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璃看见停放在她面前的深红色跑车时,错愕是她脸上唯一的表情。
“少爷,这是……”她两眼茫然地看着一脸热心的时违天,搞不懂他这个举动有何意义。
“这是一辆跑车。”时违天扬起迷人的微笑,回看朱璃。
“我知道这是一辆跑车。”她又不是瞎子。“只是我不懂您为什么把车子开到这里,还要我向您报到。”害她跑得喘死了。
没想到她娇俏的模样,不但没有嬴得时违天正面的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地对着她眨眨眼。
“你又叫我少爷了,女圭女圭。”时违天暗示,言语之间尽是暖昧。“你这样很不行哦,我以为我们早已经超越主仆的关系。”他提醒她过去几个星期以来存在他们之间的情家,两人其实早已暗潮汹涌,只差还没真正发生关系。
“呃……我……”接收到这明显的讯息,朱璃的脸又是红得跟关公一样,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开玩笑的,你的脸又红了。”看她的头快垂到地上去,时违天决定暂且饶过她,拉回正题。
“我之所以要你报到的原因是想让你试着开车。”他忽地说道,突来的决定迫使朱璃猛然抬头,惊愕不已。
“开车?”他干么要她开车?
“你忘了吗,女圭女圭?”将她不解的反应捉入眼底,时违天笑嘻嘻地点头。“在湖边那天我们不是说好要帮你恢复记忆,我想了半天,决定先从开车开始,因为开车是一种本能,跟游泳一样,一旦学会了,便永远不会忘记,或许有助于帮你找回记忆。”他说得理所当然,朱璃却是听得一阵犹豫。
他说的对,开车是一种本能,很容易就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更何况在一大串的训练中她几乎什么都学不好,只有开车最厉害,要怎么掩饰?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能上车。
“少爷,我……”朱璃绞尽脑汁想拒绝的理由。
“上车吧,女圭女圭。”时违天自然容不得她拒绝。“你不必害怕,万一你真的不会开车,我也会在你的身旁指导,不会让你发生车祸的。”他柔声地保证,朱璃却是无福消受。
“我……我还是不要上车好了!”她才不敢试,一试就泄底了。“我一定不会开车的,学了也是白学。”朱璃试着说服时违天她很笨,却被他硬生生反驳回来。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会?”时违天的反应超快,总是带笑的眼倏地转为精明,盯得朱璃又是哑口无言。
“呃……”她根本答不出话来,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他锐利的眼光。
“试试看吧,女圭女圭。”视破她的困窘,时违天退一步逼她。“说不定你的开车技术好得不得了,比我还行呢!”他脯着她扬起嘴角,玩笑似的说词轻轻松松便将朱璃逼入死角。
“这……好吧,我开。”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朱璃只得勉强上阵。“希望我真的懂得如何开车。”她苦笑地再补上一句,决定拿出最好的演技假装智障,但求务必过关。
“不怕,我对你有信心。”时违逃讵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后,顺手推开车门,径自往驾驶座旁边的位置坐下。
没办法,朱璃只好也跟着上车。
待他们坐定关上车门,朱璃装做什么都不懂,瞠大一双圆眼手足无措地望着时违天,等待他进一步指示。
表情不错,可惜演技差了点。
微微娣了一眼,时违天可没漏掉她双手摆放的位置。就她熟练的动作看来,她一定相当精于驾驶,虽然她极力表现出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但她反射性的动作早已泄漏出一切。
“注意看你脚下的三块踏板,女圭女圭。”继续装吧,他要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左边那块是加油板,中间是煞车,最右边的是离合器。你只需要转动钥匙,左脚踩住加油板,右脚踩住离合器,车子就会动了。”
时违天教她怎么发动车子,朱璃则是笨手笨脚地照做。这会儿她拚命转动钥匙,猛踩油门,可车子就是不动。
“我忘记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了,女圭女圭。”见她装得那么用力,时违逃隈劣地道歉。
“你必须推动右手边的排档,将它推离空档的位置车子才会动起来,否则你就算是加油到死,车子也不会动。”
他状似无辜地敲敲脑袋,朱璃却是呕得半死,要不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她早让车子飞起来狂飘了。
她暗地里咬牙切齿,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只小绵羊拚命点头。好不容易,车子终于顺利发动,在时违天高明的指导下和她神速的进步中,一步步将车子驶离时宅,开往市区的方向。
朱璃就在时违天看似无意,其实敏锐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驶往市区,沿路上她谨慎小心地驾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初学者没两样。
“看来你会开车。”车子行驶一段时间之后,时违天放松身体往座位后面靠去,两眼斜视着右前方的后照镜,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
“是……是呀,我自己也没想到。”朱璃干笑一声,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心中大喊阿弥陀佛。
时违天笑笑,不认为她足够机警到发觉后方一直跟监的黑色轿车,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逮到你了,苏怀基!
