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浴室哗啦的水声停止时,陆羽熏拿了一条大毛巾裹住身子,拉开浴室的门,玉腿一伸,踏出浴室。她边用小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丝,边走向衣橱,挑选待会儿要穿哪一件衣裳。
晚餐时,师耀宗那暧昧的笑容又浮现她脑海。
他要她到她房里——
这是不是表示他和筱玟经常是如此?要不,他怎么会那么大胆提出,说的时候又极其自然,好像他们一向如此!
陆羽熏的心头覆上一层灰雾,她讨厌那种酸涩、让人心情沮丧的感觉。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对她所做的每一个亲昵的举动,都是把她当成筱玟而做的她就克制下住心头涌起怅然。
她无心思细细挑选衣裳,基本上,这一橱子的衣服,在她眼中看来,全是一个样,不是露肩,就是露背、露小肮、露大腿甚至还有透明装!
随意地拉了一件枣红色的斜肩中空装,她旋过身,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准备换衣裳。
当她的手欲拉开身上的大毛巾时,眼光一扫,蓦地尖叫出声——
“啊——”她紧紧捉住身上的大毛巾,踉跄地退了一步,差点趺进敞开的衣橱内。“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师耀宗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一件黑色长裤,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黑眸瞇起,眸底饱含玩味地打量她的好身材。
他慢条斯理的逸出声:“妳门没关,我当妳是在邀请我,所以我就进来了!”
徐地坐起,他像一只动作优雅的黑豹,缓步沈稳地走向她。
“不要过来!”陆羽熏死命的捉紧大毛巾。她里头只穿一条蓝色的小内裤,毛巾可千万不可以掉呀!“你你不是叫我到你房里去的吗?你怎么又过来!”
“我等妳等了好久,以为妳不想过去,所以我就来了。”他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反正,在我房间和在妳房间都是一样的,妳说,对不对?”
是没什么差别。“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让我把衣服穿上。”
“我倒觉得妳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在她避来不及反驳之前,他倏地向前跨了一步,单手撩起她湿漉漉的乌丝。“妳用什么牌子的洗发精,才洗一次,就把红色染料,彻底洗净?”
面对他的疑惑,陆羽熏心中暗暗叫糟。
她试着解释,“其实,我一直都是戴假发的。”
“我知道妳是。”他的指尖在她雪白的臂膀上游移着。“但,雪佛妮不是。”
“我其实”
“妳不需要再辩解了,我美丽的天使。”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条丝绢,丝绢上绣着“陆羽熏”三个字。
“这这这丝绢不是我的!”她撇过脸去,心虚不已。
她没想到,他还将那条小丝绢保仔着。照理说,当时她用小丝绢绑住他的伤口,丝绢应该是血渍斑斑,秽乱不堪——
照常理,他应该会将它给丢掉,但显然他没有。
陆羽熏的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欢欣——为了他还保存了丝绢。
他是否也同她一样,魂莺梦牵的在想着她呢?
“都这个时候了,妳还要强装下去!”师耀宗闷声一笑。“难道妳一点都不担心妳妹妹陆筱玟的性命安危?还是妳贪图雪佛妮的名气,打算神不知、鬼不觉,一直假扮下去——嗯?”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更何况她陆氏企业分公司的总经理头衔,可不亚于“雪佛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是想激她,这是唯一能让她承认她是陆羽熏的唯一办法。
“我没有!”
当她急于辩解的同时,却发现他的唇角逸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她才知道自己是上了他的当!
乱了!一切都乱了
在他的面前、在他男性气息的包围下,她所打的冷静、理智,全都不见了。
“那妳是承认喽?”他扬了扬手中的丝绢。
陆羽熏看着那条她亲手绣上自己名字的丝绢,半晌,目光移至他俊朗的脸上,和他精锐的视线交接那一刻,她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
如果他是不是以让人信任的人,那么,他很可能会把筱玟失踪一事传出去,这样一来,不但雪佛妮的名声受影响,甚至筱玟还会被警方列为杀害经纪人明哥的凶嫌。
她望着出神了!
