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近午时梅衣漪单手托腮,姿态不太端正地坐在玉还阁外的阶梯上!双目带著些许沉郁地望著前方造景精致的花园美景冥想著。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会落得如此境地,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月,当初她住进裴府的轻松心态已然不复见,反倒是心情一日日地沉重起来,甚至不时的自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是错误的?
她实在不该住进裴府的,任凭裴羿青将她当成笼中鸟似的关著,而是应该依照她之前的计画,做她想要做的事才对。
不过想想,其实也不能怪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之前她因“感情”的沦陷而选择留在裴羿青的身边时,可没想到一旦她住进裴府后,会发生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他一面的情形。毕竟在前往京城的一路上,她与裴羿青可是寸步不离兼如影随形的在一起,甚至夜来,她也逐渐习惯他霸道搂著她不放的手臂了。
谁又会想到,当她住进裴府后,除了头一天夜里她依然睡在他的怀里,之后,她也只在一次在裴府里闲逛时,匆匆与他打了个照面,而当时两人不过打声招呼、交谈两句,裴羿青就赶著办事的走人了,而事后她犹是不见他踏入玉还阁一步。
裴羿青些些称得上是“冷落”的行径,虽说让她心里感到失望与感情受伤,可毕竟他并非闲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她当然不能指望他会放下繁忙商务跑来陪她,所以她一方面忍耐见不到他的思念,一方面也自我安慰,他必定是太过忙碌,所以才无暇到玉还阁来探视地……
可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很快就不管用了,而让她认清事实并非如她所想像的那般美好的人,正是前方端著托盘朝她走来的两位名为来服侍她的丫鬓,实则她倒觉得她们是被派来“折磨”她的还比较贴切。
“吃饭了,不用坐在那里盼呀盼的,爷儿不会来的啦,爷恐怕早就忘了有你这号人物了。”
语带刻薄的丫鬟萍儿,端著托盘由梅衣漪的身旁越过,直接走进楼阁内,跟在她身后的另一名端著托盘,脸色也不太好看的丫鬟则是秋儿。
梅衣漪暗自扮了个鬼脸后,随即由阶梯处站起身,伸手挥了挥裙摆沾附的尘土之后,转身走上阶梯。
自从她住进玉还阁,一开始她只觉得这两位被派来服侍她的丫鬟在对待她的态度上有些奇怪,后来在一闲谈中,她说出她原本在辽州时,是以女扮男装的身分在酒楼里当跑堂的之后,萍儿与秋儿的态度就骤然改变了。
之后,由她们对她不时的冷嘲热讽下,她才明白,原来整个裴府里的丫寰心中,莫不对裴羿青有著莫大的爱慕与兴趣,再加上裴羿青迟迟不娶妻也不纳妾的行径,更让府里稍具姿色的丫寰们是个个抱希望,又个个没把握。
当然,最可恶的是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人罗!
因为她的出现,代表著她们又少了一个机会,而她无意间说出的身分背景,更是不能让她们服气,毕竟严格说来,她梅衣漪原也是个下人呐!
所以,半个多月下来就形成目前这种状况,她们不认为她有资格接受她们的服侍,可裴府的规矩又容不得她们有怠职的行径,因此不甘愿的她们只得不时对她说些“不中听”的话语来抒解心中的不平情绪。
所以,她又能对此情形说些什么呢?梅衣漪心中苦哈哈的忖著。
最近几天,她愈来愈希望自己仍是待在辽州的“升平楼”里,当个无忧的跑堂小二,也不愿吃珍馐、睡锦床地“享受”这种受人服侍的生活。
梅衣漪慢慢在桌旁坐下,看著满满一桌精致菜肴,生性不喜浪费的她忍不住又自讨苦吃地开口邀道:“菜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们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
卑才刚落下,只见面前两人陡变的脸色,梅衣漪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哼!你是故意讽刺我们是不是?明知道我们当“仆人”的是不能与“主子”同桌而食的,你这么说是何居心,想害我们被总管责罚吗?!”一脸不善的萍儿首先发难,站在桌旁俯瞪住梅衣漪。
梅衣漪嘴巴微张的跟著瞠大眼,心中一股火气开始往上冒,开口正欲说话,另一名丫鬟秋儿却抢先开了口。
“也难怪啦!之前也是服侍人的下人身分,难怪会说出如此不得体的话来,不过萍儿说的没错,你八成是看我们两人不顺眼,所以打算等我们真的信了你的话,与你同桌而食,然后再狠狠的去告上一状来害我们吧!”秋儿一脸嫌恶不屑,执意抹黑她。
哇咧!这下子梅衣漪胸中的火气可真的爆开来了。
不过是好意,简单的一句话,也能让她们扭曲成这般用意!
