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上看来,裘依浓与南洛紫这对主仆就如同平常人家小姐与丫鬟的关系,不过事实并不是如此,起码在裘依浓心中并不是这么想的。
裘依浓从未将小她一岁的南洛紫当成丫鬟,她一直视南洛紫为姊妹,甚至在双亲骤逝后,她与南洛紫一路相扶持走来,有时她还会有些错觉,南洛紫不仅是她的姊姊,有时还摇身一变,变成她的良师兼娘亲呢!
南洛紫在她面前向来是保持著乐观进取的积极个性,什么困难的事在她眼中看来皆是可以解决的,而她也不吝用言语告诉她。
这样个性果决的南洛紫,她万万也没有料到会看到她在发呆的一天。
发呆耶……小紫?
这情形好像是从那天小紫回到小屋并告诉她,那位风毓宇已经答应要帮她们以后才开始发生的。
裘依浓跟随著南洛紫的目光,看著窗外一片黑暗,心中真是不明白,天色已经黑了很久了,外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看呀!
“小紫,你到底在看什么呀?”看她手拿绣针、眼神呆滞的模样,让她也快要绣不下去了。
南洛紫身躯微微一震地回过神,投向窗外的目光迅速收回,朝著裘依浓仓卒一笑。
“我什么也没看,小姐。”
裘依浓仔细的看著她,“你有心事。”她宣布道。
“我没有心事。”南洛紫瞥她一眼,淡声道。
“可是你刚刚明明在发呆。”裘依浓不相值地辩驳。
南洛紫一愣,“那是一时失神。”她掩饰。
裘依浓拧拧眉,“小紫,你是不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南洛紫睨了眼坐在绣架旁的小姐。
“担心那位风……呃,他会反悔,改变主意不帮我们了。”
南洛紫放下手中的丝线,“不会的。小姐,我相信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这是她的直觉。
其实她不担心他会反悔,她反倒比较担心——
南洛紫眨眨眼,“小姐,别担心,风少爷不是要我们保持现况,不要露出任何异样,他自会安排一切吗?所以小姐就别想那么多了。”她努力地安慰著裘依浓,也安慰著自己不安的心。
“哦。”裘依浓闷闷地应了声,将目光重新投注在面前未完成的绣品上。
算了,改天再问吧!毕竟什么事都可以等,唯有眼前这幅绸布上的东西是不能拖延的。
南洛紫微微蹙起眉心看著神色专注的裘依浓。其实她知道小姐想问什么,她也明白自己这几天的失神状态即使是如小姐这般单纯的人也可以轻易的察觉出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实在无法忘却那天风毓宇对她所做的事,以及他在那之后所告诉她的话。
那天在光天化日之下,风毓宇大胆的手模遍了她的全身也几乎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光,之后他又帮她把衣物穿回,然后再告诉她,假若她能博得他的“欢心”,小姐的安危与日后的安置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几日她没有再见到他,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透他那逃谠她所说的话以及那些行为之意!
她是不懂风毓宇为什么要“吃”她的嘴,然后再“搓”她的身,可是不解归不解,她仍是隐隐觉得他的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另外,他所说的讨他“欢心”又是什么意思?
她实在很不愿意去想,难道他所谓的“博他欢心”就是她得乖乖的任由他对她做那些事?
虽然她相信他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提到他要用什么方法救小姐出庄时,她的心中实在是无法抑止的忐忑著。
另外,他说他可以解去小姐身上之毒,可是至今数日已过……毕竟希望愈大,失望也可能会愈大,而她可一点也不希望让小姐失望的……
********
“毓宇,你不守信用!明明答应要邀请我到你杭州城絪柳庄小住的,为何至今仍未向大哥提起?害人家等得好著急。”
裘玉翎以为与风毓宇有了一次亲密关系,便自认身分已不同的再次擅自闯入风毓宇暂住的客居厅内,恰懊拦住他与两名随从欲跨出门的脚步,而她艳丽的娇容立刻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虚伪模样。
自从那日风毓宇在游湖时,迳自撇下她转往另一艘满是莺燕的画舫后,她已然有数日不曾见过他的踪影了,甚至在来此之前她才由大哥日中得知,风毓宇似乎已准备在近日返回杭州城。顿时间,原本情心满满的她,心中浮起不安的感觉。看来风毓宇并未如旁人般迷恋上她的美貌,否则他为何不曾想到要告诉她,他即将返回杭州城的行程计画?