没错,就是这双炯亮犀利的黑眸,夜夜缠绕她的梦中,不时地翻搅着她心底那平静无波的湖水。
她信他,知道他绝对是个可靠的人。
她接过他手中那条丝绢,迟缓却坚定的点点头。“对,没错,这是我绣的。我的确是陆羽熏,不是陆筱玟。”
他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复道:“谢谢妳!妳,算是我的恩人。”
虽然她那条丝绢,充其量只是替他的伤口暂时止血罢了,对他的伤势,可以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但是,当时她的真心关怀,却温暖了他的心,那温馨的感觉,是他珍藏在心中的宝物,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我没帮上你什么忙的!”她谦虚的摇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她忽地觉得臂膀一阵凉飕,低头一看,赫然发觉自己身上仍只有裹着一条大毛巾。
“你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我我想先穿件衣裳。”她美眸滴溜溜的转,提醒着他:“我我现在的身分不是雪佛妮。”
“那又如何?”浓眉一挑,他很想当君子,顺应她的要求,但他发觉自己做不到。
他的视线不愿离开她的身上,一秒钟也不愿。
“你”她咬着唇。“你怎么可以”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筱玟,那你就不可以不可以如此随便。”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话吐出。
“妳以为,之前我是把妳当成筱玟,才会对妳做出挑逗的行为吗?”低下头,他用手爬梳着头发,尔后,抬起黑眸瞅视着她。
怔愣了下,她瞠目结舌。“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筱玟?”她喃喃低语,不相信自己伪装的如此失败。“不可能呀怎么可能”
师耀宗从口袋里掏出前日强克安传拾他的传真纸。
“看看这个,妳就能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识破妳的伪装。”
陆羽熏接过纸张一看,蹙起了眉头。“你怎么查到这些的?”
她和筱玟是双胞胎一事,在台湾,除了米高、她公司几个高阶主管和她的秘书知道外,应该没人会知道的。
筱玟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甚少和她有往来,媒体记者也不可能知道她们的关系;而父亲视筱玟为败家女,从来也不曾让人知道雪佛妮是他陆天的亲生女儿
这些算是秘密的事情,他竟然查的出来
“我和另外一个伙伴在台湾开了一家侦探社,他是个搜密高手。”他言简意赅地道。
“伙伴!?是虎神!”她直觉地联想到另一个存活的东方杀手。
迟疑了下,他点头。他相同,如同她信任他一般。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筱玟,为什么还对我做那些”她的话梗在喉头,想说,却难为情的说不出。
唉她认命地直配合,就怕自己的身分穿帮。
“因为是妳!”他向前跨一步,双手缠搂着她的柳腰。“是妳勾起我的——”
“那你和筱玟”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低下头,在她耳畔嗫嚅道:“但和妳,却有好多——而且,我想要更多。”
她倒抽了一口气,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可以,我”
他氤氲的双眸直盯她清澈的水瞳,紧闭了一下眼,放在她腰际上的手,倏地松开。
“这点,我应该尊重妳!”
说罢,他仰头一个深呼吸,似乎想藉这动作,压抑心中那股冉冉上升的蓬蓬欲火。
他目光死盯着天花板,继而转身,举步准备离去。
他不能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不能、不能看。
就怕只看她一眼,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狂烈地将她吞噬。
见他转身欲走,她的心头竟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
一瞬间,她纤细的柔荑竟伸向前,紧紧捉住他长茧的厚实大掌
一剎那间的碰触,两人之间,彷若有股电流流窜,彼此都震了下。
“不要走。”她声音细如蚊吶,但在这静悄悄的卧室里,她相信他听的到。
握住他大掌的玉手,轻轻颤抖着,螓首低垂,她等着他的回应。
她是应该矜持的回绝他的要求,但她发觉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大的可以理智的判断自己要或不要。
而现在,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想要的
当她柔女敕的指月复碰触到他的粗茧,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错觉。
而当他屈起手指,牢牢实实地感觉到她修长手指的冰凉时,他全身的细胞都振奋了起来。
那一句“下要走”,更是让他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看她。
“我希望妳考虑清楚。”他背对着她,强压抑着心头涨满的喜悦。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回答我,妳是谁?”他的声音因而变得粗嘎。
她仰起头,视线定在他后脑勺浓密的黑发上。“我,我是陆羽熏。”
她坚定的语音甫落,他猛然回过头,双手捧起她绝艳的脸庞,降下唇,热情狂烈地吻住她娇女敕的块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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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拉开围住她身子的那条大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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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手中报纸,戚子信摘下眼镜,斯文白皙的脸庞倏地一抽一抽,模样甚是狰狞。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是他呢?
那个他认为早葬身在火海中的——苍鹰。
他居然没死,而月还和羽熏在一起
羽熏,没错,这世上,能够代替筱玟假扮雪佛妮的,除了羽熏之外,还会有谁呢?
可恶!
戚子信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
苍鹰师耀宗没死,对他来说,是一大威胁,早晚苍鹰都会查出他就是出卖他们东方三大杀手的艾克森。
当年,美国警方只找到一个杀手的尸体,其它两个未找到
照此推断,苍鹰没死,那么虎神一定也还活着!
天哪,他们两个,将会是他的两大忧患!
看着报纸上登的照片,他伸手模了模陆羽熏那美丽的脸。
“羽熏,原来妳是去假扮雪佛妮了!难怪我打电话去公司都找不到妳,我还以为妳是故意在躲我呢!是我不好,是子信哥错怪妳了‘或
他喃喃自语,咧嘴傻笑着。
报纸上,斗大的“新欢”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底,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转为愤怒。
“新欢!?不、不可以!羽熏,妳怎么可以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呢?”
