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乔苡苹笑倒在沙发上。“-应该看他的表情,他……竟然不好意思耶!-能相信吗?”她喝口白酒,随即做出狰狞的表情,她还是不习惯大口喝酒。
“哈……”卢雅丽也跟着笑,头歪在一边。“我喜欢他说这一句。”她按下拨放键,录音机里立刻传来古昊轩低沉的嗓音,“Tumadretieneunbigote”。
两人互看一眼,一起大声说道:“你妈妈有胡子,哈……”两个女人像疯子一样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骂人家的妈妈有胡子?”卢雅丽出声问,她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大口酒。
“不知道……”乔苡苹打声酒嗝。“我不能再喝了,好想吐,下次我问他西班牙的妈妈是不是会长胡子?”
“好,-要记得。”卢雅丽又喝口酒。“这句太难了,他那个舌头还会颤动,我不会,我学这一句Hijodeputa。”她跟着录音机大声朗诵。
两个女人跟着录音机一起大声学西班牙脏话,每学一句就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真是有够难的。”卢雅丽给自己倒满酒。
“下次我叫俄罗斯人讲给-听,那个也超难的。”她立刻道。
“好啊!那我们就有一卷世界脏话大全的录音带了。”话毕,两个女人又笑到不行。“谁能比得过我们,对了对了……”她拿起电话。“我打给张柏清,用我们学的脏话骂他。”
“啊?”乔苡苹眨了眨眼。“这样好吗?”
“管他……”她熟练地按着电话号码,耐性地等着,二十秒后,她气愤地挂掉,竟然不在。“我打他手机。”
“雅丽,-冰箱有没有别的东西,我想喝别的。”她模模肚子。
“好像有可乐,-自己去看。”
“好……”乔苡苹蹒跚地站起,她走了一步后,差点摔到地上,她急忙扶着沙发。
“-喝醉了,哈……”卢雅丽取笑地说了一声,“真没酒量。”
“我没有……只是有一点站不稳。”她摇蔽地走到厨房,拿了一瓶可乐出来,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摇摇蔽晃的又走回来。
“他不接我电话。”卢雅丽愤恨地甩上电话。“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人。”
“说不定他只是没听到。”她瘫在沙发上。
“我才不信。”她喝口酒。“他现在一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有直觉,直觉-懂不懂?女人就是靠这个活到现在的。”
“嗯……都分手了,-就别管他了……”乔苡苹打个呵欠。
“-睡啦?”她拍她的大腿。
“没有。”她打个嗝,可乐加酒的气味冲上鼻腔,让她的脸皱成一团。
“-……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又不是-,我的酒量好得很。”像在证明她的话似的,她又喝了一大口。
“以前我跟张柏清喝酒……-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他还想跟我拚酒,结果才喝一瓶他就东倒西歪,跑到厕所去吐,还……哈……睡在厕所里面……哈……”
乔苡苹也跟着笑,笑了几句,雅丽却开始哭起来,她吓了一跳,急忙望向她。“-干嘛?”
“没有。”她一边抹泪一边说:“我大概……大概是更年期要到了,情绪不稳……回忆这种东西真是讨厌……-知道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只跟他一个人谈过恋爱,一谈就谈了七年,结果呢……什么屁也没有,就留了一堆没用的回忆……”她敲头。“全装跟他有关的东西,如果我谈了十次恋爱,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会记得,更不会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哭出声。
“雅丽……”
“他开始跟别的女人一起过他的狗屁生日,我呢……我变成家里的箭靶,亲戚的笑柄……”她猛吸口气。“一堆人来跟我讲狗屁话,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就没行情,我真他妈的,你妈妈有胡子!”她大骂一声,抽了面纸就往脸上抹。
乔苡苹笑出声。“-不要再骂这一句了,我都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干嘛。”
“当然是笑。”卢雅丽用力擤鼻涕。“我都不知我在掉什么眼泪,好像眼睛里面长了一个会漏尿的膀胱,滴滴滴,滴不停。”
乔苡苹笑道:“-不要搞笑了好不好,-就是这样,一次哭个够就好了,-就不肯,哭两滴又赶快忍住-干嘛,在我面前还怕丢脸!”
