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风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将周湘龄丢到床上,然后月兑鞋子。
周湘龄恨恨盯着他的动作,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无礼到当着一位淑女的面月兑鞋子,她还没嫁人呢!
“你干嘛这样看我?”注意到她不可思议的眼神,司徒行风停下拖鞋的动作,挑眉问她。
因为他无礼!傲慢!惫当着,还当着她的面拖鞋!
但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会变成笑话,她今天已经被笑够了,不想再被耻笑。
“都已经到了你的地盘,你应该可以放开我了吧?”她考虑了半天,最后选择最合理的理由,也充分得到回应。
“我都忘了你还被绳子绑着。”他打量周湘龄红通通的小脸,突然有些同情她,被当面无情嘲笑一定很不好受。
他不提还好,越提周湘龄越生气。她就像一捆麻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还能装作看不见,并且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真个是混账透顶。
“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将周湘龄松绑。
周湘龄重获自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揉揉被绑到瘀伤的手腕,都擦破皮了。
“你还真是细皮女敕肉。”司徒行风忽地攫住她的手腕,打量她擦破皮的地方。
周湘龄吓一跳,以为露出破绽,心跳都快停止。
“你才被绑了两个时辰,手腕就擦伤了,看来我把你带回来锻炼是对的。”他对她一点儿也不感到抱歉,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你还敢说!”要不是他执意绑她,她也不会受伤,现在才来说三道四,烦不烦啊?
“哪,给你。”
就在她犯嘀咕的时候,他突然从床边的小箱子拿出一小瓶东西丢给她,害她差点来不及接。
“这是司徒家秘传的金疮药,对于治疗外伤很有效,你只要再伤口抹两下,明后两天就会痊愈。”
周湘龄没想到他丢给她的是药膏,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这伤口本来就是他造成的,根本不需要感激他。
“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谢你,在我眼里,你仍是随便掳人的大坏蛋!”她一边在伤口上涂上药膏,一边冷哼,怎么看都不像懂得感恩图报。
司徒行风眯眼,看来不给她一点警告,他的随从永远不会听话。
“干,干嘛?”表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我又没有说错话,本来就是你绑架我——啊!”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不期然再一次被他攫住,将她整个人提到面前。
“小表,让我告诉你两件事,你挺清楚了!”他的声音正经道不恩呢个再正经。“第一件事,你挑战我失败,我没杀了你就算你走运。”别太得寸进尺。“第二件事,在剑隐山庄,我就是老大,任何人都得听我的话,包括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表,懂吗?”
他的脸靠她非常近,近到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呼吸,和琥珀色的眼珠绽放出来的光芒。知道近距离接触她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漂亮,远看像水晶,近看像金色透明漩涡,一直要将人的灵魂卷进去。
“我……我才不懂。”她极力抗拒不被金色漩涡卷进去,身体拼命往后仰,想办法跟他保持距离。“我又不是自愿跟你回到剑隐山庄的,凭什么听你的话?”
败好。这小表听不懂人话,他这是在浪费口舌。
“你的意思是,这把‘赤燕’你不想要了?”司徒行风已经懒得跟她讲道理,干脆拿出她最爱的随身物品威胁她比较省事,她果然立刻跳脚。
“我的剑!”她飞身扑向他手中的赤燕,但哪这么容易到手啊!他早有准备,,把剑丢到离床很远的柜子上面。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再收集一把剑。”依赤燕剑身的花纹来看,极可能是名师打造的名剑,他赚到了。
“卑鄙无耻!”周湘龄气愤开骂。“你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竟然拿她最爱的赤燕来威胁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正人君子了?”司徒行风挑眉。“不过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他摆明了说风凉话,周湘龄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找不到任何话反驳,只能涨红了一张笑脸,气得发抖。
“总算不必用布塞住你的嘴,就能让你闭嘴。”看见她的反应,司徒行风不禁微笑,很满意她安静的模样。
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
司徒行风不客气地笑出声,起身下床把柜子上的赤燕拿起来,打开门对外喊了一声:“李勇!”
