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夜色如墨,惊悚万分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静谧。
宋婐媊由黑暗的深渊中,冷汗淋漓的醒来,她睁开沉重的眼皮,重重地喘气着。
良久,她才缓缓转动眼珠,环视寂静的一室。
悲妆台、衣柜、小冰箱、一张贵妃椅、一张小茶几,还有两张休闲椅,和一间用透明玻璃隔着的浴室……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她怎会在这里?又怎会躺在床上?宋婐媊模模身下的弹簧床,纳闷的思忖着。
倏地,室内的灯管一闪,光线忽明忽暗,宋婐媊心一惊,吓得跳起身子,跌落床底下去。
怎么了?灯泡故障了吗?
呜呜,天啊!不要吓她啊……
才想着,光线忽然愈来愈唇暗,倏地,啪一声,室内全黑了,最恐怖的是,伸手还不见五指。
“啊!表啊!哇啊啊啊啊--”
宋婐媊快吓死了,双腿抖个不停,一边狂叫,一边模黑寻找出口,小手落到门把时,她没命的夺门而出。
孰料,不开门还没事,门一开,黑黑的廊道中,飘满了一堆“鬼火”,飘来又飘去……甚至飘向她来……
宋婐媊觉得自己就快要疯掉了,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惊吓了。
“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惊吓过度的尖叫声。
因为,“鬼火”已来到她面前,而她还傻兮兮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数十个“洋鬼子”在她面前摇蔽,宋婐媊才转身拔腿就跑,双脚快如流星的又奔回了房里。
她这辈子,动作从没像今天这么俐落过,活像一只蟑螂,迅速钻进床底下去。
宋婐媊整个人缩在里头,蒙着耳朵,闭着眼儿,不停的放声尖叫。
表啊……呜呜呜……全是洋鬼子,又满室的鬼火,外面都是鬼呀,天啊!天啊!谁来救命啊?
难不成她在阴曹地府里了吗?
难道她已经被吓破胆,死了吗?
砰地一声,那扇紧闭的房闩,被一只粗犷的大手,十万火急的推开了。
一道黄色的光束,由男人的手里射出,光束四下扫了一遍。
“咦?女孩呢?!”唐子鹤薄唇一抿,剑眉一蹙,心中盛满问号,摇了摇手电筒,用光束扫着室内。
“怪怪,明明有听见尖叫声,却看不到人影。”
虽然被她误会成是鬼,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必怀她的心。
如今进来见不到人,他怎能不忧虑?
即使天塌了,他都能为她撑住,更何况只是小小的停电。他会让她知道,有他在身边,她一定会很安全的。
蚌然,他愣住了,他怎会再三对她产生这般强烈的保护欲?
“喂,女孩,别怕,这间饭店太老旧了,连台发电器都没有,所以一跳电,全饭店就陷入一片黑暗,工人正在抢修,一会儿就好了……喂,还不出来吗?女孩?”
躲在床底下的宋婐媊,一下子就认出男人熟悉的声音,这性感又好听的声音,可不是属于那只鬼的吗?
