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途飞行,官泽韬夫妻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旧金山,不想劳师动众、同时也希望多和乔景谊单独相处的官泽韬,交代过公司无须派人接机,但在夫妻俩步出机场大厅时,还是看见了眼熟的面孔。
“官大哥!”引颈翘望许久的何多蓉,一瞧见官泽韬的身影,便兴奋欢喜的扬声叫唤。
“蓉蓉?!”见到母亲好友的女儿,官泽韬不禁感到意外。
“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呢!”何多蓉开心的飞奔向前,冷不防地送上一记熊抱。
辟泽韬措手不及,还因她猛力的冲撞而踉跄了一步,有些招架不住拔多蓉的热情。
一旁的乔景谊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与官泽韬如此亲近,心口像是被细针猛然一扎,眉头也不由得锁紧。
她是谁?怎么看起来好像跟泽韬很熟?
惫有,既然很熟,难道不知道她就是“官太太”吗?现在为什么无视于她的存在?
蓦地,脑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这阵子,他几乎成了单身状态,她居然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杰出优秀如他,怕是很受异性欢迎吧?
她再不好好把握住他,说不定就会被一些有野心的女人乘虚而入了!
“蓉蓉,妳……”官泽韬掰开险些将他勒死的双臂,错愕讶异的他实在很难回以微笑。“怎么知道我们坐这班飞机?”
“今天我妈打电话去你家找官妈妈,可是连婶说官妈妈和官伯伯又出国旅行了,然后顺便问到你,才知道你正好要到旧金山分公司来,所以我就问了班机时刻,跑来给你一个惊喜啦!”何多蓉依然挽着他臂膀,眉开眼笑的解释着,完全把乔景谊晾在一边。
其实她知道一旁的乔景谊是谁,因为连婶有说他们夫妻同行,只不过她不喜欢乔景谊,所以索性假装不知情。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乔景谊,并不是因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而是乔景谊独占了她崇拜的官大哥,令她很不服气。在他们结婚时,她还为此沮丧难过了好一阵子。
“原来是这样。”官泽韬明白的点了点头,这才露出和善的笑容。“的确有惊喜,谢谢妳了。”
拔多蓉的母亲与他母亲是多年好友,两家一直往来得非常密切,后来何家移民到美国,才比较少见面。他和何多蓉则因为父母们的关系从小就认识,相处模式如同兄妹,而何多蓉本就外向的个性,显然在移民国外后变得益发热情开放。
“对了,蓉蓉,妳好像没跟何妈妈来台湾参加我的婚礼,所以也没见过我老婆吧?”官泽韬微笑伸手拉来乔景谊,担心冷落了她。“景谊,她是妈妈好友的女儿,何多蓉,叫她蓉蓉就可以了。”
“妳好。”乔景谊站到官泽韬身边,大方的微笑打招呼。
他的介绍已解除了她的疑惑,而他将她拉到身边的举动也消除了方才莫名浮现心头的一丝不悦。
她刚刚的心情,好像就是吃醋吧?
她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他,不喜欢他那双向来只有她的眼里,有别的女人的位置。
扒……没想到自己还真小心眼呢,结果这女人只是婆婆友人的女儿,根本没啥好大惊小敝的!
不过,愈来愈清楚的占有欲,无疑也代表了她对官泽韬的感情已经明朗,不用怀疑了。
“蓉蓉,她是乔景谊,我老婆。”官泽韬继续居中介绍。
“嗨!”简洁有力的招呼,伴随着只显现两秒钟的客套笑容,何多蓉投去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以率性的假象掩饰其实不想和乔景谊多有交集,而随即看向官泽韬的神情又是截然不同的和蔼可亲。“官大哥,就坐我的车吧,我送你们去下榻的饭店。”
“那就麻烦妳了。”官泽韬点点头,没拒绝她的好意。
“拜托,跟我还需要这么见外吗?我先去停车场开车过来。”何多蓉嗔睐他一眼,灿笑如花的翩然离去。
“她看起来好活泼哦。”乔景谊和官泽韬一起推行李车,看着何多蓉的背影说道。
“是啊,有时候活泼得有点让人难以招架,不过她虽然骄纵了点,本性还是不错的。”他蹙眉哼笑,想起蓉蓉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黏他,后来长大了才比较收敛。话才说完,脑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对了,我想到一个最适合的导游人选了。”
“你是说蓉蓉?”她直觉地讲。
“对,她本身爱玩,一定会是个称职的导游,再加上她个性活泼,有她陪着妳,我想应该不会无聊的。”官泽韬愈讲愈觉得这个想法可行,转而询问她的意愿。“妳觉得呢?”