李勇马上应声而到,气喘吁吁地问他有什么吩咐。
“把这把剑拿到‘剑房’收好。”他把赤燕和剑房的钥匙一并交给手下,要他将赤燕归入剑房,等于是判了周湘龄死刑。
“你敢拿走我的剑!”她要跟他拼了。
“有什么不敢的?”他抓住她的手腕,脸色倏然转为阴沉。“我什么都敢做,甚至是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威胁她,周湘龄不禁听得头皮发麻,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必要时他真的会杀了她。
“看来你已经听懂我的意思。”原来他还是会怕死的嘛!他还以为他多勇敢,不过就是会耍嘴皮子而已。
周湘龄不想被瞧不起,不过在他们的实力悬殊,体型……体型也是悬殊的情况之下,不宜轻举妄动,以后再找机会在他的饭菜里面下毒好了,让他知道她可不好惹。
“我想洗脚了,去端盆水来帮我洗脚,我不甘心的随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司徒行风冷不防探听起周湘龄的身世,害她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叫……周、周葛亮。”她慌乱地说道。
“周瑜加诸葛亮?”司徒行风瞪大眼睛。“你的名字还真是有趣到令人想捧月复大笑——哈哈哈……”
可恶,她干嘛挑这个名字啊?就算胡乱拼凑也要用点脑子,现在糗了吧!
“我还是叫你小表好了。”这么好笑的名字他喊不下去。“小表,现在就去打水,别偷懒。”
他存心找她麻烦,先是夺走她心爱的剑,现在又要她帮他洗脚!
“如果我说不要呢?”她想试试看他能拿她怎么样。
“那你立刻会被丢到后山喂狼,我可不是在威胁你,后山真的有狼群,你等着被分尸吧!”
可恶,还说不是威胁她,这个讨厌的伪君子!
“快去,我可爱的随从。”他笑得跟个贼一样。
一会儿说她不甘心,这会儿又说她可爱,这个恶心的男人才该丢到后山喂狼群,他说有狼群的事,八成也是在骗她。
只不过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暂时先委屈一下,等找到机会再逃出去。
“先说好,我要热水,别想随便端盆冷水敷衍我。”赶了一天的路,他可不想再被虐待,她最好别耍花招。
“知道了。”就会威胁她,卑鄙小人。
“很好。”司徒行风心情愉悦地看着周湘龄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干嘛非整她不可,只知道跟她斗嘴很有趣,她几近愚蠢的举动可以帮助他放松。
她的好处多多,可周湘龄一点儿都不明白自己的好处,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剑没抢成,还落到当随从的地步。这剑隐山庄大得跟座迷宫似的,没人带路根本找不到厨房,更别提打水了。
“小表,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把水端进来!”
她已经够烦恼了,司徒行风那坏脾气的家伙还在房里大吼大叫,到底要她怎样?
没办法,她只好随便抓个人问路,谁知道一抓就抓到靖翰,司徒行风最信任的手下。
“呃,对不起,你是……?”她认得他,一路上他都在跟司徒行风开玩笑,本来她以为他也是坏人,可他还会关心她需不需要休息,显示他其实为人不错,他遂大胆请教他。
“我叫李靖翰,跟李勇是兄弟。”他要她不要慌,有事慢慢说,周湘龄觉得他真是个大好人,只是说话稍嫌犀利了些。
“那个混账——庄主说他想洗脚,请问哪里有热水?”她忍不住就想把对司徒行风的不满说出来,幸好几时打住。
“澡堂那儿就有热水。”李靖翰为她指路。“直直走,再拐个弯就到了,很好找的。”
“在那儿吗?我知道了。谢谢你。”周湘龄道完谢就直奔澡堂,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一直很好奇。
“什么问题?”