念及此,宋婐媊情不自禁的忆起那张令她怦然心动的俊容,同时也忆起梦里的情景。
一时之间,她又羞又怕、又喜又忧,矛盾的心情复杂难辨,她把自己弄得心儿慌慌,最后竟遗像孩童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你不要过来啊!不要!呜……根本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干嘛把我吓死啊?连我死了,你都还不肯放了我,还一直缠着我!呜呜……求求你别再找我了啊!你去找那个害死你的人……”
那纤纤细细的身子,瑟瑟发抖着;那浓浓密密的睫毛,紧紧闭合着;那小小巧巧的子邬,喃喃自语着。
见她吓成这样,唐子鹤有着阵阵揪心的痛楚,冲动得想要将她拥进怀中怜惜,可是,一想到她的恐慌,是出自于她将他视为妖魔鬼怪的想象,他便打消愚蠢又可笑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气。
唐子鹤迅速板起一张冷硬的俊容,握着手电筒,杀气腾腾的扫向床底下。
摆瞳一闪,瞬间掠过一种“妳完蛋了”的锐利神情,观看藏匿在床底下的胆小表。
也许是恶作剧的心态居多,也或者是为了报仇,唐子鹤将错就错,恶作剧般的蹲子,粗野的掀起垂到地上的床单,然后将光束照在自己的俊庞上,手电筒迸发出来的光线,效果简直一极棒,即刻映照出一张极为恐怖又吓人的青光脸。
“呜呜……我死得好惨啊!纳命来!妳还我命来!呜呜呜……”唐子鹤还不忘配音,以达到最佳的惊吓效果。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飘荡,令宋婐媊不由自主的睁开眼儿。
见到眼前这早已主宰了她心灵的恶魔,宋婐媊又怦然心动起来,那感情好像已在不知不觉释放出来,她羞得满脸通红,可是一想起他是只鬼,马上又吓得脸色发青,浑身狂颤。
她心儿狂跳,小嘴疾呼出一连串鬼吼鬼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天价响的嗓门,差点儿震碎屋内所有的玻璃窗。
即使她闭着眼睛尖叫,但似乎还能在一片漆黑中,强烈的感受到那只习惯在黑暗中游移的鬼魂。
她的反应真有趣,男人觉得她可爱极了,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不停的在她耳边徘徊。
那豪迈的笑声好好听喔!不!是好可怕才对!不不……是好好听啦!不不不不,真的好可怕喔!
呜呜,她矛盾死了,而且她还好可怜哦!可怜到还得硬生生把自己那咸咸的泪水和恶心的鼻涕一进吞下肚去。
“呃……”见她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可爱又傻傻笨笨的,心头莫名泛起一阵怜惜。
不过,他虽心疼她,却不可能因为她又慌又怕的样子,就饶恕她曾带给他的侮辱,如果她不是那么莫名其妙,也许他还会很乐意接受这个由天上掉下来的可人儿呢!
“呜呜呜!不要啊!呜呜,不要啊!你走开!走开啊!救命啊!有鬼啊!有鬼啊!懊多鬼啊--”宋婐媊哭得乱七八糟。
她一心想逃离这只鬼的追缠,反而却被男人箝制了细臂,被他强而有劲的大手给扯出床底。
“妳这该死的小东西,果然把我当成鬼了!”他阴狠的神情诡谲难测,目光似刀刃般直射入她的眼里。
迷死人不偿命的低沉嗓音,带着浓烈的怒意,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抬头,她一眼就迎视到如猛兽般狂野的眼神!
宋婐媊的一颗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像看怪物般看着他。
她竟然独自面对一个具有相当吸引力的男人……不,是鬼!
她有预感,他会勾走她的魂儿,会使她意志变得好薄弱,如同梦里一般柔弱和无助,然后沉沦。
“你本来就是鬼嘛!呜呜呜……你干嘛老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啊?”
赢弱的身子敌不过男人的力道,唐子鹤一使劲,纤小的身子便整个跌入他结实又健美的胸怀里。
“该死!我缠着妳?什么时候?给我说清楚!”
他怒不可遏的一手掐住她下颚,强迫她直视他的黑眸,那野蛮的姿态说明了他不容许她逃月兑。
“我我我我我……我要说什么?看你连当鬼都那么野蛮,怎会承认你干过的事啊?你你你你你……你很机车耶!人家、人家又没得罪你,你你你……呜呜呜……你又不是被我害死的……”
老天啊!为何在他怀里,她会感觉自己变得好渺小、好柔弱、好幸福、好满足?
他厚实的胸怀是那样安全,令她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是暴风雨中的小舟,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安全港口了。
依偎在他怀里,她闻到了男人独特的气味,她真想永远靠在他怀里,一直靠着。
“我究竟干过什么事,妳最好给我说清楚!惫有,我又哪里长得像鬼了?”他绝不准许她再对他无礼下去。
他掌心一拢,用力一掐,掐疼了她,也掐出了她的泪,
见她柔美似水的容颜,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怯懦得不知所措,他的心不禁又泛起了强烈的怜惜与不舍,偏偏又控制不住的想要用全世界最恶毒的方式来报复她。
“你是长得一点都不像鬼啊!可是,你你你你……呜呜……你……”宋婐媊浑身皮皮剉,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天天在梦里缠着我……甚至企图夺走我的……我的……”
“夺走妳的什么?”