她在辽州时虽然不曾交往过什么要好的女伴,可眼前这两个……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本来对她们一直以来的冷言冷语,她根本就懒得理会,可照如今这种情形看来,她再存著息事宁人的想法,只会让她们的气焰更加嚣张而已!
“喂喂!你们两人到底是够了没?!懊歹我也是裴羿青的侍妾吧!我都没有嫌弃你们服侍得不好,你们倒是愈骂愈过分了!有没有搞错啊?”还真以为她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吗?梅衣漪由椅上站起瞪著面前两人。
万万没想到以为个性温和的人竟会反击,萍儿和秋儿当场惊愕,脸色更加难看。
待一回神,萍儿不甘示弱地回道:“侍妾?你这个侍妾照我看来也没多久好当了!”她冷笑一声。
“可不是嘛!”秋儿跟著接腔,“少端著你那小小侍妾的架子说话,可怜哟!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爷可能再过些时日就要娶那荣国舅的女儿,你还在这儿天天盼著爷儿,别作梦了你!”
梅衣漪闻言心中一震。是吗?裴羿青已经准备娶妻入门了吗?
不知怎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只感觉自身彷若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一丝晕眩感觉?旋不去,心头慢慢泛起一阵阵绞痛……
见梅衣漪脸色蓦地发白,秋儿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很惊讶?不然你以为爷儿最近这些日子为何不曾踏进玉还阁一步?还不是爷儿忙著陪他那即将过门的妻子,哼哼,这种情形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等爷一娶妻后,你也就该走人了!”她将这阵子府里流传的私语,加油添醋说得煞有介事,活灵活现。而她会如此做的原因很简单,说穿了就是“嫉妒”二字在作祟。
“裴羿青真的准备娶妻了?”梅衣漪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要自己冷静下来。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会有假?”秋儿不甘地看著眼神恢复自持的梅衣漪,硬著头皮斥道。
“你如不信,此时爷正在前堂偏厅招待他那即将过门的妻子呢!”萍儿冷眼地睨著梅衣漪,“你何不亲自去瞧一瞧,便知分晓。”
看著面前两人一迳不善的眼神,梅衣漪实在不想再和她们多说什么了。
也罢,就让她去瞧瞧那位即将被裴羿青娶进门的千金小姐是长得如何国色天香吧!也顺便了了眼前两人极力挑衅的目的。
“好啊!那我就上前厅瞧瞧去吧!”
不再给她们有说话的机会,梅衣漪转身就走出厅外,不料才踏出厅外就见到裴府总管常彦站在厅外不动的身影,她不及细想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劈口就问。
“裴羿青此刻人在前堂偏厅?”
“是的,衣漪姑娘。”常彦点头。
“好。”一得到答案,梅衣漪立刻放开他的衣袖,转身就走,直朝前厅而去。
常彦并未阻止地看著梅衣漪的身影远去,然后才回过身来,看著闻声走出厅外的两名丫鬟。
他是知道府里很多丫鬟一直对裴羿青有著某些想望,但是却没想到情况已是严重到让她们忘了本分地做出以下犯上的行径来。
唉!看来他这个总管当的有些失败哩!
“常总管。”萍儿与秋儿在看到常彦时,早已脸色大变,志忑不安的猜想他究竟来了多久了?
“回你们的住处将东西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会遣人来送你们出府。”常彦慢慢地开口。
他可以不在意她们心中存有什么想望,可逾越本分的下人,依裴府的家规是不会再雇用了。更别提她们还做出辱骂主子的行径来,没有先重打二十大板再逐出府,已算是他常彦手下留情了。
“常总管!”两人大惊地软跪在地,心中顿时明白之前对梅衣漪的嘲讽咒骂已被他听到。
“不必多言也不用求情,你们早就很清楚裴府的规矩,不尽心服侍主子,逾越本分的惩处是什么,如今明知故犯,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轻淡的话语,却是断然打去了她们存著侥幸逃月兑的想望。
彬在地上的两人顿时悔恨莫及,脸色惨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当梅衣漪依循微弱的印象来到裴府前堂,并找到偏厅所在时,时间已过了好久,而她胸中的火气早已消失,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有了一番新的想法与决定。
半个多月被“冷落”的时日下来,若不是心中有著依恋不舍,她早就该向自己承认,当初自己没有对裴羿青迳自收她为妾并要她住进裴府的决定表示抗议,就是一件错误的做法。
想想,一个只愿收她为妾的男人会为她带来什么幸福的生活,又会对她有著几分真情挚意?而这段日子他的表现更是让她再也无从替他找寻藉口,并欺骗自己她与他尚有未来可期!