“大家都叫司徒行风庄主,为什么唯独你叫他大当家?”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这完全是个人习惯。”他还以为他要问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我有时候也会叫他庄主,视情况而定。”
“原来如此,我懂了。”就跟人家有时称她周小姐,有时叫她周姑娘是同样的道理。
“你还有别的事情问我吗?”李靖翰觉得他很有意思,虽然冲动了点儿,却很有活力。
“有,剑房在什么地方?”周湘龄点头,“我的剑被司徒行风没收了,我想拿回我的剑。”
看样子大当家为了留住他只好先扣留他的剑,真奇怪,大当家何时对一个小表如此感兴趣?无法理解。
“剑房在——”
“小表!”
她好不容易刚要掌握到剑房的线索,司徒行风又在鬼吼鬼叫,还她都快问不下去。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剑房在……”
“小表,快给我端洗脚水过来!”这回司徒行风不只是吼,还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一连串的巨吼使得周湘龄的表情尴尬不已。李靖翰莞尔一笑,她再问下去,恐怕大当家就要出来抓人。
“算了。”别问了,“就算我告诉你剑房在哪里,你也拿不到剑,除非奉命,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剑房,只有大当家和二当家有钥匙,外人不能随便进去。”剑隐山庄毕竟还是司徒家的资产,无论司徒行风有多信任自己,一样进不了剑房,说了也是白说。
“这样啊!”周湘龄听了十分泄气,她还以为他能够帮她呢!
“你赶快去端洗脚水,小心大当家翻脸。”李靖翰催促她。
“嗯,我现在就去端水。”周湘龄觉得他真是个好人,愿意这样帮她。
李靖翰凝视她窈窕的背影,存在心中的荒谬感,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他会是女人吗?
那纤细的身材……时而扬高的声音……越看越像,然而他也没把握,天下多的是长相、个性皆阴柔的男人,麒麟山庄就有一大堆,他不宜乱想。
李靖翰摇摇头,下去做自己的事。周湘龄则是按照他的指示找到澡堂,发现剑隐山庄什么都大,甚至连澡堂也大得不像话,可以一次容纳三、四十个人一起洗澡都没有问题。
老天,她也好想好好洗个澡,在司徒行风那个臭男人胸前窝了一整个下午,身体都流汗了,真想泡个热水澡。但她不敢,因为这地方谁都可以进来,她可不想露馅。
忍住洗澡的冲动,周湘龄四下寻找木盆装水,这点到不必担心,澡堂内到处都是木盆,随手便拿得到。
另一项令她吃惊的是山庄内永远都有热水供应,这连她家都做不到,而且就她所知,京城内也没有几户人家能够做到全天候供应热水,难怪司徒行风这么神气。
用水瓢将大木桶内的热水舀进木盆里,周湘龄不得不佩服司徒行风的管理能力,剑隐山庄好像什么事情都井然有序,天晓得山庄至少有好几百个人。
她卖力将注满水的水盆端回司徒行风的房间,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她长这么大以来,一向都是靠别人服侍,今天却得反过来服侍司徒行风,想起来就呕。
“小表,你一盆水要端多久?逃诩快亮。”司徒行风等到不耐烦,在房间内发火。
“已经端来了。”生什么气呀,不想等不会自己去端吗?她周大小姐可不是他的专用女仆。
“帮我洗脚。”
她不是他的专用女仆,但是他的专用随从,而且她的小命还拿捏在他的手上。
“我不会帮人洗脚。”打水已经是她的极限,再过分的要求,她可不从。
“是不会还是不愿意?”司徒行风不悦地打量周湘龄,必要的话,他不介意亲手教他的随从该怎么听话,或许就对付他心爱的剑开始。
“都是。”她这可没说谎,身为周家的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有仆人伺候哪需要亲自动手,尤其是洗脚这么低贱的事,不干!