戚子信咬牙切齿,面部扭曲,他用力将报纸揉皱撕碎,然后丢到垃圾桶去。
“不可以,羽熏,妳是我一个人的”
戚子信推开座椅,拉起地板,沿着阶梯,走进地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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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筱玟赤果着身子,双手双脚都被拷住,?樗踉诶瘟?诘囊唤牵?碜硬蛔〉夭?丁?br/被关的这几天内,她已惨遭戚子信蹂躏十余次,身心遭受打击下,她的精神愈来愈恍惚。
“不要不要过来我我有保镳的——咦,我的保镳呢?”
“妳的保镳,现在正在保护羽熏呢!”
戚子信打开牢笼,走到她面前,脚跟一蹬,踩死了陆筱玟眼中的“威胁者”——蟑螂。
脚底用力一旋,蟑螂的肚子开花,白色黏液“吱——”地一声喷出,随后,他把蟑螂的尸体踢出牢笼外。
陆筱玟两眼发直的看着蟑螂的遭遇,一抬眼,看见戚子信的脸,骇怕的直嚷叫:
“杀人了,他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是他!”她指着戚子信大叫。
啪——
戚子信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用力揪住她的红发,警告地怒吼着:
“妳别给我装疯卖傻,如果妳敢再说一次我是杀人凶手的话,我就给妳打一针,让妳永远都说不了话!”
被他腾腾的怒气给骇住,陆筱玟的嘴皮直发颤,可就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告诉我,妳是怎么找到苍鹰的?”他听到她说“保镳”,他想,苍鹰一定是她找来保护她的。
“鹰!?我没有养老鹰、比没有养狗、也没有养猫通通没有养——牠们好脏,随地大小便,真臭!我才不要养呢!”
她像小阿要脾气,咧嘴哇哇叫着。
戚子信死命地掐住她的下颚。“妳给我说!妳到底怎么找到妳的保镳的,说!”
“放手,疼死我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我求求你”她哭了,但神智似乎清醒了些。
“好,只要妳说妳是在哪里找到妳的保镳的,我就放妳出去。”
戚子信柔声诱哄着,拿起他带进来的一份新报纸,递到她面前,指着照片上的师耀宗问。
“就是这个人,他是妳找来的,对不对?”
今早,当他看到羽熏的照片登在报纸上,他便把五大报各买一份回来。所以,虽然撕碎了其中一份,还有其它的呢!
接过报纸看了一遍,陆筱玟的神智完全清醒过来。
“陆羽熏,妳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冒名顶替我,还勾搭我的保镳!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才是真正的雪佛妮,妳是假的!”
忿恚的说完后,她便将报纸撕成好几半。
“啪、啪”,戚子信又打了她两巴掌。“妳敢骂羽熏是贱女人,我不准妳骂她!”
他的手用力地抓掐她的胸部,她的胸部顿时显现了好几条抓痕。
陆筱玟痛的咬牙,抬腿想踢他的鼠蹊部泄恨,未料踢偏了下,只踹到他大腿。
她的泼辣引发他的怒气,他眼里冒着血丝,大手游移至她密匝匝的上,狠狠地拔了三根卷曲的黑色体毛。
“说,妳从哪里找到他的?”他指着师耀宗的照片,重复同样的问题。
哎叫了声,她知道她若不说,只会招来更多的皮肉之痛。“我打电话到侦探社找的!”
“侦探社!?什么侦探社?电话几号?”他紧张迫切地问。
“不知道,我忘了!”
他又拔她的体毛。“快说!”
“你是变态呀!你就算拔光我身上所有的毛,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吃饱没事,专门在记电话的!”
她说的是真的!事实上,她在看到她的保镳是个英俊帅挺的年轻男子后,早把什么侦探社、电话全都忘了。他人都来报到了,她还要那些数据做什么?
只是,她很不服气的是,人是他请来的,现在却让陆羽熏坐享其成——
可恨!
如果不是戚平信这个变态把她关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让陆羽熏坐享渔翁之利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去揭穿陆羽熏假冒她的卑鄙行为!
而首先,她得顺从戚子信的任何变态行为,让他对她没有防守之心,她再趁机留掉。
戚子信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从小,筱玟的记性就不好,背课文,背了第二行就忘了第一行——再说,她骗他对她也没好处的。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游移至地赤果的身子上,他贪婪地盯着令他血脉贲张的部位,随即露出邪笑的表情。
他的邪笑,让她心中毛耸耸的,可是她还是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回应他。
她看见他起身走到牢笼外面的一张长型桌前,再回来她身旁,他手上多了一条长型饱满的紫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