他可以确定过去自己不曾见过她,又怎会出现在她梦里?
见她已惊吓到语无伦次、面色惨白,一点都不像在演戏,因而他忍不住懊奇的想一探究竟。
那个梦铁定不单纯,或许他们曾在梦里,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比如说……?
这想法令唐子鹤兴奋不已。
望着她,一时间,他又迷惑了,他的理智也逐渐被吞噬了。
这女孩是相当动人的,就像一个发光体,进出的光芒深深吸引着他,而她该死的似乎不知道自己有这个魅力。
“你你你你……你明知故问,你你你你你……你这个恶魔的化身,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脸,你你你你……”
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受够了他的折磨,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可能会被这只鬼缠一辈子,一想到她永远都逃月兑不了这只鬼的纠缠,她就浑身无力、惊愕狂颤。
这只鬼是这样富有男性魅力,是这样的迷死人不偿命,他总能令人脸红心跳,深深着迷。
他眼底迸发出两簇愤恨的光芒,“我劝妳最好不要胡说八道,该死的,我最好是恶魔的化身,也最好不要脸,否则妳会后悔一辈子!”
“你想怎样嘛?不然这样好了,你先让我确认一下,我究竟死了没有,如果我没死的话,我立刻去买纸钱,烧很多很多纸钱给你,让你在地府里可以当大爷,这样好不好?”宋婐媊试着和他打商量,她一点都不想和他继续周旋下去。
这是唐子鹤这辈子听过最荒唐、最该死的话。
是痛恨,也是无奈,唐子鹤发觉他根本捺不住性子,好好向她解释,他索性将错就错,继续装鬼来吓她,让心灵得到复仇的快感。
“我不只要纸钱,我还要索妳的命。”
“不、不、不不不要!千万不要。”宋婐媊吓得浑身狂颤,猛念阿弥陀佛。
蚌然间,她看见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她暗喜的呼了一口气,原来她还没死啊!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妳不给我命,我会一辈子都缠着妳。”
“我回台湾后,就烧一屋子的纸钱给你,但你不要索我的命,好不好?”宋婐媊觉得她这次真是劫数难逃了。
“不好。”他要纸钱干嘛?敢咒他死,欠扁!
“两屋子好不好?”她大方的表示,还比出两根手指头。
“不好。”该死的,她是白痴啊?唐子鹤的眼睛快喷火了。
“不然十间屋子……咦?!等等!”
蚌然,在协议过程中,宋婐媊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咦?奇怪,为什么投射在墙上的,会是一对恰似相拥,又宛若你推我挤的影子呢?
她正被这只鬼箝在怀里,所以瘦小的影子是她,那么,高大影子会是谁呢?
难道……是他?!
表怎么有影子啊?!
那……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从他撞进她梦里连续好几天后,她就一直认定他是鬼。
可是、可是……
宋婐媊紧张万分,为了舒缓心脏因过度惊吓而差点引发痉挛的危险,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不自觉的掐进他的皮肉里,低头频频喘气。
而他则出于本能的撑住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免得她不慎往地下倒去。
她吓得浑身直抖,手心几乎是冷冰的,而眼前这个男人,他肌肤上的温度对她而言,简直炙烫得离谱。
她惊慌的凝望着他,满脑子充满疑惑。
虽说他是鬼,但是鬼怎会有影子又有体温?而且,她的体温和他比起来,他显得格外的烫,丝毫不像一只鬼。
但他阴沉的讨命声,却让宋婐媊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根本就是……人,对不对?”她深吸一口气,不太敢确定的问道。
唐子鹤没好气的用指尖刷了刷英挺的鼻子,另一手则继续环抱着她,无奈的说道:“我说我是人,妳真的信吗?”
“我不知道。不过,你有影子,还有体温耶!”她轻声的道,纤细的小手有意无意的搔着正熨在掌心上的男人肌肤。
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却搔得他浑身火热起来,理智险些瓦解,但他有预感自己就快要洗刷掉“冤屈”了,所以绝对不能再被她误会是色鬼。
他拚命将莫名兴起的压到脚底下去,将热血沸腾的心,全部转化成一股怒气。
“废话!”他吼,“我又不是死人,怎可能没有体温?”