“很好,你惹火我了。”司徒行风跳下床就要再开门呼叫手下。“李勇,把刚刚我交代你收好的那把剑拿去熔成废铁——”
“你想对赤燕干什么?!”周湘龄闻言尖叫,“你不可以把赤燕熔成废铁。”简直是要她的命。
“不想你心爱的赤燕变成一堆废铁就乖乖帮我洗脚。”司徒行风威胁她的招式一招比一招狠。
周湘龄恨恨地瞪着司徒行风,诅咒他不得好死。
“快洗!”他走回到床上,将沾了灰尘的脚大刺刺地伸进木盆里,等着她伺候。
什么嘛,这么脏的脚也敢叫她洗。
周湘龄有一瞬间看起来很想在他头上倒水,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乖乖跪下来帮他洗脚,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找到机会整回来的。
“真难得看见你这么温驯。”看来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很好。
周湘龄好想掴他一巴掌。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烂男人,死了算了。
“你一张嘴巴嘀嘀咕咕的,在念什么?”不幸他的耳朵又特别利,连她含在嘴里的报怨都听得见。
“没念什么。”她不甘心地帮他卷起裤管,沾湿布巾开始帮他洗脚。
她没帮人洗过脚,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迟疑的动作又惹司徒行风不高兴。
“小表——”他低狺警告。
周湘龄只好忍住把布巾丢到他脸上的动作,开始帮他洗脚。她笨手笨脚,胡乱搓洗司徒行风的小腿,意外发现他的小腿长了好多毛,不像她那般光滑。
冰于好奇和恶作剧心态,周湘龄伸手拔了几根司徒行风的脚毛,司徒行风立刻像被火烫到一样缩回脚。
“干什么,小表?!”他的脚可不是玩具。
“对不起。”她嘴巴说抱歉,眼神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司徒行风也看出来了。
“好好洗,再给我耍小报招,看我怎么修理你。”他眯眼警告周湘龄,把脚重新放回到木盆里,要她认真洗。
这回周湘龄不敢再调皮,细女敕的小手如同上等的丝绸轻抚司徒行风的小腿,激起他异样的感觉。
司徒行风低头呆呆注视她的手,被她葱白的玉手吸引,尤其受不了她轻似鸿毛的挑逗,体内的血气开始逆流,蛰伏的也渐渐抬头挺胸。
“你这小子!”他忽地抓住她的手,愤怒地凝视她。周湘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在挑逗我吗?”他知道有不少男人有那方面的兴趣,但很遗憾他没有,也不希望有同性倾向的人在身边,如果这小子真的有的话,他会立刻把他丢出房间。
“什么?”挑逗他,这话从何说起?
“你——算了。”看他痴呆的眼神,恐怕连他的暗示都听不懂,这小子没有那方面的倾向,算他走运。
“你还要不要洗脚?”怪人,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自己——洗!”他若是聪明的话,最好自己动手,可他就是想再感受那如丝般的触感。
“好啊,你自己洗。”她求之不得。
“我有说让你停下来吗?”他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不让她离开。
“可是你说——”
“别啰嗦,继续洗脚。”他霸道地要她的手停留在他腿上。周湘龄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对不起他,就会对她吼。
她不知道,她轻柔的抚慰有多触动他的心,司徒行风放松的同时,亦悄然升起。
懊死,他在做什么?
这小子明明是个男人,力道却这么轻,碰触如此温柔,根本就像,他若还清醒的话,就该立刻让这小表滚出房间,他自个儿洗脚,可他却一再地留住他,眼睛甚至离不开他那双美到不可思议的手!
一定是因为太久没有碰女人的缘故,他真该出山庄,进城去找乐子了。
司徒行风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看得周湘龄很是担心,一双小手不敢停,拼命帮他搓腿。
这小子,真的不是在挑逗他吗?
司徒行风咬牙忍住不发出申吟。周湘龄倒是越洗头越低,好怕他的眼睛会突然冒出火来。
“大当家。”砰砰砰!
幸亏这时候李勇跑来敲门,间接救了周湘龄一命。
“搞什么鬼?”司徒行风不知道李勇这是在救周湘龄或是救自己?总之,他豁然清醒是事实。
“干什么?!”事实归事实,他还是很不爽。
不好,大当家的心情很差,该不会是新来的小憋子又做了什么蠢事,惹他不高兴了吧!