“熟识的朋友当然好,不过天天的话就太麻烦人家了。”
办唇跃上甜美笑弧,她柔顺回应,对何多蓉没有特别的喜恶,只怕会造成人家的困扰。
“也是,那就请她抽个一、两天吧。”他同意她的顾虑。
“其实啊,我也可以试着自己走走。”她挑起秀眉,眼睛骨碌碌地转。
“自己走走?!”官泽韬忽然提高分贝,惊诧得像听见外星人要攻打地球,迭声否决她的异想天开。“那怎么行?不行不行,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行。”
她嘟起嘴横睐向他。“嫌我英文太破吗?”
“没错。”她的表情令他失笑,忍不住伸手弹了下她的鼻尖。“总算妳还有自知之明。”
“哼!笑我。”她难得顽皮的一撞开他,兀自推着推车往门口走去。
看着她佯装气恼的娇俏身影,官泽韬眸光转柔,不禁扬起宠溺笑容。
转换环境有助于改变心情,从自然又不失亲密的互动中,让他更确定一同出国的决定是对的。
辟泽韬和乔景谊下榻在旧金山诺布山区的顶级饭店里,在飞机上虽然有补过眠,但总是睡不安稳,因此抵达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整时差。
冰于一开始的尊重原则,官泽韬订的是对门的两间房,好让乔景谊能有完全的私人空间。
不过,这样的好意,却在夜深人静之后,成了乔景谊的困扰。
单独处在陌生的房间里,躺在偌大的床上,耳边只有空调运转及自己呼吸的声音,寂静的氛围令她即使闭着眼睛也无法入睡。
“……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数到整数,她陡然睁眼,沮丧的哀嚎。“啊~~睡不着、睡不着!”
敝叫完毕,赫然发现似乎有回音,更加突显她孤单的处境,莫名的,心里毛了起来……
惨了,不知道是灵异故事听多了,还是鬼片看太多,她现在脑子里竟开始转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柄外的阿飘会不会比本土的阿飘恐怖啊?
思及此,她拉高棉被,从头到脚盖得密不通风,须臾,又浮现日本鬼片阿飘从被子里冒出来和主角对看的镜头,害怕得赶紧把被子掀开,随即,她又想起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呜……这时候要是泽韬在就好了!有他在,她一定就不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卑说回来,这段日子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可他若是很爱她的话,为什么连难得出游,都不好好把握机会同房呢?
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因为她的失忆而受到了磨损?
她担心焦虑了起来,好怕自己要是再恢复不了记忆,就会连他也失去!
撑肘起身,柔荑模向电话,心中却冒出一个声音——他现在应该睡得正熟吧?就这样吵醒他,好像太不体贴了!
想要拨内线电话给他的冲动按捺下来,无奈的重新躺平,自我安慰。
想太多了,他还是爱她的,否则这趟又何必带她同行呢?让她重游旧地的安排就是他的一番心意啊!
不过,两人分房的安排真的是个错误啊!
唉!她可以摆月兑患得患失的想法,怎么就不能忽略毛毛的感觉咧?