“呃……我开车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不然你为什么笑?”瞥见他得意的笑容,朱璃不明就里好担心,额头上的汗珠越结越大。
“不,你开得很好,继续开。”他当然要笑了,所有事都如他计划之中顺利进行,他为什么不笑?
正如他所预料的,苏怀基果然按捺不住对朱璃的思念,摆月兑溯族的纠缠,追逐朱璃的踪迹。为了见着朱璃,苏怀基在时宅四周徘徊多日,每多待一天,他的嫉妒之火就多烧一天。时违天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因而按兵不动,一直等到今天他才决定该是让朱璃这只小鸟出笼,让苏怀基的嫉妒之火燃烧到最高点,进而一网打尽的时候。
游戏即将进入高潮,只要他安排的另一个刺激适时出现,就可以收网了。
“进入市区了,女圭女圭。”时违天笑着提醒朱璃,也默默笑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苏怀基。苏怀基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嫉妒表现得有明显,那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情报人员该有的表现。
“我知道。”朱璃点点头,搞不懂他为什么一直微笑。
他微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而且没多久后朱璃也发现了,就在她刚把车子弯入市中心的时候,噩梦重演,那辆撞她的深蓝色汽车竟又出现!
朱璃霎时呆了半晌,不敢相信她的运气会这么背。
她很想忽略眼前的景象,事实却又由不得她。迎面而来的汽车宛若一只身披蓝色毛皮的怪物,狂吼地向她袭来,逼得她没有时间喊救命,只能以熟练的技巧避过这场灾难。
首先,她飞快地转过方向盘,以险峻的角度和它擦身而过。接着,又撞击对方的车尾,让对方打旋。最后,再撞击蓝色车的车轴,使它没有掉头回撞她的机会。
这一切既快速又有效率的处理方式,都落入时违天的眼里,教他记忆深刻。这是行家的手法,只有受过训的人才能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且不拖泥带水。
满有两把刷子。
时违天不悦地看着朱璃的侧脸,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他佩服她的冷静,但却不喜欢计划出错。在他的计划里,她应该浑身发抖、哭着躲进他的怀里才对,而不是像个赛车好手,躲过他派来的杀手追击。
幸好,朱璃并没他想象中这么冷静。事实上她怕死了,受训归受训,实际上她一点实战经验也没有,今天还是第一次。
她越想越害怕,本来还算冷静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方向盘,只得煞车一踩、两手一放,将车子停至路旁之后开始发抖。
她好怕,族人真的想杀她!她什么事都没做,却得遭受这种待遇,只因为她没法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记住,千万别让溯族的人拿到这面镜子,虽然他们才是我的子孙,但我不徇私,我只将重任交给肯认真的人。
发颤的当头,朱璃猛然想起盘古羽化之前的遗言。难怪盘古宁可将时间的钥匙交给时族也不愿意信任自己的子孙,因为她知道溯族人的野心有多大,心又有多狠。
太可怕了,她的族人!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族人诛杀的对象……她能躲到哪里去,谁又是她终身的依靠?
“你还好吗,女圭女圭?”正当她迷惘之际,时违天饱满的声音和温柔的大手,将她强力地拥入一片宽广的胸膛之中,扫除她眼底的困惑。
“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吓坏了?”时违天不放心地问,脸色几乎跟她一样苍白。
“不……”朱璃摇摇头,不知道如何面对心中这些复杂的感觉。就在这瞬间,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躲进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怎么了,女圭女圭?别吓我。”轻抚她的秀发,时违天更显温柔,让她更走不开。
“我……”朱璃还是摇头,好想留在他温暖的怀抱一辈子。她明白族人为什么想杀她,她待在他身边太久了,久到达她自己都不想离开。
时违天当然了解她的心态,因为这正是他带她出来的原因。
“别担心,你处理得很好。”扬起嘴角,时违天乐见于猎物入袋。“事情发生的太快,连我都来不及反应,你的反应已经够快了。”
他真好,老是安慰她,可她发抖的原因不是为了这个,除了害怕之外,她最怕的还是自己的心,她该如面对怀基哥以及她的族人?