“喔,抱歉,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感到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发誓,这辈子没见过一个比她更像蠢蛋的女人,忍不住又吼:
“我敢保证,连猪都听得懂我的话!”
“呃……”她大为错愕,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是听不懂,那她是不是比猪还笨了?
这怎么可能?!因为她从小就被自家人,也就是她的老爸和老妈,赞美她充满了智慧。
“我一开始就解释得很清楚!妳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却一口咬定我是鬼,每次一睁眼看见我,不是尖叫,就是当场辫给我看,妳找死是不是?”
宋婐媊的耳朵被情绪激动的他,吼得嗡嗡作响。
她又没得罪他,他干嘛乱吼?
她错愕又惊慌的目光,慢慢被怒光所取代,视线也从他英俊的脸上,慢慢游移到他性感的胸膛,得知自己一直都被他拥在怀里,宋婐媊脸一红,迅速推开他的身子。
“你……你你你……你现在是人对吧?”
“不是现在,我一直都是人!”唐子鹤再三强调自己始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真的是人?!那么……
绑!她知道了!忆起他适才装神弄鬼的话语,她恍然大悟。
“喔!我明白了,原来你装鬼吓我!你为了吃我豆腐,所以装鬼吓我!”
“是妳一口咬定我是鬼,我才索性将错就将,我都还没找妳算帐,妳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可恶的女人真的很欠揍,敢质问他?简直不想活了!他嘲讽似的嗤笑几声,双臂缓缓环胸。
他的身躯挺拔高大,加上完美的五官,在昏暗的室内,看起来依然非常抢眼。
宋婐媊深受打击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天!这家伙明明是人,却坏心的装鬼来吓她,由此可见,他只是空有其表,骨子里实在坏得可以。
可是那个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既然你不是鬼,那为何进入我梦里,对我鬼压床?”她不客气的提出心中疑问。
“呵,真不知道妳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妳究竟作了什么梦?”他兴致盎然的问,他不仅对她的人感兴趣,亦对她的梦颇感好奇。
她怎可能对他坦白的说出梦里的暧昧!而她又为什么会作那种梦,似乎已成了永不可考的疑问了。
算了!不管那个梦了!反正事实证明他是个人,并非是鬼,那她干嘛还要杵在这里,任由他质问,甚至被他注视得心儿怦怦乱跳。
念及此,连答案都懒得给他,宋婐媊当下决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拜拜!”宋婐媊以火烧的速度,头也不回的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电线还没维修好,长廊仍是漆黑一片,宋婐媊观察了一下月兑逃路线,担心他追上来,所以她不敢回头,卯足了劲儿,模黑向前狂奔。
顺利来到长廊的尽头,找到楼梯后,手电筒的光芒像鬼火般由下面射了上来,阻拦她狂奔下楼的冲动。
天啊!这里是哪里啊?
停在楼梯口,她没勇气往下跑,更不敢回头。
最近她受到太多的惊吓了,心脏再也无法负荷了,想到这儿,为免再度不自觉的昏倒,她忙不迭寻找支撑物,双手很自然的抱住长柱。
天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长柱都要穿衣服,还长了双怪手,而且居然还会反抱她。
经她这么一想,她吓得用力一推,整个人跳了起来,往后倾倒。
“啊!”宋婐媊的后脚跟竟然踩空,发出一声惨叫。
“小心!”唐子鹤就是那根的长柱。
反应灵敏的他,眼看她就要跌下楼了,马上英雄救美,一把捞住她的腰,迅速将她捞进怀里,才止住她的跌势。
唐子鹤喜欢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不是什么名牌香水味,而是很自然的清香,那充满女人的味道,足以魅惑一个男人。
她惊魂未定的紧紧抓住他衣衫,吓得浑身直发抖。
手电筒的光芒扫向她惊惧的小脸,她微张着小嘴,眼神看来有些恍惚,唐子鹤不忍再和她斤斤计较下去,也不想再去追究她曾将他视为鬼的侮辱。
他一手绕过她的粉颈,一手温柔的横过她双腿,将她整个人横抱,往适才的客房走去。
“原来,妳忽然跑出房,是想摔成残废。”进了房,轻轻将她搁在床上,替她盖好了棉被后,他还是忍不住调侃了她一番。
她已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抖颤的小手紧抓着棉被,拚命的摇着小脑袋。
她迷惑了,他厚实的胸膛具有安定作用,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已渐渐平息她不安的灵魂。
“如果妳刚才不小心跌下楼……”见她吓成这样,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抽痛,却不忘好心提醒,“就可能会残废一辈子。”
宋婐媊倒抽一口气。
残废!我的妈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那她宁愿死掉算了,因为她受不了这种打击。
“妳应该要好好睡一觉。”
他装鬼吓她,宋婐媊理应恨死他才对,可是她不但恨不起来,对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也许是莫名悸动的心在作崇,对于这种奇妙的感觉,宋婐媊想躲却躲不掉。
“这……这里是哪里?”