“晚饭准备好了,大夥儿正在等着你开饭呢!”李勇不明就里,周湘龄也是,她可是把这辈子第一次为人洗脚都贡献给他了,他还要怎么样?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不悦地打发门外的李勇,不怎么情愿地要周湘龄把水端走,一脸郁闷地拿起干布擦脚,然后套上鞋子。
周湘龄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等她把木盆放回澡堂之后,他一定要随便找张床躺下来好好休息……
“你也和我一起去饭厅吃饭。”问题是他并不打算饶过她,坚持要她跟着,她的美梦因此而落空。
“我不饿……”
“我说,一起去。”他沉重的低吼听起来特别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去就去。”谁要她的剑在他手上,为了心爱的赤燕,她只得忍耐了。
“走。”司徒行风绷着脸,一路将她押到饭厅。
暴应几百个人用餐的饭厅果然不是盖的,规模大得吓人,长方形饭桌一排就是二十行,每行十桌,一桌可以坐十到二十个人,竟然还能全部坐满,可见山庄有多少人。
“庄主!”更难的是,几百个大男人没人嚷嚷着要先吃饭,都很有规矩的等待司徒行风入席。
“大家别客气,尽避吃饭喝酒,我先敬大家一杯。”司徒行风一入席,马上先干为敬,于是原本还是安静的饭厅,像是接到暗号似的瞬间转为吵杂,吃饭的忙吃饭,敬酒的忙敬酒,和刚开始安静的气氛完全不同。
“小憋子,来这里坐。”一直站在庄主的身边像什么话?
“好。”周湘龄巴不得能离开司徒行风,人家一招手,马上就点头。
“要去哪里?”她想走,司徒行风还不准。“别忘了你是我的随从,乖乖坐在我身边听候差遣。”
是了,这个大坏蛋,就是不容她喘息片刻,一定要欺辱她到底才甘心。
“可是……”
“坐下。”他确定他的声音够大,大到底下的兄弟都觉得不可思议。过去从来没有过,他们的庄主也都和大家干杯得很愉快,怎么这会儿变成没这小子伺候,他就不会吃饭了?
大夥儿心中满是疑问,但谁也没胆子把话说出口,包括李靖翰。虽说他平日很爱跟司徒行风开玩笑,但他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司徒行风的脸色不是太好,他猜跟那小表有关。
“吃饭。吃饭。”李勇也看得出情形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于是大厅又恢复喧闹。
“你也一起动筷子。”司徒行风看周湘龄什么东西都没吃,眉头揪得比什么都紧,她只好拿起筷子勉强自己吃上几口。
酒过几巡之后,大家渐渐忘记司徒行风先前的坏脸色,开始胡闹起来。
“庄主,这小子今儿个晚上要跟谁睡?把他安排在李勇那间房行吗?”负责安排山庄住宿的手下斗胆举手发问,司徒行风还没定夺,底下的人已经抢成一团。
“李勇的脚太臭了,应该跟我睡才对。”
“你的脚才臭,这小子应该睡在我的房间。”
“不对,我的房间还有空位,应该跟我睡。”
“不,跟我睡!”
