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笔宫内苑的富竟宫里,传来阵阵销魂的喘息细语声。
敏敏斜倚在富云怀里,媚眼如丝地睨着他漂亮的脸孔。“你一个男人干嘛长得那么美?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是吗?你心里爱的不是澧磊?”他撩起她一绺发丝凑近亲吻,浅笑微漾。
其实他清楚得很,像敏敏这种放浪形骸的异国公主只能拿来当消遣,绝对不能当真。他们是各取所需,互蒙其利。
“他呀!狂得二五八万似地,去找他几次,他那个该死的护卫都推说他不在,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敏敏噘起红唇,一脸不满。
“哦?”富云蹙紧眉,凝神思忖。
近日来,他极力想入主八旗军统帅的位置,正打算将现任代统帅齐飞给暗中干掉,让自己有机会在皇阿玛面前一展身手。这计划该不会让澧磊知晓了吧?
“是啊,不过我倒听见了小小消息,听说……兰融那个丑格格有孕了!”
瞿玉硕王府中奴婢何止上百,此事传扬出去是迟早的事;再者,那名看诊的大夫也不是块守口如瓶的料。
不过数天,这消息已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唯一不知情的大概就是澧磊吧!因为没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告诉他这桩丑事。
“你说什么?”富云脸色大变。难道澧磊的腿伤不如他所想像得严重?
“你怎么了?瞧你一副惊讶样。告诉你,那个丑格格已经承认孩子不是澧磊的,哈……可惜澧磊不在府邸,否则就好玩了。”敏敏挑起眉,一副看好戏的笑容在脸上漾了开来。
盎云微眯的眼中带了丝不相信。以他对兰融的了解,她绝不是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什么承认这种事?
不行,他非得去见见兰融,了解实情不可。澧磊这个未知数对他而言,依然存在太多不明的危险压力。
“我要去看看兰融。”
“你说啥?”
“我得去慰问慰问她,好歹我也曾在兰王府中借住饼一阵子。”他找了个理由。
“慰问她?你省省吧!瞿玉硕王府闹出了这种丑事,躲都来不及,哪敢让外人去见那个红杏出墙的人物?再说你是个男人,去了只会招来蜚短流长,干嘛呢?”
盎云凝笑着说:“那就得看公主帮不帮忙了?”
“我?我能帮什么?”她瞠大了美眸。
“我要见她,而你可以帮我瞒过瞿玉硕王府的耳目。”
“干嘛非得见她不可?”敏敏颇感不耐。要她纡尊降贵去见那个丑八怪,真是有辱她的身分。
“我有我的目的,你绝对有好处。”他脸上淬着阴险诡诈。
“什么好处?”她抬眉,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他地答案。
“得到你要的澧磊,如何?”他打定主意要将澧磊变成死人,人一死,要得到还不容易?
“当真?”
“绝不食言。”富云笃定地保证。
敏敏笑开了娇颜“好,成交。”
***
瞿玉硕王府近来晦气重重,大伙均笼罩在一种阴暗僵滞的气氛中,尤其是兰融所处的香榭斋内,更是静谧无声。
兰融整日郁郁寡欢,生存的意义仿若只剩下了等待。她等待着澧磊回来,回来亲口证实她的清白。
然而时间一日日地过去,他依然不见踪影;她等得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连已有三个月的身孕都瞧不出来。
“少福晋,敏敏公主来访,您见她吗?”喜鹊前来禀告。什么公主嘛!罢才与老王爷谈话时那股嚣张的气焰她看了就生气!
说什么外头风声难听,她特地来劝慰劝慰。谁知道好安得什么心?王爷也不好拒绝她,毕竟她是皇上的贵客。怠慢不得。
“她?”兰融深颦柳眉。此刻她怎能见人?
“是啊!惫有十一阿哥也一块儿来了。”喜鹊补充说明。
“富云阿哥也来了?”兰融自言自语地覆诵了遍,神情中净是苦闷。她不懂。他们特意来见她,是想安慰她,抑或是挖苦她?
“嗯。王爷已经准了让他们见您。”这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喜鹊直为主子抱不平。
“既然阿玛同意了,那我也不便拒绝,你去请他们到园里花亭稍待。”她名声狠藉至此,不能再让王爷福晋难做人;即使见面后的情况有多难堪,她也得咬牙撑下去!
“您当真要见他们?还是不要吧。我看他们绝非善意。”喜鹊嘀咕着。
兰融幽幽一笑。“该来的总是逃不了。”
喜鹊还想说什么,在见了她一脸坚持后,只好福身应诺,“是。”
待喜鹊离去后,她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轻移莲步走向梧桐园。此时,敏敏与富云也双双迈进了花亭。
“兰融,好久不见。”富云率先礼貌性地问候。
“十一阿哥,敏敏公主,请坐。”她微笑地指了指花亭内的石椅,并吩咐喜鹊沏茶过来。
敏敏不怀好意地瞟了眼兰融的肚子,嗤声道:“怎么一点儿也瞧不出有孕啊?该不是你已打掉这个孽种了?”