风毓宇微垂下眼,嘴边勾起邪佞柔笑地睨著她,“这么著急呀!我才正打算前往你大哥的书房洽谈商事。”轻描淡写的回答流露出一丝故意彰显的责备与轻视。
若非与方咏、翁平多费了一些时间讨论事情,他早就离开客居办正事去了,也不用面对这个明明是跋扈个性却老是故作温婉的千金小姐。
“毓宇……”裘玉翎清楚的接收到风毓宇话中传来的不悦,一时之间因体会到他温和面目下的另一种困貌而怔住,心中泛起阵阵恐慌,另一方面也为他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心生怒气。
“抱歉,裘小姐,我家爷儿正与裘老板有约,可否请裘小姐让让?”翁平语气客套,眼神不屑地睨著挡住门口的裘玉翎。
苞著风毓宇多年,他实在也看多了这种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再加上她矫揉造作的表现,让他这个局外人都感到厌烦不已,更何况是对女人从不信任也不假以辞色的主子。
“你有什么资格教我让路!”一股怒气直射向发声的翁平。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敢在她家对她不敬!“这里可是我裘家庄!”
“爷与贵兄长有的,时间已稍迟了些,你不让开,教爷要如何前去赴约?”直率的翁平振振有词的反驳,才不会将女人的叫嚣放在眼里,而唯一能令他听命的人唯有他的主子风毓宇。这个满眼势利的女人再不闪开,他可要不客气的动手了。
裘玉翎脸色青红交错,气恼连风毓宇的手下也不将她放在眼里,于是强硬装出的温婉外貌在瞬间裂开了缝隙,骄纵神色爬上眼底。
就在她正想翻脸发飙之际,眼角却瞄到不动声色、依旧含笑的风毓宇,于是她立刻改弦易辙地朝风毓宇委屈一喊,“毓宇,你看你的手下对我出言不逊也不作声?”
风毓宇闻言仍是笑意不减的睨著她装模作样的艳容,“玉翎小姐,翁平的确没说错,我与你大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如果你继续挡在门前,那要教我如何前去赴约呢?”
“毓宇……”一阵寒意袭上心头,裘玉翎被他毫无温度的笑容所惊,方才了解看重两人之间关系的只有她自己。
她气弱的让开了身,正想再说些什么时,风毓宇又再次开口。
“我真的迟了,有什么事我们下回再说。”
卑一说完,风毓宇随即由她的身旁掠过出了门,身后紧跟而上的是窃笑的方咏以及一脸不屑的翁平。
********
裘士昌看著姗姗来迟的风毓宇,心知肚明之前在书房已跟他吵闹一番的妹妹,定然是如她所言的跑去客居找风毓宇,才会误了他前来书房的时刻。
看来利用妹妹的美貌这一招似乎有些作用了。
思及此,裘士昌不由得心中暗喜,得意之情几乎滥于言表。
风毓宇冷眼看著眼底有著沾沾自喜的裘士昌,对于他打的如意算盘早已了然于心。这么拙劣的算计手法实在不值得让他花费时间与他周旋。
原本他只是因为好奇加上自己也刚好有些闲空,所以才决定亲自到苏州城来,找出那幅绝顶绣品是出自何人之手。还好这一趟并未白费时间,那个可爱又呛人的南洛紫即是他此行的最大收获。
“风总管已做好决定?”裘士昌决定先谈正事,之后若时机恰当,再提起妹妹与他的事。
“嗯。”风毓宇微微颔首,“今年“茗记”另外所需的两万疋丝布料就交给裘老板负责在限定的时间内交货。”
裘士昌先是狂喜,又想起风毓宇话中的“语病”,“呃,风总管,你的意思是由今年起,“茗记”每年额外所需的布疋皆由我裘家来供应,是吧?”他再次确认地问道。
“不,只有今年。”风毓宇噙著淡笑,神色不变的回答。
“啊!”裘士昌讶声,“怎么会这样?我以为风总管这回来苏州是为了要找到一家可以每年供应上好丝绸布料予“茗记”的商家,既然风总管已答允将生意给了我们,却为何只有一年时间而已?”他难掩失望的问,心中实在不明白,“茗记”一向都与商家签定长约以期货源不致有中断之虞,这回为什么会有所不同呢?
“这一点裘老板难道从未听过?”站在一旁的方咏突地插口解释,“茗记”从没有一开始就与商家签定长约的作法。”尤其是和你这种不诚实的商人更是不可能!