“这辆车就是上次那辆对不对?”撩起她美丽的秀发,时违天以最温柔的方式吸引她抬头,面对他更多柔情。
“我会想办法找出是哪个家伙想杀你,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听见了没有?”他细细的叮咛,炙人的关心几乎把她的心烧出一个洞。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欺骗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守护她,且毫无保留对她好的人?
“怎么又掉泪了呢,女圭女圭?你真爱哭。”见她真的像玻璃女圭女圭般毫无反应,时违天干脆取笑她,朱璃这才发现自己竟又哭了。
“看来这一生我是和泪水月兑离不了关系喽。”他捏捏她的鼻子逗她,宠溺的态度终于使她完全崩溃。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朱璃在心里怒吼,小嘴却吐不出任何话,只有毫不受理智操控的手臂才能表现出她的冲动。
“女圭女圭……”时违天十分惊讶地接过忽然冲进他怀里的小人儿,对于她紧紧攀附的手臂除了表示欢迎之外还有深深的满足。
“别怕,女圭女圭,我在这里。”他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安慰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乖。”时违天像头心满意足的狮子,尽情舌忝弄到手的猎物,戏弄不知所措的朱璃。
朱璃的心情很复杂,他的确一直在她身边守护她,像个包容一切的父亲一样宠溺,但他终究不是她父亲,如果他真的是她父亲的话,她也不会对他产生了。
轻轻开启微红的朱唇,朱璃紧紧捉住时违天衬衫的领口,任由他灼人的吻痕印入她颈侧的肌肤。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怕自己会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
“女圭女圭,你以为闭上眼睛就看不见我了吗?”时违天低笑,相当了解她的思绪。
“我在你的心中,就在这里。”他点醒她,足以覆盖她半个胸部的大手紧紧压在她的胸口上,也震住她的心。
朱璃倏然张开眼睛,他说得对,她已经逃不了了,无论她有没有睁眼,她灵魂深处的眼眸早已追踪他的身影紧紧相随,她又何须逃避呢?
“聪明的女圭女圭。”时违天得意地微笑,从她睁眼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她已经完全属于他。
她是属于他了,而且一点逃走的也没有。转动着一双玻璃般的大眼,朱璃无声且脆弱地传达这讯息,扬起时违天更加得意的嘴角。
猛然欺上她的红唇,时违天将他的得意隐藏在炽烈的吮吻之中,他热情而缓慢地吻她,一会儿深入、一会儿轻佻,时而狂烈时而淡然的挑逗方式几乎将人逼疯。
朱璃忍不住喘息,急遽而热烈。她的身体在他刻意的情挑之下,似乎涌出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她的心,直达她的全身。
她忍不住颤抖,再次闭上眼抓住他的衬衫,承受这陌生的感觉。可是这回她发现闭眼并没有用,时违天的大手竟和她一样拉紧她的衬衫,只不过方向不同。
“少——”
“违天。”
“为什么不能?”时违天玩笑似地截断她的话,大手老实不客气地将她胸衣的环扣解开。
“这里是大马路!”朱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悠闲的脸,觉得他简直无法无天。
“有什么差别吗?”时违天耸肩,坏坏地斜视她。他就是故意选择大马路,这样才能引来疯狗的气味,逼急苏怀基。
朱璃根本不知道他的计谋,只觉得他疯了。不过他疯得很可爱,而且无法无天得很令人心动。
“我……我要下车了。”为了避免当场丢脸,朱璃吶吶地放话,未料却引来更邪肆的凝睇。
“你不会想下车的,女圭女圭。”因为他不会放。“如果你敢打开车门,我保证你会后悔。”时违天柔声威胁,引来朱璃难得的骨气。
“我就偏要下车。”不理会他的警告,朱璃当场决定和他杠到底。她愤愤地抢回衬衫的下摆,相当有勇气地朝他做了个鬼脸,也不管胸衣有没有穿好,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倒霉的是,她的手才刚碰到车子的门把,即被身后一个强劲的力道硬生生地拉回车内按倒在座位上,时违天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你——”朱璃气得快发疯,时违天的脸上却挂着无赖的笑容,单手压住她的双腕,不让她有任何说不的机会。
“我警告过你不准下车的。”他勾起一边的嘴角重复他的警告,空着的手惩罚性地伸入她来不及扎好的衬衫,扫开碍事的胸衣,握住她浑圆的丰盈把玩。
朱璃又气又脸红的回瞪着时违天,恨不得咬他一口。
“想咬我吗,女圭女圭?”看穿她的意念,时违天索性将食指送至她口中逗她。
朱璃果真狠狠地咬下去。
“小钡蛋,你真的咬我。”手指被咬得发红的时违天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捏捏她的下唇,朱璃这才明白他是在跟她开玩笑。
讨厌的男人,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痛死算了,活该。”她娇嗔,担心不已地看着他发红的手指,心疼的眼神表露无遗。
时违天笑笑,放开她的手让她自由,断定她再也走不开。
就如他所预想的,朱璃再也走不开。她的手是自由了,可是她的心却不。两手主动攀上他的肩膀,朱璃明白她已经完全陷进去,陷入他时而宽松时而缩紧的情网中。
至此,游戏变质。没有戏谵的眼神,没有轻佻的对白,朱璃完完全全的将自己交付出去,直到时违天意识到这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摇上暗无天地的深色玻璃为止……正当车内一片春色,激情方兴未艾的同时,马路对侧的黑色车中也升起一把愤怒之火,等待机会伺机延烧。???又得上街买菜了!