卢雅丽瞪她。“我就是不要为那个人哭,我干嘛为他哭,有什么好哭的,-知道我为什么情绪不稳吗?因为今天满月、涨大潮,我宁可海水倒灌把我卷走,我都不要为他哭,我为他哭有什么好处,他会心痛吗?他不会,他是个死人,-知道他有什么毛病吗?他便秘流血,我还借卫生棉给他垫……”
乔苡苹大笑出声。“救命啊!不要跟我讲这个啦!”
卢雅丽也跟着笑,两个女人对看一眼,开始狂笑,笑到肚子痛,为此乔苡苹又多饮了一杯。
“我告诉-……明天我就要展开新生活了。”卢雅丽大声宣告自己的决定。
“没错。”乔苡苹附和地说一声。
“我要找比张柏清还帅十倍,比他有钱十倍的人。”她豪气地又说一声。
“我已经跟Rick说好了,很快就有消息。”乔苡苹为她打气。
“好人Rick,他还送我们酒,我要好好谢谢他,来,手机给我。”
“干嘛?”乔苡苹脑袋浑沌地掏出包包内的手机给她。
“我打给他,他的电话是哪一个。”
“他有打来,手机里有。”她整个人滑进沙发里,打个呵欠。
“好,打给他。”卢雅丽按了拨号键。“喂,hello~~hello~~mynameis卢雅丽。”
卑筒的一端古昊轩扬起眉头。“Who?”
“I……I……苡苹,Iam苡苹的friend。”卢雅丽嬉笑地说着。
听到苡苹两个字,古昊轩眨了下双眼。
“苡苹,苡苹……”卢雅丽用脚踢她。“那个……谢谢他送我们两瓶酒要怎么讲?是不是twobottleofwine?”
“啊?”乔苡苹困难地睁开眼,她已成半昏睡状态。
“thankyou,youareagoodman……嗯……”她又踢了苡苹两脚。“叫他有空来坐怎么讲?”卢雅丽颠三倒四地对手机说了句,“Ifyou……you有空……啊~~/苡苹她在,她很喜欢你,你要加油,瑞奇马汀。”
瑞奇马汀,他是谁?古昊轩不明所以地挑高眉宇。
“喂?”乔苡苹对着话筒嘀咕一声。
“苡苹?”
“对,你是谁?”她揉揉眼睛。
他微笑。“我是Rick。”
“Rick。”她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是Rick。”
“-喝醉了?”他问道。
她傻笑两声。“没有,我知道你是Rick,你是大情人Rick,喜欢对我眨眼睛,眨眨眨。”
他确定她醉了,跟她的朋友一样。“对,我喜欢对-眨眼睛,-呢,-喜欢我吗?”
“喜欢啊!”她翻个身,将脸埋进沙发背里。
他勾起嘴角,放松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夜景,毕竟他没有弄错对她的感觉。“那-为什么拒绝我?”
“你是外国人。”她打呵欠。“外国人都嘛只想玩玩,想要上床。”
“原来-是这样想的。”这下他可明白了。“我不玩游戏的。”
“骗人……”她闭上眼。
“我没骗。”他顿了下没听见回应。“苡苹?”
“嗯……”
“把电话挂了才睡。”他叮咛一声,却没听到响应,他微笑地收线。“真是可惜。”他真想看她喝醉的模样。
翌日,乔苡苹背脊酸痛地从沙发上醒来,头有些疼,可还不至于不能忍受,她申吟着到浴室盥洗,想起昨晚陪雅丽喝酒的情形。
早上雅丽要上班前好像有叫她到房间睡,不过这说不定只是她在作梦,她对自己的记忆不太信任。
快速梳洗完毕后,她看了下手表,九点十五分,幸好没睡过头。她离开浴室,回到客厅,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掉在沙发下的手机,真不懂怎么会掉到地上的,她按键打给雅丽。
“喂,是我,我的衣服有酒臭味,所以想跟-借一下衬衫跟牛仔裤。”她不能一身酒味去上课。
“好啊!随便-要穿什么,-去我衣橱拿就好了。”
不像她,雅丽的声音清朗愉快,根本不像昨晚有酒醉过一般。
“不过我比-高,裤子-可能穿不合身,-还是选裙子好了。”
“我会再看看。”
她正想收线时,雅丽忽然说道:“对了,我昨天是不是有打电话给-学生?”
“谁?”
“Rick啊!”
“有吗?”她吓了一跳,她完全没印象。“-打给他干嘛?”