兰融心口一震,却不为自己解释什么。她转移话题,“不知你们今日来此,有何贵事?”
“我们特地来看看你,关心你的近况。”富云接口。
“谢谢,我很好。”这时喜鹊正好端了茶上来,兰融又招呼道:“请喝茶,香榭斋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你这个少福晋倒挺没威严的。:敏敏嘴巴不饶人地讥刺着。
“我们少福晋为人善良,哪像——”
喜鹊开口替主子抱不平,却被兰融喝止:“喜鹊,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
待喜鹊不情不愿地退下后,富云才又说:“其实是我有事找你,特地请公主帮忙,否则想见你还真不容易。”
“有事?不知是……”兰融等着下文。
敏敏暧昧一笑,话中带刺,“既是十一阿哥有事,那我就先离开吧!这样才方便你们“叙旧”啊!”说罢,她得意洋洋地离开。
“兰融,实不相瞒,我需要你的帮忙。”富云立即把握机会开口。
“我不懂你的意思。”兰融心底一阵狂跳。富云的眼神太诡异了,和他独处总觉得压力极重,生怕又引来澧磊误会。
“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何不将澧磊给杀了?”他目露凶光,开口便是让兰融难以消化的言词。
她直摇头,惊惶失措地道:“不,我不懂你到底想干嘛,也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他二话不说地从衣襟内掏出一包药粉,“这东西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只需在他茶水掺上一些,就——”
“别说了!”她弹离了座位,背脊紧贴着花亭红柱,不停打着颤。
“王爷没给我们多少时间,我没空再与你详谈。杀了澧磊,除非……你不打算要仪禄王爷一家人的性命了。”富云趋近她,以暧昧的姿态贴着她耳畔低声威胁,并顺手将那包药粉塞进她手中。
他这阴狠的模样,是兰融从未见过的;她愣在原地,尚不能从他的话语中回神。他是打算……打算以沐霞一家人的性命来要胁她吗?
但……她怎能这么做?即便澧磊弃她若敝履,她仍是深爱着他啊!
“你好自为之。”富云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浅笑,警告过后就转身离去。
兰融重重地坐回石椅,眼神幽邈地看向富云消逸的方向。一种令人窒自的苦闷梗在她胸中,吞不下也吐不出,不苍仿佛早已遗弃她这个无依的弱女子。
殊不知,在远处的梧桐园里暗藏了一双犀炯含恨的眼眸,朝她射出万簇寒芒。
澧磊怎么也想不到,他离京数月,才一回府便看见了妻子幽会旧情人的画面。
***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兰融坐在案前,借着微亮的油灯看着手中紧捏的药包,恨不得将它丢得远远的。
仪禄王爷一家人待她恩重如山,她怎能弃之不顾?
但要她亲手弑夫,谋害她深爱的澧磊,那更是万万不可能。
她只能希望他别回来,或就此忘了有她这么个女人,与她形同陌路,不再相见,那么她就不会陷入两难。
然而……她又是那么想他呀!
兰融俯在桌面,轻轻啜泣着。
突然,门扉被踹开的声响惊扰了她,她猛地抬头,便见到那张思念多日的面孔。
“你……你回来了!”是惊喜?还是错愕?她半晌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如果今天以前,她会开心的不得了,但此刻……她却踟蹰了!
她突然想起手中那包要命的东西,连忙回身将它收进衣袋中。她这奇异的动作并未躲过澧磊的眼睛,但他仅以一贯闲散的口吻说道:“看样子,你见了我很吃惊?”他微勾嘴角,看来格外狂放不羁,邪肆诱人。
此刻流动在兰融身边的是一股不安定的气息,她就像游走在万丈深渊旁,只消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我很开心……”但她更害怕,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过来——”他率性地走向炕边坐定,拖长的尾音带着暗示。
兰融乘乘的走向他,每一步都如铅般沉重;她才在他面前站定,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告诉我,想我吗?”澧磊脸上挂着一丝迷人的笑意,灼热的唇紧贴着她的颈窝低语。
“我……”久未如此亲昵,一阵难抑的酥麻感突然流窜她全身,令她羞怯。
“说。”澧磊衔住她的耳垂,炽热的呼吸经由她耳间袭入脑中,令她不能自已。
“想……”她脸蛋红透,不习惯在他面前坦言相思。
“有多想?”他不愿放过她,瞳色倏然转沉,温热的唇细细柔柔地拂触她的菱口,似厮磨似撩情。
兰融难以启口,暗痖的嗓音嗫嚅出轻浅的微颤,依附在他怀里娇柔似水。
他不给她害羞的机会,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他双眼闪着赤色火焰,攫住她清灵如水的眸子。
“多日不见,你还是像处子般容易害臊,嗯?”澧磊刻意压抑的温存嗓音,听来有些吊诡。
“我一直在等你。”她羞怯的低语。
“哦,是想和我重温旧梦吗?可记得天天暖床等我?”他磁性慵懒的声调夹着魅惑,在她耳畔呢喃。
下一刻,他的双目敛尽温柔,以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还是巴不得我死在外头,别回来了?”
