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一五一十地将遇到长孙桓的经过告诉父亲。
听了她的描述,苍田的怒火立即被点燃。
“我不是交代过你不准独自出门的吗?你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了吗?”担心她的安危,无法顾及长孙桓在场,他立即训斥女儿。
“爹,我很小心的!而且我去采参的地方不会遇到雪狼村的人,所以不会有危险的。”苍-辩解地说。
“你去采什么参?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给你,这样还不够吗?”苍田大声说道。
“爹,我采参是要送去给陈大娘,她最近身体虚弱,我想拿参让她补补身子。我知道爹和村人不会让我拿参去送她,我也不敢拿大家辛苦的血汗去帮她,我只好自己去采参给她。”
陈大娘从前是雪狼村的人,后来因为得罪狼虎而逃离至山中隐居,由于怕狼虎会牵怒别人,她不敢投靠雪苍村。
而村里的人因为时常受到狼虎的骚扰、压迫,所以从不给陈大娘好脸色看,更别说是帮助她。
“你明知大家对她都没好感,你还去帮她,你是想气死我吗?”女儿屡劝不听,苍田气得对她怒吼。
“爹!欺压我们的是狼虎,不是陈大娘,不能将他们混?一谈。”
如果陈大娘还是雪狼村的人,她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可她现在已经月兑离雪狼村,她无法对她视而不见。
“都一样!雪狼村没有一个是好人!”说他以偏概全也好,他就是不想和雪狼村的人沾上关系。
他怎么能如此不讲理!
“爹……”苍-不死心地还想说理。
苍田打断她的话,道:“你还敢开口,你偷溜出去我都还没找你算帐!”
被他这么一斥,苍-立即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你明知狼虎对你意图不轨,你还独自出门,你不怕被他掳走吗?你没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全村村民又何必为了你而群起和狼虎对抗!”她如此不谨慎,大家的苦心岂不白费!
案亲所训斥的一切,苍-当然都知道,大家都尽心尽力来保护她个人的安危,可是她实在无法看陈大娘病得躺在床上而无人关照,她只好偷溜出门赌运气,就希望不会遇到狼虎的人。
“从今天起,不准你踏出家门一步!”原本他就很为女儿的婚事伤脑筋,正好长孙桓出现,他很放心将女儿交给他,只希望他能赶紧带她离开长白山。
“爹!”这样的父命,苍-不想听从。
“没得商量!你给我乖乖听话待在家里,直到长孙公子迎娶你为止。”不管女儿同同意这门亲事,他都认定长孙桓是他的乘龙快婿。
“什么?”苍-对这消息感到惊讶。
她没听错吧?爹怎么能如此随便就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爹,我不嫁!”她不要这种被强迫的婚姻。
“我说了就算!自古以来,儿女婚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已经很幸运地先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婿,尤其又是这么好的人材,你还有什么不满?”已经到了非让她离开长白山不可的地步,她不嫁也得嫁。
苍-不悦的嘟嘴,她不是不满,而是事情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就连给她适应的时间也没有,她很难接受。
一旁的长孙桓见他们父女俩闹得如此不愉快,他急忙打圆场:“苍伯父,现在谈亲事似乎快了点,苍姑娘才会无法接受,我能静待些时候,等她冷静下来后再慢慢商量。”
他不是不想娶苍-,是不想吓坏她。
原本他是真的不想娶一个村姑进门,在到村子前,他还存着如何解除这婚约的念头;一知道苍就是雪地中让他一见钟情的姑娘时,他可是有千百个愿意想和她共度一生。
“你别管她,这婚事我说了就算。”推翻方才的说辞,苍田坚持将女儿交给他。
“我死也不嫁!”苍-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一句话。
不等父亲开口,她立即跑回房里,用力地甩上房门。
留下苍田和长孙桓尴尬地面面相觑。
夕阳西下,村人忙着打理晚膳。
雪苍村三餐的习惯是所有村人聚集在一起享用,不分身份、地位、贵贱,大家都吃着同样的食物、喝着同样热滚滚的大锅。
“有福同享”这种无私的精神在这里表露无遗。
这会儿正好雪停,大伙儿铲除完院中的积雪后,在院子的正中央升起大火,因为今天村里来了客人,他们不能怠慢贵客,让客人冷着了。
正当众人有说有笑地在院中坐下,等待妇人们料理好晚膳之时,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慢慢靠近,不一会儿,他们就将雪苍村唯一的出入口团团围住。
“啊……啊……”不少人发出惊叫声。
一察觉情况不对,男人们立即拿出弓箭或大刀严阵以待,妇人们则保护自己的孩子,纷纷退到最里边。
“狼虎,你又想做什么?”身为村长的苍田站在众人前方,询问穿着一身大红衣的狼虎。
看他带来不少东西,每一样都包着讨吉利的红纸,他又穿上大红衣服,他想做什么,苍田已经了然于胸。
“我是为了我以前的不是亲自来向苍村长陪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将您的掌上明珠嫁给我。”狼虎奸诡一笑。硬的不行,他只好来软的,苍田要是依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他打算强抢。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已经将小女许配给人家了。”虽然尚未有媒聘,苍田早已认定长孙桓是他的女婿,这么说是要他趁早死心。
然而苍田的几句话,大大的触怒狼虎。
“你说什么?你竟然将她许配给别人?我从以前就说要娶你女儿,你不但不当一回事,还将她许配给别人,你眼中还有我的存在吗?”