“是这样啊!”裘士昌大失所望。他费尽心思将风毓宇邀来家中作客并献上自己貌美的妹妹,结果这笔大生意是如他所望的到手了,可惜却只有一年。“那风总管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肯与裘家签下长约呢?”他仍是不死心地再问。
风毓宇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尚未开口,一旁的翁平已直率开口回答。
“只要裘老板供给“茗记”的布疋品质稳定且不逾时交货,那么来年这笔生意依然还会是裘老板的。”
裘士昌忍耐的听完,看著依旧不作声的风毓宇,心中抱著一线希望的再问,“那么,这就是风总管最后的决定,只给裘家一年的生意?”
“明人不说暗话,裘老板,其实事情也并非不可改变。”风毓宇蓦地开口,嘴角噙笑。
原本直沉下心的裘士昌闻言立刻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希望马上跃上他的眼底。当然,他也察觉到风毓宇两名手下眼中的不赞同,不过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风总管有话请直说,只要裘士昌做得到,定当为风总管办到。”难不成风毓宇真是看上了自己的妹子而想求亲?裘士昌忍不住苞思乱想著。
“裘老板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我想向裘老板要一个人。”风毓宇笑得狡猾。
“要人?”裘士昌一愣,“谁?”
“南洛紫。”
裘士昌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她的?”他瞠大眼。
“她是你口中所谓的“小妾”裘依浓的贴身女婢。”风毓宇笑看他一连数变的脸色。
“那……那你已经知道……”裘士昌面色发白地问道。
“没错,我知道之前你卖给我的绣品以及你以前所卖出的皆出自于你堂妹裘依浓之手。”风毓宇看著裘士昌愈发惨白的脸色笑道,“别担心,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要的是裘依浓身边的女婢南洛紫,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觊觎你手中的那棵摇钱树。”
“是……是吗?”裘士昌惊魂甫定的确认,毕竟如果真要争夺裘依浓,他唯一占优势的只有他是她的亲堂哥这一点而已。
“我还不缺那点银两。”风毓宇淡声道,眼底有著让人察觉不出的鄙夷。
“茗记”四大总管中,他不讳言自己是最阴险也最不择手段做生意的一位,但是他还不至于会像裘士昌般利用一个女人赚取钜额金钱,甚至还不惜下毒来控制她的行动,操控著她。
这种人简直就是令人唾弃的小人!
“那……风总管见过南洛紫?”安下心来的裘士昌,理智也跟著恢复。想不到他千防万防,这件事还是被风毓宇知道了。
“你以为那座林后小屋很隐蔽?”风毓宇嘲笑的一瞥,“有回我散步无意间发现那间小屋,本来不以为意,可是后来偏偏又被我看到你往那儿去偷偷模模的身影。”
原来!“你跟踪我?”裘士昌无力地问道。
“没错。我看到你打了南洛紫,也知道裘依浓是你的堂妹没错,但却不是你的小妾。”风毓宇神色自若的将南洛紫转述的话奉送给他。
“那——”裘士昌又惊又骇,没有想到那天他对裘依浓所说的话竟会被他听见。
“我说过,我要的是南洛紫。”风毓宇打断他的未竟之诰,想起南洛紫被打隔天那依旧肿胀的脸颊,心中有火。
“她不会肯的。”裘士昌月兑口道。那个臭丫头只管护著裘依浓,才不会听他的命令行事,那他要如何将她给风毓宇?