看着手中的清单,朱璃忍不住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怎么这个法国厨子老爱买些奇怪的菜,摆明了和她过不去。
她吐吐舌头,拿起车钥匙和钱包便要出门。她一面走向车库,一面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一阵脸红。
那天她可以说是完全把自己交给时违天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进行到一半就停下来,捏捏她的脸颊说来日方长,还自行帮她穿好衣服送她回家……家?
朱璃因这突然扫过脑中的字眼而猛然停下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竟把时宅当做她家。
她的家应该是她和怀基哥共同居住的小房子,而不是时家这座大得不象话的大宅院,可是她却荒谬地把它当做自己的家,只因为她爱的人就住在这里。
她竟没用到爱上她的敌人。
想到这一点,朱璃就心生羞愧,连忙低下头来提起脚步快步走过前厅,好像她这么做就能把心中的罪恶感抹去一样。
她很快地走到车库,找到那辆深红色的跑车跳进去,插入钥匙发动引擎热车。自从那日以后,时违天便将这辆车的钥匙交给她供她使用,但她通常尽量选择不出门,免得又碰上族人派来的杀手。
只不过和坏脾气的厨子一比,族里的杀手立刻又显得可爱多了。至少他们的企图她懂,不像法国人唠叨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只能不断地道歉。
耸耸肩,推动排挡,朱璃强迫自己暂时忘掉法国厨子可憎的脸,将深红色的跑车倒离车库,往市区的方向驶去。车子在她的高超技术下平稳地奔驰于弯弯曲曲的山路,她转动方向盘,正打算向左转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忽地插进她的车道,害她差点翻车。
斑速下,朱璃急踩离合器,双手拚命转动方向盘让办法车子稳定下来,所幸她的努力还算成功,代价是一头撞进路旁的矮树丛,不过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朱璃胆战心惊地瞪着方向盘,一颗心还定不下来。直到十秒钟后,她才想起应该下车和对方理论。
她愤愤地甩上车门,不待对方驾驶走近,劈头就骂。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朱璃快气死了,净遇到这些不会开车的疯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南下的车道,你要北上,应该——”
“应该怎么样,小璃?”苏怀基慢慢走近,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朱璃错愕的表情和张大的嘴。“你不会是想告诉大哥,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忘了大哥的脸了吧!”他又柔柔地补充一句,阴鸷的表情就如同过去的每一天。
顿时朱璃呆住了,她从没想到她的哥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他的表情好像不太愉快?
“怀……怀基哥。”过了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好高兴又见到你。”错愕过后她开始热络的打招呼,对方却不领情。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很高兴,事实上,你一副撞见鬼的样子。”一想起先前瞧见她和时违天的亲热镜头,苏怀基就怒火中烧,口气自然也不会太好。多年来他一直把她当圣洁的女神供着,没想她居然会自甘堕落,自我奉献给姓时的臭男人。
“怀基哥……”完全不了解他想法的朱璃,被苏怀基尖锐的说词弄慌了,她大哥从没用过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你查出“天之镜”的下落了没有?”苏怀基决定先理清重点再说。
“这……”朱璃更不会说话了,她早忘了这件事。
“还没,而且你早忘了。”苏怀基冷飕飕地帮她把心里的想法化成言语说出来,让朱璃更加觉得脸红。
她是忘了这件事,可是她忘记是有理由的。
“我们一定得找出天之镜吗?”这就是她的理由。“让时间就这样一年一年过不也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到太古之初?”越是多待在时族一天,朱璃就越迷惘,越觉得族人的决定是错误的。
“你明知道我们为什么急于找到天之镜,我们的神力被封在里头。”苏怀基瞇起眼睛,开始觉得大不对劲。
“我知道,你告诉过我。”朱璃吶吶地低下头,不太敢看她大哥的脸。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看朱璃的表情,苏怀基已猜到一二。
“怀基哥,你确定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她想这事已经很久了。“据我所知,当初是因为族人发兵叛变,盘古大神不得已才剥夺溯族的神力,将这些神力封入天之镜内。
她老临死前还嘱咐过时族不能让溯族拿到这面镜子,而且她并没有灭掉整个溯族,还让族人一直登高位享权利,你不觉得这样就够了吗?”