尤其是他又要娶妻了,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错了,她应该坚持仍为他的“小厮”,而不是落到现今进退不得的“侍妾”……
梅衣漪抿著唇瓣,伸手才往偏厅大门上推去时,大门猛地由内打了开来,一位丰乳纤腰、长相娇艳的女子,一脸怒气、口中咒骂不休的冲了出来,直掠过梅衣漪的身旁半奔跑地离去。
梅衣漪跨前一步,即看到一脸厌烦、嘴角噙著冷笑的裴羿青恣意地坐在一张大椅上,形态忒是从容,丝毫没把那离去女子的咒骂看在眼里。
“你怎么来了?”一抬眼就看到多日不见的梅衣漪,他微微一怔,月兑口问道。心中有些讶异她竟然会主动跑来找他,他还以为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因太忙而没有去看她的情形呢!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为了配合常彦私下的调查行动,又不想引起荣国舅的疑心,所以他除了偶尔赴荣国舅那些居心不良的筵宴,还得不时再赴他人之邀以示平常。好不容易常彦终于为这次裴家驿队被袭之事,找到了不容荣国舅狡辩的铁证,他才松下了一口气,并利用这几日将堆积过多的商务处理一番,却不料今日一早,荣国舅那花痴性格的女儿竟然登堂入室地到裴府来纠缠他!
懊不容易他冷淡不理睬的态度终于气走了那个花痴女,梅衣漪随即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在见到她时,心中那种惊讶与喜悦的感觉,也让他蓦地发现自己这段时日对她的冷落,以及自己心底竟是如此的想著她……
“我想与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梅衣漪简洁回答,实在看不出他目前的心情为何?
不过由他乍然看到她时所说的话的厌烦语气听来,她才做下的决定该是正确,也符合他的期望才是吧!
罢勾起嘴角的裴羿青在听到她冷静生疏的语气时,心中微怔。她不是因为想念他才来找他的吗?
“你想说什么?”裴羿青凝望她。近日来的忙碌疲累让他的耐心大减,尤其是她眼底的冷淡神色更是让他心中突生不悦。
“我想离开裴府。”梅衣漪深吸一口气,决然说出她割心的决定。
她想离开?!裴羿青瞳眸闪烁,面色微变。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话语平和,可语气却是冷凝难测。
“我……”她微蹙起眉。无法看出他眼中神色的含义,“我不认为我能胜任这种无所事事的侍妾生活……”她有些词不达意地说著。
“裴府的生活让你吃不好、住不好?”裴羿青似笑非笑的打断她。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不适合这种……呃,而且听说你也快要娶妻了。”算了,也不必拐弯抹角,她实在学不会迂回的说话方式。
她在胡说什么?裴羿青挑挑眉梢,一迳凝望著她,并未回答。
梅衣漪见他不回答,认定他是默认了,胸内的一颗心更是往黑暗的深渊跌下,而他的承认更坚定她心中所作下的决定。
“我……我决定离开这里,照我原来的计画去做……”来京城的路上,她早就在他的坚持下,将她因何决定到京城来的理由说出,并且连她幼年住在长白山山麓的北云观的事,她也没有瞒他。
“然后呢?”他徐缓问道。
“然后?”梅衣漪有些迷惑。
“若是真教你给找到了那个人,而你也看到了“他”之后呢?继续当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厮?”他再问。
“我还没想那么远,其实我也不碓定是否真的能找到“他”,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再过现在这种日子了。”见他似乎并无反对之意,梅衣漪更是坦承直言。
“现在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平和的语气蓦地尖锐起来,俊目眼底闪著压抑不住的怒气火光。“想成为我裴羿青侍妾的女人比比皆是,就只有你不仅不领情,还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呿!他不得不承认,当她说出想离开的话语时,竟让他的心起了一阵恐慌,他没有想到她想离去的心态会绞扭了他的心思。
他不该那样在乎她的,可见鬼的,他真的被她的话给伤到了!
梅衣漪被他突然显现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她瞠大眼,急促的解释。
“我不是不领情,我只是想……既然你即将娶妻,那人必定是你衷心所喜爱的,而你的确应该好好的、专心一意的对她,而我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她咬牙说道。无法抑止心头涌上的抽痛感觉。
她知道她说这一番话很虚伪、很言不由衷,也很痛苦,但是他都已决定娶妻了,她又能怎么说呢?难道她能说她这一番话其实是她心底衷心希望他能如此待她的方式吗?