兰融神色一紧,“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个撒谎的小骗子!你不是很怕我,竟然还说一直等我!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他嗜血无情地吞噬掉她所有的思绪。
兰融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她双手握拳置于身侧,强自露出笑靥,“我……我是真的想你,等你。”
她当真想他,想得心都碎了!
“是吗?那就表现给我看。”他仰靠着墙,优雅地伸展四肢,那体态像是召唤,更像是挑逗。
兰融却进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懂得怎么做。”他深邃的眼眸半眯,透着危险的光芒。
她殷红着脸,探向他的襟口,却被他一手攫住,将她的小手放在他的亢奋上。“由这儿开始。”
她感觉着掌下的紧绷,虽隔着裤,仍是那般炙人;她以另一只手颤抖地解开他的裤头,在半晌窒人的沉默后他又开口“
“把手伸进去。”他仰头闭上眼,憋着一股急欲奔窜的,等待着她缓慢的动作。
兰融像豁出去般,照着他的意思做。当她碰触到他的骄傲时,羞惭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猛力按住。她望着他眼底的风暴,一颗心被尖锐的痛楚狠狠划过。
“现在才想抽手,我可不准。”随着话语的飘散,他突然扯去她身上的衣衫……
懊死的女人!
猛地将她转身跪卧在炕,他迅速卸下自己的衣裤,发狂似地狠狠掠上她身,从每一次的抽动中狂泄自己的需求。
他的动作没有怜惜,不带温柔,狠戾的姿态表明了只将她视为泄欲的工具;他邪恶地摆布她的身子,直到全身窜过一阵重颤,在她的紧窒中释放了自己。
兰融的娇吟将他的嚣狂化为一丝柔意,他忘情地紧紧搂她入怀,然而当富云的脸孔陡地掠过脑海时,这份温柔又转成一股难解的恨意。
澧磊霍然推开怀中的小女人,翻身穿上衣物。他坐回案头,沉声说道:“我累了,你这个做妻子的是不是该侍奉茶水?”
兰融一身虚软的着衣,羞怯地下了炕,“我这就去。”
他脸一沉,看着她急步走出的身影,等待好戏的上场。
不一会儿工夫,兰融端着茶盅进来,“澧……爷,请喝茶。”
“奇怪,你怎么没发抖?通常做亏心事的时候,不是都会心虚吗?该不会你这婊子已经毒如蛇蝎,所以做任何事都不会害怕了?”
澧磊带着质疑与鄙视的语气让她没来由的心慌,却不懂他言下之意。他该不会是指富云来找她的那件事吧?不,他不会知道的,何况她也不会那么做!
“你指的是……”她轻声探问。
“你还真会装傻啊!我问你,这碗茶是不是早已下了毒?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刻送我下地府,好随富云双宿双飞?”他的五官写满了无情的讥诮。
“我没有……”她的体温骤然降至冰点,手一抖,不慎砸了那碗茶水。
“想湮灭证据?”他冷冷地瞪视着她仓皇无助的小脸。
“我真的……真的没有。”天啊,谁来相信她?
