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出来。”欧天姿倒了杯橙汁,转头冲浴室喊道。
几秒钟后,浴室的门慢慢打开了,但里面的人依旧躲躲闪闪,探出半个头,眼神委屈,“我真的要穿这个?”
“你还有其它选择吗?”欧天姿忽然玩心大起,跑过去一把把他拖了出来。浅蓝色的女性睡袍穿在毕非焉身上半长不短,刚刚及膝;带子虽然已被扣得很紧,但还是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晶莹如玉的肌肤;腿修长,曲线完美。
欧天姿吹了记口哨,真是赏心悦目呢。“应该拿相机拍下来,传到网上去,那些MM们看见了一定会尖叫的。”
毕非焉给了她一个“少神经”的白眼,走到沙发前拧眉,转头说:“我能不能不要睡沙发?”
“那你想睡哪?”
毕非焉的目光朝卧室飘了过去。欧天姿挑起眉毛,“你想睡床?”再看他,好纯洁期待的眼神,倒令她觉得自己心理邪恶。
“好吧,一起睡。”欧天姿从衣柜里再抱一层薄被出来。睡就睡,谁怕谁?
丙然如她所料,美少年乖乖钻进被窝,手和脚都放得规规矩矩的,倒头就睡。欧天姿有点不放心地模了模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现象,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坐在另一侧床边,凝望他的睡容,欧天姿开始走神。有关于卫淡嵘的话像留声机般在她耳边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听到疲倦。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置身事外了,那么,为什么不下定决心背负到底呢?为了他,为了这么一个她所喜欢的人啊……
心中一拿定主意,整个人就觉得轻松了许多。欧天姿抓了个枕头过来,再看毕非焉一眼,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晚安,小家伙。”
“喀”的一声,灯熄了。
欧天姿发誓她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一直没有睡着,她只是……只是……是毕非焉身上的香气干扰了她的嗅觉,让她觉得心神不宁。对,肯定是这样。没错!奇怪,他用的是她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啊,为什么她会觉得闻不惯呢?
然后,在她闭着眼睛思绪翩翩时,感觉身旁的人动了一下,转过身来。呃?他要干什么?欧天姿忽然有点紧张,空气中聚拢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她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小表是在看她吗?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久久没有动静?欧天姿终于忍受不了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猛地睁开眼睛,毕非焉的脸停在距她头顶不到5厘米的地方,本来很专注的眼神在见她睁开眼睛后顿时变成了错愕,像个干坏事被大人抓到的小朋友,因为太过慌张。反而忘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在看什么?”欧天姿非常冷静地开口,打破一室的静谧。
毕非焉的视线开始慌张地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再与她对视,四周一片黯淡,惟独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虽是狼狈,却依旧动人。
“你是在看我吗?”欧天姿的第二个问题使少年脸上露出了更加尴尬的表情。他颤颤地说了句“对不起”就想躺回去,欧天姿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笑着骂道:“胆小表!”
然后,她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昏黄的街灯在夜色的衬托下给玻璃镀上一层深蓝色,那蜿蜒游走的水珠,萦绕成窗上别致的风景。
润物,细无声。
第二天上班,欧天姿迟到了。
她一边接受同事们的早安声,一边推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散架。真是失策,她似乎找了个没什么经验的情人,热情有余,温柔不足。
欧天姿一边揉着自己的肩,一边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尽忠职守的助理回答:“罗小姐派人送了这个文件袋给妳。”
欧天姿打开牛皮袋,里面是一份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她看着这份好不容易搞定的战果,却没太多欣喜之色,只是淡淡吩咐道:“Hellen,打电话给杜寒飞告诉他今天过来签字。”
Hellen惊讶地看着那份协议书,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妳是怎么说服她做出让步的?没可能啊,她手上有很多杜寒飞偷情的证据,真要闹上法庭的话,分到85%的资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不好吗?不必弄得法庭相见,和平分手了。”欧天姿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报纸,冷笑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这对夫妻的离婚官司怎么打,这下大家要失望了。”
“能不弄得公堂相见,的确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Hellen感慨着,忽又想起一事,“对了学姐,还有这个邀请卡,妳好大面子,秦大律师亲自送来的哦,可惜妳不在。”
欧天姿神色复杂地接过请贴,打开来看,秦方刚劲漂亮的字体跃然入目。
“是秦大律师五十大寿和他的大儿子结婚的邀请卡,双喜临门,真是让人艳羡。”
“结婚?”欧天姿好一阵子的怔忡,好快啊,一转眼间,大家都那么大了,秦成比她大一岁,二十六,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
“嗯,妳看新娘的名字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是VITV的当红主持人印小优呢。我好喜欢她主持的节目的!哇,娶到这样的妻子,真是好幸福。”
欧天姿笑笑,懒洋洋地将邀请卡放到一边,问道:“还有其它什么吗?”