朱璃就是搞不懂溯族人为什么一定要回到太古之初,让时间再重来一次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她不懂的好处可多着呢,有了盘古赐予的神力,他们爱干什么都行。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听完她一大串的答辩,苏怀基平静的接问,心中已有答案。
“我亲眼看到的。”朱璃诚实地回答。“我曾亲眼目睹盘古大神羽化前的情形,这些话都是我亲耳听祉说的。”犹记得当时她还万分感慨。
“别理这些话,那是时违天搞的鬼。”没想到时违天不但能自由进出九重天,还能反映太古之初。“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是时违天搞出来的把戏。”
“可是……”是吗,那些是把戏吗?如果是把戏的话,她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真实?
“你不相信怀基哥的话?”瞧见她犹豫,苏怀基再度瞇起眼睛,又一次见识到时违天的能力。看来他不只调戏她的身体,还打乱她的认知,让她脑中既有的观念彻底转变,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我……”从不怀疑他说的任何话的朱璃,这回踟踌了,考虑该不该将她差点遇害的事托出。
“怀基哥,你知道族人想杀我吗?”犹豫了半天,朱璃还是决定让她哥哥知道这件事。“族里连着两次派杀手企图狙击我,幸好我很幸运都有躲开。”而且两次都是靠她自己。
“哦,你给了族人任何杀你的理由吗?”闻言苏怀基只是冷睇,没任何意外的表情。
族人的确有意除掉她,因为她待在时连天的身边太久,而时违天又太迷人,族人怀疑她会叛变对溯族不利。要不是他的强力干预,她早就没命了。
“我没有!”朱璃喊冤,觉得这种说法很不公平。“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泄漏出任何有关于族人的一句话,到现在时违天还不知道我是溯族派去卧底的间谍。”她信誓旦旦地辩白,诚实的表情展露无遗。
虽然苏怀基不认为事情的真相有她说的那么单纯,不过她对溯族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
“最好如此,不然你就麻烦大了。”他轻叹一口气,警告她。“你不必疑神疑鬼,族人没有派出任何杀手追杀你,这点我可以保证。”就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才会潜伏在时宅的四周暗地保护她,并等待适当的时机将她带走。
“真的吗?”可朱璃还是不放心地问。
“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怀疑怀基哥说的话了?”苏怀基十分不悦,看来不加强对她的脑波控制不行了。
“没这回事。”朱璃飞快地反驳。“我一直很相信怀基哥。”只是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苏怀基默默盯着她,当下决定马上把她带走。什么使命,什么“天之镜”都去死吧!
他只想保有朱璃,每天看她精致的脸,赖在他的身边亲热地喊他声“大哥”,这即是他生命的全部,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要。
“算了,小璃。”他当机立断。“这件任务取消,天之镜的下落你不必管了,我会要族人另想办法。”
“不行!”苏怀基突如其来的决定,立刻引来朱璃最激烈的反对。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下,朱璃才吞吞吐吐地解释。
“呃……我是说……”她猛吞口水。“我……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立功的机会,白白放弃太可惜了。”
她话说得义薄云天,苏怀基却是相当了解她的想法。她只是不想离开时违天,拿“天之镜”当借口而已。
“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虽然不悦,苏怀基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想法,一次了断她的念头。
“过了今天晚上,你还是找不到天之镜,就给我乖乖回到实验室,从此不准再想什么有关于立功的事,知道了吗?”谅她没那个胆拒绝,更没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
她找了上百逃诩找不到的东西,绝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变出来。
“知道了。”朱璃的想法也和他差不多,但她还是决定试试看。
毕竟,这是她待在时族的最后一个夜晚,除了把握和时违天相处的每一分钟,她还有另一项更重要的使命——找到“天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