“别跟我装蒜!今日午时你在花亭与富云那暧昧勾情的模样我全看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的深瞳闪烁着冰冷的利光,刺得她的眼好痛,心好疼。
她凝噎无语,成灰的心伤得不成形。
“默认了?程昊——”他厉声一吼,房门应声而开。
“属下在。”程昊躬身回应。
“把这贱女人押到隔壁房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是准见她。”他瞳中逼出杀人的冷芒,声音徐徐化成一道阴风。
兰融心口霍然紧缩,强烈的痛楚不停在心头回荡。她望着澧磊的目光有怨有恨。却执意不发一语。此刻天际逐渐泛白,她却感到有些冷,冷到残泪滴落,还以为是雾气。
“顺便把侬侬带来,许久没和她亲热了,还真是想念她啊!”就在兰融被带出房的瞬间,他又无情的补上一句话。
“是。”程昊应声。他看了兰融一眼,眸中有丝歉然,“少福晋,委屈您了。”
苞随贝勒爷多年,他哪会看不出他心中的矛盾。贝勒爷愈是折磨少福晋,表示愈重视她;只可惜当局者迷。
兰融摇头苦笑,跟着他步向一墙之隔的房间。这里本来是放置卧房杂物之处。久未开启,里头充满了霉味。
兰融坐在房中唯一的木床上,斜倚着墙,无声垂泪。
片刻之后,隔墙传来阵阵女子的申吟低语;兰融清楚的听见澧磊嘶哑的嗓音呼喊着“侬侬”二字。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侬侬,还是你够辣,哪像那个水性杨花的丑女人,明明喜欢还故作羞涩,太矫情恶心了。”他嗤冷的声音刺进兰融耳里。
她表情木然地蜷在木床角落,企图排斥那股声浪,但他们的对话仍像利箭般不断扎进她胸口。
“她可是你的妻子,瞿玉硕王府的少福晋哪!”侬侬吃昧地噘起红唇。
“少福晋?哼,省省吧!就快不是了。”他阴森的笑声在房里蔓延开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不安的沉默。
兰融无言地等待他更毒辣的批叛话语。
“那侬侬……”妖娆的女子声音像是闷在他怀里说的,似打情骂俏般的甜腻。
“别紧张,我会考虑的。”
“啊——”侬侬忽然一阵轻呐。
“舒服吧?”澧磊闷闷地邪笑着。
“嗯……侬侬……最爱爷了。”她的嗓音已因而断断续续。
“不嫌我是个双腿成残的废人?”他口气森冷。
“怎会?侬侬还怕配不上爷呢!嗯……”侬侬愉悦放纵的娇吟,声声挖抠着兰融的心肺。
“乖,你好好享受吧!”澧磊的爱语充满了纵容与放任,狎笑的声音字字揪紧着兰融的四肢百骸。
兰融终于明白,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可以随意丢弃——反正他有成群候补的女人。
静默地掏出那包毒药,她凄然一笑。既不愿害了澧磊,又不想连累仪禄王爷一家人,就只好自己承担了。
打开药包后,兰融将药粉倒入喉中,趁昏迷前在墙上刻了一阕“孤雁儿”。
藤床低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沉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潇潇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在昏厥的那一刹那,她的泪眸依然凝视着那句“没个人堪寄”
视线渐渐模糊,她喃喃的低语终不可闻。相思无垠无涯,是否会因性命的消失而随之淡逸?
但愿如此……
***
“程昊,查得如何了?”
澧磊身处烁阁,等待着程昊的下文。他表情冷冽,只因兰融的容颜始终胶着在心底,挥之不去。
“那茶水我已带去给卓神医检视,其中并不含毒,只是普通的碧螺春。卓神医还说,里头加了块瓣与桂肉汁,可完全调佐出碧螺春的甘美,足见泡茶人用心良苦。”程昊一字不漏地转述卓神医的话。
他脸色一整,加强自己的信念道:“即是如此,也不能证实她无害我之心;或许她是认为时候未到。”
程昊又道:“富云阿哥与敏敏公主在后宫幽会,被人给撞见,这事已在刚才被渲染开了。”
澧磊半合眼眸,“那又如何?”
“府中人说,富云阿哥是经由敏敏公主的关系,才得王爷允许进梧桐园见少福晋,并非少福晋约他私会。您想,这是不是富云阿哥与公主的诡计?”程昊按捺不住地多说了几句。他相信贝勒爷只是被仇恨淹灭了理智,只消一点便通。
澧磊默然不语,两只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霍地,他僵着俊脸,十万火急的直奔香榭斋。
他推开囚禁兰融的房门,只见伊人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面如死灰,了无颜色,仿似死了般。
“融儿……”他脸色猝变,嘶哑地轻唤了声。
他只觉足重如铅,久久无法迈步前去确定她是否安好。就在踟蹰的当口,他看见了兰融刻下的那阕词。
“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他颤巍巍地退了一步。原来,这就是自己给她的感觉。
程昊趋前探了下兰融的鼻息,拿起她尚捏在手中的纸,匆忙说道:“启禀贝勒爷,少福晋吃了这东西,已快没气了。”
澧磊这才恍然回神,全身血液顿时凝结。他快步走近,对着冰冷的她大吼:“兰融,你不可以死!你敢死的话,小心我抽你的尸,扰得你无法安宁,魂魄无处安置!”
他脸庞掠过阵阵抽搐,抱起她向府外疾奔,眼角噙着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懊死,他竟然误会她了,还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她,伤害她。
当他健步如飞地当着府中大小仆役眼前窜过时,大伙莫不瞠目结舌,心想贝勒爷的腿何时痊愈的?
不消片刻,这消息便在王府内传开,甚至连京里也有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