再躺躺看好了,说不定这份诡异感会自动消失,她待会儿就能睡着了……
美国时间凌晨三点,电话铃声划破房间的宁静,已经入睡的官泽韬在黑暗中模向床头柜,刺耳的铃声在话筒被拿起时停止。
“喂?”男性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性感。
“泽、泽韬,是我。”彼端的乔景谊迟疑开口。
“怎么了?”听见是她,官泽韬努力清醒。
“为什么我们要分订两间房?”他的轻声关问让她语气变得莫名哀怨,还带了点撒娇,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想在家里是这样,所以比照办理了。”他解释着。
她怨怼的反驳:“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
“妳的意思是?”精神还有点恍惚,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现在是在国外耶,我一个人睡会怕……”她好可怜的嗫嚅。
她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犹豫再犹豫,觉得再这样持续下去会脑神经衰弱,才终于下定决心打这通电话的。
他恍然大悟,嘴角不由得勾起莞尔的笑。
“那该怎么办?”他佯装没有主意,要她自己明白的说出来。
“可不可以退掉一间房,我们一起住?”乔景谊抛去矜持,壮起胆子,直言说出想法。
正好她也不想再裹足不前了,说不定藉由这次的契机,他们会有更大的进展。
“同住一间房,妳不怕我……”他故意逗问。
“你是我丈夫,我有什么好怕的?”下意识扬高语调,她想也没想地说。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他很尊重她、疼惜她,她相信除非她愿意,否则他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的事。
“很高兴听到妳这么说。”他笑开来,心情犹如天空放晴般开朗。她的口吻是那么理所当然,可见她心里已经全然接受了他。
“那现在……是我先过去,还是你过来?”她急问,只想赶快改变自己独处的状况。
“我过去吧!”官泽韬已经起身,挂上话筒,随意套上丝质晨褛,拿着房卡走到对门去。
听到电铃声来开门的乔景谊抬眸看向俨然是来拯救她的男人,眼眸闪闪发亮,唇瓣扬起浅浅微笑,颊畔不自觉地漾着淡淡粉红。
“好快哦!”她侧身让他进房。
“妳不晓得我迫不及待吗?”不同于平时的沈稳霸气,甫从睡梦中醒来的模样慵懒性感,官泽韬微勾嘴角开着似真似假的玩笑,略带率性邪气的神态有着另一种难言的魅力。
他的模样和所说的话,令乔景谊怦然心动,随即又闻到自那阳刚体魄上散发的沐浴乳香味,神魂几乎被他给牵走了。
“明天我叫饭店重新安排一间大一点的双人房。”官泽韬直接落坐在大床上说道。
其实他一开始考虑到或许可以挑起景谊的记忆,想订两人蜜月时住的那间套房,但碍于必须分房睡而作罢,改成订两间单人房,不过现在既然景谊不排斥同房,那他就可以照原先的想法安排。
“都好。”乔景谊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只要别叫她自个儿住一间都好。
他发现她神情困倦,微讶问道:“妳该不会都还没睡吧?”