苍-是雪苍村村长的女儿,只要娶了她,他也就能名正言顺地接收雪苍村及得到他们的采参技术;再加上苍的美是长白山中的一大绝色,她的美无人能出其右,因此他更加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她。
如今,多年的期盼却落得一场空,他的怒火随着气红的双眼高涨。
“我狼虎要的女人,我就不相信有人敢要!谁敢娶苍-,我不惜一切踏平他的村子。”他是长白山山上的猛虎,从没有人敢得罪他,敢跟他抢女人,他定要那人付出昂贵的代价。
对于狼虎的野心及恶行,苍田何尝不知,就因为这样,他才不敢随便在长白山找人将女儿嫁了。
“即使儿没有嫁别人,我也永远不可能将她许配给你。”
这么说是希望他能及时回头、觉醒。
然而盛怒中的狼虎根本听不进苍田的话,他的话只是让他的怒火持续上扬。满月复怒火无处宣泄,他只好将这一切的错归咎于眼前的始作俑者。
“来人啊!傍我踏平雪苍村,找出苍!”狼虎怒吼地下命令。
“是!”众人一听到他的命令,立即取出随身的武器。
“杀……杀……”
雪狼村的人已经打算血洗村子,雪苍村村民立即防卫的攻了上去。
一时间,双方人马面对面交锋,兵器相击发出尖锐的声响。
不一会儿的工夫,善良的雪苍村村民明显落败。
在屋里听到不寻常声音的长孙桓赶出来查看,当他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时,他整个人傻住。
这些是刚才和善的村民吗?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变了样?但是不容他多想,他立刻飞身加入战斗的行列。
“村长──”人群中有人大喊。
长孙桓一听便知大事不妙,奔近苍田的身旁,他见他月复部中了一刀,血沿着伤口淌下。
“快扶他下去!”将苍田交予旁人,他代理苍田的位置,带领村民抵御。
狼虎一看见长相不俗、身手不凡的男人出现在人群中,心中有几分明白。
就是他,一定是他!狼虎判定他就是苍的夫婿。
斑!既然他出现了,他就要了他的小命。
只见狼虎几个闪身,来到他的身旁,举起九环刀就往他身上砍。
靶觉有危险逼近,长孙桓解开腰上的软剑挡在身前。
“我要你的命!”狼虎狠狠地宣示。
长孙桓不解他为何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恨意,他没见过他,更加不可能和他有过节。
狼虎招招都想置他于死地,全都攻向他身上的要害。
从没经过这么激烈的打斗,长孙桓仅能守而无法攻,虽然守得轻而易举,但他知道没分出胜负是不行的,他必须打退他们才能守住雪苍村。
于是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形,他决定以身诱敌。
长孙桓以一个虚招攻向他的左手,故意攻过头,让他看出自己胸前的大破绽。
丙然!