“好像跟他道谢吧!我也忘了。”卢雅丽笑道:“我好像还有把电话拿给。”
“有吗?”她又是一惊。“我说了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卢雅丽仍是笑着。
乔苡苹申吟一声,怎么会这样!
“我不能跟-讲了,有电话进来。”
“好。”乔苡苹紧皱眉头,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应该没说什么吧!”她不是会发酒疯的人,喝醉后她通常就睡了,可这也说不准,她上一次喝醉酒是十年前,也是跟雅丽两个人。
希望她没跟古昊轩说些有的没的才好。她瞄了下手表,没时间了,快来不及上课了,她急忙冲进雅丽房间拿衣服,而后跑进浴室冲个战斗澡,幸好这儿离补习班很近,否则肯定迟到。
当她跑进补习班打卡时,正好十点整,她吁口气,走进教师休息室找个位置坐下,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她可以好好喘口气。
“乔老师,-来啦!”陈慧君打声招呼。“早。”
“早。”她扯出一抹笑。
“-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不舒服吗?”陈慧君弯身看着她的脸色。,
“还好。”她喝口刚买的冰女乃茶,压压胃部的不适,大概是喝太多了,胃好难受。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什么?”
“那个……“把”应该要怎么教比较好?”
“-想怎么教?”乔苡苹先反问一句。
“我不知道。”陈慧君老实地回答。
“-知不知道“把”的意思?”她又问。
“不知道。”陈慧君老实回答。
乔苡苹在心里叹口气。“我先问-,弟弟吃苹果,跟弟弟把苹果吃了有什么不一样?”
陈慧君皱着眉头。“吃苹果,把苹果吃了,一样的意思啊!”
乔苡苹揉揉太阳穴。“柜台有文法书,-要不要先去看一下?”
“可是有人在用。”陈慧君小声地说,眼角瞄向角落的另一位老师。
“-什么时候要教“把”?”她问道。
“等一下。”
“等一下?”乔苡苹大吃一惊,现在离上课时间只剩七分钟。“-昨天没备课吗?”
“我昨天有事所以先走了,然后我家又没有文法书……”
乔苡苹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我简单跟-说一下,“把”是中文里面特殊的文法之一,强调的是“把”后面受事的处置,像我刚刚讲的,弟弟把苹果吃了,强调的是苹果,-在上课的时候不需要讲到这些,也不用跟学生讲到受事或处置这种文法观念,他们会听不懂,-举例子给他们听……”
乔苡藏顿了下,发现有些新老师往她这儿看来,正专心地听着,她在心中再次喟叹一声,继续说道:“还有“把”字句的动词……”
“苡苹。”潘晓雯突然在门口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问道:“什么?”
“我有事跟-说,出来一下。”潘晓雯冷冷的瞪了陈慧君一眼。
“哦!懊。”乔苡苹起身,对陈慧君说道:“-要不要先跟那个老师借一下文法书。”
陈慧君一脸为难,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潘晓雯冷冽的视线还停在她身上。
乔苡苹对她说:“我等一下就回来。”
一走出教师休息室,潘晓雯立刻道:“不是跟-说了不要理她们,每次都来这一招,自己不看书不用功点,只会问人。”
“好了啦!”乔苡苹尴尬地将潘晓雯拖走,拉出补习班。“-讲太大声了。”
“听见了也好。”潘晓雯冷哼一声,甩了下黑亮的直发。“新来的老师怎么回事,素质愈来愈差?-也太好讲话了。”
“她剩没几分钟就要上课……”
“那是她家的事。”潘晓雯推了下金框眼镜。“不是我不近人情,如果她有看书再来问,我还不会这么火大,她摆明了就是想捡现成便宜。”
乔苡苹让她的怒火惹得发笑。“好了啦!不用气成这样,难怪新来的老师都怕-怕得要死。”
“就是要她们怕。”潘晓雯扬起下巴。“-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代晚班的时候听到什么?”
“什么?”
“有两个新来的老师在讨论“了”怎么教。第十课我们不是教一个“了”吗?比如-看书了吗?可是第十二课我们教两个“了”,像我在台北已经住了五年了,她们两个人在研究两个“了”跟一个“了”有什么不同,她们说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这时候竟然有一个老师跑来凑一脚,我不知道-有没有印象,一个大鬈发的女生。”
“没印象。”乔苡苹摇头。
“-知道她说什么吗?”
“什么?”