“既然杜寒飞的事情这样就算结束了,我们可以筹备下一个案子了吧?我手上有三份预约,妳看看你对哪件比较感兴趣。分别是……”Hellen一一念了出来,欧天姿的神思却飘到了其它地方,打断她说:“既然杜寒飞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想休假。”
“什、什么?”Hellen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休假?怎么可能!这个工作狂居然说要休假?
欧天姿瞟她一眼,“妳不高兴?我休假不就等于妳也休假?”
“可是……可是我进事务所一年多以来,妳从来就没休过假啊,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真让人不习惯啊。”
“那妳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吧。”欧天姿给了她一个很灿烂的笑。
Hellen误解了那个笑容的意思,“哦”了一声,眨眼说:“明白了,是和某某人一起去休假吧?昨天的电影好看吗?今天的报纸这么风平浪静,看来是很顺利了?”
欧天姿揉揉眉心,有点无可奈何,“Hellen,妳真的很八卦耶!惫不快--”最后一个走字没说完,对方已飞速闪人了,不愧是一年来训练有效。
欧天姿拿起那张邀请卡默默看了一会儿,七月三号,这个周末。好快啊,这就成家立室了,过不久就会有孩子,孙子一出世,就真正的三代同堂了,想见那幅画面,会更加温馨。
她露出一丝苦笑,强行将那种别扭心理抹去,然后拨了毕非焉的手机。“你在哪里?下午有通告?嗯,几点结束……这样啊,那等采访结束,陪我去个地方吧,我需要你的参谋。嗯?什么事?现在不告诉你。”
币上电话,对着计算机屏幕又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好奇怪,她好像只有面对他时,才能把撒娇的口吻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而且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才刚和毕非焉分开,就觉得自己开始想他了呢?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毕非焉衣着光鲜地坐在沙发上接受记者采访。这可以说是官司以后他第一次正式露面,为即将开拍的新片《静默之堂》做宣传。
“请二少简单讲一下这部电影的内容好吗?”
“讲的是某处校园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以及从中牵引出男女主角十年的感情纠缠。”
“那么你在片中扮演的是个怎样的角色呢?”
“扮演一个智商很高,但性格有点冷傲的天才型学生,他对其他事都可以很理智,但惟独对女主角例外,在她面前,他很柔软,充满愧疚和怜惜等复杂的感情。”毕非焉对答如流,一旁的Peter总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复出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
“那么,女主角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问扮演者本人呢?”毕非焉驾轻就熟地让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一旁被冷落了的女艺人身上。
这个名叫钟蔚蓝的女孩子还是新秀,第一次担当主角,毫无名气,自然不受注意。见记者将话筒对向她,连忙紧张地说:“这个……我演的是一个很孤僻很早熟,甚至可以说是傲慢的女孩子,她有很凄凉的身世,童年也过得非常悲惨,所以性格很偏激。但二少用他的体贴关怀慢慢感动了她,最后终于走到一起了。”
“第一次和二少合作,感觉如何?”
钟蔚蓝表情丰富动作夸张地说:“我觉得,自己好紧张哦,和那么漂亮的人对戏真的压力会好大,因为一看见他,就根本忘了该说什么,更别提要在气势上压过他……”
记者又将话筒转回毕非焉,“二少,你觉得你在现实生活中会喜欢剧中女主角那样性格的女孩子吗?”
毕非焉摇头说:“不喜欢。”
必答得那么干脆,倒叫大家都小小惊了一下。记者连忙追问:“为什么呢?”
“我喜欢……”毕非焉的视线透过镜头落在了很遥远的某个地方,唇边泛起迷人而略带羞涩的微笑,“我喜欢的女孩子,不会因为童年时受过的伤害而郁郁寡欢,就此认为全世界都辜负了她,而是会更加振作,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不需要倚仗任何人,独立而自信;她表面上看起来有点冷血,但事实上很可爱,有一颗非常细腻真挚的心;她做事情总有她独特的一套,让你虽然不甘愿,但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她的观点,具有非常了不起的影响力;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让我感觉到自己很幸福……”
记者敏锐地抓到他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发问道:“你说的不会就是欧天姿欧小姐吧?”