狼虎发现他攻过头,就算以最快的速度防卫,也保护不了他胸口的大漏洞,他死定了。他使劲地往他的胸口砍去,存心不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他上当了!本就有防备他的进攻,长孙桓不用剑挡他的九环刀,反而整个身子向左闪。原本以为闪得过,他却轻估狼虎的速度,他的右手臂躲不过地被划上一刀;而他不理会自己挨了刀子,拿剑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进狼虎的身体。
当长孙桓拔出剑的那一刻,狼虎的血瞬间由伤口喷出。
“头头……”
看到狼虎受伤,他的手下不敢恋战地扶住他逃之夭夭。
众人还想追上去,却被长孙桓喊住:“别追了!当心对方使诈。”
他向来就不是赶尽杀绝之人,他相信他受到的伤不小,可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短时间内无法再出来作恶。
听了他的话,众人停下脚步。
“我们进去看村长的情况。”
留下几个壮男守在村口预防雪狼村的人偷袭外,其余的人全走向苍田的家,聚集在门口等消息。
长孙桓按住受伤的手,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足以让他痛到眉头紧皱。望着染红的衣袖,他只恨自己学艺不精。
“爹……爹……”
啜泣声不断地由苍田的房内传出。
长孙桓当然知道是谁如此哀伤的哭泣,屋子内除了他和昏迷的苍田之外,就只剩下苍-而已。
“别哭了!你爹只是身体虚弱而昏迷不醒,没有生命危险。”他试着安慰她,要她别再哭泣。
他的安慰并没有多大的效用,苍-仍然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爹和村人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为了她一个人的安危,竟要这么多人牺牲,她真的过意不去。“要是爹和村人有意外的话,我就是死也难辞其咎,这一辈子永远不能心安。”
长孙桓继续安慰道:“你别怪自己了,你没有错。父亲保护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别再自责。”
“呜……爹这么疼我,我还对他发脾气、惹他生气、让他没有面子,他不但不气我,还用生命保护我,我……我是个不孝女。呜……”
没想到他越安慰就越惹她伤心,长孙桓真的感到头痛,他不知要如何才能止住她的泪水。
这时,躺在床上的苍田发出不舒服的申吟声。
“你别再哭了!你爹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你的哭声会吵到他,让他无法安心养病。”为了让她停止哭泣,长孙桓不惜说慌骗她。其实苍田已经昏迷不醒,又怎么会听到她的哭声?
不过,苍-就是这么轻易地上当。
“我不哭!”苍-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
“别这么用力!”长孙桓赶紧抓住她的手。“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的泪水,如此的小心,好像是在碰易碎的水晶女圭女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了她。“以后要这样擦才可以,知道吗?”
“我……”苍-仅能盯着他瞧,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
当他的手触到她的脸时,她能感觉到心跳得好快,全身都热了起来,脸也不自觉地染上红晕,整个人愣住。
没发觉她的异样,长孙桓反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
说:“以后不准你再随便落泪,听到了吗?”避免她用力地擦伤自己的脸,唯有要她别再哭泣。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他望向她的脸;就这样,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直到苍-羞赧的别开脸,正好见到他衣袖上不寻常的红。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怕她知道他受伤,他将手缩在身后。
苍迅速抓住他的手,掀高袖子,就见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因她过于用力地拉扯他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由伤口不断地流出。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这看起来是新伤。
“这……”长孙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刚才打斗时受伤的?”猜到他受伤的原因,苍-又想哭了。
“别哭,别为这点小事落泪。”他才刚领教过她的哭功,他可不想再听一次。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又有一个人为她受伤,苍-忍不住自责。
“不关你的事!是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才会挨了一刀。我爹要是知道,他一定会说:长孙桓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出门丢人现眼!”,我的三脚猫功夫果真被我爹料中,只有受这样的小伤算是神明保佑。”为了不让她自责,长孙桓只好亏亏自己。
他的一席话让苍破涕为笑。“你别再损自己,我不哭就是。”
“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长孙桓想动动手表示他没事,却又扯到伤口,他不禁痛呼出声。
“你别逞强,我帮你上药。”
幸好,这房间的伤药特别多,不用她费心去找。
盯着他的伤口,她小心再为他上药,怕太用力会让他疼痛,便轻轻地在伤口上来回移动。
这一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长孙桓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但愿时间就此停止,让这美好的时光不要溜走。
“你愿意嫁我吗?”他不知不觉的月兑口而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苍-听不清楚。
“没事!”他笑笑敷衍过,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坏她,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
也许现在还不是求亲的时候,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