“她竟然说“啊?-们还有解释这个喔!我都嘛跟学生说十二课印错了,里面的两个了是错的,我都叫学生把句子改成一个了。””
乔苡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两人互瞪着对方,旋即大笑出声。
“太离谱了……”乔苡苹边笑边道。
“离谱吧!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白痴?”潘晓雯皱眉。“一点sense都没有,以为会讲中文就会教是不是,我当场傍她难堪,让她下不了台。”
“-真的给她难堪?”乔苡苹也拧下眉心。“算了啦!也没必要这样。”
“我就是受不了。”潘晓雯推了下镜框。“她们根本不想花心思在教中文上面,只想着来交外国男朋友,我们的名声都被这些人打坏了。”
“每个行业里都会有混水模鱼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跟她们生气也没用。
潘晓雯听不进去,依旧抱怨着,几分钟后上课钟响,两人才走进教室。
乔苡苹不自觉地揉揉太阳穴,头虽然不至于痛得不能忍受,可一直抽着抽着,也不大好受。
懊不容易熬过两个小时,中午时分她随意到便利商店买了饭团与饮料,胃还是不大舒服,所以她不打算吃太多。
休息到一点十分后,紧接着又上了两个小时的课。乔苡苹走出教室时,再也忍受不了地跑到厕所吐。
当她走出来时,柜台的家宜立刻道:“-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没事。”乔苡苹扯出一抹笑,她倒杯热水进教师休息室,当热水滑入翻搅的胃部时,她忍不住叹息出声。
休息了十分钟后,她觉得好多了,接下来四点才有课,她可以坐个十分钟再走。其实她很想打电话跟古昊轩取消今天的课,一来是身体不大舒服,二来是想到昨晚喝醉酒,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心里很不安,可临时取消上课,不是她的作风,反正吐过后舒服许多,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拿出手机,看看是否有人打电话或传简讯给她,当她瞧见有通未接来电,而且是古昊轩打来时,她的胃抽了下,他是中午打来的,大概她去买饭团了所以没听到。
她回拨给他,一边祈祷他是来取消上课的,当他的声音自一端传来时,她感觉胃又揪了一下。
“我……我是苡苹,你是不是有打给我?”
“我只是想问-,今天起床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她喝口热水。“只是头有点痛。”
他关心道:“很不舒服吗?”
“有一点。”她希望他可以接受暗示,自动取消今天的课。
“我有秘方能让-舒服点。”
她愣了下,他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不是应该告诉她今天不上课,让她回家休息吗?
“啊?”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等我二十分钟,我去接-……”
“什么?”她吓一大跳。“接我?”
“我刚刚去参加一个酒会,大概再二十分钟就能到-那儿。”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接我去哪里?”她一脸纳闷。
“让-头不会再痛的地方。”
他根本没给答案嘛!“不用了,我想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她婉拒道。
“如果-真的想回家,我也能载-回去……”
乔苡苹正想拒绝时,他的下一句话让她改变主意。“我想跟-谈谈-昨天跟我说的话。”
“我说了什么?是……我喝醉的时候打给你的吗?”她感觉胃又抽了一下。
“正确来说是-的朋友打给我,然后她再把电话给。”
“我说了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他露出笑。“不多,不过蛮重要的,我有其它电话进来,晚一点我们再谈。”
“喂,喂……”乔苡苹瞪着手机,忍不住本哝一声:心机真重,故意吊人胃口嘛!
她怎么愈来愈觉得自己让他耍得团团转。
一上车,她也没废话,直接就问道:“我说了什么?”
他示意她系上安全带,一边审视地说道:“-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太苍白了,今天有吃东西吗?”