毕非焉从远方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正想回答,Peter连忙过来拉人说:“对不起,各位,今天的采访时间到此结束,有什么其它问题可以向主办单位咨询,谢谢大家。”
他快手快脚地将毕非焉拖到后台,额上惊了一头冷汗,“我的二少爷,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她让我感觉自己很幸福,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欧律师的事情?”
“可我真的感觉到很幸福。”美少年微笑着,完全不把他的担忧放在心上。
这时江桂珍走了过来,Peter看见她后松了口气,喊道:“桂姐,这边!妳来就好了,妳劝劝二少吧,我可算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江桂珍盯了毕非焉几眼,转身说:“跟我来办公室。”
毕非焉乖乖跟她进去。门刚关起,Venus最有权威的女上司便发难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妳是指……”
“你和欧天姿之间的事情!”
毕非焉耸耸肩膀,“就是大家所知道的那个样子啊。”顿一顿,灿烂一笑,“我喜欢她。”
他的灿烂看在江桂珍眼里,更加头疼,她揉揉眉心说:“认真的?”
“嗯。”
“可是你知道吗?以你目前的情形根本不利于传出这样的绯闻。”
“这不是绯闻。”
“反正就是不利啦!你收敛点吧,就算被记者拍到也不可以承认。你以为外面那些为你疯狂尖叫的女F'ANS们图的是你哪点?你的演技?别开玩笑了。她们看中的就是你的外形和你的年轻。如果传出你心有所属有女朋友的消息后,会引起公愤的。”
毕非焉垂下头,好一阵子不说话。
江桂珍放软了口气说:“你入这行也不算短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心里有个底了。就这样吧,下次注意。”
“可是--”毕非焉抬起头,非常认真地说,“如果我真的想好好谈场恋爱呢?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到想娶她的地步呢?我都不能结婚吗?”
“有没有搞错?你才21岁,结什么婚!”
毕非焉的唇动了几下,终复沉寂。
“好了,没什么事了,出去吧。”
毕非焉垂着头走出去,钟蔚蓝早早在走廊那边等他,见他出现,连忙跑了过来,“嗨。”
“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剧本,发现有好几个地方看不太透,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开拍前彼此商讨一下,以便到时候做到最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北城有家西餐厅的牛排很好吃哦!”钟蔚蓝睁大眼睛,心怦怦直跳。真没想到啊,她居然会有这样好的机会,第一次接拍电影就和毕非焉演对手戏。光是以前看看海报广告就觉得他好漂亮,没想到真人更好看,皮肤这么好,找不出一点瑕疵来。
“对不起,我没空。”毕非焉转身就走。
钟蔚蓝紧跟着他,依旧不肯放弃,“这样啊?那明天啦。明天你总有空吧?明天不行后天啊,后天不行……”
Venus的红外线感应门自动移开,两人正在拉拉扯扯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有节奏地响了两下,毕非焉转头,看见门外街道上停着一辆白色伊兰特,车窗里欧天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毕非焉顿时预感不妙,好像偷情被老婆抓住了一般,他连忙挣月兑钟蔚蓝的手,飞快跑到车旁,“那个,天姿,不是妳看见的那样……”
欧天姿偏了偏脑袋,“上车。”
“呃?”满肚子的话就那样悬在了半空,毕非焉上车,还待继续解释,欧天姿发动车子说:“我知道你很会穿衣打扮,所以借你几个小时,当当我的形象顾问吧。”
“呃?”
欧天姿神秘兮兮地冲他眨眨眼睛。
一刻钟后,毕非焉才知道原来她是要参加秦方的寿宴和秦成的婚礼,所以拖自己出来买衣服。
试了好几套晚礼服,还没等他有所挑剔,便已被欧天姿自行否决。她看着镜子,懊恼地抓抓自己的短发说:“哦,为什么挑衣服这么难?”
“我觉得刚才那几套都挺好的。”他说的是实话,欧天姿身材不错,穿什么都很有气质。
“我不是要好看,而是要……抢眼。没错,就是这个词。”欧天姿弹了记手指。
“为什么?新娘才是主角,妳和她有仇?要抢她风头。”
“确切地说,我想抢新郎的风头。”欧天姿说着又开始不耐烦起来,“总之你帮我参谋啦,我应该怎样穿才能显得特别又不失礼?”
毕非焉看了几眼她的短发,沉吟半晌,说:“你有没有尝试过中性打扮?”欧天姿顿时感兴趣,“说得具体点。”“比如我,长发,穿长裙,刻意装扮出一种阴柔气质来,那就是对性别界线的颠覆。而妳,留短发,有没有想过穿西装,打领带?”