“你是她的主子不是吗?”风毓宇明知故问。“你可以命令她。”他语含嘲讽。
“不成,她不会听我的。”裘士昌立刻反驳道,没有听出风毓宇话中的讽刺之意。事关重大,即使再丢脸,他也只好坦诚以告,因为那个南洛紫是真的不会听他的话。
“你有所不知,那个南洛紫从小苞著我堂妹一同长大,她只听我堂妹一人的命令,旁人根本就无法指使她,而我那堂妹对她更是犹如亲妹一般,从来也不曾骂过她、苛待她。”裘士昌一脸苦恼为难地解释著。“所以……”
“我在苏州城的事已了,过些天就要回杭州城了。”风毓宇意有所指的道。换言之就是告诉裘士昌,他打算带南洛紫一起走,如果裘士昌想与“茗记”继续往来,最好是想出办法来。
裘士昌一听就明其意,喃喃道:“那个臭丫头只听堂妹的,除非……”他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但是……他需要先确认一事,否则他绝不轻易冒这种可能失去裘依浓的险。
“风总管,你要的“只是”南洛紫那个丫头?”他端正脸色,慎重的问。
“这么说吧!我最讨厌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我感兴趣的是那种带“辣味”的女人。”风毓宇撇唇邪笑。
裘士昌明白了;他自己亦是流连花丛的人,怎会不明白风毓宇话中隐含的意思呢!于是他终于安下心来,确定风毓宇的目标是南洛紫那个呛丫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想个法子,让那个丫头随风总管一同走。”
“不用急,距我离开苏州城尚有几日时间,裘老板只需尽力而为,我风毓宇不喜欢勉强得来的女人。”风毓宇噙著笑容提醒道,心中泛起愉悦。
太好了,事情就如同他所计画的顺利进行。
“不会的,风总管,我有一个法子可让南洛紫乖乖随你到杭州城去。不过……”裘士昌开始将自己所想的办法说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个结果,实际上是由风毓宇一步步诱导而出的。
********
半个月后杭州絪柳庄
南洛紫走在往绛云阁的小径上,手捧托盘,盘上放著一盅她特地到厨房熬煮,适合身体不适的小姐轻易入口的粥品。
风毓宇真的遵守了他的诺言,将她与小姐带离了裘家庄。
她不知道风毓宇是用什么方法说服裘士昌的,她只知道裘士昌在半个月前突然下了命令,要她跟小姐随著他与风毓宇一同前往杭州城,到风毓宇的宅院小住些时日,后来她才知道随行的人还有裘士昌那个骄纵自大的妹妹裘玉翎。
当她与小姐抵达此处后,小姐被安排住进绛云阁,也终于不必再忍受一路而来,裘玉翎人前故作无事、人后对她们冷嘲热讽的骄矜态度。且自她们主仆住进此处后,也不曾再见过裘士昌兄妹了。起初她有些不解,后来经她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裘士昌兄妹被安排住在离降云阁很远的来客轩里。所以她与小姐才在这些天内,一次也不曾碰上他们兄妹。
不过这些都不在她所关心的范围内,她此较担心的是小姐从住进此地并开始服用风毓宇每日派人送来的解毒药汁后,身体总是感到不适,胃口也极不佳。即使风毓宇解释,小姐是因为长期服用毒剂,积毒太深,所以才会因服用解毒药汁使身体内产生抗衡而感到不适,可是心中仍是放心不下。起码在小姐尚未完全痊愈之前,她是无法心安的。
“紫儿,你到哪儿去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由绛云阁的拱门后走出来,来人正是刚刚才在她脑中盘旋的风毓宇。
“我去厨房帮小姐熬粥啊。”南洛紫莫名地回睇他,不解他眼中淡淡的愠色,“你找我?”
“我已派了两名丫责在绛云阁伺候,为什么还需要你到厨房去?”他已将她看成自己所属,怎会再让她操劳度日呢!
“小姐已经习惯吃由我亲手所煮的膳食。”南洛紫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不用再做这些操劳之事,有什么事就吩咐服侍你们的女婢去做即可。”若非最近裘依浓因解毒而身体不适,他才会容忍南洛紫继续跟在她身旁,否则他的女人只可以服侍他一人而已。
“我是小姐的丫鬟呀,本来就应当服侍小姐的。”她不解地回道。
“难道你忘了你在裘家庄答应我的事?”风毓宇有些不满的睨著她。
“我没有忘……”她突然想起捧在手上的东西。“哎!忙著跟你说话,差点忘了小姐还没用膳呢!”她咕哝自语著,正想绕过风毓宇时,冷不防他又丢来一句——
“你不想知道刚才我替裘依浓把脉的结果了?”他口气优闲的问道。
南洛紫一愣,立刻回头,“你帮小姐把过脉了?结果如何,小姐身上的毒解了吗?”她连珠炮似的进声问道,神情紧张。
风毓宇勾唇一笑,没有立刻回答她,反倒转身将在绛云阁服侍的婢女召来,取饼南洛紫手上的托盘交给婢女,并吩咐她端进去给裘依浓,接著他再转回身,伸手牵起南洛紫的小手直接朝外走,方向是位于绛云阁左方的绿柳苑,他的居处。
********
“你还没回答我,你帮小姐把脉的结果到底如何……”一连串由远而近的女声传入一向幽静的绿柳苑花厅。
直待两人身影踏入厅中,先前的女声再次响起,音调充满疑惑,“咦,这是哪里?”