“饭店。”
“饭店?”宋婐媊听了差点没昏过去,脸儿都绿了,“这间饭店的住宿费怎么算啊?”
“怎么了?”
谈起这,宋婐媊就伤心了,“我我我……我的行李箱被偷了,我没钱付……”
他气定神闲的说:“妳放心好了,妳今天住在这里的费用,我会帮妳出的。”
“真的吗?那那那……那就当我跟你借好了,也许,我会在这里找临时工,慢慢赚钱还给你。”宋婐媊可不想欠他人情。
唉,她现在也搞不太清楚,这男人究竟是她的贵人,还是冤家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也许我还可以继续帮妳,因为我家刚好缺一个钟点女佣。”唐子鹤模模下巴,感到有趣的提议。
她心儿一跳,急忙摇头,“不不不!我想……我还是想办法联络我台湾的亲人,请他们寄钱给我好了。”
做他的钟点女佣?开什么玩笑,万一哪天他又心血来潮,装鬼来吓她,她又有几条小命可以奉陪?
而且在梦里,她就被他电得七荤八素了,更何况现实当中还继续与他相处?
所以,不妥不妥,她还是另外想办法好了。
“好吧,既然妳已另有打算了,那我不强人所难。”唐子鹤表现出一副识相的模样。
事实上,对于眼前这可爱的小女人,他愈来愈感兴趣了。
她激出他过去不曾有过的情狂,让他几度差点丧失理智,陷入迷乱之中,所以,他很想把这个奇特的小女子留在身边。
而把她当作奴才任意使唤,这主意似乎很不赖,至少他天天见得到她。他有一种预感,只要把她留在身边,他的生活就会变得很快乐,她将成为消除他疲惫身心的最佳良药。
唐子鹤的脑筋转得快,坏念头一浮起,立刻有了全盘计画,而他决定好诈的暗中进行。
“谢谢你帮我付饭店的钱,我会请家人尽快把钱寄来还给你的,请你留下联络电话。”宋婐媊礼貌的表示。
“嗯,那妳现在应该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我也该走了,祝妳有个好梦。”
唐子鹤掏出钢笔,填下了他私人专属的行动电话号码,以及留下他手里的手电筒后,便扬长而去。
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宋婐媊忽然有种很寂寥的感觉。
她缓缓移开视线,望着长满藤蔓的窗外。
啊,下雪了。
她讶异的睁着眼儿,虽然藤蔓蜿蜒整扇窗,但她仍然可以看见白茫茫的雪。
她静静的凝视着雪花,就这样望着出神。
今夜分外寂静。
她看着雪花慢慢地飘下,落在藤蔓上,她的心十分静谧。
唐子鹤的离去,怎会让她泛起蠢蠢欲动的冲动和渴望呢?像是陷入热恋的小女人,她好想冲上前去留住他,渴求时时刻刻的守候,渴求得到对方的呵护和爱怜,这现象似乎在提醒着她,她,心动了。
她不否认自己确实有着迷的现象,不管是梦里,抑或是现实中,他都是如此英挺迷人,彷若一个天王级的巨星,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抵拒的男人魅力,即使在黑暗中,他依旧是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发光体,她怎能不着迷呢?
只是令她疑惑的是,为何他会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梦里?
难道……梦中的情境,是一种预言吗?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指的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