裴羿青嗤声,“你也未免太自作主张了吧!你有什么权利来替我决定当我娶妻后,你这个侍妾的去留问题?更何况,即使我娶了妻,我想再纳几个侍妾,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你……”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恍悟自己似乎太过于天真了。
他的身分尊贵、有权有势,财富惊人,他要纳十个八个侍妾根本只在他一念之间,她怎会认为在他决定娶妻之后会改为专心一致,独爱一人?!太可笑了!
“或许辽州的民风养成你随心所欲的个性,可是这里是京城,裴家不是你想留就留,说走就能走的地方。”裴羿青继续不留情的说著,“你已经是我的侍妾了,难道不该恪守本分,乖乖待在你的玉还阁里吗?”
从未曾有过的焦虑感加入原有的恐慌,形成一股愈发膨胀的怒气,在他的心中升起。
他从不曾思及娶妻之事,更不喜做出纳妾这种自找麻烦的事,而对她的喜爱,让他打破惯例的收她为他唯一仅有的侍妾,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竟然在住进裴府不足一月的时间就跑来告诉他,她要离开!
他有过的女人凡几,就她梅衣漪总是做出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来打击他男性的尊严,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回他定要让她认清,她唯一可待之处,就是他的身边!
梅衣漪瞠大眼眸,“我从未同意成为你的“侍妾”,随你回裴府并不代表默认,你不能限制我!”他说的话太难听,很快就惹起她隐藏的怒气。
可惜裴羿青并未有所收敛,“你随我回裴府,并住进我为你安排好的楼阁,这还不代表你已默认?!”他冷嗤反驳,俊目眼底泛著强烈铄光。
她的怒气爆开,“那不是默认,那是因为……”对他的深情眷恋,所以才会顺从他意地住进裴府,而没有加以抗议。
梅衣漪蓦然噤口,眼底含怒的看著他。如果他一迳用这种绝断的口吻对她,那她也绝不会对他坦白她留下来的真正原因。
“因为什么?”他若有所感地急问,突然觉得她未说完的那些话很重要。
“没什么。”梅衣漪逃避的转开眼,“就,就当作我此时突然改变主意,总可以了吧!”她硬声说著蹙脚的藉口,试图掩饰心底的狼狈。
“不可以!”他的回答来得很快兼充满戾气,且话才落下,他的人已逼近到她的眼前,气势汹汹,霸气地俯视她那双一直令他喜爱不已的浅色棕眸。
只不过目前胸中充满戾气的他已无心欣赏,此时他往昔的冷静与慵懒从容已被怒潮给淹没了。
梅衣漪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焰给吓住,被迫迎上他那双充满铄芒,热力四射的眸子。
天呐!这么一个卓尔矜贵,昂藏不凡的男子,又怎是一个身分背景皆无,且还是个不名誉的私生女所能匹配得上的。
顿时,她的眼前更加清明,他的生命中是不可能如她私心所盼的只有她而已,此时他硬要她留下,或许只是因为他尚未厌了她罢了。
思及此,她硬是吞下喉间哽窒,坚强的扬起细致的下巴,“我的心意已决,告诉你我想离开,只是为了尊重你这个主人……”既已下了决心,就不要再犹豫了。
“你休想!”蕴含浓厚不悦的话语,猛地由裴羿青的口中蹦出。
他蓦地伸手攫住她的下颚,覆上自己热烫的唇瓣,堵住她那张不断说出令人生气话语的小嘴,极尽怒气与色欲的深吻住她,让她再也无开口的馀地……
“不……”方得到自由的小手立刻慌张仲起,胡乱挥舞的反抗他的行径,口中发出著急的尖叫。
罢扯下系带的大手一顿,唇边勾起一道了然的肆笑,“也对,这里的确不是很适当的地方……”他忽地伸手将梅衣漪抱起,准备就近一寻较为隐密的地方。
“啊——”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梅衣漪直觉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料,反应不及地怔住。
裴羿青才抱著梅衣漪转身走向门口,就看到厅门外旁站了一个人,而从常彦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看来,他与漪儿之前的交谈恐怕已尽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而他也可以肯定,常彦定是不赞同他的作法,所以有话要说……
不过——裴羿青俊目微眯,厉光直射向常彦脸上——他是不会给他机会开口的!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不准有人来打扰我!”
裴羿青撂下话,随即收紧手臂,抱著怀中的梅衣漪扬长而去,一点也没有给对方有说话的馀地。
留下脸上慢慢逸出苦笑的常彦站在原地久久。
彬许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也不是一件好事哩!
不过主子到底知不知道,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用那种蛮横霸道的手段是不行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