他故意又将话题移开,乔苡苹不高兴地蹙起眉心。“有吃一点,昨天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他感觉她放松了一些,“-今天穿得很漂亮。”他看着她鲜艳的紧身上衣与白色长裙,她的上衣正中央有朵绽放的向日葵。
“这是雅丽的。”她下自在的拉了下上衣,因为雅丽比她瘦,所以很多衣服她都穿不下,几乎都会卡在胸部,这件足她好不容易找到能穿上的,缺点是太鲜艳而且有点紧。
裙子也是一样,雅丽比她高,所以长裤是完全穿不下,她试了好几件裙子,这件也是勉强才穿下的,但腰围还是有点紧,幸好她今天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所以还不至于绷坏裙后的钮扣。
她将话题绕回。“雅丽……我是说我的朋友喝醉了,所以才……”
“我完全可以理解,-不用在意。”他立刻道。
乔苡苹沉默了几秒,又道:“既然我在你也在,那我们还是上课好了。”
他瞥她一眼,用英文缓慢地说:“-想在我开车的时候上中文课?那我得先写好遗言才行。”
她让他逗笑。“你太夸张了,不过你最近实在说太多英文了,从现在开始你得说中文。”她摆出老师的架子。
他又瞥她一眼,嘴角勾起笑。“我尽量。”他跟着前面的车辆放慢速度,停在红绿灯前。
“你最近有练习写字吗?”她问。
他沉默了两秒,才道:“我刚从西班牙回来。”
她好笑道:“你这阵子很不用功。”
他咧子邙笑。“字太难了。”他写一个忘一个,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写字。
“那是什么字?”她指着街道上的招牌。
他偏头看了下。“房。”
“房上面呢?”
他皱起眉头。“嗯……我知道……”他印象中有看过这个字。“不要告诉我。”
“好,你慢慢想。”她笑,和他在一起最自在的话题就是中文了。
办灯转绿,他往前开去。“我知道下面是木。”
她微笑。“对。”
他瞄她一眼,要她给点提示。
“如果你生病了,要吃什么?”她边说边比动作。
“药。”他立刻反应,露出满意的笑。
“对。”她点点头。
每到一个红绿灯,乔苡苹就让古昊轩猜招牌上的字,他每次都想得很认真,最后终于忍不住问。
“-为什么都要我猜难的字?”他皱着眉头。“我知道那个是天,那个是眼镜,那个是书局、冰店,-为什么不问我,还有……豆水?”
“豆浆。”她笑道。
“上面是什么字?”他瞪着那一团错综复杂的笔划。
“你学过,将来的将。”
他闭了下眼。“那些字让我头痛。”
她忍不住笑出声。
他睁开一只眼看她,先问过她torture的中文怎么说后才道:“-喜欢折磨我。”
她笑而不语,感觉身体轻松许多,头不那么痛了,连胃都觉得舒服不少。“你已经很久没写作文了。”之前他一个礼拜会写一篇让她批改,可最近他什么作业也没写。
“我今天会回去写,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说轻松的话?”
“话题。”她纠正后说道:“好啊!”她刻意顿了几秒。“昨晚……我说了什么?”她将话题导回昨晚喝醉的愚蠢举动。
“-说……”他瞥她一眼。“-喜欢我。”
她的脸整个燃烧。“不可能!”她激烈地反驳,整个人坐正。
“Youarebreakingmyheart,honey。”他故作受伤地看她一眼。
他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我是说……”她不好意思地模了下头发。“你在开玩笑对吗?”他刚刚是不是叫她honey?
“我是说真的。”他立刻道。
她狐疑地瞟他一眼,脸蛋依旧烧灼。
“honey跟sweetheart中文怎么说?”他一边注意路况,一边问道。
“蜜糖跟甜心,可是我们通常不会这样讲。”她有点坐立难安。“这是英语的说法。”
“那你们说什么?”
“有的时候会从名字上去变化,有的时候是语调,有些人会叫老公老婆,它本来的意思是先生太太,不过男女朋友也会这样叫来表示亲密,可能有些人会叫亲爱的,或是心爱的,不过这都是从外国翻译来的。”她让自己面无表情地解释完毕。
他认真地听完,正要再问时,她抢在他前头说道:“我想我的意思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以朋友来讲,她是蛮喜欢他的。
“我也很喜欢。”他回应地说。
她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地红了双颊,急忙转了话题,“你要带我去哪里?”他们开上高速公路了。
“去果园。”他回答。
她讶异地看着他。
“不会很远。”他保证。“在那里让人很放松,有水果的味道还有树,-的头很快就不会痛了。”
“可是……”她不安地欠了体,去果园她是不反对,可跟他在一起实在不自在。“你不用回公司吗?”
“这本来就是我上中文课的时间,晚一点我还会回公司。”
“你在酒会上有喝酒吗?喝酒开车不好。”她又问。
他微笑。“-放心,我只尝了一点,连一杯都不到,-有闻到酒味吗?”
她摇头,她的确是没闻到酒味,算了,她放弃暗示他打道回府的举动,也不想再问他她酒醉时讲了哪些醉话,徒增自己的尴尬罢了,只要以平常心跟他相处,她相信今天也会安然度过的。