“嗯。”她无奈点头,被他一说,突然想打呵欠了。“想睡但睡不着。”
他掀开羽绒被,拍了两下床铺。“过来。”
美眸眨了眨,她抿着唇瓣,走到床边坐下,意识到两人即将同床,突然不自在了起来。
“快点睡吧。”他帮她调整枕头,等她躺了下来,再将被子盖上,然后自己月兑去晨褛,只剩一件黑色四角裤。
瞥见他光果背影,乔景谊不由自主的想起在泡汤时曾看过他,顿时,她像殭尸似的直挺挺的弹坐起身。
“怎么了?”刚关了壁灯的他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
“你一定要月兑光光睡吗?”黑暗中,她仍紧张的目不斜视。
“我没有月兑光光,我有穿裤子。”他纳闷的回应。
“那是内裤。”她咬牙。
“所以我不是月兑光光。”他躺下来,大掌揪住她肩膀,让她往后躺,直接倒进他怀里。
发现自己的脑袋枕着他健壮的手臂,脸颊贴着他硬实的胸膛,乔景谊瞠目,整个人僵硬得像雕像,心跳快得彷佛坐过云霄飞车。
“只、只能睡觉哦!”她结巴地说。虽然她已找回对他的感情,但还没做好果裎相对的准备。
辟泽韬失笑,胸膛震动着她。
“放心,答应过妳的事,我不会忘记。”他指的是在她的许可下才会碰她的承诺。
乔景谊努努唇,这才稍微放松身体。
可是,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她感觉好矛盾,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种失落感……
“快睡吧,明天我得去听早餐会报。”他安抚的拍拍她肩膀,像对待孩子般温柔诱哄。
“好,晚安。”她说。
“晚安。”官泽韬收紧臂弯,在她的头顶深情的印下一吻,满足的拥着她,闭眼入睡。
乔景谊合起眼帘,听着他沈稳有力的心跳,与愈渐规律的呼息,她鼓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懊神奇,明明是相同的房间,但因为他来了,整个感觉都变得不同,像是找到归属般,她心安了,不怕了。
宁馨的氛围将他们笼罩,渐渐的,她也进入了梦乡,微扬的嘴角,是幸福的微笑。
翌日。官泽韬帮乔景谊和何多蓉约好中午见面,请她充当一日导游,约莫十一点,何多蓉便来到饭店房间,而乔景谊已梳洗着装,等着和她见面。
“蓉蓉,谢谢妳愿意来陪我,今天就要麻烦妳喽。”
面对即将要相处一整个下午的同伴,乔景谊态度亲切,语气轻快,大方释出善意。
“没办法呀,谁教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呢!既然官大哥开口了,再麻烦也得答应!”何多蓉说的客套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摆明了是只卖官泽韬面子,才勉强接受担任她的导游。
乔景谊扬唇微笑响应。
蓉蓉的话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她不愿想太多,只当作是蓉蓉不拘小节,说起话来也比较不加修饰。
“我们两个女生,下午去逛逛百货就好,或是妳有更好的推荐?”乔景谊努力拉近距离。
辟泽韬工作的时间,她打算随意逛逛、买买东西,其余名胜景点就等他空闲了,两人再一起去走走,这样一起出国才比较有意义。
“那就去梅西百货好了。”何多蓉耸耸肩,懒得多动脑筋。
“好啊。”乔景谊点头如捣蒜。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梅西百货到底是怎样的百货,只是纯粹以信任的心情接受她的安排。
“好就走吧,先去吃午餐。”何多蓉背起包包,从沙发上起身。
乔景谊拉住她。“再等一会儿,刚刚饭店人员有打电话来,说要来把行李搬去新房间。”虽然她英文不是很流利,但若是仔细捕捉一些简单的句子或单字,还可以猜测出大概的意思。
“新房间?为什么?这间房看起来不错啊!”何多蓉讶异的打量这间房间。
“因为我和泽韬本来分住两间房,现在决定换一间大一点的就够了。”难得她好奇提问,乔景谊没多想的噙着微笑说明。
“分房睡?”何多蓉再度提高分贝,满头问号。
洞悉她的疑惑,乔景谊继续解释,因为连连发问的何多蓉比方才和善好亲近多了。
“其实我们前阵子发生了一场车祸,我忘了这几年发生过的事——也包括泽韬,所以为了让我适应,我们暂时睡在不同房间。”
“妳是说……失忆吗?”何多蓉惊讶到最高点,表情呆若木鸡。
乔景谊皱着鼻子点点头。
“噢买尬!”何多蓉不禁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好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乔景谊摊手耸肩,能够理解她的震惊。
“那……现在又开始同房了?”何多蓉试探地问。
“大概是在国外的关系吧,我不敢一个人睡,所以……”乔景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想到昨晚和官泽韬同床共枕后,竟一夜好眠到天明,醒来时两人姿势亲密,她就觉得甜得心坎渗蜜,而且后遗症是才跟官泽韬分开不到几小时,她就开始想念他了!
“原来是这样。”何多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我打电话到柜台催一下好了。”她只想赶快出门,不想看那刺眼的甜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