贬变成什么模样,就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妳笑什么?”他蹙眉问道。
“我真的曾经打算在府邸种花种树,但想到如果让你看到,一定会挨骂。”朱小乔掩嘴笑说。
“为何我会骂妳?”看着她的笑靥,他身体的疲累早已消失无踪。
“因为你向来一板一眼,不喜欢把自己的府邸弄得这么鲜艳。”她眨着大眼睛,小脸写满好奇,“可是你现在怎么突然改变想法?”
“因为妳。”他热情的看着她。
“我?!”朱小乔一愣。
“没错,因为妳喜欢,这样的色彩属于妳。”自从打从心底接纳她这个小女人之后,范陀罗竟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摆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只要她快乐,他光是看见她的笑容便已满足。
“你真好玩,府邸是你的,跟我喜不喜欢有何关系!”被他这么一瞧,她羞怯地偷偷笑着。
“傻瓜,妳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朱小乔心口微微发烫,感动得眼眶泛红,“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你知道吗?爷爷昨天已经可以下床走一段路,现在我又有你的关爱,上天真的对我太好了。”
“那么妳说,妳要怎么报答我?”他勾起她的下巴说。
“报答?你想要什么?”朱小乔紧张地问,因为她似乎什么都不会。
“妳会不会觉得这座府邸太冷清了?”他拐弯抹角的问。
“冷清?!”她的眸子转了转,“会吗?府邸中除了小厮,还有丫鬟、花匠……好多好多人呢。”
“不,我不是指那些外人,而是指姓范的。”瞇起眸,他嗓音轻柔的说,露出吊诡的笑容。
朱小乔后知后觉,双颊染上嫣红,害臊得连个字也说不出口。
“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有了。”她小声地说。
“什么?”他惊喜不已,急切地扶住她的肩,“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因为月事有点延误了。”朱小乔本来还在担心这件事,害怕如果真的有了娃儿,他会不喜欢。
“妳不是学过医,可以自己诊断吧?”
“才刚延误,以我的医术还诊断不出来。”她眉儿轻挑,“再等个十天吧,那时月事若还没有来,我再试试。”
“太好了,我就要做爹了!”范陀罗将她紧搂在怀中,兴奋的说。
“还不确定呢。”朱小乔轻啐。
“那我们就将它变成确定。”他抱着她来到松叶亭后的矮丛内,在大白天里,这样的地点,放肆地要了她。
范陀罗立了大功劳,皇上特地下旨在宫中举办庆功宴。对于这样的场跋,范陀罗向来不感兴趣,但是盛情难却,加上朱小乔的鼓励,他便接受了。
庆功宴当日,范陀罗特地带着朱小乔前往。
笔上见了,毫不掩饰地蹙起眉头,“陀罗,这位是?”
“皇上,她便是内人朱小乔。”范陀罗立即回道。
“朕给你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你这么快就决定了?”皇上喝了杯酒,眸光透过杯缘观察着他的表情。
“皇上,早在您梦见龙凤帖之前,小乔便是臣的妻子,既然已是我范家人,我不想探究结果。”范陀罗察觉到朱小乔的脸色丕变。
“你想得太单纯了吧?就不知小乔和“稍纵即逝”这个提示有何关系?”皇上故意在她面前说出提示。
“稍纵即逝?!”朱小乔喃喃,心情渐渐低落。
“算了,既然陀罗已这么决定,朕也不再多说,今天这个庆功宴是为了陀罗举办,大家就开心喝酒吧。”皇上笑着举杯。
朱小乔已不复来时的欢笑,也同样没了胃口,这一切看在范陀罗的眼中,可是恨极了。皇上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挑起朱小乔的情绪,让他不好过。
“怎么吃得这么少?不习惯宫里的菜色?”他为她夹了些她爱吃的菜肴。
“不,很好吃,只是我出门前吃了碗小米粥,还不饿。”她藏起忧色,换上甜笑。
“多少还是吃一点。”
为了不让范陀罗担心,她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但每每想起那四个字的提示,她便想吐。
陀罗命中注定的伴侣铁定不是她……虽然他不肯说,但是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愈是这么想她就愈难受,又不想影响他的情绪,于是她强迫自己压抑住悲伤与失意,撑过这一天。
在从皇宫回府邸的路上,范陀罗开口询问:“怎么?脸色不对,为了皇上说的那些话?”
“陀罗,我有事想问你。”泪水在朱小乔眼中打转。
“妳说。”
“如果你命定的对象真的不是我,会怎么样?真的会被处死吗?”眼泪终究还是滑落她的脸颊。
他瞇起眸,拍拍她的小脸,“就知道妳喜欢胡思乱想,别哭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逃避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臆测。
“那只是皇上跟我们闹着玩的,妳想想,他还需要我们四个护卫国家,怎么可能将咱们处死?”他撇嘴轻笑。
“真是这样?”朱小乔不确定的反问。
陀罗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只是安慰她?如果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她,那他不就很危险?
她爱他,并不想害了他,当真不想。
“我骗妳干嘛?!别想太多了,听话。”范陀罗被她这么一问,心情也变得烦闷,将她拥入怀中,才发现她全身颤抖,他抬起她的小脸。“妳怎么了?”
“我爱你,我不想你死,不要你死。”朱小乔窝在他怀里,“真的不要死……陀罗,趁还有时间,找人去吧。”
“那妳呢?”他眸子微瞇。
“心甘情愿做偏房。”她揪着心说。
“哦,愿意这么委屈?”他粗糙的大手抚着她纤细的下巴。
“只要你好,我什么都愿意。”她很认真地说。
“再说吧。”他敷衍道。
范陀罗斜倚着椅背,任马车载着他们朝前直奔,不论这条路的终点会遇到什么,他已无意再接纳另一个女人,只愿与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