“跟我睡……”
不晓得大伙儿图新鲜还是怎么着,竟然人人自愿跟她睡觉,差点没吓坏周湘龄。
“统统给我安静!”司徒行风一拳打在桌子上现场立刻鸦雀无声,谁也不敢造次。
“庄,庄主……”大伙儿至少有一阵子没见过庄主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禁都呆了。
“我决定让他在我房里搭张床,睡在我的房间。”谁都不必抢。
“啊?”司徒行风的决定让大伙儿傻眼,纷纷张大嘴,一不敢置信。
“庄主,你要让这小子睡在你的房间?”不会吧!他们的庄主最重视隐私,就连外出住客栈都要一个人一间房,这样的庄主竟然要和这小子同住,太不可思议。
“怎么,不行吗?”司徒行风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底下的人纷纷点头。
“行,当然行。”只是差点没让他们吃惊的跌一跤,如此而已。
“就这么决定。”司徒行风拿起酒杯,自顾自得喝酒,被迫坐在他旁边的周湘龄虽然很高兴不必和一群臭男人挤大通铺,但却得和司徒行风住在同一个房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司徒行风闷闷的喝着酒,手下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连喝酒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周湘龄来到剑隐山庄都快一天了,大夥儿还不晓得他叫啥名啥,这会儿终于有人记得问这个问题。
“他叫周葛亮,这名字够好笑吧?”司徒行风代替她回答,最后还损了他她一句,损的她满面通红。
“周瑜加诸葛亮?”大伙儿愣住。“你爹娘真有意思,取了个这么有趣的名字,哈哈哈……”
大夥儿笑成一团,周湘龄真恨透司徒行风的那张大嘴巴,不取笑她会死吗?就光会损人。
“所以我就决定继续叫他小表,总比这个蠢名字好听些。”周湘龄愤怒的眼神,让司徒行风决定把这个玩笑越开越大,看他怎么负荷。
“小表,哈哈哈!是比他原来的名字好听些。”大伙儿纷纷举起酒杯。
“小表,欢迎你来到剑隐山庄,我先干为敬。”底下的某位大哥一拿起酒杯就是干杯,看的周湘龄心慌慌,因为她根本不会喝酒。
“呃,我……”她一脸为难的看着司徒行风,下意识的跟他求救。
“小表,你不会喝酒吗?”他支起一只手臂,懒洋洋的打量周湘龄,他只差没有用那双让他心痒难耐的葱白玉手扯他的衣角,拜托他帮忙。
不会不会,我不会喝酒,我最不会喝酒了。
周湘龄摇摇头,表情楚楚可怜,司徒行风这时竟然产生一股吻她的冲动,真是活见鬼了。
“好吧,我帮你挡酒。”他又做了一个他过去绝对不会做的决定,周湘龄大大的松一口气。
“谢谢。”她对他微笑,这个不轻易的举动重重撞击了他的心脏,让他更加确认自己大有问题。
“别客气,这份人情总有机会让你还的。”他用极其讽刺的口气回道。周湘龄正想问清楚他的意思,他已经拿起酒杯,跟底下的人大喊干杯。
“你们怎么敬酒都没问题,但别把我随从灌醉,我还需要他服务。”他故意在最后两个字加重音,底下的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纷纷吹口哨,大声叫嚣要司徒行风今儿个晚上别放过周湘龄。谁都看得出来手下是在胡闹,剑隐山庄每一个人都知道司徒行风只爱女人,而且非常挑剔。没人抓得准他的择偶标准,但他连武林第一美人申梦心的求亲都拒绝,可见他有多难搞定。
“干杯!”无论谁来跟周湘龄敬酒,都被司徒行风豪气挡下,想要灌醉她是难上加难。
“干杯!”既然庄主想自寻死路就成全他。“今儿个晚上,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大家卯起来灌司徒行风酒。司徒行风虽然号称海量,但只需要五十个人一人向他敬一杯酒就干过一杯酒就够他瞧,况且在场超过两百位兄弟,要他不醉也难。
司徒行风一杯干过一杯,体力早已超过负荷,但他为了保护周湘龄不被灌酒,仍是努力为她挡酒,让她好感动。
他虽然嘴巴臭,为人又霸道,但心地其实并不坏,竟肯为了她被大家轮流糟蹋。
“小表,这份人情你欠大了……”砰!
周湘龄才在想自己有多感激他,司徒行风突然间附耳说了这句醉话,当着大伙儿的面醉倒在她的怀中。
“司,司徒……庄主!”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司徒行风,不晓得怎么处理这个状况。
“小表,快扶庄主回房间休息,咱们也来帮忙。”
于是李勇和李靖翰两兄弟合力把司徒行风抬回房间,周湘龄尾随在后,一边烦恼该怎么服侍一个醉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