南洛紫看著这间宽大的厅中优雅朴实的摆设,有些焦躁的心蓦地平和下来。
懊一个幽静舒适的休憩之处,尤其是放在窗下一角的那张软榻,让人一看就好想躺上一躺。
“这里是我的住处。”风毓宇牵著她住放满各式点心的桌旁坐下。
南洛紫柔顺的任由他牵著走,心中仍是记挂著他尚未告诉她,他替小姐把脉的结果,直到香味猛地窜入她的鼻端。
“哇!”她瞪著桌上色泽美、香味浓的各式小点,水眸瞠大,嘴里唾液突然增多。
风毓宇笑望她的神情。他就知道她跟裘依浓一样嗜吃甜食,只是她较内敛,再加上她总是将好吃的先让予裘依浓,所以没人知道。而他是由返回杭州城的路途中观察得知的。
尚未将点心细看一番,南洛紫的眼角就先瞄到风毓宇含笑的嘴角,她立刻拉回被引开的心神,猛地咽下口中多馀的“水分”,眼中也升起淡淡的警戒。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还有,小姐现在到底如何?你为何不说?”
“你何不先用点点心呢?”风毓宇忽尔有了逗弄她的兴致。她除了随时想著裘依浓外,难道就不曾想过自己?
“我不要!你先告诉我小姐目前情况如何?”南洛紫拒绝道,为他眼中那两簇跳跃的火花心跳不已。
“你吃,我就会说!”风毓宇也不客气地丢下威胁的话,原本想逗弄她的心情蓦地消失。从没有一个女人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她真当他对每一个女人皆如此和颜悦色!?
南洛紫正想据理力争,却在抬眼接触到他突地转冷的眸时,心中打了一个突,到口的话语往回吞,心不甘情不愿的随手拈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到自己嘴里,无意识地咀嚼。
毕竟小姐的安危比较重要,她可不想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万一他改变主意,那小姐岂不惨了?
风毓宇满意的看著地屈服的动作,“你家小姐只要再服几帖药,就可以将身上的馀毒全部清除,接下来就是调养的问题了。”
南洛紫一听到好消息,心中登时如放下大石般的轻松起来,嘴中原本无意识咀嚼的东西蓦地变得美味可口,鼻端也再次闻到诱人的糕点香气。
“唔……”她频频点头,“谢谢你……唔,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向他这完谢,她看著手上剩下半块的糕点,赞叹的问道。
“这是杭州城的名产“绿凰糕”,别的城镇找不到的。”他接过她手中的糕点,将它送进她的口中,动作亲昵,就宛若他不知早已做过多少次般流畅。
南洛紫张口吃下他喂来的点心,水澯的大眼直眨,眼眸迷惑地看著他靠近的脸……
她的心跳蓦地加快。天啊!她不晓得他竟然长得这么好看耶!她的脸颊蓦地涨红,自认识他后,这是她头一次,亦即她生平第一次感到那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是来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
就在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时,她的目光匆匆由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移开,并在仓卒间抓来一个问题。
“对……对了。”她轻咳一声,勉强将梗在喉间的食物吞下,“小姐的毒既已解,那接下来你要如何让小姐月兑离……啊——”
她在碎不及防下被风毓宇伸手将她揽到他腿上的行为吓到。
“你……你做什么……”她惊到结巴,“你……别靠我太近!我……”她喘著气,感到靠近她的俊脸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困难。
“可怜的小洛紫,喘不过气来吗?”风毓宇得意地轻笑低语,俊脸更加逼近她不自在的小脸。
自从认识她,他从来没有看过她用一般女人的目光看过他,就好像他的出色外貌与男性魅力根本不值得重视与注意。
而今,她终于露出将他视为一个男人的羞赧眼神,他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出手采撷她的甜美。
头一俯,风毓宇准确无误的覆上她微愕的小嘴,吞没了她可能会有的抗议言词。
“唔……”一阵如大浪般的热潮袭来,让她的身躯感到极大的冲击,整个人完全呆住。
怎……怎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又咬住她的唇了?可她为什么又像上回一般,一点也使不出力来挣月兑他这种霸道的行为?
呜,头好晕喔……
风毓宇温热的唇舌强肆地吸吮她无力反抗的柔软粉唇,勾撩她口内的小粉舌,强迫她配合他并反应他。
懊个香甜可口的小粉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