“对啊!”欧天姿飞快地吻了记他的面颊,“好孩子,这个点子棒极了。我这就去试试。”
十分钟后,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欧天姿让人眼睛一亮。
白衬衫,黑西裤,方头皮鞋光可鉴人,再配上一条丝绸做的,比普通领带大了一号的黑领带,半垂半飘于胸前,恰如其分地展现出主人清新明爽的干练气质。欧天姿照镜子时,连自己都感到很满意。
“请你来当我的顾问,真是没选错人。谢了,到时候就这样穿着去。”作为答谢,欧天姿又俯身亲了毕非焉一下。
毕非焉将她的兴高采烈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泛起丝丝酸酸的味道,“妳……好像很在意那个新郎,他的婚礼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欧天姿一怔,知道他误会了,便一边走进试衣间一边答道:“我在意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的父亲。”
“秦大律师?”
“嗯。有点小小的虚荣心以及报复心理吧,很想在他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把他的两个儿子都比下去。”试衣间的门再开时,欧天姿已换回愿来的衣服,坐到他身边说:“很微妙的心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妒忌,还是羡慕。”
“为什么?秦方不是妳的老师吗?”
欧天姿看了他几眼,抛下一句话后去柜台付账,留下毕非焉整个人一震。
她说的是:“不,他是我爸爸。”
“那辆伊兰特……是我爸爸送的。”
“17岁时妈妈因病去逝,那时我第一次见到我爸爸,他支付了医药费和出殡费,那是他惟一为妈妈做的事情。然后他知道我考上了B大,送给我一只钢笔当礼物。”
“当我发现他可以助我成功时,我选择了坦然自若地以另一种身份与他接触,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和他在暗地里给我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当时那种感觉是很怪异的,怪异得根本形容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觉得委屈。最后我跟自己说,就这样吧,他爱妳,但他不能认妳,就这么简单。”
在韩国烧烤城那天晚上欧天姿对他说过的话一一回现,原来她所说的爸爸就是秦方。
那样与自己的亲生父亲相处而不能相认,参加父亲的寿宴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婚礼,却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天姿她,必定很痛苦吧?
毕非焉一想到这些就觉得难过,比他自己经历这些事情还要难过,因此当他看着在柜台处笑意盈盈坦然自若的欧天姿时,心中涌起的不知是何感觉。敬佩,怜惜,皆而有之。
“这里的衣服好贵,刷了我近万元,这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从精品服饰店走出来时,欧天姿跟个没事人似的对他抱怨说,对刚才的话题只字不再提。
她不提,毕非焉当然更不会提,但看向她的目光里,或多或少还是带了些许悲悯之色。最后搞得欧天姿不耐烦,发火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吗这样看着我?”
“我……”当他要开口说话时,她却又阻止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现在心情不错,你可别来搞破坏。对了,你觉得我的厨艺好不好?你今晚想吃什么,点菜吧,我做给你吃。”
“吃什么都可以吗?”毕非焉慢吞吞地问道。
欧天姿很爽快地点头。
“好,我要吃妳。”
欧天姿转过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最后扬起唇角说:“好啊。”
她的落落大方再度令毕非焉刮目,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他本来只是想趁她睡着了偷偷亲她一下,亲一下就好,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她主动演变成最后那个样子。
这个女人多么与众不同,她不矫揉造作,也不伪装善良,她乐观奋进,不会怨天尤人,她的坚强让人忽略了她的脆弱,她的能干让人漠视了她的孤立……这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她。
毕非焉望着观后镜里的欧天姿,缓缓道:“妳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很感谢那帮警察,因为他们误以为我是凶手,将我送上法庭。”
“傻瓜。”欧天姿笑,眉梢眼角尽是宠溺,“这种事情别人避之不及呢,你还感谢他们?”
“不这样,怎么能认识妳呢?”毕非焉的视线从观后镜移到欧天姿本人身上,水晶般的眼睛里多了很多情绪,那些情绪令他看起来深情款款,既又严肃又认真。
欧天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心也跟着紧了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幸福的一刻里,她却感到了惶恐和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些事情正在逼近,而本来想逃月兑远离的她,现在却一步步更加陷了下去。
欧天姿伸出手模了模毕非焉的脸庞,轻声却又坚定地说:“有我在,你会没事的。我保护你。”
“我才不要妳保护呢,我是男人,妳是女人,应该由我保护你!”毕非焉笑着搂住她。
欧天姿笑了笑,没再说话。然而心底一个声音无比清晰--
我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